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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居然有Omega的味道?

A装O是要做校花的 金船刻月 7347 2024-04-06 11:02:22

没有上课偷摸玩手机的习惯, 发完消息就留在桌上。

方渡燃以为郁月城还在宿舍,从楼梯慢悠悠走下去, 晨间的毛毛细雨开始变大,淅淅沥沥地淋下来。

虽然一晚上都没睡好,但他刚打完药,现在完全不困,心态也回到平时的冷静状态,反而是郁月城,昨晚居然熬夜了, 也不知道几点才睡?

宿舍楼的入口大厅装了一整面墙的镜子, 方渡燃平时都没注意过,今天先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

昨天没吹干就躺下,今早短发的发梢整个都蓬了一点, 像烫过一样,微微炸起来。

他调整好发顶不安分的几根毛,看上去还不错,就当是免费做个新造型。

没一会儿,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看他。

镜子里面有人影从外面走进来, 方渡燃转身看清楚是谁, 无比诧异:“我怎么没看见你出来?”

郁月城一手拿着收起来的长柄黑伞,另外一侧肩膀还挂上一个相机包,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个角。

身上穿着夏季制服, 是短袖白衬衣,一大早胸前的铭牌就戴得规规矩矩, 横平竖直。

可能因为外面的雨下大了, 方渡燃觉得他看起来很单薄,身形轮廓让大门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勾勒得清瘦。

“我刚好回来。”郁月城看他凌乱的发丝, 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不睡个回笼觉?”他问。

“不困。你去哪了?这么早。”方渡燃注意到他眼底有发青的黑眼圈:“昨晚上一点多还发消息,熬夜你受得了?”

“现在还好,估计中午那会儿会困。”

走出大门,郁月城发现他要去的方向不是平时去食堂的路:“不去吃早点吗?”

“去。去带你吃好的。”方渡燃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黑伞,按开撑在两人头顶。

还好,足够大,能让他们两个身高相似的男生都挤在一起,只是肩膀偶尔要碰着肩膀。

撑开之后看看伞骨,方渡燃意外发现伞柄上还刻了一串金色的字母,有点眼熟:“你写的?”

郁月城看向他的手:“不是。是Dreamland的祝福语,这伞是赠品,作为礼物送给老顾客的。”

“Dreamland不是个儿童品牌吗?”方渡燃掂了掂手里的黑伞,这分量,小孩子根本拿不动吧?

郁月城:“是,所以这个礼物是送给儿童父母的,他们是最终的消费者。”

那应该很久了,说不定是郁月城小时候拿到的伞,或者他的亲属小孩儿的伞。

方渡燃发现手柄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但那串金色的字母一点也没褪色。

他手指尖张开一根,敲敲伞柄:“你用很久了吧,这什么意思?太花了,不像他们商标。”

“是小孩子的愿望。”郁月城说:“每把伞都不一样,是小孩子在Dreamland周年庆时许下的心愿,放在他们玩具城的信箱里,由员工取出来刻在赠品上寄给对应的家庭。”

“那为什么刻在伞上?这还是黑伞,国外挺忌讳这颜色吧。”方渡燃问。

“这是分地区寄送的。”郁月城耐心解释:“国内外不一样,根据当地习俗会进行调整。在我们的文化里,黑色是尊贵和庄重的象征,又很低调,很符合他们品牌所对应的家庭消费和审美,这种颜色也比较容易被大部分人接受,使用率高。伞就单纯只是遮风避雨的意思,象征父母对儿童的庇护,品牌对儿童的祝愿,怎么理解都可以。”

这种不算很特别,但心意十足的礼物形式,郁月城的妈妈也学习过,在自家游乐场里践行,他记得儿童的参与度还算比较高。

“这很麻烦,小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写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方渡燃中肯评价,合理怀疑:“万一写点我想通宵打游戏不被骂之类的,那收到礼物就是定时炸弹。”

郁月城微微扬唇:“也算他们当时真实的心愿。”

“那你写的什么?”方渡燃突然好奇。

他后悔了。

他今天应该带上手机,然后就可以拍下来,回去仔细看看,郁月城这种乖小孩,小时候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没写。”郁月城说:“邀请贴只有一个,只能落款一个名字。”

“嗯?”方渡燃歪着脑袋去看那串字母,大概能看出来两三个单词:“那这是谁的?”

郁月城也跟着他去看,字体确实太花了,但这个花体设计,是在原本收到的信件笔迹基础上做了艺术性的加工。

这字体花,原本的字迹肯定也不会是很工整的风格。

方渡燃从伞柄上抬眸,眼睛盯着他。

郁月城:“······你猜。”

“我又不住你家,我怎么知道?”方渡燃。

郁月城半天才说:“小时候一个朋友写的。”

可那天,方渡燃确实住在他家。

还拿到邀请卡片,非得抢着写,刚学会可以画出来的花体字,一个个字母被他拉得绕来绕去,跟画画一样,以为画得越好,就可以中什么超级豪华的惊喜礼物。

“那你们关系挺好。”方渡燃说:“这得用了好多年了。”

郁月城:“没注意,下雨就用。”

“丢了怎么办?”

方渡燃感觉郁月城的生活井井有条到连打伞都是有区分的,就认这一把。

这是不是也算专一,或者是传统?

“看好就不会丢。”

郁月城看向前方,又说:“丢了就找回来,找不回来再等等,等不到再想等不到的处境。”

“过分了啊。”

方渡燃笑他:“一把伞而已,又不是人,你这么说我都觉得它要成精了。”

不过郁月城居然也有想不到的时候,他还挺意外的。

郁月城跟着方渡燃穿过两个小道才走到东门,这里有几间卖画材的宽敞门面,是给学校的美术生用的。

中间夹杂一间小铺子在十二中的环境下有点突兀。

很像校门外的青年路上,那些窄小的餐馆。

郁月城第一次来这边,跟方渡燃一起走进去,伞收起来被他随意挂在玻璃门的把手上,经常来光顾的样子。

“老板,两碗馄饨米线,两碗······”方渡燃回头问他:“你喝稀饭吗?水很多那种。”

郁月城:“喝。我不爱喝粥。”

这里刚有人来过,只剩下一张桌子干净着,他从相机包里翻出来湿巾擦拭唯一空出来的那张桌子,连凳子也仔细擦干净。

“两碗南瓜稀饭,一大盘卤牛肉,辣椒不多不少,多放葱花。”

郁月城擦了两个凳子,方渡燃说完就直接坐下来:“他们家馄饨米线用的大骨汤,比食堂的味道好。不过只有早上开门,来晚了还吃不着。”

这也算为爱好开店,郁月城说:“他们可能只是为了做出来好吃的。”

“是。老板以前是这里的老师,退休之后开店。”方渡燃小声说:“隔一段时间就换几种,就为了自己吃个爽。”

“说什么呢?”

女老板端上来餐盘,一次把点的餐全上齐了,打扮得很整洁休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不出来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

“说老板做得好吃。”方渡燃把碗端出来先推给郁月城。

“我做得肯定好吃。”

退休的张清说起这点非常得意,看到郁月城的陌生面孔问:“这是你新好上的朋友?”

“好······好上?”

方渡燃吃了几大口热乎乎的米线,差点没转过来:“啊,是,他刚来我们班。”

张清问:“以前那个呢?”

方渡燃想到他带过来的许烈阳:“他去食堂吃了,今天不来。”

“这样,那你们吃吧,还要什么叫我。刚换的卤料,锅也换了,不好吃跟我说。”

张清把牛肉往他们两人中间放。

方渡燃拿筷子递给郁月城:“你喜欢吃牛肉,你来。”

郁月城没想到他能记到这点,他只说过他喜欢牛排的口感。

盛菜的盘子都很家常,郁月城尝过之后才说:“我觉得火候控制得很好了,有嚼劲,也不生不硬,老板厨艺很好。”

张清非常受用,对方渡燃道: “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好好珍惜。”

“那是。”

方渡燃消耗一晚上的精力,被香喷喷热乎乎的早点补回来,随口应和,几下就把碗里的米线捞得见底。

郁月城看他快吃完才问:“榕城跟A市的语言差异大吗?”

方渡燃从碗里抬起头:“你说哪方面?方言土话肯定差得多,我也不太懂。”

郁月城:“好上。”

方渡燃疑惑看他,重复道:“好上。”

“刚才那个老板说,”郁月城换了个问法,“你以前有好上的人,也来这吃过饭,是指你以前的交往对象吗?”

“当然不是。”方渡燃一口否认,回想过后发现不对:“她刚说的不是你跟我好上吗?”

看郁月城没接上话,方渡燃敲了敲自己额头:“我没听清,刚胡说的。你说得没错,好上就那意思,我刚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嗯。没事。”知道他以前好像没交往对象,郁月城松了口气。

“你相信我!”

方渡燃在这方面清清白白,没想偷偷占便宜,绝不能让自己蒙冤。

郁月城点点头:“相信你。”

这间小店味道的确不错,有私房菜的水平,比他来十二中这几天吃到过的饭菜都要好,郁月城也把馄饨米线吃光了。

“我有时候起得太早,就会过来吃。”方渡燃热汤下肚,填满消耗掉的精力,身心舒畅。

“味道是很好。”郁月城把卤牛肉也收拾了一半。

方渡燃没说,他一般早起,都是睡不好的时候。

太早,教室也没开门,不管冬天还是夏天,早上都挺凉爽,一个人走走就想吃点热乎的,就会自己过来坐一坐,叫点东西。

“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方渡燃看向他放在桌上的相机:“去拍照了?”

“嗯。”

郁月城没有要拿出来分享的意思,只说:“我去学校看看。昨晚睡眠不太好,早上也醒得早。”

方渡燃笑了笑:“那完了,咱俩都是睡得晚,起得早,这么下去你迟早变熊猫。”

郁月城:“嗯?”

方渡燃伸手过来点点他的眼角:“长这么好看,出门都不照镜子?黑眼圈要掉地上了。”

郁月城看了他一会儿,也伸手把他头上一缕翘起来的发丝拨开,换个更合适的位置放好:“新发型不错。”

方渡燃完全不谦虚:“还真不错,我挺满意。但我拍照技术实在太烂,不然肯定留下来。”

他今早在宿舍大楼的镜子墙上,看着是还不错。

方渡燃平时很少关注自己长相,十二中在穿衣打扮和作息管理上一样的严格,烫头他还没想过,在十二中也不可能,但今早看着是挺新鲜的。

郁月城翻开相机包,把屏幕上今早拍下的校园照片退出去,举起镜头只隔着一张桌子正对上方渡燃的脸。

稍微调整一下焦距,方渡燃背后就是墙面。

上面还挂起来早点铺的卫生管理条例和营业执照,店面小,有点旧了,却很整洁,暖橙色的灯罩和黄色的壁纸看起来非常和谐。

郁月城从镜头里看他,身处在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小店里,四周有温度的氛围似乎也完全笼罩不了方渡燃。

或者说方渡燃身上的气质,在这种温馨的画面里,完全融不进去。

“你拍我啊?”

少年大方抬起头,在镜头里看他。

郁月城果断放大倍数,舍弃掉原本想囊括的环境,镜头切割到只剩下方渡燃的脸和胸.部以上。再朝下移一点,把撑在桌上的手肘拍进去,镜头里的少年正微微扬起下颚看他。

对别人而言,在拍照上面会尽量避免的死亡角度,恰好完整体现出方渡燃流畅的下颚线,头发凌乱,些微翘起来几缕,恰到好处。

唇瓣也因为透视关系被聚焦,郁月城从中看出一丝懒散的性感。

快门按下去的瞬间,方渡燃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郁月城微怔,拿下镜头保存照片。

“我看看。”方渡燃伸手。

郁月城收起来相机:“晚上发你手机上。”

方渡燃很清楚地听到他只拍了一张:“要不我再多让你拍几张?你挑个好看的给我。”

郁月城脑海里还停留着刚才那个暧昧的人像画面。

他是对方渡燃有关于未来的想法,但目前也只停留在还没了解,在慢慢去熟悉他的生活和环境这一点。

这才第一步而已,还在起跑线上。

对于方渡燃这个人,他是从没有那种绮丽的成人幻想的。

郁月城总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很私密的。

需要确定下来,就是他了,已经是他了,相互缔结牢不可破的关系,一起决定开始在一起,得到对方的许可之后······这才能去想的。

那都是很亲密无间的肢体接触和情感交流,不能随随便便地主动去想。

这对人很不尊重。

他脑子里的教养在作祟,但刚才的画面也在作祟。

他从方渡燃的身上,看到了属于对方本身,来源于身体和气质的性感。

散发绮丽色彩的性感。

几乎挥之不去,都过去有一两分钟,他还能记得方渡燃的下唇饱满,上唇很薄,扬起下颚懒散而张扬的气场在他身上浑然天成。唇色正好有些发红,也许因为刚吃过热的东西。

最后定格的那抹笑意即挑衅又诱人,暧昧氛围在镜头里拉满。少年的发丝有些蓬松,凌乱,翘起的几缕让人很想去触摸,拂动。

琥珀色的眼眸也很慵懒,睫毛垂下来,很长。

郁月城只是心思干净,不是不会欣赏。

他有对美的感知力,也能敏锐捕捉到对方身上正在释放这样的魅力。

完整合上相机包,郁月城果断拒绝:“一张就够了,拍得很好。”

“······噗,你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

方渡燃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我被你拍,都没不好意思,又不是拍裸.照。”

“······”郁月城低头把盘子里的卤牛肉都吃掉。

早自习的预备铃救了他,方渡燃还是率先拿起伞,撑起来遮住两个人,并肩而行。

·

早上的最后一节课,方渡燃把郁月城已经晾干收起来,挂在椅子背上的长伞拿下来。

然后横放,自己对着伞柄上那串花体字母在本子上临摹出来,班上没几个人有英文词典,他也不想借,打算回去拿手机查查。

没向许烈阳借手机拍,没用赵霖的手表拍,也是因为他隐隐约约觉得,这种小把戏也是一种乐趣,是他对郁月城的好奇。

这串字母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是他和郁月城的事情,他就想要自己去解决,没必要用别人的东西来拍。

又不是不会画下来,郁月城跟他之间说过的话,这些小玩意,方渡燃一点也没想过还要来向其他人解释。

发现这点的时候,他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看这行为,他自己都觉得像个傻逼。

还好没其他人知道。

把伞放回去的时候,他平静的时刻结束了。

因为他发现手心握在伞柄上,意外地凉。

早上不是这样,那刚才是吗?

他完全想不起来了,刚才也没注意。

他把手心握在自己手背上,没什么温差,但摸在桌子上,桌子是冰冷的。

大腿上刚好被裤兜里的抑制剂硌了一下,他知道他还带着Omega的抑制剂。

这反应来得比以前都迟,方渡燃不是特别着急,但这意味着他下午可能没法上课,或者要不要午休不要离开教室,以免在外面突发剧痛之类的。

他很快稳定情绪,陈老挺好说话,也知道他每次易感期需要时间调节,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每个月少不了那么几天,这没什么丢人的。

闭上眼他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明显的不适。

内脏没有疼痛,骨骼和神经也没有方正海说过的可能出现的疼痛。

那就只是发烧而已。问题不大。

“你在找什么?”赵霖看他在桌兜里翻。

“体温计,我昨天是不是要了一个?”方渡燃昨天在晚自习犯冲,他记得有一个。

赵霖伸进他书本最里面拿出来:“郁月城给你要的。”

方渡燃抬眼看向前面正在写字的背影,拿过来往自己手腕上测温。

“三十八度五?”赵霖吓到了。

方渡燃压住显示屏一角,黑色的显示数字被他压得不清晰:“没,三十六。”

赵霖的角度只看了一眼,刚才好像是看错了,方渡燃就扔回桌子里。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吓我一跳。”赵霖说。

方渡燃轻笑:“那我得烧熟。”

中午方渡燃拒绝掉赵霖和许烈阳的约饭,也没有喊上郁月城一起回宿舍,只让他别忘了下午体能课带上运动服。

他们的体能课运运动服都放在更衣室,郁月城之前没上过体能课,肯定得自己带过去。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方渡燃撕下来临摹的那页花体英文揣进兜里,独自回宿舍休息。

关宿舍门的时候,他看到郁月城也回来了,还把相机带了回来,不过门板“砰——!”地一声刚好关上,他暂时没心思重新打开门打招呼。

打开小冰箱,再吃了两颗微量元素的补充药片。

方渡燃习惯喝冷水,每次咽下去的时候,药片都会狠狠在食管上一划。

有点疼,也像在麻木时提醒他,每一次自己在干什么。

然后爬上床,睡觉。

一点发热的症状大概就是R-19的副作用,这次好像比他之前注射过的那些药副作用都要小得多,至少现在看,他没出现强烈的不适。

方正海说R系列的药剂更稳定,可能是真的?

他迷迷糊糊睡到闹钟响,再爬起来去上课,第一节就是体能课。

身体比平时沉重些,他在洗漱室里深呼吸,把头埋进蓄满冷水的水池,吐尽最后一口气,气泡鼓出水面消失。

猛然抬起来,擦干脸上的水珠。

平时他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今天他体温升高,有了缺陷,就特意把额前打湿的头发也吹干,整理好才出门。

第一节课有预备铃,体能课班里的人都会去得比较早,因为还要预留出换衣服穿鞋的时间,所以预备铃就已经全部到场。

方渡燃去的时候,更衣室的柜门都已经打开几个,一看就是被人用过。

更衣室里也没人。

他找到自己的柜子,打开拿出来运动鞋和运动服,走向看起来没被用过的最里面的一个换衣隔间,这扇门外面连鞋也没放,肯定没人。

按部就班脱下制服衬衫,西装裤,没拉开挂外套的柜子,直接随手挂在外面的衣勾上,连灯也没开。然后把运动裤套上去,低着头在调节腰带,打算系起来。

手指刚打上一半的结扣,方渡燃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更衣室里有学生们换过的衣服,留下一点味道很正常,但是学校打扫得也很干净,一节课消毒一次,常年通风,不会这么有这么明显的味道留下来。

是他从来没在七班的体能课上闻到过的,都不是他们班的。

并且这丝陌生的香味被他察觉以后,慢慢变得更清晰了。

好像是······花香?

方渡燃本能对陌生的味道警觉起来,开始对周围的环境产生怀疑。

待到气味渐渐充斥四周时,他才能确认。

——这是蔷薇花香。

高二七班,谁会有这种信息素?

班里的信息素档案上有这一款吗?他从来没闻过,甚至在学校宿舍里也没闻到过。

更衣室里难道还有别人吗?

方渡燃蹙眉,打开灯,更衣室除了他没别的动静了,下意识举起手腕嗅了嗅,他思维断档。

······这好像、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再凑上皮肤闻一下,不是好像。

这就是。

他怎么会有信息素啊!操!

他是个Alpha,他的Alpha信息素因为人工合成,根本无法自主产生,所以是没味道的。

他本身的信息素就不可能有具体的味道,只是发挥了信息素的功能罢了,该有的攻击性和压迫感一点也不少,气味这个东西,能隐藏起来在动物界反而还是一种好事。

让人察觉到危险,靠的是气味里面发挥作用的Alpha强势因子,味道越浓郁,代表情绪波动越大。

而他自己,越过这些花里胡哨的气味,直接被注射高纯度的Alpha合成信息素,用方正海的意图来讲,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没有弱点,Alpha的信息素气味就是个多余的东西。

如果本身不能自主产生Alpha信息素附带的具体味道,打针也是徒劳,气味这东西,不能自生总会消散的,留存时间很短,不可能天天打。

方渡燃在脑子疯狂捋顺思路,实在找不出来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他就是个Alpha,就没有味道啊。

那现在身上散发的蔷薇花香是什么?

第一次在信息素上面头疼,方渡燃以为他的合成信息素跟气味两个字根本不会沾边的。

一片纷乱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件事。

他从西装裤里翻出来Omega的抑制剂,撕开包装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上面96%浓度的卡尺,旁边有标红禁戒的警告。

方渡燃只犹豫了一秒,就朝自己手臂扎进去。

抑制剂比R-19的液体容积要大得多,他第一次用,就是这么高浓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放慢注射的速度,外面打响上课铃,他还在压着注射器缓慢推完最后几毫升。

捡起来地上掉下去的裤子,先把用完的针管和包装袋统统塞进裤子里,这次没挂起来,直接往中间的台面一塞。

做完这些,方渡燃整个人往隔板上一靠,大口呼吸缓解刚才受到的震撼,等待抑制剂发挥作用。

他做了十七年的Alpha,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有味道的?

他的Alpha信息素不能自生,刚才那个很可能是他原本的Omega信息素。

这点在他打抑制剂的时候,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很难形容是什么心情,但他莫名其妙眼眶自己有点温热。

如果不是强制分化之后,他亲眼看到了实验室的显示屏,根本不知道自己天生的第二性别是Omega。

那些代表第二性别的字母,一个个地从后往前消失掉,重新被改变代码,扭曲覆盖。

这些年,方渡燃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选择的权利,一开始就没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改变了基因链条。

身体、生活,都不是自己决定的。

很多时候还要为此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干点能让自己维持现状过下去的事情,不能被发现,不能见光。

刚才却发现陌生的香味居然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太······久违了。

在笼子里关起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哭闹过,现在鼻尖却有点酸。

但这种情况会打乱他的生理机能,是药剂失败的副作用,不会再出现。

所以只有刚刚那片刻,方渡燃跟真正的自己相遇。

很像是个从没见过面的故人。

狭小的更衣隔间里已经被蔷薇花香充满,跟寻常的Alpha和Omega已经信息素爆发比起来,这很稀薄,什么也不算,浅淡到连意图都分辨不出来。

甚至他现在压抑下去,用Alpha的感知力去判断,也分不出来这是属于什么性别的信息素。

渴望还是需索,敏感脆弱和娇柔甜美,他都没闻出来。

这应该也是全靠方正海这些年的研究,让他自己的信息素连功能都失去。

他知道自己的腺体被无数次摧毁,分泌Omega信息素的部位早就千疮百孔,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完整,方正海会把它挖出来也不意外,这样更方便。

但第一次见到自己,闻到自己的味道,发现真的一点功能也察觉不到,只剩下可以被切断的、毫无作用的气味而已,方渡燃想可怜一下这点没有意义的蔷薇花香,都觉得没立场。

自己现在的身份恰好相反,他作为Alpha,合成信息素什么都有,没有味道。作为Omega,什么意义和功能都摧毁了,只剩下这点味道。

要是更衣室里有人闻到这股香味,都分不出这是Alpha还是Omega。

也好。

利落,省事。

方渡燃没让自己沉浸在纠纷里,自由的时间很宝贵,他没空,也不想现在去深究。

抑制剂的感觉跟R-19不一样,让他皮肤有些发痒,腺体有点发胀,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现象。

没当过Omega,打过Omega的抑制剂,按照方正海的说法,原来三十八度五就算是高度发热。

那他刚才到底是不是发.情了?

试了试,还是感觉不到。

方渡燃还光着上半身靠在里面,胸膛和腰腹的线条跟随他的呼吸起伏,姿态放松,整个人都泡在陌生又意外感觉亲切的香味里。皮肤有点痒,运动裤的布料宽大,他动动腿,摩擦起来有一点影响。

上课铃打过了,他想再等等,抑制剂也需要时间吸收,这才不到五分钟。

萦绕四周的蔷薇花香很淡,仍然有馥郁繁盛的感觉,里面还夹着草木特有的气息,这比花香调和的香水要舒服得多。

他正想再努力区分一下,是不是真的闻不出来这香味里包裹的信息素意图,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蔷薇花芬芳舒展的信息素迎面散开,入目是方渡燃匀称光.裸的上身,郁月城有片刻忘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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