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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坚壁 第十一

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 小清椒 3612 2023-12-29 11:03:19

有人想杀你们

半个时辰后, 元彻坐在篝火旁,让鬼戎兵将见了亲爹似的吴小顺带了下去,并在吴小顺的指引下, 将另外十六位逃走的佃农找回来,安顿在一起。

没多久, 亲卫军也前来汇合了。

狼群众多, 部分没有吃饱的狼一看见兀颜, 就甩着四条腿跑过去, 将他扑在地上又舔又蹭,想要讨他的肉干吃。

兀颜将自己兜里的肉干全贡献出去都还不够,可怜巴巴地望向同僚, 同僚们集体装瞎装聋,只好把目光投给陛下。

元彻:“……”

肉干袋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兀颜蹦跶接住, 带着狼群去一旁分发。

耶律录布置好今夜的巡防后带着两酒瓶走了过来,丢出一个去元彻手上, 盘腿和他并肩坐下。

元彻打开喝了一口,呸道:“干嘛用酒瓶装水?”

耶律录:“军中不饮酒。”

元彻塞回酒瓶丢去一边:“中原人的规矩,和鬼戎军有什么关系?”

“陛下,就你那酒量, 要是不想出丑就省省吧。”耶律录道,“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元彻斜着白了他一眼, 毫不避讳:“丞相大人。”

耶律录:“……”

“哦,那您慢慢想,末将去……”

“师兄。”

耶律录刚起身, 就听见元彻这样称呼自己, 明白此时他把身份改回从前跟在屁股后面的师弟了, 重新坐回来:“说吧,一路过来脸色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最近不是很顺吗?”

“就是太顺了,”元彻看着篝火,从旁拿起一块木材丢进去,火焰在包围木头住的瞬间高涨一倍,衬得元彻的眼睛和右半张脸极亮的同时,另一半身体像是落在了黑暗中。

耶律录:“怎么说?”

元彻看了眼脚边的瓶子:“真没酒?”

“……”

耶律录把自己的酒瓶递给他。

元彻仰头直接灌了一半下肚,把耶律录吓得连忙将瓶子给拽回来,元彻感概一声舒服,抬袖抹掉自己下巴处的酒,道:“近来一切都特别顺利,朕想要办的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解决,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似的。”

说到这份上,不用点明也能猜到此人是谁。

耶律录道:“天灾人祸,饶是沈大人再聪明,也料不到会有旱灾发生。”

“朕知道,朕指的不是这个,若他真能料到旱灾发生,断不对放任这事滋长起来,乃至出现百姓相食的局面。”元彻说道,“重要的是这一路上,他先是大老远的跑出京城十几里,里里外外下功夫,只为将兀颜塞回亲卫军你知道吗,他早上没什么力气,起床可难了,不是要事的话没必要折腾自己。”

“……不知道。”耶律录心道后面那句没必要加上,思索片刻,“兀颜被革职和他也有关系,许是内疚?”

元彻摇头:“要内疚早内疚了,况且他向来不插手军中事,这还是第一次。”

听元彻这么说,耶律录也陷入了沉思,今夜之后再往前走,就算正式踏入了北方藩国的地界,元彻此次举兵来的借口是,听说藩王无视旱灾,以至流民暴\乱四起,朕要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有心的人都知道,除了流民暴\乱,元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撤藩,无论藩王是不是真的无视旱灾,此行之后,北方一定再无李氏王爵。

藩王们只是贪,又不傻,他们肯这样好声好气地迎接元彻进来吗?

至少心里一定不会。

耶律录将酒瓶放回元彻够不着的位置:“你在想吴小顺的出现也不是巧合,诸多巧合串在一起,沈大人在向你暗示什么,我们若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接下来也会特别顺利。”

元彻点头:“没错。”

可这暗示到底是什么?

师兄弟俩肩并着肩托着下巴沉默老半天,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兀颜将从元彻手中讨的肉干也发完,吴小顺走了出来,有些好奇地望向狼群:“它们咬人吗?”

“不咬。”兀颜答道,“它们吃人。”

吴小顺刚伸出去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在衣摆上蹭了蹭冷汗。

“朕知道了!”元彻猛地站起。

耶律录差点给他这突然冒出的动作掀飞,伸手撑地稳住身型:“是什么?”

元彻回忆道:“很久之前,大人就对朕说过,面对藩王,打是固然是要打的,但朕不该把他们看做敌人,而是臣子,敌人杀死就可以了,而要收复一个臣子,光是砍了脑袋没用,得知道为什么他的项上人头会掉,后来他又教兀颜说朕此行身边既需要一位能走在明面上的将,也需要一位能在暗中完成任务的卫师兄,附耳过来。”

话毕,元彻问道:“如何?”

耶律录瞪大眼睛,点头道:“很好,这样一来,无论藩王想要做什么,都逃脱不了。”

“那是当然,他可是朕的丞相大人那就这样办,今日朕就将队伍分出来,明日便行动。”元彻干劲上来,转身就走,却在跨出第一步时被耶律录拉住。

“小彻,师兄不是挑拨离间什么,但其中还有一个疑问。”耶律录慎重道,“若沈大人一开始就打算让你这么办,他为何不直接告诉你?而是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暗示?他就不怕你想不到这一计耽搁大事吗?”

元彻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耶律录见他这样,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立马打着圆场:“那个什么,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沈大人也是人,不一定事事都能想到,许是单纯地觉得兀颜来力量更大而已,你……”

元彻忽道:“因为他没法说。”

耶律录话音一凝。

“山河未定,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放下,朕一时冲动表明了心意,高兴得昏了头,却从未好好想过他为何忽然接受朕。”元彻将第一夜晚上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双拳紧握,似有不甘,“他一定还有事情藏在心里,想要为朕谋划什么,没法直说。”

耶律录走上前,握拳在元彻肩上轻轻敲了一下,元彻抬起头,和耶律录对视,令耶律录意外的是,对方眼里不再是以前的迷茫和无助,而是坚定,如同战场上的模样。

“可那又如何。”元彻一字一句道。

“他是朕的人。”

“有心思也好有目的也罢,与以前不同了,这次,朕会亲自盯着他,不许他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地狱朕也可以跳下去把他拽回来事不宜迟,明日就行动,赶早回京城,”

辽阔得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上,耶律录略微震惊,随后一笑。

元彻的计划是让耶律录顶替自己身份,去到王府,自上而下,自己则避人耳目偷偷去到民间,自下而上,掌握最重要证据的同时,确保赈灾粮能送到百姓手中。

清晨,鬼戎军分作两队,耶律录带着大军,沿着官道进入北方众藩国,以魏王为首的藩王们打开国门,假惺惺地迎接新帝:“臣等叩见陛下!”

“嗯。”耶律录略一点头,骑着灰狼沉声道,“魏王,说说吧,旱灾和流民起义是怎么回事。”

魏王擦了擦汗,看上去有难言之隐:“哎……此事一言半语说不清,陛下一路劳累,还先请移驾王府安顿,让臣等为接风可好?”

鬼戎大军镇在城郊外,耶律录则带着一支二十人的精锐队伍深入魏王府。

魏王跟在耶律录身后,冲一旁的人低声道:“都处理好了吗?”

“王爷放心,该烧的烧了,该埋的也埋了,保证看不出半丝破绽。”此人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耶律录后背,“待时机成熟,这个蛮夷人也可以……”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人相视一笑,以为百无一失。

与此同时,真正的陛下带着鬼戎亲卫军,在吴小顺等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魏国一处不起眼的小镇上。

小镇乍一看去荒凉无人,和之前的那些村落别无二致,可随着吴小顺翻过一个断崖,再顺着一口勉强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山洞往里走百步,狭窄的洞口骤然豁然开朗,洞内零零散散莫约百余人,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妇人,在听见吴小顺的喊声时,立马迎了上前。

又在看见元彻等人后,碍于他们身上腾腾的杀气,下意识往后退。

吴小顺刚想解释,一个声音传来。

“小……小吴。”一位看着已经年过古稀的大娘走出来,在两人的搀扶下至吴小顺面前,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我儿怎么没回来啊?”

去时一共五十来位年轻人,能归来的仅十七人,大娘巴望了一阵,确没在来的人群中看见自己的儿子,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就晕了过去。

元彻眼疾手快,赶在所有人之前接住了人,吴小顺吓得不轻,连连道谢。

元彻将人交给身后的兀颜,问道:“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躲来此处?”

吴小顺左右同众人看了看,一撩衣摆跪地,两眼顿时泛红湿润,“不瞒陛下,因家中田亩颗粒无收,我们确实纠集了一批人起义,逼迫魏王,可我吴小顺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们绝对没有闹事,更没有像去年的黄巾贼那样沿路杀人,我们只是想要讨得一个救助和说法,希望魏王知道我们的难处,以及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鬼戎亲卫将带来的粮食分发出去,还有干净的水和肉干,一个小孩饿急了,接过就往嘴里塞,要是不一位亲兵眼尖,他非活活将自己噎死不可,后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无声哭了起来,继而连成一片,如久旱逢雨露。

元彻抬手示意亲卫军无需劝阻,憋久了的悲怆,总要发泄一番才痛快。

吴小顺哽咽道:“可那魏王非但不许,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更扬言说,一切的证据都会被掩埋和烧毁掉,就算您亲自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如果您不知好歹的话,他连您都,都要……”

元彻:“都要杀吗?”

吴小顺颔首。

魏王在魏国当土皇帝当久了,什么狂妄的话都敢说,根本没有分寸。

稍后,只见元彻找了个地儿坐下,摩擦着手上扳指,脸上不但没有怒意,还有些许的兴奋,冷笑道:“有意思,朕正愁短时间内找不到杀他的原因,要将行程拖很久。除了你们,可还有其他难民?”

“有的。”吴小顺启齿答道,“不过草民与他们已经断了联系,上次见面还是在三天前,如今是生是死,并不知情了。”

“可有大致方向?”

“草民领的队伍被魏王打散成了三批,一批向着西南方向,一批去了东方。”

元彻打了个响指,兀颜和一干亲卫军立马上前,元彻:“带上部分粮食,顺着这两个方向去找人,沿途若有百姓,也一并安顿。”

“是!”

听此,众人欣喜过望,连连再次拜谢。

亲卫军当即开始自行分出队伍,兀颜抬起头,见元彻已经走了出去,翻身骑上头狼,连忙追上。

元彻指示着头狼调转方向,兀颜顺眼望去,竟是横在中原和北境之间的塔铁萨山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陛下使不得!那边是……”

“使得。”元彻抓走兀颜背上箭筒内的箭,放在自己的箭筒里,“迟早是要对上的,免有人浑水摸鱼,朕去先下手为强,你们办完事就回此地等朕!”

说完,双腿一夹狼背,纵身离去。

.

京城。

牛以庸昨夜明明非常老实地没动,那人却还是给了他脑后一棒,当即就晕了过去,缓缓睁开眼时,已经第二天天大亮。

牛以庸意外发现自己没有被绑住,伸着脖子望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推门进来的人身上:“于……于……!”

于渺走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吵什么吵,看看你身后。”

牛以庸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脚边不远处,心脏位置赫然插着一把短刺,面色青白,已经死了。

牛以庸吓得再次下意识地张嘴准备大叫,于渺赶在他嚎出声前,以手为刃,又把他劈晕了。

又一个时辰后。

牛以庸揉着左右对称着疼的脖子,缩去房间里尸体最远处,惊恐地看着于渺:“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吗?”于渺上前拔出短刺,收入腰间刀鞘,“有人想杀你们。”

作者有话说:

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感谢在2022-06-28 00:02:39~2022-06-28 23:4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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