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一下僵住。
空间私密, 对方又几乎是抵着他耳蜗说出的这句话,没有听不清的可能。
他羞恼的眼角一片澹艳,手都微微发着抖, 等确认是那两个字没错,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珠子就“唰”一下掉了下来。
他吸了一下鼻子,顾不得丢脸, 就用力的扇了越泽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什么打情骂俏的花拳绣腿, 用足了力气。
饶是他现在气得浑身发着抖,也没有打偏, 正正好扇在了越泽脸上。
青年毫不设防, 被扇的偏过脸去, 一张俊脸顿时就浮现一点浅浅的指痕。
但他脸上倒却没有因为这巴掌而浮现更多的怒意,很快又转过脸, 凑过来,含着少年的舌尖咬, 恶劣的抵着他上颚磨。
这几下说不出是不是在报复冉暮秋刚刚那一巴掌, 但的确比方才明明已经温柔下来动作粗鲁不少。
冉暮秋被咬的呜呜的哭, 被吻出的涎液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点,但仍然努力的, 口齿不清的骂, “你才是*、*货……你这个混蛋,滚、滚……”
他羞耻又委屈。
就连重复一遍青年方才评价他的话,都耻的耳根愈发涨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这两个字,算是他在快穿小世界里做任务以来, 得到过的最难堪的评价。
上一个小世界里的主角攻,嘴巴也很坏。
冉暮秋就曾被那位主角攻评价是“渣男”, 还被他骂过是猪。
冉暮秋当时虽然也有点不高兴,但他上个人设的确是一边包养主角受还一边虐人家心的渣男,算是任务的一部分。因此,被那么说的时候,也就不太难以接受。
冉暮秋心态一向还不错,从来没有什么真的被打击到接受不了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他甚至算得上坚强。
可越泽毕竟和上个小世界的主角攻完全不一样。
他是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是高不可攀的清冷受,骨头该比他的记吧都要硬,平等的讨厌一切过度自信和不知好歹。
正因如此,自己扮演的这个油腻渣攻,才会这么招他讨厌。
从高岭之花的嘴里听到这种难以想象的难听话,羞耻程度加倍。
可偏偏那些事情又的确是自己真的做出来过的,冉暮秋被这两个字逼的眼角都沁出眼泪来,颧骨都哭的有些红了,却仍然除了很幼稚的原样“反弹”回去,其他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而对方的手早已换了个地方。
露在外面的软嫩的肤肉被磨过好多次,但心底的凌虐欲却在冉暮秋承认“只向自己发过*”时到达顶峰。
越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冉暮秋对自己独一份的“宠爱”,但他只知道,再只碰这里,恐怕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面上的平静都是装的。
更何况,自己那个被确诊过心里领域的疾病,又早因为冉暮秋,变成了另一种见不得人的、狂躁的症状。
他发给自己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在最难以忍受的时候,看过无数遍。所以,也不是没稍作了解,这种时候该怎么继续。
越泽垂着眼睛,一点点摸索。因为生疏,难免有些慢。
冉暮秋头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便开始努力的挣动。这下真的像只垂死的羔羊了,雪白的蹄子蹬在猎人身上,最终还是落入对方怀里。
“你别……”
纤细的手臂一下被制住,软绵绵的一个掌风又落在青年脸上,这次的力道却比不得之前,终于像是彻底的调情。
冉暮秋果然感觉到这巴掌扇下去之后,那个越泽才逼着自己低头看过的地方,又有了一点变化。
“……”
他吓坏了,不再敢有任何动作,也没再有机会有任何动作。
身板差距有些大,对方拿一只手就够制住他,另只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妨碍,还是在原处。
那是双擅长弹吉他和钢琴的手,手指头修长,指腹也带点儿薄薄的茧,很适合用来做这种事,轻易的就继续,往里碰到一点,然后很快顿住。
“……怎么这么*?”越泽轻轻的问。
青年的声音里还听得出一点方才残存的恶劣意思,可大部分,已经被另一种喑哑取代,是检查过后,满意的总结,“没被他们*过?”
或许是酒精的副作用在此刻才终于上头,又或者,越泽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低劣的人,被冉暮秋发现秘密之后,他好像彻底不在乎了,一个接一个的脏字接踵而至。
冉暮秋几乎想要将耳朵捂起来,但没能成功。
“……”他吸了一下鼻子,软绵绵的右腿腿弯还挂在人胳膊上,哑着小嗓子骂越泽,“你滚。”
“滚”字是冉暮秋会说的少数的骂人的话之一,但放在这种时候,攻击力显然已经完全不够。
越泽不痛不痒,甚至还有心情笑了一声。
【……233?】冉暮秋抹着眼泪,没抱什么希望的敲了敲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啊……我、我不想在这里被、被……】
233作为直男AI,旁观搅基现场,难免有点尴尬,可到底知道一些内幕,它也不敢对攻略对象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评价,只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您实在觉得不舒服,可以敲我,我帮您兑换一点神经麻痹剂。】
冉暮秋:【…………】
好在越泽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酒终于醒了,在检查过那么一番以后,动作终于停住,转而在已然乱七八糟的西装的内袋里摸索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冉暮秋感觉到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触碰在他蝴蝶骨上。
冉暮秋勉强回神,泪眼模糊的扭头去看。
身后的青年一手搂着他腰,另只手掌心里握着只手机,镜头的位置,正对准他被亲了许久、布满吻痕的雪颈。
镜头在缓慢移动,显然不止打算拍那一个地方。
冉暮秋:“??”
他眼睛一下瞪大,瞬间就吓清醒了,伸手要去夺,“你做什么,唔——”
嘴巴被捂住。
“别叫。”饶是到了这种时候,什么都能反应出他的不平静,越泽的嗓音,竟然还依旧冷淡克制,“视频。”
冉暮秋睁大一双含泪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像完全变了个人。
还是那身晚宴的黑西装,C牌高定,但已经乱七八糟。
穿着它的青年发丝凌乱,眼里布满红血丝,连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和高岭之花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个已经被低等玉望控制的,纯粹的动物。
“不喜欢么?”青年垂眸看他,“你以前,拍过那么多发给我。”
说着,还微微晃了一下镜头。
盥洗室的灯光亮,视线一点都不暗。取景框里框入的是一大片雪白细腰,又因为被捏着揉过好一会儿,薄嫩得像能透出水来。
取景框还在往下移。
冉暮秋脑袋炸开,一下就哭了。
这次是真的难过委屈到极致的那种哭,“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上气不接下气。大约是这种小孩子似的哭法让他觉得愈发丢脸,他拿手背去挡眼睛,另一只手还不忘去打越泽,一边抢手机。
“不许你拍!”他抹着眼泪,“你要是敢拍,我、我就——”
少年抹着眼泪,明明自己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哭的眼角通红,还在努力地放着没什么用的狠话。
仍然让人心软。
越泽已经确认自己喜欢眼前这个诸多恶习的人,也已经承认。可到了此刻,他还是无法理解,自己除了喜欢,竟然仍会对他一百零一次的心软。
冉暮秋感觉到手被握住亲了一下。
“好了,不拍。”青年收了手机,吻他的额心,“就算拍了也不怕。只有我看。”
“……”冉暮秋轻微地打了个浅浅的哭颤,在需要消耗大量精力的骂人和委屈之间选了后者,“你到底干嘛要这样啊……”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自己给越泽发了那么多不雅照,可能也不会有今天。
冉暮秋又一次感觉到攻略的失败,和自己资质的差劲。
“因为怕你不认账。”越泽俯下身,温热的唇在眼皮上碰了碰,是极尽怜爱的吻,“毕竟,你身边人太多了。过了今天,你转头就不理我,也不奇怪。”
冉暮秋:“……”
他无话可说。
毕竟他这个角色人设的确就是这样的。
“只有拍下来,你才不会赖账。”越泽道,“以后你要找谁也好,我都拦不住。可第一个,我要你永远记得。”
“和他们好的时候,也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