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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谜

A装O是要做校花的 金船刻月 4010 2024-04-06 11:02:23

郁月城不知道如何回应。

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方渡燃也没有看他一眼。久到房间里面属于方渡燃的、充满戾气的信息素渐渐褪去。

久到他恍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他认识方渡燃以来, 他第一次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样类似于示弱的口吻。

干哑的嗓音像是泡在水里,自己就站在他身边,伸手过去也捞不起来。

方渡燃切断跟他就此交流的途径。

郁月城第一次从方渡燃的脸上看到这样······失望?愧疚?难堪?还是别的什么,他说不清。

也暂时没法区别开来。

他还没有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完全全从另一个时间点从新开始的方渡燃。

他一直都像是找回了他曾经丢失的,已经枯萎掉的树苗,总觉得只要自己耐心地浇水, 松土, 施肥,事无巨细地照看好他,就可以等到他重新生长发芽的一天。

郁月城一直都在等, 等到那时候,方渡燃想起他,想起他们的过去。

很少很少的时间里,他会去考虑方渡燃万一有一天真的想不起来怎么办,他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真的想不起来, 但是人还在, 健健康康好好地生活着,就总是有机会的。

总是能等到的。

他的等待开始的太早了,从他们分别, 一直到现在,漫长的时光把过去的记忆打磨得愈发光亮。

郁月城把这等待延续到重逢, 并且心甘情愿地继续延续到方渡燃好起来, 想起来的一天。

那种从年幼时期萌芽的朦胧情愫,他也收藏得很好, 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让他去思考。没有人能肯定自己小时候的眷念可以在失去联系七年之后,还会完美地变成爱恋。

从他决定来十二中开始,就是在给自己一个可能。他牵挂了那么多年,他非来不可。

所以郁月城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他做好万全的准备,朝着他的思念奔赴而来。

或好或坏的结果,他都可以接受。

那会儿他想过的,他要知道方渡燃过得好不好,他家道中落,双亲不在,他很想看看他。

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方渡燃过得不好。

他思考的每一个环节,执行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一个可以对应上方渡燃问他的话。

郁月城给不出答案。

方渡燃忘记了,他没有忘记。

他记得曾经收到过多少的暖意和出生就在一起长大的亲密的回忆,这些是让他做选择,也不会抹除的东西。

他们在自己的人生里充满色彩,是他珍贵的经历,他无法违心地告诉方渡燃:他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过去,不在乎他的身份,他对以前陪他长大的男孩也不在乎。

那不可能,他也做不到。

这是在有关情感的选题里,填满他十七年的东西。

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方渡燃三个字在这里,他不会来榕城,不会去十二中。

他甚至都不会走普通的高考流程,在国内上课。

他为了让自己不影响进度,积极做了很多准备,中学前几年拿遍所有能拿的奖项,一直排到了高二开学,安排好自己的一切才过来。

······

这没法和解。

这些都是他一步步的经历,他的决策,他念念不忘的人。

至少现在他没办法给方渡燃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只想要保护方渡燃,可以跟这个愿意让自己标记的少年一直在一起。

至于那些眷念有没有变成至死不渝的爱情,他一向行事严谨,没有确切的答案,没有思考过的事情,他答不出来。

这不该出现在十七岁的问题,如今就横在眼前。

郁月城不会撒谎,对方渡燃一向认真,也不希望在这种事上拿花言巧语来糊弄过去。

方渡燃于他而言,应该是用最坦诚的心意去对待的。

郁月城离开的时候,方渡燃已经睡了过去。

睡得特别地沉。

大伯说他身体需要一段很长地深度睡眠自行调节恢复,期间很难叫醒。这跟他被改写的基因有关,人工信息素里面有大量的古老两栖动物和未知成分的干预,导致他在睡眠中进行的自我修复效率最高。

这光是听起来,就像那些冬眠和受伤就要睡着养伤的大型动物。

方渡燃这样安静躺在被窝里的样子也很像。

把他抱进来的时候,郁月城忘了给他吹头发,暖气让屋子里暖乎乎的,在浴室里就已经干了一大半。

郁月城确定他睡着之后,走过去俯下身摸了摸他脑袋后面的头发,还是有点潮湿。然后将他放在被褥外面的手臂放进去,重新盖好被子。

尽管已经知道这些小事情对方渡燃而言,在数据上看,已经构不成什么头疼脑热。

但是郁月城总是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各项指数都超脱正常范围的异类来看,当做一个实验品来看就更不行了。

他眼里,方渡燃还是冷了要加衣,洗完澡要吹头发,碰他的时候要轻一点,不要吵醒他的。

他眼里的方渡燃还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会疼会冷的少年。

不是什么强悍地什么也不需要的。

只不过,方渡燃今天说得最多的也是“我不需要”。

带着冷香的信息素离开房间,没日没夜让方渡燃享受了整整八天的薄荷味香味,淡下去了。

幽静深远的山谷离他越来越远,沁人心脾的信息素是不是快消失了?

方渡燃在睡梦中,在被窝里,无意识地蜷起空落落的手指。

·

“小燃怎么样?”郁闻礼看见郁月城从楼上走下来,关切道。

“睡着了。”郁月城说:“睡得很沉。”

“你没陪他?”郁闻礼说完看看手表,再对一遍这几天不离手的记录本:“看来他的易感期彻底结束了。”

“戒断治疗什么时候开始?”郁月城问。

郁闻礼提到这个就露出愁容:“理想时间是在他下一次易感期爆发之前,但现在他的易感期絮乱,说不准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郁月城沉着脸问他:“来得及吗。”

“来不及。”郁闻礼说。

面对上小侄子投来的目光,他直言:“这没有先例,也没有参考,所有的推进都是通过演算得来的。他的数值很不正常,部分成分演算也无法推出结果。只能说看他的造化了。”

“保守治疗。”郁月城提到。

“我跟小燃说过这个,看他的意思,不太满意。”郁闻礼道:“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虽然非保守治疗显得有违人道主义,但是要小燃自己来决定,以后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活下去。”

“他会选择不顾后果的戒断。”郁月城在宽大的长沙发上坐下来。

几天没有合眼,他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青黑,靠在软垫上,显出一点疲态,举手投足间仍旧透着得体的贵气,已经有了郁宅主人的样子。

郁闻礼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在他身旁坐下来,最近他也累得够呛。

“按照小燃的性情来看,是这样。”他喝了口红茶叹道。

“我明天回学校一趟,把他期末放寒假的手续处理了,顺便在榕城办点事,再把他的个体身份认证文件拿回来。”郁月城说:“可能要一两天的时间,如果他醒了,就说我回去上课了。”

交代完毕,郁月城才想到,他跟方渡燃现在的关系僵持,从易感期之前的不欢而散到现在的沉默以对,大概都不会问一句他去哪了。

但是他记得,刚结束易感期的Alpha,陪伴易感期的人突然消失,会不舒服的。

“如果他没有问起我,大伯也别主动提。”郁月城稍作停顿说。

“吵架了?”郁闻礼猜测。

郁月城不知道那算不算吵架,他们没有起什么争执,但是方渡燃留给他每句话,他都给不出答案。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还要过两个月才成年,如果他强制性要求你交出来,中间的手续不好办,你得找个律师。”郁闻礼也知道面临的问题有多少:“法律上看,你不能越过监护人去干涉他的生活和他的义务,最好做两手准备。”

“大伯怎么想的?”郁月城反问:“他有监护人,为什么还会跟他签合同。”

面对家人,郁闻礼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他的研究价值非常高,在哪里都很危险,与其让他继续试探别的研究所去冒险,不如我们来接手。基因领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新的突破,他提供的样本足够未来几十年的研究了。并且他来会面的时候,带上了很完备的资料做个题证明,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郁月城没有接话,若有所思。

“他很聪明。”郁闻礼在他沉默时称赞:“他知道凭借自己的价值去谈判,也很胆大,单枪匹马就过来了。这大概跟他超常的体能和经历有关。”

“如果他遇到危险,你们事先有做过帮他处理后事的打算吗?”郁月城问。

“当然做过。我们是以麒麟研究所为乙方签订合同的,他既然成为我们的项目,一定会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郁闻礼说:“只不过没想到发生的意外那么快,原定计划是配合他的时间,等他回榕城处理掉他自己的问题再来基地,我这边也要召集人来A市,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打算把他先藏在青苗基地。”郁月城说。

“嗯。他虽然有个题证明,未成年时个大问题,我这里主要做他的戒断治疗,社会关系必要情况下,会安排其他的人去跟进,术业有专攻。”郁闻礼有些抱歉:“我也是分身乏术。”

郁月城知道,光是要解决方渡燃对R-19X的成瘾性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但是我跟他们那边碰上,方渡燃的位置藏不住。”郁月城说。

“常维跟我说了,他也尽力了。”郁闻礼说。

就在今天早上,方渡燃刚度过易感期,郁月城能有时间去联系常维,得到的消息居然是方正海从医院里跑了。

办事不利,常维在电话里跟他再三抱歉,从来没失手过的团队,直接说明这次的服务免单负全责。

郁月城却在想,方正海都在病床上瘫了好几天,怎么能从医院里跑出去?

就凭他自己,不可能做到。

当即就让常维去摸清榕城几个大医院的部署。

“他说在场的除了方渡燃、方正海、一个发热期的Omega,还有另外一个Alpha。”郁月城说。

这是郁闻礼没有得到的消息,这次行动是郁月城去跟常维的团队谈的,重点消息只汇报给郁月城,听到这儿他也奇怪。

“你要的录音比对前两天就出来了,接你电话的人,不是方正海。”他问:“就是这个人?”

“有军事装备的、合伙人?”郁月城总感觉什么地方有线索。

方正海的履历实在平平无奇,找不出什么能跟军工挂钩的东西。

这个人做事手段粗野,却很周密,肯定不是正规的军人出身,能接触到这些设备,多少跟灰色地带沾点关系。加上这样扭曲,违背人伦的实验项目,不会是什么没有依靠的单薄的小实验室。

方渡燃和他眼前的矛盾影响不了郁月城的决策,方渡燃想要也需要摆脱那个实验室,他也想要让方渡燃跟他的监护人断绝关系。

物理距离上跟方正海分开,已经没有什么关键意义了,只要方渡燃的研究价值存在,他留下来的数据和资料随时都可以危及到他的人身安全。

这背后的领导者和参与者,势力和资金,都需要一笔笔查出来,只有彻底把所有牵扯的受益人和投资方都连根拔起来,将方正海实验室这个性别扭转的项目彻底摧毁,方渡燃才有真正的安全。

这种处于灰色地带的项目,不受法律保护,也不受法律所束缚,用的是他们自己血亲来做实验,很多实验人员都会在医药方面召集志愿者进行活体实验,这是在容许范围以内的。

他得找到什么漏洞,能把这些人都一网打尽的漏洞。

同时,郁月城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什么。决不会是什么好拿捏的角色,一不小心就可能把郁家牵扯进来。

其实从他动身去找方渡燃开始,郁家就已经脱不开关系了。

常维和他安排的几个人在电话里一再保证,调查不会纰漏,郁月城也不放心全权交给任何人,他要带人去榕城,从起点上亲自介入调查进度。

只是前前后后,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郁月城对那天接听方渡燃电话的人,总是有奇怪的熟悉感。

并不像他经常见过的什么人的声音,但那口吻,包括他提到方渡燃的时候,怎么看都不像是跟方渡燃刚见面的样子。反而是相当有决定权,对方渡燃了然于心的样子。

如果是方渡燃经常交往过的人,为什么他的生活轨迹里完全看不到。

方正海不管怎么说,还是方家人,能扯上关系。曾经方渡燃也说过,他有这么一个监护人。

至于其他的,方渡燃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能跟谁扯上关系?

“大伯,方家当年来领养方渡燃的,只有方正海一个人吗?”郁月城突然问。

“嗯?”郁闻礼想了想:“这你比我清楚,我也没去现场,你查到他的资料,领养人跟被被领养人有合影。”

“我看过。是他。”郁月城说。

看样子,方渡燃自己似乎都不了解这个从现场完整逃脱的男人。

“你怀疑小燃认识那个人?”郁闻礼说:“如果你现在不方便问,等他醒了,我可以问问他。”

郁月城摇摇头,肯定道:“我是认为,这个男人,一定认识方渡燃。方家的方渡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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