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回过神来, 差点就急哭了。
天知道他这26点的虐心值攒得有多不容易——这次的小世界虽说还算顺利，从他第一次照着剧本欺负季淩起，对方的虐心值就开始动了, 可每次数量都不多, 跟逗他玩似的，大方一点就涨两点, 更多时候, 却只慢吞吞的涨一点。
如今，“唰”一下没了五点, 冉暮秋只觉得比走在大街上突然被抢了钱还要难过！
呆了两秒, 冉暮秋都顾不得再去关注身旁两个男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慌张的问系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虐心值还能变少啊？】
以前都没有这样过哎？？
233闪烁其词道：【以前没有过, 并不代表这是不合理的，宿主。渣攻系列任务中, ‘虐心值’本就反应攻略对象的情绪变化, 能涨, 自然就也能跌，这是很正常的。】
……听起来好像很合情合理, 但冉暮秋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可还没等他跟233争辩明白, 将那五点虐心值弄回来，自己就已经被季淩背到了背上，不再停留的往东角门内走。
刚走出两步，宋渊的声音便沉沉的，从雨幕另一端传来, 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淩脚步未停，却微微侧过脸来, 道：“少爷，那位公子似乎在叫您。”
他微侧着眼眸看冉暮秋，用一种征询的语气，温声问道：“这雨一时半刻恐怕还停不了，雨天路滑，骑马危险，您要不要请那位公子一道进府，歇息更衣？”
冉暮秋连忙就摇脑袋：“……不要了。”
他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状况，但不管怎么说，在主角攻受相遇之后，主角受的虐心值非但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涨得愈发厉害，反而还降低了，这状况肯定就不太对。
至少现在，不能让主角攻受再待在一起，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季淩定定地看他半瞬，转过脸去，狭长眼睛微微弯起，唇角也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好。”
【攻略对象[季淩]虐心值-3！】
冉暮秋都懵了：“？？？”
【233！】他气愤道，【虐心值怎么又降了啊？世界线肯定出错了！】
虐心值涨了，代表攻略对象在难过，那么虐心值跌了，自然就是说明攻略对象此刻很爽了。
冉暮秋抱着青年修长的颈，一点也想不明白，季淩这会儿到底在爽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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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233将系统全面杀毒并清理了一遍垃圾后，冉暮秋终于确认，世界线没出错，而是这个小世界，压根就没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前两个月看起来顺顺利利，其实早有一个大坑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实在太郁闷，连带着看背着自己的人也不太顺眼。于是冉暮秋趴在他身上，悄悄的掐他揪他，试图靠很低级的欺负人的手段，将掉的八点虐心值再刷回来。
可他揪也揪了，还把脑袋探过去在他肩膀上都咬了好几下了，办法是很笨蛋没错，可以前做的时候，分明都是管用的啊？？
如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每欺负季淩一次，季淩就回眸瞥他一眼。在被掐了第无数下，小少爷甚至又探头过来，试图咬他肩膀上的肌肉时，季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微微侧脸，无奈道：“少爷，妾身衣物粗糙，恐怕会蹭伤您的脸。”
冉暮秋这才收了嘴，有些郁闷的瞪了他一眼。
这些古代人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
什么刮他的脸，其实就是他自己怕疼吧？
季淩一手撑伞，另一手托他腰臀，一路将他背回了自己的院里。
不愧是被变态小少爷凌.虐了多年的人，季淩很懂眼色，并未对下人说小少爷方才是从哪里回来，只吩咐了一句备水。
丫鬟们瞧出小少爷淋了雨，整个院子顿时是上上下下一顿忙碌，没多会儿，就有人来通传，说西边的池子备好了，即刻就能去沐浴。
自将冉暮秋背回院子后，季淩便一直在门旁低身垂眸站着，没再多言。此刻，知晓小少爷要去浴池，便直觉地退了下去。
还没迈出院子，就听见后面一道带点儿鼻音的绵软音调：“季淩，你站住。”
季淩步子停得很快，转身，看向冉暮秋。
冉暮秋肩头披着一块拿来擦过头发的毛巾，整张脸蛋被簇得愈发的小，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淋了雨，还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少年鼻头有些红红的，眼睛也黑黑亮亮的，一副极招人欺负的可怜相，却仍然在冲他颐指气使、发号施令：“你留下来。”
他道：“一道去浴池，伺候本少爷沐浴。”
冉暮秋方才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啊？那可是他辛苦攒的虐心值哎，说掉就掉了！
所以冉暮秋决定，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今晚将季淩欺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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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浴池子果然已经被安置好了一应物件，中央的大池子里早放满了热水，偌大的室内水汽氤氲缭绕。
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沐浴，有婢女在一旁近身伺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冉家小少爷少时心智混沌，更是没法儿在这般大的浴池里独个沐浴的。
不过，自打数月前，小少爷就突然吩咐一应贴身侍女都不必再贴身伺候，像是更衣、沐浴一类，也不要任何下人再近身。
冉府上下只当小少爷心智恢复后性情发生改变，倒也不觉奇怪，可今日却是不知为何，又转了性了？
是以他那句话一说完，几个下人就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奇异。
唯一面色未大改的，恐怕也就季淩一人。
冉暮秋浑然不知自己一句话传出去了多大的八卦，满脑子都是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折腾他。
季淩回房取了些衣物，落后冉暮秋半炷香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少年稍显慵懒的靠在大理石垒砌的池壁上，浑身都没在水中，只露出两条雪白纤细的手臂，微微仰着脸，仿佛是在发呆。
季淩稍显无措的站在一旁，见冉暮秋没有吩咐，抿了下唇，也一点点的抽掉自己的腰带，除去外袍，慢慢的下了水。
冉暮秋正沉浸在自己今晚一定要使劲的欺负季淩，不仅要把八点抢回来，还要好好的刷、多多的刷，最好可以一下刷到五十的美好幻想里，忽然听到一阵水声，连忙抬眸看去。
然后一下就傻了。
青年身无一物，露着宽肩窄腰，若非这池水够深，隐去了他腰部往下的地方，不然此刻，冉暮秋早将主角受完全看光光。
冉暮秋一下就脸红了，几乎是瞬间就慌得不得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就迅速从水里直起一点身体，背对着季淩转过身，耳根通红的道：“你、你脱衣服干嘛呀？”
转得太急，还差点被溅起来的水呛到，冉暮秋咳嗽了两声，又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才勉强撑稳了身体，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季淩目光落到眼前距自己不过三尺远的少年的肩背上，半晌，才道：“方才是少爷说，要妾身近身伺候。”
冉暮秋通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可是你穿着衣服，也可以在台阶上伺候啊！”
季淩：“……”
小少爷大概是真的太害怕了，就仿佛季淩是个洪水猛兽，全然忘了先前颐指气使，要他进来伺候的究竟是谁。
他背对着季淩，只差将自己贴到池壁上，一头乌发被拢到肩侧，露出一整片如玉的肩背。
约莫是真的紧张得不得了，他被热水泡得微微泛粉的手指蜷起来抵着池壁，肩膀也微微缩着，那两扇小巧的肩胛骨就像一对振翅的蝶。
季淩盯着那扇蝶看了一会儿，视线下垂，便看到一滴沾染在他皮肤上的滚润水珠。
那水珠顺着少年精巧微凹的腰线下滑，最后落到一枚小巧的腰窝里，不愿离去似的，调皮的打了个转儿。
季淩的喉头便也跟着，细微的咽了咽。
“抱歉。”青年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哑，但倒仍是平日里那副恭敬的模样，“是妾身考虑不周。”
说着，他看了看远在一旁，但已然沾湿的衣服，略有些为难的道：“少爷稍等，待妾身换身衣服。”
说着，就要起身，似是要从侧边的台阶上直接上去。
虽然是主角受，但季淩身量高挑，比寻常男子要高出一些。
但冉家父子俩却都不是什么高壮的身材，因此，饶是这浴池的水已然不算浅，但却仍只没到季淩腰部以下，他这样再往上去一点，恐怕下一瞬，就能看到——
冉暮秋脑子都快炸了，连忙叫住他：“算、算了！”
他僵硬着脖子，结结巴巴道：“好、好吧！算了，你不要换衣服了，就这样泡好了！”
只要自己看不到，就可以当做他没有脱光。
季淩动作顿住，展眉一笑：“谢少爷。”
说完，他就踏着水波朝冉暮秋走来。
冉暮秋郁闷极了。
他总觉得三个世界过后，自己的怂包程度好像还是半点都没有变化，也许再给他一百次机会演这种变态渣攻，自己还是会搞砸的。
……可自己今晚本来是要欺负季淩的啊，这么怂，还要怎么欺负啊？
冉暮秋闭了一下眼睛，努力的在心里对自己默念“季淩是我的小妾，我是大变态，季淩是我的小妾，我是大变态”好几遍，才重振旗鼓，睁开了眼睛。
然后抬起一双腿，踩在了主角受身上。
少年下巴微扬，轻声细语的道，“知道该怎么伺候人吗？”
季淩颔首：“妾身入府就是伺候少爷的，自然知道。”
冉暮秋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欺负他，冉暮秋自然不会那么规矩，当对方拿着吸饱了牛乳汁子的柔软布巾一点点擦拭着他的小腿时，冉暮秋就伸脚，羞辱人似的，一点点在他腰腹上踩。
圆润如贝壳似的脚指头，脚踝尤其细，一手就可以圈住。
青年目不斜视，先握着他小腿擦拭，见人实在不规矩，又有些无奈似的，往下一点，圈住他脚踝，抬眸道：“小少爷，先别玩了。”
冉暮秋要的就是他不高兴，哪里肯应，弯了弯眼，又往下踩一点。
也不知道踩到了哪儿，季淩动作一顿，冉暮秋也跟着愣了一下，整个就呆住了。
“你——”
等意识到什么，他立刻就要将脚往回缩。
可脚刚要缩回来一点，眼前人眉眼却陡然一沉，闪过一抹冉暮秋此前从未见过的暗色，接着，脚腕就被攥住了。
对方抬起条手臂，撑在冉暮秋身旁的赤壁上，就着这个攥他脚腕的姿势，身体跟着微微前倾，离他愈发近。
冉暮秋不得不继续以脚踩在他身上的姿势，与他挨得更近。
青年肩背紧绷，浑身肌肉都绷着，薄唇紧抿，眼角微微下垂，似乎也在因为自己的无法自控而感到羞愧，可眼神却直直地盯着冉暮秋，一瞬都没有离开过。
他喉头动了动，哑声道：“少爷，是妾身……无能，脏了您的眼睛。”
语气谦卑到股子里，仿佛刚刚那抹一闪而过的暗色，只是冉暮秋的错觉。
……冉暮秋却是没空计较其他的了。
他拼命别着脸，耳根子烧到快要着火，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就算是在这个小世界里，这日日被渣攻虐打的主角受，好像仍然还是同前面几个小世界一样，有着非常奇怪的特性——
冉暮秋努力的想将脚往回抽，可对方嘴上一口一个“妾身罪过”、“妾身无能”，状似小少爷说什么他都服从，可手上的力道，却是半点都没松，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小少爷纤细的小腿肉里。
季淩原是普通农户人家的儿子，不过几岁大时，便同家中长辈下地干活。以至于刚入冉府时，他还是个干瘦微黑、只五官长得比寻常人要好的少年。
可毕竟是主角受，天生底子好，饶是冉府待他再不精，可如此这般一个大户人家，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的些精米精面，也足够养人了。
短短几年，将季淩养出了这么副挑薄身姿、俊美容颜。
若非全麓凉都知道他是冉府买来的贱籍男妾，都拿他当桩笑话看，不然走在街上时，恐怕对他暗送秋波的妙龄女子，当是半点不会比虞怀烨他们那群纨绔少。
只因皮囊实在是好。
只是，如此好的一张皮囊，此刻的模样，却怎么也算不上体面。
他的脖颈、腰腹连同手臂上，都有明显的、忍耐过度的青筋，再过几月就及冠的年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他的两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没入到水面以下，只是一手撑于池壁，另只手则松松攥着冉暮秋的脚踝，握着少年纤细的踝骨，带着他一道，微微滑动。
仿佛是仅仅这样，就足够他餍足。
又或者是觉得，自己虽是已经做出了这般无礼的反应，但断断不能自暴自弃，再在小少爷眼睛底下，做出些更肮脏的动作。
可饶是如此，分明是在温度适宜的池水里，冉暮秋却只觉得脚心皮肤发烫。
他羞得脚趾蜷起，却仍然还是半点儿都没能挣开。
许久过后，冉暮秋才感觉到脚心挨着的那片肌肉都松懈了下来。
他也跟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可等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机械音，这口气，就又被冉暮秋抽了回去。
“抱歉。”季淩在他耳侧微微喘了口气，被水汽熏得瞋黑的一双眸子睁开，温声道，“是妾身失仪，还请少爷责罚。”
冉暮秋几乎已经羞到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自然没有看到，季淩唇角上挑起一个很大的幅度，神色也极度愉悦，嘴上的语气，却仍然在熟练的做出与这幅神情十分不相配的惶恐，像真的害怕骄纵的小少爷一气之下，如何严厉的责罚他。
季淩：“任打任罚，妾身毫无怨言。”
冉暮秋：“……”
他是真的很想打季淩。
不止想，还想用绳子把他捆起来，然后拿小鞭子狠狠的抽一顿！
倒也不是他入戏太深，真的变成大变态了，而是就在刚刚那一刻，233突然提醒他——
【攻略对象[季淩]虐心值-16！当前虐心值为0，请宿主再接再厉！】
【为什么啊？】冉暮秋差点哇哇大哭，【我干了什么呀，主角受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233：【…………】
好半晌，233才僵硬地安慰道：【宿主，别哭。这至少说明，本次小世界的主角受情绪波动幅度很大，反向证明……他或许不难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