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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藏不住就不藏了 汽水鲨鱼 4627 2024-04-22 11:33:46

给大狗小狗拍完照后苏昕让邵止岐先带着勺子上楼, 她则收好手机,走去和带狗过来的寄养人表示感谢,还和对方聊了会天。

见苏昕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邵止岐也就听话地带勺子进楼。看起来勺子对这地方也很熟,一进楼它就小跑几步直接走在了邵止岐前头, 站在电梯前坐下等待。邵止岐看着它,挠挠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一只小动物。

等上了电梯她才小声对勺子说:“这里本来是我家,我知道路的。”

说完她自己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好幼稚。幸好苏昕不在这里。

一人一狗进家后邵止岐放下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而勺子一直跟在她身后。不知为何它从见面起就对自己很有好感的样子,按理说它更熟悉苏昕吧?虽然邵止岐也不知道苏昕养了它多久。

可是这样是正常的吗,邵止岐伤脑筋看着身后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紧跟不放的勺子,蹲下来的时候它还会拿湿漉漉鼻头拱她的脚。

邵止岐感觉很新鲜,过了会她终于开始主动摸勺子了, 刚才勺子所做一切行为似乎只是在吸引邵止岐的注意力——“摸摸我!” 邵止岐好像能感觉到它的意思。果不其然, 邵止岐的手一伸过去勺子就把脑袋撞进她掌心,那种新鲜的感觉立刻化作一股愉快, 她在想苏昕平时摸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体验。

过了会她听见门开声, 一人一狗同时探出脑袋去看, 苏昕站在玄关换鞋,一低头就大叫:“邵止岐!”

这下该是叫我了。邵止岐起身跑过去,然而勺子也跟着跑过去——好的, 因为是邵止岐的「勺子」, 所以也没有办法。邵止岐叹口气接受这个现实。

到了以后苏昕手一指:“你看地上。”

邵止岐低头, 她「啊」了下。

地上一串小狗的泥巴脚印,浅浅的,看着还有点可爱。

“以后进家门第一件事是给狗擦脚,知道了吗?喏,湿巾在这。我先处理工作,你一会记得去储物间拿狗粮,寄养的阿姨说她早上还没吃饭。”

苏昕吩咐完就躲着脚印进屋了。邵止岐以为勺子会跟她走,结果勺子只是抬起脑袋看自己,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过了会它抬起一只爪子,感觉在说「我就说你忘了件事吧」。

邵止岐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甚至忍不住笑起来,抽出湿纸巾蹲下来,给勺子耐心细致地擦四只小爪子。连食物都不需要喂关系好像就培养起来了,再添了次粮和水,接下来吃饱喝足的勺子更是分寸不离邵止岐,以至于换了身衣服,出来坐在客厅办公的苏昕看见以后,觉得自己在纽约这几个月简直是白养这狗了。

邵止岐边收拾边问:“苏昕,你怎么认识的勺子?”

这个问法好像怪怪的,而苏昕回答也很简单:“路上捡的。”

邵止岐感觉到勺子支起身子趴在她背上,跟挠痒痒一样拿爪子抓挠她的背。

她歪头:“我是问这个勺子。”

苏昕的回答没变:“路上捡的。”

她边敲键盘边补充说明:“那天晚上堵车,看见街边的垃圾桶在动,过了会垃圾桶倒了,一只小土狗从里头钻出来,脏兮兮的,嘴里咬着半个烂苹果。我就下车把她接走了,带去医院检查,身体倒是健康,可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才一岁多,还是个女孩。”

邵止岐很意外:“然后你就把她接回家了?”

有洁癖的苏昕能让流浪小狗上车都很稀奇,更不要提养她了。养狗是很费精力的。虽然邵止岐也没养过,但她是这么听说的。

苏昕顿了下,可能注意力在集中,过了会她才回答:“我当时本来想的是把她送到当地收容所,不过洗干净以后蛮漂亮的,而且收容所里狗太多了,好像一定时间内没有人领养就会被安乐死。勺子也不是什么纯种狗,不知道什么品种,所以——”

苏昕露出点无奈:“我一开始是不得不把她接回家的。”

原来苏昕在纽约的时候还经历过这些事。邵止岐笑着看着现在摇着尾巴跳进空掉的行李箱里,转了一圈坐下来,认真看着邵止岐的勺子。

卷毛小土狗在歪脑袋,邵止岐忍不住低声说:“应该带回来的。”

不过她给苏昕打电话视频的时候从来没听见过狗叫,苏昕对此表示勺子在她工作的时候非常安静,几乎不叫。而且她一直都避免让邵止岐知道,因为——

此刻她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到躺在地上的邵止岐,勺子正趴在她胸口舔她的脸。

苏昕叹口气,心想算了算了,是她失策。

本以为邵止岐会稍微吃点醋,结果却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也不意外。

苏昕笑着摇头。

狗和狗之间就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嘛。

“那我不在的时候……勺子是不是帮上了很大的忙?”

邵止岐背对着这边问,苏昕看着她,默默点头,说:“嗯……”

确实帮上了很大的忙。实际上她决定留下勺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医生说,一个人住的话养一只宠物会好很多。但苏昕一直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养宠物。一是她有洁癖,二是养狗很耗精力,她根本不可能去养一只狗。

“只能说,幸好是小型犬。”

她嘟囔了一句,邵止岐没听清:“嗯?你刚才说什么了。”

苏昕说没事,没说什么。她心里回答还好勺子不是大型犬。大型犬一只就够了。而且就算是小型犬,才一岁的勺子也精力无限,苏昕记得自己第一次遛狗的时候半条命都要没了。

但相应的,看见勺子精疲力尽却还是吐着舌头乖乖让她擦爪子的样子,苏昕因为工作积攒的压力和焦虑也少了些许。偶尔身处于那种无法离开的酒局。除了去想邵止岐以外她也会去想家里的勺子。这两者的作用配合药物,让她这几个月来的生活质量保持在平均线上。

“勺子,勺子!”

已经收拾完行李的邵止岐开始跟勺子在家里追跑打闹。苏昕揉揉太阳穴,在想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书房办公比较好。

而且,她必须得提醒一下:“邵止岐。”

邵止岐和勺子应声停下,两对眼睛都亮晶晶看着苏昕。

很难说出接下来的话,但苏昕还是铁下心来说:“并不是说,我们家从此以后就要养狗了。我是计划给勺子找领养人的。”

邵止岐立刻皱眉,有些难过:“为什么?”

勺子也「呜呜」地低下了脑袋。

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苏昕扶额,她叹口气:“因为半年后我们主要还是在国内生活,工作。不会常来这边。这次回国我是请人来照顾她。如果次数太频繁,还不如直接找一个当地人抚养她。”

邵止岐张嘴要说什么,苏昕立刻说:“太远了。不管是坐船还是坐飞机都有风险,勺子会吃苦。我想你也不愿意那么做吧。”

确实是这样。邵止岐闭上嘴,默默摸着勺子毛茸茸的身子。

但邵止岐还没放弃:“但是,也不一定,对不对。是计划这样做。不是一定要做。”

确实是这样。实在找不到靠谱的领养人的话也不是不能继续养着勺子。

苏昕叹口气,还是没有给准信:“再说吧。”

果然只是想让她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邵止岐松口气,完全忘了自己和勺子不过认识几个小时而已,现在已然变得难舍难分。

不过,如果只考虑勺子的生活环境……

邵止岐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勺子,它突然叹口气,整个身子往下一瘫。

她把手放上这只小小的生命,感受掌心的温度,心跳的咚咚。

也许还是找一个能一直在家的领养人,对它来说会比较好。

苏昕静静观察着这边,垂眸,没有再开口。

中午苏昕出门去和人吃饭谈生意,邵止岐就在家里打扫、备饭,还有健身,继续复习营养师的知识点。

打扫的话其实叫钟点工也行,苏昕也倾向于花钱叫人来做,她一开始就说过,她不需要邵止岐做这种事,邵止岐当时嘟囔说感觉自己更像是被包养的了。

苏昕倒也没否认,她眉毛一挑说反正我不需要,叫人来做可以,但如果你想也可以自己做。当是在尽室友的义务也好。

而从小就对做家务展现出非凡热情的邵止岐当然也就做了下去。除非当天陪苏昕的行程较多,她一般都会尽好职责。

从今天开始这项职责也包括了和勺子有关的一切活动。

所以她一天过得也非常充实。和之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要丰富很多,所以邵止岐一点也不会累。

傍晚苏昕回家,两人在家里吃了份清淡的营养餐,邵止岐给勺子开了罐外卖刚送到的罐头。苏昕看了撇嘴说「狗都比我吃得好」。但她属于那种嘴上抱怨但仍然严格要求自己的自律型。这种话带她去晨跑的时候邵止岐听多了,现在甚至还产生了点耐受力。以前听到这话她大概会吓得使劲哆嗦,而此刻她抬头去看餐桌上在吃饭的苏昕,叫她:“苏昕。”

苏昕在吃西兰花,她很没劲回答:“嗯?”

邵止岐站起来,站在苏昕背后,俯身,嗅了嗅。

“你是吃过饭回来的吧。”

邵止岐淡淡一句话戳穿了苏昕的掩饰。她咳嗽几下,捂住额头:“没有的。”

邵止岐背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苏昕:“而且还喝了点酒。”

苏昕咬着叉子移开视线:“真的没有。”

邵止岐摇头,很失望:“苏昕,这样不好,会功亏一篑的。”

勺子吃饱了走过来,抬起脑袋看她俩对峙。

邵止岐看了会窗外浓重的黄昏天空,在思考。苏昕慢吞吞吃那半个西兰花,在逃避。然后她听见邵止岐突然开口说:“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了,对不起。”

苏昕一口把西兰花塞嘴里然后把叉子拍在桌面上,「腾」地站起来用食指戳着邵止岐肩头把她逼得逼逼后退:“我能做到!不许这么说,邵止岐,你等着,一会吃完饭我就去跑步,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邵止岐一脸笑意,知道自己中计可她控制不住。所以只好死死咬住嘴唇又坐回去继续吃饭,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算是被邵止岐琢磨透了。

苏昕对邵止岐实行奖惩制,非常管用。而吃过好几次亏的邵止岐终于意识到对苏昕实行奖惩制是行不通的。挑衅最管用。这招是她在床上悟出来的。

于是饭后她们踩着落日余晖去中央公园慢跑,还带上了勺子顺便遛狗。按理说饭后不该剧烈运动,所以邵止岐最后还是没让苏昕跑,只是肩并肩手牵手,一起沿着小径慢慢走过绿意盎然的草地树林,好好散一场步,看勺子先被大狗追,一会它又嗷嗷叫着把那只金毛撵得满地跑。

“我一开始以为你们两个挺像的,但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苏昕看着这幅画面,勾起嘴角,十分感慨地说。邵止岐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怎样。毕竟她说这话的时候邵止岐手里还提着勺子刚生产的便便塑料袋,不知道要扔在哪里。

人和狗狗果然不一样。

邵止岐想。

此刻接真正接触了小狗的邵止岐认为,是自己高攀了。能在一天内就释放出如此纯粹爱意感染身边人类的动物,果然只有小狗可以。

不过,我也不差。

邵止岐看着身边的苏昕,晚风吹她的头发,她注意到了邵止岐的视线,也感受到了什么。那是独属于邵止岐的爱意感染。于是她的眉眼柔和下来,凑近,揉了揉邵止岐的头发,在满天晚霞下给过去一个亲吻。

“对了,周末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逛街,你那套助理西装穿了三四年,该换一身了。6月份我们有个酒会要参加,然后——”

走回家的时候苏昕抓起邵止岐的手,捏着她手指头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那些本来会通过邮件发送的严密行程。如今都在回家的路上通过苏昕细碎的话传达给了邵止岐。看来这个夏天就要在纽约度过了。邵止岐安静听着,这么想。她另一只手拿着狗绳,累得气喘吁吁的勺子在她脚边也一声不吭,就吭哧吭哧埋头走,小小的身子左右微微摇晃。

此刻她们在走一段上坡路,邵止岐眯起眼睛去看收走最后一抹夕阳的天空,沉淀下一片令人安稳的深色。之所以安稳也因为她们离家只有几百米,甚至能看见公寓楼的影子。家,邵止岐默念了一下这个词。中文念一遍,英文也念一遍。她们到家后苏昕接过邵止岐手上的狗绳,很熟练地在门把手上打了个结,先推邵止岐进屋去洗手,然后再让她去给孤零零乖乖等在门口的勺子擦爪子。把勺子解放以后它立刻跑去喝水,而苏昕则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这一刻邵止岐又呆呆站在昏暗的玄关处,又念一遍中文,一遍英文。家。她重复。

第三次重复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邵止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点档的美国真人秀时不时爆发出语气夸张的台词,勺子在她膝盖上睡得香甜,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和几碟苏昕准备的小菜。酒的话苏昕只准喝半杯,邵止岐喝了两三杯。苏昕坐在沙发另一头,她刚打完一个电话回来,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捏着邵止岐的手给她涂透明指甲油。邵止岐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触感,也没有问苏昕怎么心血来潮,就是偶尔会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去看一眼有些疲惫但又认真的苏昕,她穿着自己的大号衬衫斜坐在那,很放松,很懈怠。邵止岐又去看一眼腿上的勺子,卷毛小狗睡得发出轻轻鼾声,偶尔舔下黑色的鼻子。

邵止岐想她不得不重复第三次。虽然只是一个雏形,但毫无疑问,所有家的要素已经齐全。这是邵止岐和苏昕的家,如今还添了一只小狗。虽然一家三口是第一天,可邵止岐好像已经瞥见了未来无数个日子的模糊幻影。白天那股本以为消失的心情浮现,她开口,而苏昕却早就有所预料地打断她:“答应你。”

邵止岐一愣:“答应我?”

苏昕没有马上回答。她先吹了吹邵止岐的指甲,盖上指甲油的盖子,把手伸过去,先揉了下邵止岐的头发,再揉了下勺子,然后才笑着说:“答应你不给勺子找领养人。嗯,其实刚才接的电话是我在纽约的朋友,她正好搬家,地方够大,说我们不在纽约的时候,她可以帮忙照顾勺子——她会把她当自家小狗养。”

因为知道邵止岐接下来的反应,所以苏昕马上笑眯眯地接着说:“想表达感谢的话,一会就有机会了。”

邵止岐吸着鼻子问什么机会,她到现在好像还没意识到——正如同那个给苏昕剪指甲的夜晚。直到苏昕点了点她的手邵止岐才反应过来:

她刚涂了指甲油。

所以,所以……

“还有,现在不许哭。存着眼泪,一会再用。”

苏昕摸着自己没有涂指甲油、前几天也刚剪过的手指,如此勒令道。她就这样化解了邵止岐本来就要降临的猛烈泪雨,让邵止岐揉了揉眼睛,而勺子也从梦里醒来,睡眼惺忪看着两个人。也许是她,也许是它,她们都在想:真好、真好。当初捡到我的人是苏昕。所以我才拥有了这样一个温暖的,好得不能再好的家。流浪时曾做过的美梦,如今都已化作现实。

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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