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
他傻呆呆的看着越泽, 嘴巴微张,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吗?
冉暮秋分辨不出来。
他只觉得从高岭之花的嘴里说出这种字眼, 格外让人难堪。尽管对方说的是他自己。
毕竟, 就算是在上次在浴室里的时候将他惹毛,他都做到那种程度了, 嘴里其实也没说出几句符合那种氛围下的话。
偶尔吐出的几个字, 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更像是在教训人。
……越泽总是冷淡刻板的, 很符合原剧本里的人设。
可此刻, 高岭之花却直白的告诉你, 他无法*起,除了对你。
冉暮秋愣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系统提示音将他拉回神——
【攻略对象[越泽]虐心值+5!当前虐心值60!】
头顶的双排水晶吊灯洒在两人身上,甚至都能看到对方皮肤的纹理, 眼底最微小的情绪也无从遁形。
冉暮秋怔怔的看着他, 随后恍然。
其实在基地那晚的时候, 他就有点奇怪了,怎么越泽的虐心值增长的时候, 竟然好像还没有一开始自己给他发那些骚扰照的时候, 他表现得要恼怒。
按道理来说,自己做的这个“渣攻系列”攻略任务,虐心值所提取的,都是任务对象除正面情绪以外,最为强烈的情绪波动。
怎么也不可能平静如一潭死水的。
然而此刻, 冉暮秋终于很清晰地在青年的眼里看到了一点类似于受伤的情绪。
而这股子情绪的来源,很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因为他撞破了越泽最隐秘的秘密。
冉暮秋脑子有点乱,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眼睫毛抖了一下,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结果刚刚一扭头,就又被掐着脸蛋转过来,力道是同上次一样的毫不留情。
“恶心吗?”越泽低着眼眸,带着酒气的吐息灼热浓烈,“说话。”
冉暮秋被掐着脸,吐字都有点不清晰,磕磕绊绊的道,“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能*与否,到底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情,冉暮秋虽然是要虐他们的心,可也并不想通过这样的方法。
然而他明显逃避的语气并没有让越泽放弃这个话题,又逼问了几次。
“你、你喝醉了。”冉暮秋脸蛋被捏的痛得要命,可以想象到这儿接下来一定会留下个红印子,他使劲的打越泽的手,努力的想从他的钳制下躲开,“我,唔——”
大约是他几次三番的逃避和挣扎终于让眼前的青年不再耐烦,就着掐他下颌的姿势,将他的脸抬起来,接着,就是个粗暴的,连半点儿呼吸的空隙都没留给他的长吻。
对方吻得太急,喉腔里残余的空气都被扫去,冉暮秋很快就觉出呼吸不畅,手软腿软,推他的动作也再没剩下力气。
冉暮秋一点也不明白,越泽一个高岭之花主角受,为什么干起这种事情来竟然也那么用力,和他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符。
可仔细想一想,他攻略过的所有攻略对象,好像每个人都是这幅鬼样子,就仿佛,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
……大概还是虐心值加成的缘故。
被疯狂戳中痛点,再温顺的人也会变成疯狗,更何况是这些本就极为骄傲的天之骄子。
冉暮秋短暂的失神让越泽动作更加粗暴。
他用了点儿力气,咬了一口少年的舌尖。
痛意令这近乎掠夺的吻变得愈发难以承受,冉暮秋脸蛋涨红,一双大眼睛里立刻浮上痛苦过度的生理性眼泪,他整个人喘不过气来,软绵绵的往下滑。
又被一只手臂搂住。
纤薄的腰身不足一握,越泽单手就掐住他,右手又在他臀上一拖,就让他坐上了洗手池台面上。
越泽身高腿长,这个姿势,恰好更方便他欺身过去。
“恶心也没用。”青年拿拇指缓慢摩挲着眼前人被捏红的脸颊,又弓着腰,顺着刚才的地方一点点的咬,含着他的唇肉低声道,语气带着丝发狠的颓败,像终于承认了什么,“我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越泽想。
基地那晚过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冉暮秋。
他早知道冉暮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手给他发这样那样的视频和照片,轻飘飘的口头调戏和约.炮邀请,自己是疯了,或太过天真,才会以为冉暮秋撩过自己几次,就是只喜欢他一个人。
那天在会展厅里看到的情形,本该都在他意料之内。
说到底,冉暮秋这个人,低俗,下流,且头脑简单。他的“喜欢”一点儿也不值钱。
基地那晚,越泽就明白了这一点。于是,饶是知道自己巴巴地带着蛋糕过去求和好的模样看在方昱眼里已经很可笑,可最终还算保住颜面,并没有在冉暮秋和他那个小男朋友面前真干出些什么丢份的事情。
可时隔多日,当他知道冉暮秋在外面偷听了自己同别人说话的全部内容,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期待。
期待他能从中意识到什么。期待对方知道,自己还犯贱似的对他有感觉。
——不值钱的是自己。
因为他无可救药的喜欢一个,明知道无法专一的人。
金属制皮带解开时的声响让冉暮秋不得不从短暂的窒息中回神。
腰上挟制的力道放松,冉暮秋连忙扭脸。
可下巴上又很快重新覆上了只手,被捏着,转过脸,被迫去看,那个解开后露出来的地方。
“怎么办。”
越泽的气息比平日里急促上几倍,可竟然还是那副冷脸,好像醉酒和虐心值增长加成给他的,只是羞耻心的降低而已。
“你是别人男朋友,可我只能对着你一个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冉暮秋拼命的别着脸,不去看对方那里:“……”
他、他怎么知道啊???
【主角受怎么回事啊……】冉暮秋又羞又急,已经不想再听对方不断重复他只能对自己*这件事,【他、他变成这样,又不是我害的,干嘛老问我啊……】
【还有,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啊?】冉暮秋质问系统,【这和上个小世界一样,也是角色的自主性太高的缘故吗??】
上次任务,他就已经被坑过一回——主角受明明不缺钱,自己还傻傻的按照原剧本走,去强行包养人家。
难道这次也是一样?
不然的话,冉暮秋实在没有办法理解,这个以原剧本来看完全不应该出现的场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233:【……】
系统第一百八十次陷入迷之沉默,然后机械的转移话题,表示如果宿主遇到安全问题,就会帮他强制抽离。
总之就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另一边,越泽已经开始去寻他的手。
少年的手纤长白皙,但被他握在手心里,整整小了一大圈。
越泽沿着他微微有些肉的指腹一根根的捏过去,贴在他颊侧的气息又重又急,也不知道在看着这双手想些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一改方才粗暴的动作,捏冉暮秋手的这几下称得上温情,可冉暮秋直觉对方拿自己的手不像是要去做什么好事,眼泪汪汪的往回缩,又一下被十指相扣的扣住。
越泽掀起一双墨色的眼睛,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眼神里含义明显。
冉暮秋都想出声叫救命了。
两人正僵持不下,就听外面响起了一前一后的两道脚步声。
是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进了洗手间外面的抽烟室。
冉暮秋浑身一僵,滞怔片刻,就软着腿要从大理石台面跳下来,可又一下被搂着腰压了回去。
越泽没半点要躲一躲的意思,他面不改色,甚至又拿唇堵住了冉暮秋嘴巴。
冉暮秋没有办法,两手抵着青年前胸,还是只能够睁大眼睛,“唔唔”的发出几声含糊的微弱求饶声。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冉暮秋紧张的要命,生怕会被看见。
此刻他和越泽姿势实在不雅。
微博粉丝一千万的顶流大明星甚至连裤练都半敞着,发.情似的压着一个人亲。
这幅画面,被随便一个人撞见,恐怕第二天就能上头条。
好在外面的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待在外间抽烟。
隔着一扇门,先听见打火机“嚓”的一声响,接着,就有不高不低的交谈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小嫂子长得标致。”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语音带笑,显然是在调侃一同进来的友人。
片刻,另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
男人似是对“小嫂子”三字不置可否,只答了后面半句话。
“是漂亮,看着长大的。”约摸是因为含着烟,男人吐字有些含混,“就是最近有点儿不听话。”
冉暮秋一顿,头皮顶子都麻住了。
……怎么会是蒋霄。
还没等他想明白主角攻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以及对方话里的“小嫂子”又是谁,耳垂上就传来一点儿细微的痛意。
越泽咬着他耳垂上的软肉,慢条斯理的磨,语气算不上温和,“又在偷听什么。”
“……”冉暮秋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浆糊,半个字也答不出来。
越泽盯着他在外面那男人进来后明显变得愈发慌张的神色,眸色微沉,啃咬的幅度大了些。
冉暮秋被咬得痛死了,很快便不再有闲工夫去听外面的声音。
而外间的闲聊还在继续。
蒋霄声音随意,刚刚的回答既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但友人熟知他个性,就还是从里面听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这是打算定下来了?”友人问。
蒋霄声音懒懒的:“定不定,那不是我说了算的。”
小朋友压根就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多半还把自己当“哥哥”。
自己要真表现出点儿什么,恐怕会把人吓到。
究竟该什么时候说,怎么说,饶是连习惯了在任何事上迅速做出决断的蒋霄,也还没想好。
对方一愣,似乎是觉得有趣,大笑了几声:“操,兄弟,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怎么?”
“你这话骗骗别人可以啊,骗得过我?我俩认识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你,你什么时候打过没有准备的仗?”
友人啧啧两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干嘛突然不声不响来这么一出,请的么,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一晚上还恨不得将人挂在胳膊上。这是专门带小嫂子认人铺路吧?”
“还‘不是你说了算的’,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友人啧啧两声,“都做到这份上了,人要真不答应你跟你好,你不得疯?”
话音一落,外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半晌,蒋霄才道:“你想多了。”
“小孩儿不听话,非要进这圈子里玩儿,我有什么办法?”男人声音淡淡,“怕他被欺负而已。”
“你特么就装吧。”友人笑了,“刚我看徐导跟你聊挺久,不是说人家下一部电影正在筹备吗,差个男主角呢,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一个演艺圈新人,横空出道第一部戏就是徐导电影的主角,就差把“有金主”三个字写在脸上,的确是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他。
友人没继续往深了说,又笑了几声,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不过,你是真得看紧点儿,这圈子乱得厉害,一晚上,我都看见不知道几个人往人身上瞟了,小嫂子叫什么来着——冉暮秋?”
……
后面的话,冉暮秋没再听清。
因为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越泽的力道就突然变得很大,戾气外溢在掐在他腰和脖颈间的每一根指节上,冉暮秋几乎觉得对方要将自己的腰掐断。
系统也及时播报——
【攻略对象[越泽]虐心值+5!】
【攻略对象[越泽]虐心值+5!】
隔间门被摔上,一声不轻不重的响,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见。
冉暮秋被抱着一起进了隔间。
过度狭窄的空间里,两人比方才隔得更近,近到连一些愈发明显的地方,都再也没办法忽略。
冉暮秋有点想要躲,可感官只被身后的人充斥,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地方又小,就算挣扎,也只能无力的将手撑在薄薄的门板上,稍微一动,就能发出明显的声响,冉暮秋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又只好委屈地缩回对方怀里。
到了私密的空间里,身后人彻底不再有顾忌,甚至都不再执着于寻冉暮秋的手,而是同先前的一次一样,就着那片最嫩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越泽才低低的喘出一口气,凑近一点,声音微哑地道,“我以为只有方昱。”
原来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像这样的人。
可很奇怪,在心里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越泽此刻的心情,反而没再像基地里那次一样那么折磨。
颜色鲜艳的花,必然不可能只吸引一个人的目光。
面对冉暮秋,吃醋是最蠢,也最没用的情绪。
可人毕竟是人,哪能这么轻易的控制自己。
浅浅满足之后,越泽垂下眼眸,动作难得温柔了些许,拭去少年眼角的眼泪。
“我只想知道。”青年再次开了口,“你也给刚刚外面那个男人,发过那种照片吗。”
“那种照片”意思不言而喻,在场两人都明白。
冉暮秋头脑一片混沌,咬着嘴巴,摇了摇头。
“那方昱呢,发过吗。”越泽又问。
冉暮秋都想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了。
他又摇了摇头。
越泽动作愈发轻了些,在他耳旁低声问,“那他们……知道我看过吗?”
温柔的触碰也同样令人难堪,更何况碰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冉暮秋耻的浑身发抖,一瞬间忘了是要点头还是摇头,胡乱地晃了一下脑袋。
身后人的声音陡然变得愉悦,又带点儿别样的恶劣。
说出的字眼,也让人极为难堪。
“所以,只对我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