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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藏不住就不藏了 汽水鲨鱼 6568 2024-04-22 11:33:46

在司水待了两周, 苏昕把要事基本都处理完了。其实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哪有那么多事。

她来这里出差的本意是想过来「威胁」下本家,通知一下你们再不警告一下苏君言, 她一点情面都不会给他留。一开始她还是把苏君言当良性竞争对手看的,只要不耍手段她也不会在意。

可惜他不给苏昕面子, 处处给她下绊子,不是扰乱市场定价就是虚假宣传。除了拉拢来几个向来看苏昕不爽的「同伴」外他只是在消耗本家的信用和金钱。

而且他显然忘记了,纽约是苏昕的主场。

所以也该警告一下了。苏昕回国前就这么决定下了这场司水之旅。如果本家不听, 苏君言还要贯彻那种进攻方式。那么她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灭他的嚣张气焰。留他到现在是苏昕的仁慈,念着那一点亲情她才会回到这里。

这件事最多花三天就解决掉了。以不速之客的身份闯入几场酒局,久违回家和爸妈吃饭, 和父亲没什么可聊的,他向来不满自己忤逆本家的所作所为。就是母亲会摸摸她眼角,眼里流露出几分心疼。苏昕就抓住她的手, 笑着说她现在很充实, 不必担心。

接下来就是拉拢司水这边她本来就有所联系的合作对象, 开会,去厂子考察……要做的事等于标准流程。说实话李楠都不必来, 她一个人就够。

本来她要叫来的也不是李楠。

是夜, 苏昕坐在车里看窗外司水从小看到大的街景, 她刚从堂姐家里回来。在司水她有间公寓,不过她没和李楠说,只是和她一起住酒店。前几天行程基本结束后她就让李楠回临垠, 接着自己一个人退房, 回到那间公寓。

她站在许久未归的家中抱臂思考半天, 最后想到的居然只有拜访堂姐这一件事。

苏昕在老家能叫出来的亲朋好友实在是少。毕竟她很排斥在本家扎根的地方发展自己的势力,多少会受到制约。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安排的司水行程。为期虽然是一个月,但两周就能完成所有,也没有多少人需要拜访,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呢?

苏昕把脑袋靠在窗边,眼里闪烁而过灯光。

——自然是要陪小狗玩了。

她拿出手机,但始终不开。她不想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会看见什么。

但她不开,手机却自动亮起,漫天星空映入眼帘。苏昕自己知道是哪里。不过她们当时一同目睹过许多星空。所以她会同时一下子想起许多地点,许多回忆。是安大略湖上的星空,还是1号公路旁,那座峭壁之上的?都有可能,都令人怀念。

苏昕解锁接起电话,是李楠。回临垠后她照常和邵止岐一起工作,偶尔给她汇报。这段时间来汇报的人都是她,苏昕开始怀疑邵止岐是不是还没发觉自己的冲动之举。她甚至会想不如趁邵止岐还没发现把她加回来算了。但如果她已经发现了……那也太丢脸,她才不干。

生日祝福和道歉一个都没得到,绝对不加回来。

苏昕态度坚决。

她半听半发呆,李楠汇报结束后她说:“好,辛苦了。”

要挂电话时她听见李楠突然深吸口气,然后叫住她:“苏总。”

“嗯……”

苏昕有些困了,她垂着脑袋,揉眼睛。

“明天那个书展不是前辈负责的吗,但她临时请假了,要我替一下她。因为是比较大的变动,我以前也没有单独负责过这种活动……所以和您说一下。”

车子这时候稍有些颠簸地停下,红灯。苏昕拨了下挡在眼前的发丝:“没事,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能胜任。有问题去问她好了。如果她请假没时间,那就来问我——”

反正我这几天很闲。

苏昕差点说出这话。随即她才抓住重点:“邵止岐的请假理由是什么?”

怪事,邵止岐可从不请假。

难不成她要来找自己?

苏昕揉揉耳垂。

但她没想到李楠下一秒说出来的却是:“请假理由……您稍等下,我看看她怎么写的。好像是……「相亲」。”

接下来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那头的李楠以为信号不好,她看了看手机,明明还在通话,可对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试探着问:“苏总?”

她马上听见对面平静地问:“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李楠结结巴巴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是前辈的私事。

这话还没说出来苏昕就打断了她。她的语气虽然是平静的,但咬字清晰到用力:“问清楚。”

说完她挂电话,眯了眯眼睛,让司机改变目的地。她现在不想回家了。

她想喝酒。

到家附近的一家酒吧以后她才去看手机,虽然理由并不充分——可以说她根本没有理由去问邵止岐的相亲对象到底是谁。但李楠还是听话地给她发来了相亲对象的名字:葛天华。

苏昕点了杯鸡尾酒坐在吧台,她抿了口,看着那个名字皱眉。

她以为邵止岐是受到家里的压力去相亲,这种事在她们这个年纪很常见。只不过邵止岐居然会因为这种事请假,甚至还是通过李楠她才知道——这让苏昕稍有些不爽。

只是抿一口的结果是一杯都空了,苏昕不得不承认:好吧,不是稍有些不爽。

是非常不爽。

而且葛天华这个名字让她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于是她又点了一杯伏特加,烈酒下肚她舔舔嘴唇,这一刻她脑子飞速运作起来——想起来了。

葛天华是葛氏建筑公司的公子哥。因为是自家企业,所以靠关系混了个闲职,在公司里作威作福,飞扬跋扈。

听说他今年要结婚了啊。

苏昕又砸在桌面,和酒保说:“抱歉。坏了我赔。”

她又点了一杯酒精度数更高的,喝得她咬起下唇,露出牙齿。现在她满肚子的火儿已经不是针对邵止岐的了,是那个葛天华。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三年前她在路边捡到的助理就是因为这个人渣才被开除。葛天华对当时刚毕业的邵止岐有所企图。因为被邵止岐拒绝才怀恨在心,散播谣言甚至动用关系开掉了她。甚至离职后都不放过她,以至于短时间内没人愿意雇用谣言缠身的邵止岐。

——所以一定不是单纯的相亲。

苏昕咬牙切齿。

这个男的,肯定是以为邵止岐不知道谣言的事,要拿什么要挟她。不然的话邵止岐绝对不会去见他。

但他有什么好要挟的呢?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昕当初已经调查清楚了。纯粹是葛天华单方面纠缠而已。不过传谣并不一定需要证据,甚至只要他们单独出现在一个场合就足以被有心之人当作证据,再添油加醋一番就可以了。

苏昕眯起眼睛。结合葛天华今年要结婚的那个消息,她好像能猜到邵止岐的意图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

“笨狗。”

她抓起包就走,站路边等出租车,操作手机。一辆车停在她跟前,她坐进去,司机问她去哪,苏昕头也不抬地回答:“机场。”

然后手指按下支付健,订了一张今夜的红眼航班。

目的地是临垠。

随后她松口气,靠在椅背上,把没说完的那句话轻轻说出来。

“你明明可以来找我的。”

车子就这么朝着机场进发。几小时后,一架飞机起飞,划过夜空。

——第一道考验,clear。

对葛天华来说4月15日是个好日子。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他坐在郊区一家偏僻的餐厅里,窗边位置。这家餐厅是他熟人经营的,位于郊区的话适合掩人耳目,不远处有家宾馆。当然他每隔半年才来这边一次,太常来的话容易被盯上,这种场合他在市内有许多个。葛天华很谨慎。

他等待片刻,窗外驶过一辆车,停在餐厅外的停车场。看到从上面下来的那个女人后他笑意更深。女人穿了件黑色的牛仔夹克和高腰牛仔裤,露出一小截肚子,妆容漂亮,这是葛天华第一次见她化妆——不是那种商务用的。她妆容精致,搭配了饰品,头发也打理过。

在经验丰富的葛天华面前这一切都显露无疑——女人打扮是为了自己。葛天华得意洋洋,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一切开始于几天前,4月10号。他携未婚妻出席一场酒会,在场都是各界有名有姓的人物,他父亲要他在这里结交些人脉,好好经营一下形象。

毕竟结婚了,就该「踏实」下来了。父亲的暗示让葛天华很不屑:老头,你自己都还在外头鬼混,还想要求我?

但他也不蠢,自然会听话,做做样子。毕竟他未婚妻程妍家世显赫,能攀上高枝是他走运……不对,是他「有能力」。葛天华嗤笑。二十岁出头的千金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到。他外形也算不错,出手还阔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失手过。

仅有的那么几次就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很不舒服。

但现在日子过得这么爽,等结婚后就更不用担心了,程妍家里注重名声,肯定不会让她离婚,所以他只需要忍这么一会儿。

本以为今天和往常一样,笑着扮演那个众星捧月的「公子哥」形象就好。他以前实在嚣张,现在稍微正常点风评就一下子好转,真是轻易。始终嘴角带笑的葛天华捏着一杯香槟转身,然后就在不远处看见了她。

邵止岐。

葛天华这辈子接触过太多女人,能在第一眼就想起名字的简直少之又少。邵止岐算一个。因为她就是那极少数拒绝了自己的女人。

此刻这个女人就站在那,身姿挺拔,一袭笔挺西装,过肩长发简单扎了个马尾,和记忆里一样淡漠,疏离——像是和世间一切没有联系。

对葛天华来说这些词全部都化作一句话:

富有挑战性。

他记得当时自己还不懂欣赏这种女人的魅力,只觉得这女人气质特别,「品相」不错。除此之外她看起来很孤僻,就算对她做点什么应该也不会闹大。所以他出手了,伸出的手被毫不犹豫甩掉,带着一份决然态度。葛天华一愣,那对向来无情绪的眼眸生出些厌恶,他则为了挽回颜面似的轻浮地说:“不要老是绷着张脸嘛,真没意思,玩玩怎么了?”

现在的葛天华则认为这种女人之所以具有吸引力就是因为她会露出那种神情。如果她同意太快,自己反而会立刻失去兴趣。毕竟太容易得到的奖牌也就没有任何含金量。如今过了三十岁的葛天华深以为然。

他立刻找机会来到邵止岐身边,靠近途中他也打探到了消息:原来邵止岐如今是那家金羊毛的代理总裁,真是厉害,一个女人居然能爬到那个位置上,金羊毛的董事长一定很「青睐」她。葛天华笑笑,在他心里邵止岐又贴上一个「女强人」的标签,使他更加蠢蠢欲动。

当邵止岐看见他的时候,葛天华明显感觉到她从上到下细致打量了下自己。她不可能不记得他,但葛天华还是礼貌地说:“你好,邵小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邵止岐缓缓点头:“当然记得。”

这就是对话的开端。之后葛天华对她在葛氏建筑公司的经历避而不谈,只恭喜她如今事业有成。既然她没有回到建筑业界,那就说明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被拒绝后作出的报复行为。不过被开除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他,葛天华认为自己现在需要的是营造出一种已经洗心革面的形象,重塑邵止岐对自己的印象。

不过,不管他如何努力,邵止岐都兴致寥寥。就算他对当时的行为道了歉,她也只是颔首说:“没必要的。”

她看起来真的毫不在乎。葛天华难得感到挫败。但就算不在乎她也不会说「没关系了」,葛天华隐隐感觉到邵止岐的难度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就在他有点扫兴想走的时候,他随口说了句自己要结婚的事,还说如果你有空可以过来参加,届时会举办很隆重。邵止岐听到这话才抬起眼:“你要结婚了?”

葛天华心里一动。难不成邵止岐刚才一直在故作清高,其实已经开始在意起自己了?倒也是,这种浪子回头的剧本向来受欢迎。

他微笑着说:“是的。六月份的时候举办婚礼,那边那位就是我的未婚妻。”

邵止岐若有所思:“你们感情很好?”

是在试探我们之间的可能性吗?葛天华保持微笑回答:“当然。我们性格很合,也门当户对。这简直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是早已说过无数次的说辞,对葛天华来说简直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邵止岐看着远处的程妍,自言自语:“她看起来很年轻。”

“我是在她大学期间认识她的。当时我们就一拍即合,私定终身。”

当葛天华说出「她今年刚毕业」的时候,邵止岐缓缓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头一次。她似乎在犹豫什么,数十秒后她轻轻点头决定。然后把手机拿出来,说:“葛先生,要加个联系方式么。”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想和你多聊聊。”

葛天华简直是欣喜若狂,他知道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信息。

意味着他多年来的那根刺终于要软化消失了。

4月15日的中午,此时此刻那个邵止岐就坐在他对面。葛天华笑眯眯地看着她——几乎是色眯眯的了。但他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他和熟人打了声招呼,这家餐厅被他包了场,现在就他和邵止岐两人。邵止岐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则皱了皱眉。

“对了,你把外套放在那边吧。还有手机。我们好好吃顿饭,不要受外界影响嘛。”

葛天华的眼睛几乎不离开邵止岐,邵止岐感到些许不适和抗拒,他看在眼里,心里更愉快。

邵止岐问:“为什么?”

“就是之前也有些人想接近我……但其实另有目的。她们会在衣服里藏录音笔,还会在手机里安装那种软件。我不喜欢那样的。邵小姐。只是简简单单吃顿便饭,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

他笑着说,邵止岐看着他,最后叹口气,脱下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打底衫。她轻声说话,似在不甘:“你真的变了很多。”

当时的你是只鬣狗,现在的你是一只……披着狐狸皮的鬣狗。

我应该考虑到这点的。

葛天华根本没工夫去琢磨她的语气。他只顾着看着眼前的邵止岐,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露出鬣狗本色。邵止岐的身材很好,是健康之美,和他平时接触的那种娇弱白瘦的类型完全不一样,实在「勾人食欲」。

外套手机收走后他们真的就只是吃了顿饭,似乎没有其他目的。就算是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也仅仅是约饭而已。是谁看都觉得非常正常的对话,但邵止岐知道不是这样的。此刻一切都只是假象。如果葛天华真的洗心革面了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远离市区的郊外。他也不会包场,让邵止岐完全处于被动。这些手段在如今的邵止岐看来简直都一清二楚。

虽然有保险措施,不过邵止岐还是感到一丝不安。她在桌下揉揉自己的指关节,搓一搓。回忆一些练习过上千遍的动作,再看了眼葛天华:道貌岸然的登徒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脸色苍白略有浮肿,肚子有点大了,大概能想象到他四十岁后的样子。

不过,不能大意。对方毕竟还是有体格差的男性。不一定会输,但也不确保能赢。

而且真那么做的话,她的计划就全都失效了。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因此邵止岐忍耐。她一直忍着,忍着。就算吃过饭后也忍着,上了葛天华的车也忍着。她穿好衣服拿回手机后就想在车上套点用意明显的话,可葛天华简直滴水不漏。真麻烦。邵止岐看着窗外,眼神在搜索什么,但看到的只有毫无变化的郊区风景。

然后车在一家其貌不扬的宾馆旁停下,到了这种时候葛天华都没说什么能作为决定性证据的话。他们一起下车进宾馆,邵止岐颇有些惊愕。这家宾馆的内部装潢不亚于任何一家室内的大酒店,葛天华注意到了,他笑笑:“我朋友开的,我也有投资一点,还不错吧。”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你已插翅难飞——邵止岐能感觉到。因为是朋友开的,所以他甚至不需要开房,也就不会留下记录。邵止岐叹口气,她觉得自己这是要彻底失败了,也就站定说:“葛先生。”

葛天华转身:“怎么了,不要在这里站着,我们上楼再聊。”

她语气更加冷静:“请问我们上楼是要做什么呢。”

事到如今她只能采取最直接的套问方式,此前间接地套问都没有派上用场,最直接的当然也不行:“聊天啊,邵小姐,不然还能干什么?”

葛天华以为她是临阵退缩了,也就靠过来,手伸出:“对了,外套的话就留在这里吧——我不是不信任你,邵小姐,是我以前被骗过太多次了,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的。邵小姐,来,我帮你。”

他手已经放在邵止岐肩头要帮她脱下外套,另一只手也忍不住抚上他垂涎许久的腰身,背被碰到那一刻邵止岐几乎就要抬起手来抱架,等着刺出一发直拳——

可这时她又犹豫,如果事情闹大了怎么办。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名声,她现在考虑到的是金羊毛的名声。

邵止岐后悔了。不该这么做的。就算提前考虑了许多,但她好像还是太天真了点。

葛天华已经把她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了一旁大厅的沙发上。这家宾馆也像那家餐厅一样空空如也,他放在邵止岐腰上的手没松下来,甚至还想往下伸去。邵止岐这下彻底忍不了了。她深吸口气捏拳,想着只要控制好力度就行——她就要伸出手的瞬间,身后的大门处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葛天华一愣,明明都打点好了的,今天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他立刻伸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等那个客人走过去。结果那个客人没走过去,那道脚步声是冲自己而来的。葛天华意识到这点后一回头就被迎面扇了一巴掌,痛得他大叫一声,对方也跟着甩了甩因为用力过猛而火辣辣的掌心,接着她扭身对邵止岐说:“揍他一拳。”

不速之客补充:“不会留下证据的。除非他承认要和你开房,所以录像绝对不会存在。”

最后她轻轻说:“邵止岐,上。”

于是邵止岐明明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跟着命令而动,她攥拳把双手放在眉前,抱架,把自己的身体想象成一扇可以左右开合的门,迈出前脚,跟上后脚,刺出的拳击标准且吃劲,手指似乎要伸到最远方——实际上是揉着被扇红的脸,还没反应过来的葛天华脸面。

下上,几乎晕眩了半秒,大脑空白一阵后眼冒金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泪水黏住了他的眼皮。

太疼了,感觉鼻梁都断了。

朦胧的视线里他看见有谁蹲下来,把什么纸片一样的东西纷纷扬扬洒在他脸上,他听见那个客人——是个女人。那个女人以一种近乎残酷的语气说:“你那位无辜的未婚妻不该在你这种人渣败类上浪费一丁点时间。所以葛天华先生,如果你在三天内不退婚并且滚出临垠,我就会把我手上搜集了多年的证据全都发给你的亲家,还会顺手发到网上,曝光一下你这么多年来的行径。”

葛天华揉掉眼泪抓起一张又一张纸片凑近了看,确实是他这些年来和许多女人的合照,但他仍在嘴硬:“你他妈谁啊!我只是和她们在吃饭聊天,仅此而已!这些能算什么证据,你等着,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惹上了谁——”

“我不知道我惹上了谁?”

他很想看清那个女人的真容,可实在太痛,他根本止不住哭,眼前反而越来越模糊。他听见那女人轻笑了一声,说:“不过你说得对,今天以前我确实没有决定性证据,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实锤。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

“今天,你要挟三年前被你骚扰造谣的员工和你开房上床。不然就要动用你家的势力阻止她重回业界——”

葛天华哭着大叫:“你放屁!瞎他妈扯什么鬼话呢?!”

“就算事实不是这样,我也可以让事实变成这样。这种事你也很顺手的,对吗。毕竟我现在手头上有你带她进宾馆的照片,也有你把手放在她腰上、脱她衣服的照片。我知道这家宾馆不可能存有录像,所以这份证据是独一无二的。”

女人俯身,在不住颤抖的葛天华耳畔轻声说:“所以,三天。葛天华先生。我给你三天。”

当葛天华只能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体痛哭流涕,甚至不住请求原谅的时候,起身的女人——苏昕就已经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她又揉揉发疼的掌心,转身要走时看到一旁傻站着的邵止岐,眉毛一挑。这下压力给到这边,轮到邵止岐颤抖了。

“走啊,邵止岐。”

苏昕哼了声,把邵止岐的外套从沙发上抓起来,发泄似的一把扔到邵止岐怀里后就迈步往前走,头也不回。邵止岐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跟上去,苏昕走太快了。她抱着衣服走出宾馆,心里一边害怕一边小声说:

第二道考验,clear。

其实应该还有第三道,其实还要再装装样子。然而她余下的计划在看见苏昕走向的那辆车后全都烟消云散。那辆车就停在路边,是一辆黑色的SUV,具体到牌子的话,那是一辆切诺基。

苏昕按了下车钥匙解锁,车的转向灯快闪两下,喇叭响了一声,邵止岐的鼻子瞬间涌上酸意,浑身的颤抖此刻不是因为害怕不安,而是因为高兴。

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同款车——邵止岐就是能认出来。

那是她们的切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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