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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渡 第二十三

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 小清椒 4123 2023-12-29 11:03:19

男宠之一

化雪天比下雪天还要冷, 沈之屿从来到堂前坐下,已经打了两个喷嚏。

元彻就坐在沈之屿旁边,两人间隔距离还不到一臂, 在第三个喷嚏出来后,他放下手中的画押文书, 打量着沈之屿。

沈之屿:“?”

“朕今早说什么来着?”元彻伸手捻起沈之屿前襟垂下的外袍晃了晃, “让你多穿点, 这就是你的多穿?”

沈之屿:“……”

陛下毫不避讳, 堂下两侧持刀的鬼戎兵脖子不敢动,只能将视线轻轻往上,又默默挪回原位。

若说先前的京城战役, 鬼戎军对沈之屿的态度仅停留在碍于元彻面子上的礼貌和客气,那么, 在经历礼国的博弈后, 尊敬油然而生。

沈之屿就像是一柄饱经风霜的刀,虽铁锈和磨损遍布刀身, 但只要出鞘,定会直取敌人咽喉。

站在最末的鬼戎兵出列,低头退下,去给丞相大人取厚衣裳。

“朕不冷, 你先披着。”元彻脱下自己外袍丢去沈之屿身上,重新拿起案上的文书。

看了不到一行, 就捏起了自己的眉心。

“左右不过这些事儿。”沈之屿披上外袍,接过侍女送来的热茶,淡声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 直接将人提上来吧, 我来问。”

元彻盯着文书上的“男宠之一”四个字,干笑一声:“还真没见过这样玩的。”

元彻要带他见的人是孔衍秋。

昨日,搜救兵还在废墟里挖出了孔衍秋,孔衍秋也是命大,在最后关头和元彻一样躲进了废墟的缝隙里,留下一条命来。

当时事物繁多,没人顾得上孔衍秋,见还能喘气,直接将他丢去了天牢里,直至其他事都安排妥当,才想起这号人。

齐军耗子似的,撤退非常快,一个也抓不住,无法,幸好有消息称孔衍秋在礼国国都置办了宅子,鬼戎全军出动,连夜搜了宅子,并扣押压里面所有奴仆。

令人惊奇的是,这宅子里主人的衣物碗筷等用品竟然有两人份。

也就是说,除了孔衍秋,还有一位主人家。

鬼戎军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一边在国都排查,一边拷问这些奴仆,最终,在账房先生嘴里得到了答案。

孔衍秋的身份很复杂,他既然是齐王安插在礼国的眼睛,齐王身边谋臣,更是齐王非常喜爱的男宠。

之一。

齐王每四月就会微服来一次礼国,每次停留五至十日不等,在这段时间内,孔衍秋闭门不出。

这种日子,孔衍秋过了十年。

“我说……我说!曾,曾有婢女无意间听到过齐王和孔大人之间的谈话。”天牢里,账房先生看着鬼戎军手中烧红的烙铁,吓得快要尿裤子,也不管话是不是有用,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齐王,齐王说他很喜欢孔大人脸上那道疤!”

喜欢疤痕?审问的鬼戎兵心道这齐王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赶紧让账房先生画押供词,逞给元彻。

果不其然,元彻迅速提审了孔衍秋。

堂外一阵窸窣响动,孔衍秋是被两位士兵架着胳膊拖进来的,他身上没有上枷锁,因为没必要,他的命被鬼戎军救了回来,但元彻并不想要他快活地活着。

元彻本想杀他的,但想着还有点用,便只是叫人打断了他的右腿。

孔衍秋跪不了,只能靠人架着跪,鬼戎军都是眼尖的,有人架着跪多省力,他们可不能让孔衍秋得了这便宜,就特地腾出一只手扣在他的头上,让他额头碰在地上直不起背来。

直到孔衍秋的汗水在地上滴成一个小小的水涡,元彻才使了个眼神,鬼戎军一起放开手。

孔衍秋狼狈地跌在地上,喘出好几口气,用手撑起身体,他抬头,先看见了元彻,这是他第二次直面这位帝王。

强大,危险。

然后他又看见沈之屿,沈之屿和元彻几乎可以说是并肩坐着,身上还披着一件根本不合身的外袍……

“哈哈哈……”孔衍秋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沈之屿,你该感谢你的父母,毕竟你这副皮囊是真是好用。”

元彻皱起眉,他想到了文书上的那四个字。

孔衍秋在羞\\辱沈之屿。

他在找死,元彻想,

一只手忽然从案下探了出来,搭在元彻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了他心中的怒。

“物尽其用。”沈之屿安抚好元彻后,只是简答答了一句,没做过多解释,反问道,“知道为什么现在你还可以活着吗?”

孔衍秋冷声道:“休想从我身上套话。”

“齐王丢下你跑了。”沈之屿在试探他的心里防线,“他背叛了你,你成了弃子。”

“你胡说!”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孔衍秋的情绪开始激动,“王爷撤退乃是上计!”

就在这时,元彻忽然嗤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引得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手中把玩着那一些文书,漫不尽心道:“上计?”

元彻和齐王的给人的完全不一样,齐王给人的感觉是很暗,是躲在幕后操纵人后的黑手,而元彻,则是给人赤\裸\裸的威胁和压迫感。

“上计?”元彻将文书扔去了孔衍秋面前,写有“男宠之一”的那张纸恰好停在孔衍秋眼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上计吗?”

孔衍秋的呼吸重了起来。

从大火燃起的那一刻起,所有人,所有事,都在向孔衍秋传达一件事情齐王不要你了,齐王根本不值得你维护。

但孔衍秋不想点头,无论是私心,还是形势所迫。

一方面,如果他真的点了头,他就再也回不了齐国,二来则是,元彻和沈之屿就会看到他的弱骨,一个人的弱骨若是被挖了出来,失去了价值,那么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双重施压下,沈之屿看见孔衍秋正在一点点地崩溃。

“齐王将你丢在礼国十年,不可能只是安插眼线那么简单。”沈之屿抓住这个时机,问道,“他到底要你做什么?”

沈之屿给了孔衍秋一个很可怕的心理暗示,他一来就点出孔衍秋被齐王丢下了,再和元彻进行两次重复,然后,无论孔衍秋是拒绝还是承认,他都会将这个前提作为事实,往深处盘问下去,让孔衍秋顺着他的思维思考。

孔衍秋却依旧嘴硬道:“王爷就是想要礼国而已,不可以吗?”

“不会的。”沈之屿摇摇头。

他的声音的非常和气,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走下高位,元彻想要拉住他,沈之屿拒绝了,他左手手肘处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全是药膏的味道,而造成这一身伤的始作俑者就在他面前。

可他还是温柔道:“你是不是被他骗了呀?”

孔衍秋迷茫地抬起头。

“他骗你们了吧。”沈之屿蹲下来,伸手将孔衍秋头发上的一点赃物抚了下去,笑道,“他将你们分散在各个藩国,是为了他自己的大业,你们都被他骗了,别怕,每个人都会犯错,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报仇。”

沈之屿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再一次暗示了孔衍秋,他并不是齐王的唯一和特例。

“不可能……不可能!”孔衍秋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他很想保持清新和镇定,他知道沈之屿这是在蛊惑他。

下一刻,孔衍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抬手,咬牙朝沈之屿扑了过去!

沈之屿没有防备,被带着整个人重心向后倒去

电光火石间,元彻比任何人都要快,单手撑桌一跃而出,接住了沈之屿让他站稳,再一脚踹开孔衍秋,同时,两侧鬼戎兵齐齐出动,将孔衍秋重新以头抢地摁在了地上!

孔衍秋在崩溃边缘悬崖勒马,回过神,大笑道:“沈之屿!你休想挑拨离间!齐王殿下才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来救我!你才是背叛者!”

元彻从后搂着沈之屿的腰,恨不得把他当场丢去喂狼,喝令道:“愣着干嘛!拖下去砍了!”

鬼戎军立马架着他往外走,孔衍秋许是终于害怕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他还奢望着回到齐国:“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杀了我!沈之屿也活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下来陪我!”

鬼戎军一顿,回头看着元彻。

“哈哈哈哈!”孔衍秋再无往日里的恬静,他彻底撕下了伪装,叫嚣道,“怎样?怕不怕他死?来杀了我啊!赵阔给沈之屿下的毒只有我有解药,你杀了我他就的和我一起死!”

元彻拳头紧握,沈之屿却低声笑了起来。

“你很聪明,也很会布局谋划,但你有件事情弄错了。”沈之屿拿开元彻横在腰上的手,“真正能让你活命的,并不是你手中的解药。”

沈之屿俯身凑去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孔衍秋登时绷直身体,脸上神色惊魂未定。

孔衍秋被拖了下去。

沈之屿走回堂中,将元彻扔下去的文书捡了起来,按顺序叠在一起。

收拾好后,沈之屿发现元彻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笑了一声,轻描淡写道:“陛下,气魄呢?这就被吓到了?”

元彻;“……”

“朕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气魄。”元彻不悦道,“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嘴里塞,叫人抓住把柄。”

“形势逼人嘛。”沈之屿见他这样子有些好笑,“放心,他那么想活,我现在就是他的保命符,不会让我死他前头。”

元彻双手抱胸,瞪着他。

“好了,不气了,来看这个。”沈之屿被盯得发麻,错开视线,提笔在文书上圈出几个关键词,递还给元彻。

元彻愤愤接过文书,抖了抖,垂眼下去。

片刻后,元彻猛地抬起头:“齐王竟然布置了这么大一张网!?”

“虽然细节还需打探。”沈之屿沉声道,“但齐王的大致方向,八\\九就是这些了。”

……

闲下来的日子飞速,转眼就是一月,

礼国的百姓骨子到底里是带着惰性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两言三语就扭了思维,继而振奋士气的话,光是说说可不行,还得趁着热血没凉立即行动起来。

这大半个月来,元彻军务和民政两头跑,沈之屿之前好歹和元彻对立,不宜露面,只能在身后帮元彻出谋划策。

礼国开了土,开的那部分土怎么划分户籍,怎么收税,怎么保护农耕不会被有心之人侵\\犯吞并,这些看似简单,但若要细细规划起来不乱套,相当麻烦。

一日,元彻白天里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在月挂中天时赶了回来,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一看,沈之屿虽然已经换了寝衣斜靠在塌上,但还点着灯,握笔俯首在小案台上。

“别弄了,休息会儿吧。”元彻走过去抽出他的笔,放在一边。

思维被打断,沈之屿有些恼,刚想呵斥人不要胡闹,一个脑袋就落下来埋在他的大腿上元彻直接横躺上了榻,指着自己的脑门,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疼死了,帮朕按一按吧。”

“这种事情去叫侍女。”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替他解了发髻轻轻按压,“怎么累成这样?”

元彻就像是一头正在顺毛的狼,闭着眼睛从喉咙口嗯嗯啊啊了几声,还自己调整姿势让沈之屿的指腹按去对处。

“你不也是。”舒服够了,元彻才重新支起脑袋来,看着小案上的东西,“不是说《礼律》的初稿已经定下来……嗯?这是什么?”

宣纸上不是新开土地管理的律法,而是一些弯弯绕绕的图案,好几处分明已经写完了,却被狠狠划掉。

沈之屿也确实觉得困了,揉了揉眼睛,道:“孔衍秋不止一次说我背叛了齐王,但我对这段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正在试着能不能推出一些线头来,你还记得些吗?”

元彻摇摇头。

沈之屿也真没打算从元彻嘴里知道点什么,他那时这么小,又是外族质子,肯定不会参与皇族争斗:“无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先睡觉吧。”

紧赶在一月底前,沈之屿完成了《礼律》的最终成稿,并叫人抄写出百份,张贴发放在大街小巷。

自此,礼国终于慢慢走上正轨,呈现的也不再是颓靡奢华,而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元彻听说后,大喜过望,连忙丢下军务从郊外往回赶。

从城门到城中,一路上,老远都能看见陛下骑着狼的洒脱身影。

“近日没别的事儿了吧,给自己放几天假呗,朕最近发现一处温泉,已经找人试过了,水温刚刚好。”元彻“啪”地推开门,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去,一连串话先吐了出来,“别一天关着了,出来活动活动,快让小喜子收拾东西咱们泡温泉去。”

“……”

没有回答。

“沈之屿?”元彻在东西厢房挨个探脑袋去看。

“丞相大人?”

小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元彻都还没找到人,一个不好的猜测从心底冒了出来,立马扭头跑去沈之屿的床边,看见一张纸放在了枕头上。

元彻拿起纸,打开,扫看着上面的内容。

“陛下亲启,礼国已复,结盟解除。”

沈之屿一早就带着魏喜离开了。

***

京城。

自上次闯了祸,盈儿嚣张跋扈的性子收敛了许多,每天只是按照吩咐老老实实给李亥送饭,李亥也不再表现出异常,偶尔发作的娇贵脾气,也都是情理之中。

但今天,李亥吃完饭放下筷子,让盈儿别急着走,他需要盈儿带一件东西回去。

盈儿有些纳闷,却没多说,轻点头后站在原地。

李亥起身走出了别院。

盈儿左等右等,都没看见李亥回来,担忧李亥又要闹幺蛾子,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刚跨出院门,一条绳子忽然绞住了她的脖子迅速勒紧,呼吸被阻,纤细的脖子发出撕裂声,盈儿甚至来不及过多挣扎,手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这时,李亥才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蹲下身在盈儿面前看了看,抬头问道:“死了吧?”

-卷二完-

作者有话说:

下章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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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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