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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借刀 第二十三

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 小清椒 4081 2023-12-29 11:03:19

咱们就帮丞相大人死得痛快一些吧

“大人?”

“……”

“大人?”

暖色烛光旁, 沈之屿猛然回神,看见于渺有些担忧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没, 瞧大人脸色不太好。”于渺道,“您最近一直殚精竭虑, 还是多注意休息。”

沈之屿没搭理这句话:“今日来这里的老臣, 已经被鬼戎军看押起来了, 换成了我们自己的人。”

“这么突然?”

“杨伯仲不是没长眼睛, 我将他们替换,最多只能拖延两天的时间就会被发现不对劲,接下来可能会……”沈之屿顿了顿, 正色道,“魏喜已经被我送走了, 最后问你一次, 确定要留下来?”

“我确定!”于渺毫不犹豫。

“那好。解药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接下来我需要将杨伯仲逼至孤立无援的境地, 强迫他去找他身后的人求助,在这个期间,杨伯仲随时可能会因为被逼太紧进行反抗。”

“我可以帮到您什么吗?”于渺追问。

“你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暴露了, 就证明兀颜他们也几乎暴露,那么届时你就是唯一一位杨伯仲不会疑心的人, 不要来救我,你得帮我送一封信给陛下。”

“可是大人您该怎么……”

“你既然要执意留下,就得听令。”

于渺咬了咬牙, 最后学着鬼戎军的模样单膝跪下:“是!”

沈之屿看着这小姑娘认真的模样, 不由得笑了笑:“你学兀颜做什么?”

“因为我很羡慕他们。”于渺抬起头, 眼睛仿佛有光,“他们很强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难倒他们,我想成为他们一样的人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哦?”沈之屿挑了挑眉,“说说?”

“您之前告诉我,如果成功带着娘离开于家,以后的吃穿用度也是一个问题,我希望以后可以进入鬼戎军,哪怕只是当一位炊事兵也好。”

沈之屿:“你问我没用,鬼戎军是陛下的。”

“陛下听您的呀。”于渺笑嘻嘻道,“我看得出来,陛下特别听您的话,你要是帮我求情,一定管用。”

沈之屿被她说得一愣,抬起手虚咳几声,回避道:“别贫嘴,过来研磨,我先将信写了。”

“好嘞!”

笔尖浸入砚台,黑色的墨争先恐后向上侵蚀,将干净的笔尖染色,于渺方才的调笑在沈之屿心中引起波澜,在落下第一笔的上一刻,忽然停下了手。

上一次,他没忍住,给元彻说了句多余的话。

现在想来有些后悔。

在不能给元彻任何肯定承诺前,沈之屿非常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幅摇摆不定的模样,这算什么呢?将元彻绑住了,然后告诉他,自己极有可能没法陪他走下去?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的好。

沈之屿吸了一口气,元彻是少年冲动,但自己不是,自己早就过了那股“冲”的年纪,必须成为他们两人之间拥有理性的那一位。

沈之屿将写完的信折好,放进信封,确保这一次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才交给于渺。

时辰也不早了,于渺不便久留,她将信放进怀里踏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杨府。

此时的街巷人烟稀少,几乎看不见路人。

于渺想要早点回去,绕了一条近道,她的运气非常好,因为如果她再慢几步的话

才下工的车夫扶着墙,他身上已经布满了红疹,眼睛鼻子耳朵里留下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腿上好几块肉已经脱离,露出森森白骨,血水沿路留了一地。

他感觉自己很不对劲,喉咙里像是有一只手,随时随地要伸出来。

“咯……咯……”

他想要求救,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

一只黑猫站在墙上对他炸着毛发出警惕的嘶声,车夫看见了,竟然咽了咽口水,觉得这只猫非常的……美味。

下一刻,车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一把跃上墙壁,抓住黑猫塞进嘴里。

于渺听见猫的惨叫声,回头望了望,觉得背后阴嗖嗖的,不敢好奇,加快脚步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中,尹青缓缓走出。

他看着车夫嘴里已经被啃掉半个脑袋的猫,猫已经死透了,车夫也因为发病在原地抽搐口吐白沫,估计活不过今晚。

这是一副非常血腥的画面。

齐王就站在尹青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尹青的后脑,再缓缓滑下去掐住尹青的后颈,嘴上却亲昵道:“还疼吗?”

指的是之前喝酒那件事,尹青明白齐王又开始把自己当沈之屿看待了,淡声道:“不疼。”

“疼就说啊。”齐王猛地搬过尹青的头,让他正视自己,“本王可以哄你的。”

“好吧。”尹青无奈道,“是有一点。”

“对,这才乖。”齐王将尹青揽进怀里,手顺着他的脊背,故意去触碰他尚未痊愈的伤口,感受着尹青的颤栗,低笑道,“无论你犯什么错,只要你肯认错,受了罚,本王都可以原谅你的。”

.

翌日午时。

杨府。

杨伯仲打开屋门,里面于应谦正等着他。

门一关,于应谦立马道:“你信沈之屿的话?刘老他们昨日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河里摔断了腿,要在家告假,党争容后再议?”

杨伯仲摇摇头。

今日卯时,原定是写党争文书的时间,可他们左等右等,都不见刘老等人来,只好派人去请,这时恰好沈之屿来了,说大人们昨夜回家的时候天太黑,地太滑,也没点个灯,全部一骨碌摔进了河里,染风寒的染风寒,摔断腿的摔断腿,一片凄惨。

但这怎么听都不太可能。

于应谦气急败坏道:“那你还放他……”

“老于,人后来我们是亲眼去见着的,都好好地在家里活着,真的只是摔断了腿需要‘告假’。”杨伯仲沉声道,“就算沈之屿找一个再烂的借口,你都得装作相信。”

“那齐王那边呢?怎么回事,都小半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于应谦气不打一出来,“是他当初说把毒人留在我们这里,再叫姓沈的来用这东西对付蛮夷人,现在人说不见就不见,留下一堆祸患,解药也不给!我们哪儿还敢随意用那批毒人?”

“与其说齐王。”杨伯仲道,“不如觉得老王最近不对劲。”

于应谦冷笑:“他能有什么不对劲?几十年来都是副模样,除了那把算盘,做什么都脑子缺根筋,你也是,当初怎么想到让他和姓沈的去放毒人,姓沈的压根就没想帮过我们,就是看着李亥在我们手里不得已而已!”

不提李亥还好,杨伯仲皱眉道:“关于这件事,李亥也不见了。”

“什么!?”于应谦只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往上涌,唰地站起,惊疑道,“沈之屿把他救走了?”

杨伯仲否认:“沈之屿要是把他救走了,还有必要和我们做戏吗?”

这倒也是,他们本来就是用李亥威胁的沈之屿。

李亥只要不是被沈之屿救走的就好,于应谦缓了一口气,坐下来,捏着鼻梁:“那会是谁……难道是齐王?”

“这件事说不准,反正李亥已经丢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手里威胁沈之屿的筹码就没了,要是让他发现被我们摆了一道,还没了忌惮,到时候我们的敌人恐怕就不止蛮夷皇帝一个人,千万不能让蛮夷皇帝和沈之屿联手。”

“这我当然知道。”于应谦愁道,“你来这一趟真是一点好消息也没有。”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暗流涌动。

“察觉到了吗?”杨伯仲一字一句道。

“察觉到了,刘老等人告假,李亥失踪,齐王音讯全无,我们被孤立起来了。”于应谦细思极恐,“有人要对付我们,是蛮夷皇帝?”

杨伯仲:“不像。”

蛮夷人若真想要对付他们,会玩这么阴狠的手段?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那会是谁?”于应谦想了想,猛地抬起头,“难道是沈之屿?这么想来确实很像他办事的手笔,可他现在对付我们会是什么理由?他没理由啊!”

他们和沈之屿不睦不假,但天下事以利为先,他们和沈之屿拥有共同的敌人,也就是元彻,沈之屿不是蠢货,在这时候起内讧,百害而无一利。

杨伯仲叹了一口气:“来不及探究这么多了,我们显然已经被他给制衡住,齐王也不再理会我们,要是再不主动反击,便会是这场局里面第一个倒下的人。”

于应谦:“你想怎么做?”

他们与沈之屿同盟的目的就是将沈之屿推去前方和蛮夷皇帝撕咬,自己能在背后躲着,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其他细节都不重要。

杨伯仲示意他跟自己走。

一家客栈内,一位寒门新贵正醉气熏天地拿着酒壶骂人。

“这个人我观察三日了,他也是这一批被蛮夷皇帝扶持起来的新贵,”杨伯仲道,“但是眼红同僚比自己得到重视,别的本事没有,只敢天天在这里愤愤不平地嗜酒,我们就从他下手。”

于应谦看着这百无一用的书生,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说是新贵其实也就一打杂的,还不如一位出身高贵点的世家小姐:“他能干什么?”

“他当然不能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杨伯仲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只需要他去皇帝面前喊一嗓子,就足够了。”

“大人还请留步。”

新贵脑袋不慎清醒,听见一个声音唤自己,回过头来,见是杨伯仲,浑身上下都警惕起来,后退几步象征性地微做一礼。

“大人这是……?”杨伯仲故意不把话说完,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哎,真是可惜啊。”

新贵不甚明白。

“老夫只是在惋惜罢了。”杨伯仲道,“老夫初看便知大人的诗书才学不差,但大人在新贵之中只领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文职,实在是让人……不解,是大人得罪过什么人吗?”

新贵心里一咯噔,想起昔日在温府的时候,自己抒发己见,没有像牛以庸那样挑好听的说,便因此和牛以庸拉开了差距。

新贵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咬牙道:“没有,大人多虑了。”

说没有就是有了,杨伯仲眼尖地捕捉到对方的一丝犹豫,哈哈笑道:“大人别嫌弃,老夫年纪大了,家中也有子女,非常惜才,看见喜欢的年轻人,总爱多嘴唠叨两句。”杨伯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都是陛下挑上来的新贵,能力定然没话说,老夫今天既然遇见了大人,那就是个缘分,是不是?老夫多一句嘴,有时候人心这东西很难琢磨,你巴心巴肠地对一个人好,别人却不见得把你当回事,命啊,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重要。”

说完,杨伯仲没再多讲,负手走要准备走了。

却在转身跨出去的第一步被叫住。

“杨大人是真的觉得在下有才能吗?”

上钩了。

杨伯仲勾了勾皮肤已经有些松弛的嘴角,回过头来时满脸慈祥:“那是当然。”

新贵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先是左右探头,看有没有旁人在,确定没有后,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也觉得,但我该怎么做才能往上走呢?”

“此地人多眼杂。”杨伯仲说,“还问大人叫什么名字,请上楼一叙。”

“在下姓莫名安……”

“……”

这天,三人在客栈二楼停留了足足两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离开时,天已经黑了,莫安满脸震色,眉宇间却又有则掩不住的兴奋。

“杨大人!”赶在杨伯仲上小轿前,莫安伏身一拜,“大人为在下指点迷津,感激不敬!”

见他这样,杨伯仲已经迈上轿的腿又收了回来,亲自将他扶起:“大人不必如此,有时候我们差的不是实力,而是机会,你得学会给自己制造机会,老夫与你如今皆是困兽,自然愿意帮你。”

莫安钻进夜色走了。

杨伯仲则和于应谦一起回了府邸。

路过客院时,杨伯仲看见沈之屿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发呆,婢女们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和他说话,他会时不时地抬袖咳嗽几声,声音极为破碎。

杨伯仲忽然出起神来,想起了前几年的事情。

那时候先帝还在,沈之屿刚满十八岁,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少年郎的意气风发,身体也还没这么糟糕,鲜衣怒马,封侯拜相,一品官服于身,领着文武百官跪在朝上铿锵有力地说出一番为天地立心的话,立誓要将大楚匡扶回盛世清明的局面,叫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都不忍热血,又不忍惋惜每位朝臣,无论平庸还是不凡,都做过名垂千史力挽狂澜的梦,又都在午夜梦回之时,被滚雷惊醒,结束春秋大梦,被迫回到现实。

“我辈儿郎,生于此世间,”十八岁的沈之屿曾道,“定当为天下苍生万死不辞!”

那时的丞相大人叫人又嫉妒又仰望,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坚定只能坚持两三年。

如今七年过去了。

昔日的少年变成了一盏随时都会燃尽的灯,眼神和举止都沉敛下来,却似乎始终没有忘记那句“为天下苍生万死不辞”。

李氏倒了,大楚也风雨飘渺,人人自危,他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杨伯仲忽然有些心疼,沈之屿的年龄只比他的嫡长子大一点点,自家孩子每天在九鸢楼和一群青楼女子鬼混时候,沈之屿已担起了许多的责任。

谁家不想出一位这样的后代?

他们的家族会因为他而名垂千史,千年后的人们每每谈起,都流露着仰慕和敬佩。

但没办法,他姓沈,不姓杨,他们必须站在对立面。

这是生来就决定好的。

“陆涛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杨伯仲收回思绪。

“随时都可以。”

“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齐王不理我们,我们就自己干。”杨伯仲最后说道,“没有齐王的帮助,胜算不大,如果失败,咱们就帮丞相大人死得痛快一些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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