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实在太短，只能掰成一秒一秒，特意数着看着往下走。
许如青白天跟着林在野一起去商场上班，还是跟之前一样，配合默契。
陶小淘知道许如青来了，打电话让他们过去玩，下午林在野跟老板说了一声，提前两个小时下了班，又请了一天假，带着许如青直接去了秦枫的攀岩馆。
林在野要跟许如青比赛攀岩，秦枫当裁判，陶小淘在下面当啦啦队喊加油。
林在野从小就爬山上树，身体灵活，而且以前闲着就经常来攀岩，许如青也是常年锻炼，速度很快。
他们谁都不甘示弱，谁也不让谁，最后同时到达地面，相视一笑。
四个人难得凑在一起，一起去吃了晚饭跟夜宵，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这段时间林在野太多工作安排，晚上喝了两瓶啤酒，醉醺醺地回去洗完澡倒头就睡，睡着前还在迷迷糊糊想，要等许如青一起才行。
许如青湿着头发进来，林在野早就睡着了，嘴唇微微张着，凑近了还能听到一点点小呼噜声，声音不大，他只有太累的时候才会这样。
林在野一条腿搭在床沿边，一只手无意间把睡衣撩到胸口，短短的指甲抠着睡衣边揪着，露出一截起伏的腰腹跟肚脐，是个傻乎乎的睡姿。
许如青站在床边直接看笑了，他弯腰握着林在野劲瘦的脚踝，把他搭在床边的腿放在床上，掀起旁边的被子给他盖好。
只是被子一盖，林在野又一脚踢开，许如青反复两次，最后直接掀开被子躺进去，从身后搂紧林在野胳膊跟腿，这回林在野老实了，不再踢被子，还往后挪了挪，贴着身后暖暖的胸膛。
早晨房东给林在野发了条信息，提醒他下半年的房租要到期该缴房租了，屏幕一亮，许如青起床上厕所正好看见了。
他拿起林在野手机，问了房东卡号，自己把房租转了过去。
吃了早饭林在野收到房东说已经到账的消息，他不记得自己转过账，往上翻了翻消息记录，一看就知道是许如青帮他付的。
“下半年的房租你帮我付的？”林在野举着手机问许如青。
“嗯，早上你睡着，房东给你发消息我就转了。”
“我有钱，不用你付，网店平面模特挺赚的，”林在野打开手机银行，给他看余额，“真有钱，不信你看。”
许如青往他屏幕上一看，“呦”了一声：“存款不少嘛，平时看你那么抠门，买个袜子还得讲价。”
林在野收了手机：“我这叫会过日子，精打细算，能省点是点。”
在许如青面前，林在野不会故意伪装自己，他确实抠门，最开始他在许如青面前还想过要好好立个人设，借着“救命恩人”的身份，他给自己的身上加了一层英雄一样的光环，后来他所有的不堪都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他设想中的新世界，在许昌进隔着墙说他是野种，在许如青看到李瑞发给他的裸体画，还有许如青拉着他从美术馆里逃出来之后就已经彻底坍塌，他的世界除了扬尘只有碎渣，哪怕他想盖一层遮羞布，现实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既然没有新世界，那林在野就坦白地望过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林在野是抠门，但他只是对自己抠门，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吃过饭，林在野用网店老板刚给结的账，带着许如青出去说要给他买东西。
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只是林在野经常看陶小淘在朋友圈晒他跟秦枫的情侣同款，今天是情侣手机壳，明天是情侣手链，情侣小熊抱枕都是一人一个，林在野还在陶小淘家里看到过他们穿同款睡衣跟拖鞋。
昨晚在酒桌上，陶小淘还在给林在野看他们刚买的同款戒指，他还注意到许如青盯着陶小淘跟秦枫手上的戒指看了半天。
林在野生活中能看见的情侣，只有陶小淘跟秦枫，所以他有样学样，觉得跟许如青也应该买点情侣同款的东西。
他拉着许如青直接去了商场，同款衣服，同款拖鞋，同款牙刷，甚至是同款内裤……见到合适的就买。
两人一手拎着两三个购物袋下楼，商场一楼很多都是卖金银珠宝的展柜，林在野手上拎着不少东西，用小拇指在许如青手背上勾了勾：“我们去看看那边吧。”
许如青知道林在野在想什么，“嗯”了一声跟着他往那边走。
柜姐看是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并肩一起，直接站在戒指的柜台前，不由地多看了他们两眼。
林在野跟许如青两个人并没有遮遮掩掩，所以她也并没误会两个人的关系，虽然同性情侣一起来买戒指的情况不多，但她也见过不少，前段时间才有一对男性情侣来买走一款对戒，年纪跟眼前的两个男人差不多大，外形都同样出众。
很快，柜姐非常热情且专业地给他们介绍产品，又拿出几款适合他们的。
“这几款跟你们很搭，二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当然，我们也可以接受定制跟刻字服务，定制的话时间久一点，要一个月左右，刻字就很快，三天就可以了。”
两个人都不喜欢太显眼的款式，同时看上了一对银色素面圈戒，没有多余的装饰，看着干干净净的，林在野看看许如青，商量着问他：“我们刻字吧，戒指内圈里面，三天后我来拿。”
柜姐给他们量好手指尺寸，又登记好他们在戒指上要刻的字，拿出收款码。
上午买情侣用品，许如青没跟林在野抢着付钱，这次他没让林在野刷卡，直接用自己卡刷了。
“我钱够。”林在野小声说。
他虽然抠，但他这次不心疼钱，看到戒指的时候，许如青手心还攥着他手指，捏着他指腹磨来磨去，热度直接从能指尖暖到心尖。
而且，戒指在他心里是神圣的，相当于虔诚的承诺跟责任，对他有着美丽的吸引力。
“上午你买，现在我买，不然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没有参与感。”许如青说。
“现在有参与感了吗？局内人。”林在野笑他。
许如青也笑：“谢谢肯定，现在全是参与感，从头到尾的局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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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野下午接到小蓬的信息，说对方改了面试时间，让他今天晚上七点就过去，问他有没有时间。
电话开在免提上，林在野正在跟许如青试穿刚买的同款衣服，正对着镜子臭美呢，他对对方突然改时间有点儿反感，而且明早许如青就要走了，晚上他还有其他安排，但他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还是想去试试。
许如青说陪他一起，又帮他一起挑去面试的衣服。
之前林在野拍平面的那家网店，每次都会给他寄不少试穿装，林在野衣橱里的衣服多到快装不下了。
林在野的身材不挑衣服，哪怕是一些设计感极强的款型他也能完全驾驭，许如青特意给他挑了一套适合他的，不算太张扬，但能把他身材优势全都显出来。
站在镜子前，林在野穿好衣服转了一圈：“这身可以吗？”
林在野的脖子很长，半高领又带着些许设计感的白色衬衣遮在喉结下，林在野不说话时喉结一动，给人一种欲说还休的禁欲感，外面搭配开领驼色长风衣，两条修长的腿包裹在黑色裤子里，一动一静都让许如青移不开眼。
许如青当即有些后悔，说换一套试试。
“这身衣服不行吗，”林在野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衣领说，“我怎么看着还行，我怕再换来不及了。”
小蓬又打电话来催，林在野没换，许如青站在他身后揽着他，手心扣着他腰侧，隔着衣服用力掐了一把。
林在野吃痛一弯腰，很快就感觉到了许如青身体某个部位已经精神了。
林在野噗嗤笑出了声：“我说怎么要我换呢，敢情是某些人受不了了。”
许如青闭着眼没说话，下巴隔着衬衫蹭了蹭林在野脖子才松开他。
面试的地方在一家酒店，林在野去得不算早，前面排队的有五个人，他是最后一个。
工作人员过来跟他确认身份，着重问了问林在野的信息，又看看林在野身边的许如青：“你也是来面试的？”
“他不是，”林在野手背在后面，从许如青腰后圈过去，拽着他手，“他是陪我一起来的。”
“好，待会儿就进去摆几个造型，让摄影师跟老板看看，好好表现。”工作人员笑着对林在野说。
这个工作人员是直奔林在野来的，前面几个人他都没理，林在野不知道是不是在他来之前已经跟前面的人交代过，并没多想，一直在想待会儿该怎么表现。
但许如青却盯着那个工作人员的背影，直到他走进其中一个房间看不见了为止。
前面几个人进去之后出来的都很快，前前后后都不超过五分钟，林在野一进去却是半个多小时。
许如青站在门外等着，甚至能听到面试房间里的声音，有人让林在野转身，让他换两套衣服再看。
林在野一出来，刚刚那名工作人员又殷勤地递上合同：“摄影师跟老板都觉得林先生最合适，这是合同，您看看，没问题的话直接在最后一页签字就可以了。”
同时递给林在野的，还有一支黑色签字笔。
林在野还没接，旁边的许如青先接过合同翻开看了眼，前面一页没什么问题，都是合同的模板信息，但从第二页开始就不太对劲，许如青一眼就看出这份合同非常不正规。
所有的条款内容都在玩儿文字游戏，嚼文嚼字写得模棱两可，陷阱很多，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不明不白的信息，例如“自乙方签订合同起，拍摄内容全由甲方决定，乙方如不同意，按照违约处理”，但拍摄的具体内容又不在合同里面具体说明，只有违约条款写得清清楚楚，大多数都是针对乙方的。
许如青一个字一个字在看合同，林在野凑着脑袋也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手指杵杵许如青：“怎么了？”
“抱歉，这个合同我们不能签。”许如青合上合同，直接还给工作人员。
“拍摄一次十万呢，”工作人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咬重了“十万”两个字，看着林在野，“我们老板还是很喜欢你刚刚的表现力的，觉得你跟我们的品牌气质很搭，如果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你们觉得多少钱合适呢？”
林在野听到价格，心里又一阵痒痒，但是许如青已经在他开口前一口否了：“不是钱的问题，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们这次就不接了。”
说完，许如青没多停留，拉着还有点儿不舍的林在野，顺着走廊大步往外走。
回去路上许如青问这个面试是谁给联系的，林在野说是之前合作的化妆师，不过这两次的拍摄，化妆师换成了其他人。
“我不确定这个拍摄工作有没有问题，”许如青皱着眉，回头看了看酒店大门，“但是那份合同非常不正规，所以我们还是小心点儿才好。”
林在野虽然舍不得钱，但他相信许如青的判断，摆摆手说：“不行就不行，我听你的。”
许如青胳膊揽着林在野肩膀，手指在他脖子上摸了摸：“财迷，看你这一脸不舍的表情。”
“十万呢，确实诱人。”林在野说。
许如青仰头看看夜空上点缀的点点星光，又看看林在野：“可是，越诱人的东西越危险。”
肖泽俊坐在办公室里，正想着后面计划好的事，助理敲门进来，压着声音叫他：“肖总……”
“怎么样，那边的面试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但……林在野走了，他没签合同。”
“他没签？”肖泽俊脸一黑，手边的文件夹直接甩在助理身上，“废物，你们还能干什么，你没跟他说清楚吗，拍摄一次给十万，林在野不可能不心动。”
“我跟他说清楚了，我还跟他说，如果价格不满意还可以再商量，”助理想起关键的问题所在，赶紧解释，“我觉得林在野是想签的，但是今天跟他一来的还有一个男的，那男的一条条对着合同看，看完就说他们不签，拉着林在野就走了。”
“男的？”肖泽俊仔细想了想，“那个男的，是不是个子非常高？”
助理忙不迭地点头：“对对。”
肖泽俊身体一仰，后背靠上椅背，转着手上的佛珠串儿，想了想冷哼一声：“……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