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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清野 第五十六

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 小清椒 4170 2023-12-29 11:03:19

大辰,彻底干净了

话音刚落, 恍如地动山摇,他们脚底的地面轰然往下陷了一块!

开始了。

楼下的兀颜倏然抬头!

这栋高阁的茶客已经疏散了大半,但还是有小部分人困在其中, 陷落来得突然,一块牌匾横砸而下, 刚好挡在门口位置, 百姓们顿时吓得抱头尖叫起来本就是游玩赏乐的楼阁, 其中大多数都是女人和老人小孩, 自救艰难。

兀颜带着亲卫军刚冲上楼,就听见了求救声,私心和责任反复挣扎, 最后一咬牙,掉头吩咐:“先救百姓!”

“是!”

齐王扶着墙柱稳住身形, 同时不再多言, 扣动板扣,一箭射出。

元彻霎那间理清前因后果, 再次进入防备的状态,二话不说抱着沈之屿就地一滚,箭羽插身而过,侃侃穿过了他的衣摆。

齐王暗骂一声, 再次插\\箭瞄准:“你不是很厉害吗,躲什么躲!”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横进我们之间, 本王自家的事哪儿惹你了!你一个外人瞎掺合什么!?”

“你他娘,”元彻怒吼盘旋在喉咙,他抱着沈之屿, 动作却无半分受限, 就地取材, 长腿一脚勾起木桌,一个转身直接冲齐王飞踢出去,“谁和你是我们!?”

轰隆!

飞尘铺天盖地地扬起。

陷落的动静越来越大,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墙面已经歪斜了,从外看去,整栋高阁恍如被一把大刀拦腰折断,一分为二,上五层的阁间脱离本体,正在向地面滑落,下五层大堂则一层一层地下塌。

屋内,家具装饰齐齐倒向一侧,哗哗啦啦的,精致昂贵的花瓶瓷器碎了一地,以免跟着滚倒,元彻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拉着房梁将他们二人吊在半空,沈之屿使不上任何劲儿帮忙,一来是因为那药物的作用,二来则是腕骨折断,全靠元彻横在腰间的胳膊搂着才没摔下去。

沈之屿皱了皱眉,嘴唇微动。

“不是拖累!”元彻立马截断,双目微红地柔声道,“朕马不停蹄地回来不就是找你的吗,好好的,什么也不要担心,好不好?”

“……”

这声音让沈之屿心神一动,想要冲对方笑一笑,以示误会了,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但可惜这个笑压根没能提起来,无处不在的疼让他近乎筋挛,冷汗热交替浸满全身,面色白得让人害怕。

元彻心如刀割。

窗户口外的京城场景仿佛倒置,天空与地面左右分割,可想而知现在的倾斜有多么严重。

这么吊着绝不是办法,元彻不敢耽搁,目光往下一扫,找到一处还算比较平坦空旷的角落,不远处就是被方才踹开的窗户,快速地在心里粗略估量了一下距离,低头道:“大人,咱们跳过去赌一把。”

沈之屿艰难颔首。

咣当!

放手的一瞬间,元彻立马抱着沈之屿一翻身,把自己当作肉垫放在下方,毫无任何缓冲地砸下让人眼冒金星,霎那间耳朵都是鸣声。

但元彻没空去数星星,几乎是本能地翻身而起,奔向窗户。

平日里十来步就可以抵达的距离,在此时变得格外遥远,途中,不仅仅是地面的歪斜寸步难行,还要躲避时不时落下来的重物,以及沈之屿的意识也越来越差了,即使近在咫尺,呼吸声也低得难以察觉。

“别睡,不要睡,睡着了你会不知道疼的!”

失去知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注意力定然有限,而意外随时都在发生,万一途中有什么东西磕绊到了沈之屿,就算没法闪躲,至少可以示意提醒元彻自己的不适,哪怕只是一个小声的闷哼或者挣扎。

“你坚持一下,和朕说说话,”元彻好不容易跑出了几步,因为地面的断裂,又被逼回原点,前功尽弃,“对了,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糊弄朕,要不是朕反应快现在估计还在北疆和元拓对骂吧,要罚你……罚你第二日起不来!”

“咳咳咳……”

“好好好,不罚。”元彻顿时心软,脚底改道从旁绕去,“说其他的,弟弟和师兄之间应该没事了,等回去后我们把就弟弟丢给师兄,免得他一天在府里晃悠碍眼,想做点什么都得先看看他在不在,烦死了。”

“……”

而这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块碎掉的木板微动。

.

兀颜背着最后一位老爷子从窗户里跳出来,他们前脚刚落地,后脚那窗户就轰然倒塌,巨大的冲击力推着他们往前倒去,老爷子被亲兵们接住,于渺及时赶回来,扶了一把兀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镇压了叛乱的百姓们正是空前团结的时候,见此,纷纷前来帮忙,有力的出力,没力的就维持秩序指引方向,将周边可能被殃及的地方腾了出来,让亲卫军们有一口喘息的功夫,不至于被累死。

元滚滚和牛以庸等人赶来,一打听发生了什么,顿时吓得失色。

“派人进去救啊!”牛以庸道,“都杵着干嘛!”

“进不去了。”一名亲卫压着声音回答,“哪怕是多一个人的重量都可能会加速倒塌,适得其反,我们要么在外面候着,等着陛下自己逃出来,要么等它彻底垮塌后再进去搜寻……”

牛以庸一听,脚底一软,差点当着众人的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兀颜大半边身体的重量都是于渺替他撑着,好几次都快要倒了,卓陀立马调了些药给他灌下去,再掐人中,好半天,人才缓过气来。

“你得休息会儿。”于渺早有准备,在他醒的瞬间立马一把按住,正色道,“不要硬撑。”

“是我……”兀颜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高阁,哽咽道,“是我没有及时救出陛下和丞相大人……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太阳依旧还在缓缓往头顶攀爬,全京城,就它依旧不紧不慢。

人们站在地面,仰望着这栋高阁,神色肃然。

忽然,一身惊呼传来。

“快看!是陛下!”

“另外一边是不是还有两个人?嘶,怎么有点眼熟?”

“啊啊啊!”

不待人们看清其他,一位小女孩的失声尖叫骤然响起,把小脸埋进父亲的肩膀里,不敢再看。

只见元彻刚刚差点就从高处落下来,人心骤然提到嗓子眼,但还好有惊无险,只是翻身滚了好几圈,就稳住重新站起,陛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像是被愤怒吞没,每根血管都在叫嚣着厮杀,血丝布满眼眶。

于渺也随声抬头看去,下一刻,呼吸一滞。

时间倒退回一炷香之前

元彻终于在第三次时成功带着沈之屿来到了窗户边,幸运的是沈之屿没睡着,时不时地会微弱地回应他的滔滔不绝,不幸的是这里太高了,十层,他一个人还勉勉强强,但不能带着沈之屿直接往下跳,情急之下,元彻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内,脚下这块地最多还能撑两柱香左右的时间。

“陛下……”

元彻一团浆糊的脑袋一顿,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是沈之屿在说话,话音嘶哑,像是堵在喉咙里的,他一边继续思考,一边回答道:“没事啊,没事的,你别管其他的。”

“陛下。”沈之屿喃喃道,“大辰……干净了,彻底干净了,谢谢……”

“谢什么谢!不许这样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元彻咬牙道,“咱们好日子在后面呢,等你修养好,长胖一点,朕就带你……!!!”

沈之屿骤然咳出一滩血来,身上开始发冷,元彻鼻子一酸,再也顾不得其他,跪在原地轻抚着前者的背。

“不难受,不难受,”声音破了音,麻木地重复着相同的字眼,元彻已经分不清这是在安慰沈之屿还是自己,“吐出来也好,这是淤血对吧,压在胸口不舒服而已。”

身后传来脚步声,元彻像是受惊地猛兽,一把将沈之屿塞去身后。

来者是齐王。

“蛮夷人,”齐王也很狼狈,胸脯仿佛被方才的木桌砸得凹陷进去,血从头顶蜿蜒而下,染红了大半张脸,“本王今天一定会带走阿屿,这天下你可以赢,但他不行。”

下一刻,齐王猛地扑上来,元彻也毫不示弱地迎接上去,可就在这时,齐王低声一笑,故意凑去挨了元彻一拳,然后借力滚去沈之屿身边。

糟了!

“住手!!!”

齐王抓着沈之屿一跃而下。

元彻连忙紧跟而去。

地面。

“想起来了!那个人不是前朝的丞相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有人惊呼,“难不成是他设计害的陛下?”

“不对,”另一人回答,“好像不是这样。”

“陛下在做什么?这楼快要塌了,都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跳下来?”

“陛下在救那个丞相!”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藏了数年的秘密骤然被拉至明面上,好一群人都纳闷,在他们心里,沈之屿就该是最大的前朝余孽,那些谋逆的事情就是他的指使,他该不得好死。

可现实似乎不太一样。

“拉弓拉弓!”兀颜一个激灵,不敢怠慢,大喊,“掩护陛下!”

亲兵反应迅速,脚步声整齐,不出片刻,便有无数支冷箭指向上方。

但他们不敢随意放手,一来晃动太大了,二来他们三人距离很近,特别是元彻和齐王,这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几方就这样达成了一个僵硬的持平,谁也不敢先下手,找不到突破口。

而时间亦步亦趋。

好疼……

好吵……

发生了什么?

沈之屿侧躺在屋檐边,半边身子都悬空在外,稍微一动就有可能会落下去,天上的太阳刺得他感觉自己正在缓缓蒸发。

打斗声,很近,很激烈,招招都是冲着要命去的。

是元彻和齐王,元彻想要来找他,被齐王阻止。

得帮陛下想个办法。

沈之屿一侧头,看向地面的人群,他们的脸上或惊奇,或担忧,或紧张,紧接着,视线忽然和兀颜碰撞上。

兀颜心里一惊他懂了对方的意思。

“小渺儿,拿副弓箭来,别太沉的,把它捆在箭上。”

于渺一愣:“捆箭上做什么……等等,确定能行吗?”

“我们照做便是。”兀颜坚定道,“乖,去拿来。”

命运这种东西,光怪陆离。

当你准备万死不辞的时候,它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手下留情,让你留有一线生机。

而当你想要争取一把,赌一赌,它又摇身一变,那么地残忍,那么地壮烈以歌。

“如何?失去的味道不好受吧?”齐王抵着元彻的咽喉,“从本王有记忆开始,每天都是如此,今天该你了!”

“像你这种人,”元彻费力抓过一片砖瓦,猛地砸向齐王的脑袋,“活该永远活在阴沟地道里!”

血色再现。

元彻一把掀开齐王,拔腿向沈之屿跑去,中途脚底的砖瓦垮塌,齐王乘胜袭来,抓着他的头往地上一扣。

砰!

鼻血立马横流,元彻暗骂一声,横手一抹干净,大概是穷途末路,齐王这时意外地能打。

“这种人?本王哪种人了?”齐王面目扭曲癫狂着道,“何必这样高高在上,其实我们都一样,你看,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就是完全相同吗,你想当皇帝,本王也想,你要掌控阿屿,本王也……”

元彻一拳打飞了他两颗牙。

“闭上你的狗嘴!”

掌控。

这就是他们李家人对沈之屿乃至沈家的想法。

捧着放在高位,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全是索取,禁锢,贪婪。

前朝的丞相大人,既权倾朝野,也孤无所依。

李氏真的傻吗?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烂了吗?

他们知道,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

可他们不想改,不愿改,他们养着四大家任其滥杀无辜,非社稷将倾,忠臣良将一个也不放过,因为四大家可以给足他们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当一个手握滔天权势的上位者,定然比当一位每日为了民生案牍劳形的皇帝要快活许多,至于那些所谓的杂事闹心事,交给忠心耿耿的丞相大人不就好了?反正自己就算亲自来,也不会更好。

但元彻至始至终,只想要他的大人开开心心,平安顺遂。春能踏青赏花,夏能折扇品茶,秋来挑灯题诗,等到大雪封山的冬天,就回家,在寝屋里生起炉火,搭着同一张毛毯,再温一壶酒。

这才是他决定踏上皇位的初衷。

两人你死我活,都恨不得就地杀了对方,分别挂了不同程度的伤。

就在这时,忽然,一支箭从前方袭来,刺进了齐王的手臂,打破了这个僵局。

齐王扭头一望,只见沈之屿不知是怎样熬过身体的不适,竟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那被折断的右手无力,便用左手代替张开弓,牙齿咬着箭尾射出了这一箭。

是啊,想当初的丞相大人也文韬武略皆具,骑射更是一绝,曾在一群皇宫贵族子弟中拔得头筹,得帝王亲口嘉奖。

唯一可惜的是,齐王这个胳膊是假的。

“阿屿。”齐王拔下箭来捏碎,低笑,“这么迫不及待的?”

沈之屿能拉开一箭已经是超出身体的承受范围,见没中,心里顿时一沉,千钧一发间,颤抖着手想要不管不顾地拉出第二箭,而整栋高阁恰好在这时再次发生了严重的垮塌!

“轰隆隆!”

亲卫们也不再继续袖手旁观,冲了进去!

牛以庸急得团团转,在原地不住求神拜佛,人们也没心思再想其他,心惊胆战地仰望着。

三个人都跌撞滚开了,视野里全是碎片和断裂,不知过了多久,混乱间,沈之屿感觉自己被一个力道接住,稍后,手也被包裹环握。

“朕帮你,来,顺着力道。”

是陛下。

元彻趁着方才的间隙来到了沈之屿身边。

喧闹,巨响,呼喊,风声,在这一瞬间全都远离。

这个天下很安静。

知道是元彻后,沈之屿按下心神,揣摩着身后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将其和自己的逐步交融合为一体。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前方有不属于他们的衣料摩擦声徒然出现。

“就现在!”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一起重新抽箭张开弓,直指对面的齐王,松开手。

“咻!”

与此同时,高阁彻底从底部断开,砖瓦梁木尽落。

整个京城都整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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