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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借刀 第八

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 小清椒 4586 2023-12-29 11:03:19

朕要抢走沈之屿

巍峨的皇城屹立几百年了, 它像一位受命于天的老神仙,坚守在此,看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饮马瀚海, 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封侯拜相,享受盛世繁荣, 也承载着许多山河更替盛极必衰时的苦楚, 见遍私下的恩怨情仇, 儿女情长。

“咕噜噜, 咕噜噜”

朝着天牢的方向,马车行驶在宫道上。

“这么着急?”车内,元彻毫无形象地歪倒着, 打出个长长的哈欠,“朕看你就该再休息会儿, 明日再说, 让耶律录他们盯着,一晚上也发生不了什么。”

沈之屿望着车外宫墙的景色发呆, 余光瞥见元彻张得快要比脸大的嘴,答道:“陛下困了就在车上睡吧,臣自己去也行。”

“不行!”元彻嗖地一下坐直了,顿时困意全无, “说朕干嘛,说你呢。”

沈之屿微微叹了口气:“都睡了一天了。”

“你也知道睡了一天, 自己看看,还是这么没精打采的。”

“……懒得动而已。”

“忽悠谁呢,您都懒, 这大楚可没勤快的人了。”元彻的狼鼻子嗅了嗅, 捕捉到车内若有若无的冷香, “哟,还沐浴了?其实那河水也没多脏,朕就还没来得及沐浴,要不丞相大人帮朕闻闻臭不臭?”

说着就一屁股凑去沈之屿面前,作势往人身上倒。

沈之屿:“……”

沈之屿唰地起身躲开,元彻的额头哐当一下砸在马车上,整辆马车都颤了颤。

车外,赶车的兀颜一顿,自从跟在沈之屿身边后他自认为学得特别乖,只要自家陛下和丞相大人单独相处,他就要当瞎子,凡事能开口就别乱探头,这一次,兀颜也是隔着车帘问道:“陛下,你们怎么啦?”

“没事!赶你的车!”元彻捂着撞红的额头爬起来,“嘶,大人,你都不帮一把?”

“不帮。”沈之屿看他那印堂发红的样子笑了笑,挪到元彻原先的位置坐下。

沈之屿爱笑,也经常笑。

但他的笑通常没几分真,微微抬头勾起嘴角,用那双弧度挑得恰当的漂亮眼睛看着你,既不会过分无礼,也不会让你觉得被忽视,有时候给别人一种背后生寒深不可测的意味,有时候又会给人无限的包容和宽慰,叫你恨不得跪在他的脚下,将你心中最见不得人的秘密倾诉出来。

至于像方才那样发自内心,没有任何多余意味,仅仅是觉得很有趣的笑,却极少见元彻看呆了,额头也没觉得疼了。

自从猜出自己误会了沈之屿和李亥的关系后,元彻心里很开心,连晚饭都多刨了两碗。

重生后,碍于沈之屿,他一直不敢动李亥,只能把姓李的凉在一边装作看不见,乍一看影响不大,但元彻明白,李亥就是卡在他和沈之屿之间的一颗炸\\弹,指不定哪天不小心擦枪走火,就砰地爆\\炸了.

所以,无论之前和沈之屿之间的相处多么和平,元彻心里都是空的,像是踩在翘板上,摇摇欲坠。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从一开始,李亥就根本没有和沈之屿间有过几分真情,他们二人之间的合作也仅仅是出于别因,那么,他就是有机会的。

这一次,他会将沈之屿从李亥手中抢过来,哪怕累一点,需要费尽心思,他都甘之如饴独木桥比起断头路,可强太多了。

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姓李的做掉。

“阿嚏!”

元彻越飘越远的思绪被沈之屿的一声喷嚏拉回来,天牢在皇城深处,像这种看押要犯的地方自然不会选什么风水宝地,宫中人都对其弃之敝履,宁肯绕路也不经过,没有人气,再加上入夜后寒气下来,比起来时,现下竟然已经冷上了几个度。

“冷?”元彻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起身去一旁的箱子里翻找有没有衣物。

沈之屿鼻子嗡嗡的:“不是,可能是昨夜溺水风寒……”

“那也多穿一件。”

元彻找到一件披风,丢去沈之屿手上,又怕他敷衍,重新拿了回来亲手抖来,本就没有什么帝王架子的元彻此时此刻更加将皇帝头衔丢去了九霄云外,满脑子只有“啧啧啧姓李的肯定没这么会照顾人”,替丞相大人盖在身上,再贴心地抚平皱褶,抬起头

阴差阳错,两人的鼻尖骤然碰上。

上一次这么近还是在水下渡气,可水下视线模糊,情形又危机,旖旎的气氛转瞬即逝,和现在没法比!

元彻几乎能数清沈之屿的睫毛。

好长,他想。

他们同时瞪大眼睛,心跳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和马车车轮咕噜噜的声音融为一体,元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吁了一声,下意识想躲,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摔出一个大屁股兜,可怜的马车又是一颤。

兀颜:“陛下,怎么啦?”

元彻:“没事!活着!赶你的车!”

沈之屿比元彻端正许多,没有把自己砸得个死去活来,他只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老僧入定似的。

他在掩饰太平。

元彻看懂了。

沈之屿其实什么都懂,但他不愿意去面对,只想用一件披风牢牢盖住,等什么时候这火灭了熄了,再掀开,至于被灼烧出的伤疤,衣袖一裹,谁都看不见。

等到多年后,一切淡去,这些事情只会被拿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或许还能调侃上两句,说“年轻的时候真是浪荡不羁啊”。

可元彻刚定下心思这一次要把沈之屿牢牢抓住,岂会就这样罢休?

元彻爬起来,在沈之屿面前单膝蹲下,马车内空间狭窄,逼人对视,他大有就此机会咱们干脆敞开了说的意味:“别躲,别躲,正好现在,你听朕……”

马车又是一颤。

元彻:“……”

“陛下!”兀颜喊道,“到天牢了!”

沈之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逃下了马车:“快走吧。”

影十四是在今日清早吃饭时被抓的。

那群鬼戎军下手是真狠,各个都像铁打似的,先是追了他五里地,然后直接突击包围,气都不用喘一口,一棍下来直接敲断了他一根肋骨,麻袋一套,再睁眼就是这天牢里面了。

好歹也让他把那口肉包子啃完啊,真浪费,月钱是这么好挣的吗?

刚感概完,影十四就听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鬼戎军拿着火把呈两列并行而至。

牢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坐在鬼戎军搬来的椅子上。

影十四对来者的第一印象就是高,他被铁链拴在地上,头都仰疼了,还是没能看见对方长什么模样。

但他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位北境来的皇帝了,确实比四大家的那些家主要厉害些,他身上散发的力量很是直接干脆,带着野性,不需要用阴谋和权势来堆砌,难怪能带出鬼戎军那样的军队。

影十四的目光一滑,在见到跟在元彻身边的人竟然是沈之屿时,愣了愣。

稍后,他便将这惊讶吞进肚子里。

他先对沈之屿嬉笑道:“丞相大人好,您长得比传闻中还要好看,杀了你的小婢女我很抱歉。”

然后扭头对元彻说:“陛下既然会和丞相大人一起出现,我想必是活不过今晚了,那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

天牢内,一时无话。

鬼戎众军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乐呵的囚犯,心里不由得替他打鼓,元彻很少审人,但只要出现在牢狱内,囚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元彻不是可以威胁的人,更懒得谈判,在陛下的想法里,如果你不肯说,或者要拐弯抹角,那就是没用的,他从不需要、也相信没用的人口中所言。

就在鬼戎众军认为这家伙会被喂狼的时候,元彻只是舒缓了坐姿。

“说吧。”反倒是沈之屿开口接了话。

此话一出,大家便明白过来,今日陛下只是来撑场子的,丞相大人才是审问的人。

“给我两个包子吧。”影十四立马调转头,道,“一天没吃饭了。”

“我可以给你。”沈之屿道,“但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影十四怂了怂肩,说:“大人,我就是个跑腿的,出了情况还得丢命,除了告诉您,您的小婢女确实是我杀的,剩下的都不知道了。”

沈之屿:“知不知道,不是嘴说了算。”

影十四嘿嘿笑了两声。

“谁指使你的?”

“大人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是杨府的暗卫,自然是得了主子们的命便杀谁,但至于是哪一位主子,我就不得知了,消息是从上头传来,这一年到头,像我们这种人也就能在除夕夜的晚宴里远远望一眼主子。”

“你这个回答……”沈之屿道,“不如不说。”

影十四脸上的笑容不减,似乎打算就这样答非所问地和沈之屿耗下去,又要开口,忽然,“咻”地一声袭来。

影十四先是感觉到右眼一片红色,才有尖锐的痛传来,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只能痛苦地卷缩起来,遏制不住的呼痛声从喉咙里面发出。

元彻手中把玩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袖弩,是他进天牢时从一位鬼戎兵手中顺的,做工很是精巧,其中,弩中的箭已经射\\出。

“影十四……是叫这个名吧?”元彻用指腹抹了抹还在发热的弩口,站起身。

他一起来,所有人都跪下了。

除了沈之屿还坐着元彻抬手让他别动。

元彻将袖弩随便扔回给一位鬼戎兵,走到影十四面前,影十四欲拉远距离,却被元彻一脚踩在肩膀上,发力往下压,直至压得他完全趴了下去,被射穿的右眼抵着地面,血水汩汩往外流。

也就得是暗卫才能承受,换做普通人,估计已经被踩死了。

“丞相大人问话。”元彻沉声道,“要好好答,懂?”

影十四疼得浑身痉挛,他咬紧牙齿,不住倒气:“是……”

元彻这才挪开脚,回到位置上,冲一旁的鬼戎兵扬了扬下巴。

两位鬼戎兵领命,迅速前去将影十四拖走,卓陀早就得了令候在一旁,听到消息连忙提着药箱赶来,将影十一脸上的伤包扎好,暂时止住了血,再搬开他的嘴塞进一颗止疼丸,不让他在这时候就晕死过去。

趁着这个间隙,元彻招来兀颜,从他衣兜里扒出一张手帕,沈之屿干净的衣袖上沾了影十四飞溅过来的血珠,看着不好看,元彻先用手帕将沈之屿衣袖上的赃物擦去,再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最后还给兀颜。

兀颜:“???”

影十四再被拖回来时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整个人像是掉了一层皮,身上的囚衣染红了一半,人也老实安分下来。

“你若配合,或许会留你全尸。”沈之屿轻声道,“可你若执意浪费时间,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的是。”

影十四低头看着地面,点点头。

“既然想不起来,那本相就提点提点你,杨氏行事向来谨慎,用狼群的撕咬来掩盖脖子上的勒痕,太笨了,不像是他能做的事。”

影十四把头更加埋了下去。

“但若是有第三人要越过杨氏来勾结到你这种家养暗卫,也不太可能,所以,这件事情杨氏是知情的,默许的。”

影十四后背出了冷汗,他抿紧了嘴,止疼药丸仿佛失了效,伤口疼得厉害。

“所以……”

话音没落,影十四猛地抬头,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瞬间,影十四差点脱口叫他不要说了,沈之屿则望向元彻,轻声道:“陛下,臣有些不舒服,可否去帮臣将家里的药带来,那地方是您放的,别人都不知道。”

影十四难以置信地望向沈之屿。

“啊?”元彻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稍后,似乎从沈之屿眼中看懂了什么,“哦……行。”

影十四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元彻带走了所有鬼戎军,眨眼间,天牢里就剩下他和沈之屿两个人。

沈之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

影十四:“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你方才没有说一句实话。”

此话一出,影十四脸色全白了:“你没有证据……我不会承认。”

“四大家联合李亥,杀死盈儿,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想要把我引出来,让你带话给我吗?”沈之屿见他还在退避,怒了,伸手卡住他的脸,让影十四直视自己,厉声道,“怎么,我现在来了,你又不敢说了?”

丞相大人虽终日病气缠身,力气并不小,影十四失了反抗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涌出血,血水顺着脸缓缓流去丞相大人手上,染在陛下替他擦干净的衣袖。

沈之屿其实根本不在意赃物。

影十四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他闭上眼睛,却在最后一刻听见沈之屿在他耳边笑道:“你认为,杨伯仲能威胁你的,我做起来会很难?”

影十四终于崩溃了。

“不……不!我说,我说!你不要动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影十四挣扎出沈之屿的制约,呼吸急促,“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乖。”沈之屿走回椅子上坐下,“时辰还早,细细讲吧。”

.

同一时间,温子远一身青绿色官袍站在温府大门口,面无表情地眺望着皇城,

他赶走了旁人,只有耶律录才能提着灯笼走来。

温府不如丞相府气派,温家也世代敦厚,既不与世家争名逐利,也不逆流而上,去做那滔滔江水的先锋,只想家人团聚,好好活着。

府前有一颗海棠树,是温子远的父亲亲手种下的,如今种树的人不在了,树还好好活着,树枝上长满了花苞,等到四月,便能花开灼灼。

耶律录轻声道:“终于明白沈大人是自愿入局的了吧。”

温子远回头看他:“你没必要特地来提醒我。”

“沈大人和陛下去审影十四,此时或许已在天牢了。”耶律录放下灯笼,“这大半夜的,在等什么?”

温子远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远处,一个身影在黑暗中走近,在距离温府十步之外地地方忽然跪下:“草民牛以庸,愿为丞相大人洗清世家党派!匡扶盛世!万死不辞!”

“牛以庸,你来得太晚,我哥现在已经没空见你了。”温子远抬脚跨出大门。

牛以庸再拜:“丞相大人既肯设谈,定不会就此罢休,丞相大人需要草民!”

“倒是个有胆识的。”温子远道,“进来吧,我哥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自行拆了看去。”

牛以庸弯着腰走进,就在大门关上的前一刻,温子远瞥见 耶律录独自一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长街黑夜,独灯一盏,身影难免有些孤单。

耶律录的家和温府,一个在西市,一个在东市,并不近,耶律录大半夜提着灯笼走来,裹了一身的寒风,其实就是准备和自己说说话吧?怕自己在知道沈之屿是自愿入局后,很伤心,想要安慰自己?

耶律录运气不太好,正好撞上牛以庸赶来。

如果就这样关上了门,他是不是只能沿路返回了?

灯里的蜡烛,够燃烧到他回家吗?会不会在半路上就熄灭了?

温子远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又不是自己让耶律录来的,何必要考虑耶律录该如何回去?

温子远闷头往前走,但脑袋里忽然冒出耶律录误伤自己后的难过和小心翼翼替自己换药的样子,大抵是良心过意不去,最终,他又回到了大门外:“别站着,你也一起来。”

耶律录一愣,继而笑道:“好。”

作者有话说:

小温:我也不想可怜他,但他用狗狗眼看我啊!

上一章末尾修了修(捋了逻辑,内容没变,有需要的读者大大可以看看~),上章留言已全发红包,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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