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在一楼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回来时，已经清醒很多。
像个高中生一样突然头脑发热的行为让他自我厌弃，更何况, 这行为除了像头脑空空的高中生, 还多么像在争风吃醋，只有他自己清楚。
方昱可能也清楚, 并觉得可笑。
训练室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越泽在门外停住脚步，透过不宽的门缝看见里面的情景。
蹲坐着的少年像是不知为何有些恼, 刚要起身, 就被半躺在地上的人一下勾住了腰身。他没有办法的只好又矮身下去, 那人便凑向他耳边，眉眼弯着, 姿态亲昵的像在亲吻他耳垂。
越泽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食指在门把手上按了会儿, 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给专门负责接送他的司机王哥发消息, 问他到哪了, 结果还没走到基地外，就先撞见正提着一大堆咖啡奶茶小吃回来的黄哥。
黄哥见他一副明显要走的架势, 愣了下, 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小越就走啊？”
“嗯。”越泽头也没抬，“晚上有点事。”
对方这么一说，黄哥本来已经在嘴边的挽留就没法儿再说出口。
越泽身价多贵他还是知道的，而且性格还冷。黄哥原本没想着他真的来教这帮练习生, 也只是顺嘴一问，没想到对方就答应了。
答应了还不止, 这几天渐渐开始整天整天的教。
本来今天也是早就答应好了待一整天的，现在虽然算是出尔反尔，但便宜已然占得不少，黄哥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
毕竟人家是大明星，一小时出场费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如今人家看在同公司师兄弟的份上答应过来指点几天，就已经相当感激，哪能苛求更多。
黄哥一路把人送到了门外，见司机没来，就也站在外面跟越泽闲聊了一会儿。多是黄哥在说，越泽偶尔“嗯”、“哦”的应两声。
没多会儿，一辆黑色房车缓缓在基地大门前驶停，黄哥跟着把人送上车，车窗降下，莫名的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那你明天还过不过来？”
话一说出口，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过，确定以后都不再来的话也好，他就抓紧时间，再多找几个舞蹈老师——
越泽顿了一顿，似是往门内看了一眼，才将鸭舌帽扣上，淡声道：“不一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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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再次被摇起，越泽眼睛阖上，开始闭目养神。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兼助理发动车子，驶入街道里。
越泽结束的时间比料想中要早很多，助理看了眼表，问：“才四点，要不要去趟刘医生那？上个月的复诊就没去。”
刘医生是越泽的私人心理顾问，从三年前开始，越泽几乎每两个月都会去一次。
娱乐圈艺人们工作繁忙，大多数时候需要连轴转，压力也比常人想象的要大，累出心理疾病的人也不在少数。
越泽去看心理医生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大地娱乐几个高层，还有他身边的助理都知道这事。
先前甚至也有网络营销号爆出Y姓顶流艺人出入心理诊所，各项描述就差直接写上越泽的大名，但除了粉圈粉粉黑黑，也没掀起太大风浪——
越泽的粉丝空瓶空的死死的，热评下去，一溜都是“哥哥压力已经很大了，多关注作品，少扒人私生活”。
“嗯。”越泽调了下座椅，往后仰躺下去，喉结动了动，声音沉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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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集训期间，大家训练都累，基本到了十点以后，就没人再在楼下活动。
练习生一共有十多个，三楼的公共卫浴却只有四间，冉暮秋听外面来来去去的脚步声，翘着脚在房间里看了三集动画片。
心思却不在画面上。
琢磨的还是任务进度的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个月，除了方昱的那十点初始值，就再也没有其他进展，主角攻更是连影子也没看见。
不过有上个小世界三个月都毫无进展的先例，冉暮秋其实也还不算特别着急。
他晃了一会儿腿，就想起今天下午的时候，越泽明显难看的脸色。
……还是有点吓人的。
但都那么吓人了，虐心值还一点都不涨，是不是说明对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啊。
冉暮秋甚至怀疑，如果越泽名字后面的是“厌恶值”而并非“虐心值”，那说不定早已经快满了。
【233，你说我要不要再试试啊。】纠结了一会儿，冉暮秋询问系统，【就、就再拍一点照片发给他……】
233公式化的鼓励：【宿主可以试试。】
冉暮秋心想……那就一次，再试一次。
这次过后，如果主角受还是很生气，但虐心值一点不动的话，自己就彻底放弃按照剧本人设去攻略他，安静如鸡的等主角攻出现——
然后自己再用在第一个小世界里摸索出的切实可行的老办法，挑拨主角攻受的感情，间接的刷满虐心值。
打定主意，冉暮秋心里有了些底，他坐起身来，在床上伸直胳膊腿，又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
有点不好意思。
他要复刻自己这个“油腻攻”以前做过的事情，给越泽发骚扰照，可又不知道拍哪里才好。
再发一次叽照还不如将他鲨掉算了，但让他同先前一样做那种浮夸的表情，又实在不太会，怕呈现的效果会特别尴尬，反而少了骚扰的效果。
他在床上扭来蹭去好半天，又跳下床对着房间里那面穿衣镜左右侧身看了看，最终选取了某个对自己来说无伤大雅，但直男收到以后，说不定还是会觉得被冒犯到的部位。
【233……】他有些羞耻的在床上摆好姿势，小心翼翼的将打开拍照界面，犹豫的问，【你觉得这样行不行啊？】
233是个直男系统，它打量了一下宿主的拍摄画面，客观评价：【骚扰效果是有了。】
【……】
算是一句肯定的话，但冉暮秋的手机却像愈发的拿不稳了。
镜头里面框入的是他腿的位置。
少年膝盖泛粉，两条细嫩的大腿微微并拢，布料滑溜的小短裤往下落了一点，就露出更多雪白莹润的皮肉来。
他骨架小巧，但有的地方，肉又不算太少，脚跟在床单上紧张难耐的蹭动一下，腿根处的软肉就跟着轻轻的颤一次。
冉暮秋抿抿唇，脸红了一点，脑子里胡乱的想，当渣攻就渣攻，和那些攻略里一样，很霸道的将对方按倒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骚扰啊。
一边想，一边自暴自弃的按下红色按键，点击发送。
嗖的一声，和越泽的对话框里赫然多了一条时长为36秒的短视频。
“……”
冉暮秋愣愣的盯着那条视频看了一会儿，才懊恼的锤了一下枕头，发出一声“啊”。
刚刚因为太紧张，长按了拍照键太久，早将拍照模式变成了摄像模式。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撤回，但每个小世界的时间背景不一样，手机型号也就不一样，冉暮秋还不太熟悉。等他好容易找到撤回键，小视频前已然出现两个小小的字——
已读。
冉暮秋：“……”
“算了算了。”他通红着脸爬起来，小声咕哝道，像在说服自己，“反正，反正不管怎么样，都算骚扰成功就对了……”
然后一边小声哔哔，一边弹到一旁的单人沙发椅上继续看动画片，企图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用了好一会儿，才让耳朵没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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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暮秋歪在房间里的沙发椅上又看了三集动画片，听外面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逐渐停歇，灯也熄得差不多了，才带上毛巾和睡衣，准备去洗澡。
这几天大家都睡得愈发早，一到十二点都熄了灯。
四间浴室里果然都是黑的，应该都没有人，冉暮秋挑了一间最里面的，轻手轻脚推门进去。
门是向内的，刚一推进去，就像撞到了什么，里面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冉暮秋：“！”
他一下就慌了，小声道：“对不起？有人在里面吗？”
里头的人沉默片刻，“啪”一下伸手拍开了壁灯。
强光有些刺眼，冉暮秋挡了一会儿的眼睛，才挪开手，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大约是被门那一下撞的不轻，又或是不久前才发生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男生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他唇边还沾着一点儿白色的牙膏沫子，额发是浸过水的湿润，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冉暮秋，比下午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可饶是对方周身气场再凉，冉暮秋的脸蛋还是“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的怂包程度只够今天下午的那一次照本宣科的作妖，以及晚上的那一顿骚扰，再多就没有了，需要重新攒一阵子才能够再振旗鼓。
此刻在洗手间里再遇上越泽……实在不在他原本的计划内。
一股子强烈的耻感席卷而来，冉暮秋几乎是慌不择路，扭头就想跑。
“抱歉，我是看见没有开灯，以为里面没有人，才进来的。”冉暮秋边倒退，边磕磕绊绊的解释，“不是故意的。”
他脸蛋烫的快要煮熟鸡蛋，几乎快要同手同脚，压根不敢看越泽的脸，“你先用吧，我一会儿再来——”
说着，就要赶紧溜出去。
衣服后领被抓了一把。
冉暮秋毫无反抗之力，被拎小鸡仔一般拎了进来，男生长臂一伸，浴室门就“碰”的一声在两人身后合上。
窄小的空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气息压抑。
冉暮秋被扔到门板上，眼见男生先拿了张毛巾擦干脸，再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
冉暮秋怂得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垂着，只能看见对方在自己跟前停下，余光瞄见对方绷得很紧的下颌线条。
“很好玩？”
男生快要比他高出一头，宽阔的肩膀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罩住，声音很冷，但气息又很沉，“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