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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

在劫难逃 久陆 3222 2023-12-25 10:19:00

从7栋到13栋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

夜黑风高,路两旁的灯都不算太亮,偶尔听见从身后开过来的汽车,林在野就往路边靠一靠。

他的羽绒服拉链被许如青扯坏了,风又大,他就只能两只手抱在胸前捂着,把下巴缩在毛衣里往前走,但挡不住呼呼往他身上吹的冷风,把他的理智跟平静都吹没了。

脑子也被风糊满,最后他仰头对着广袤夜空笑了声,那声音又很快散在风里。

心想,他跟许如青这是断不了了,还得撕扯下去。既然断不了,那就继续吧,走一天算一天,直到走不下去为止。

知道要跟许如青合作的那一刻,周邵功差点儿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最后一刻忍住了,生生咽下去才开始咳嗽,边咳边问:“林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林在野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给我们的回报率,高于其他任何一项投资,很多人不选择跟他们合作,只不过是怕担风险。”

“那您不怕风险吗?”

林在野说:“不怕。”

有许如青在那打底儿呢,如果真赔了,他就把许如青跟许氏打包卖了填窟窿。

只是想要在董事会上说服其他股东同意这个合作并不容易,林在野用了不少时间,并且愿意承担所有的风险,希望给他一年的时间。

林在野把许如青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关于合作的事,他们非常正式地见了一面,约了周五晚上7点的时间,在一家餐厅见面。

林在野当然不是自己去,除了周律师,还有杨景辉安排给他帮他处理公司的管理顾问顾扬。

在没见到顾扬之前,林在野一直觉得对方一定是个中年商业精英,一身商务西装再配个金丝边眼镜,说话老气横秋,张嘴市场闭嘴回报率。

但他没想到,第一次见面,顾扬吊儿郎当地像个诈骗犯,头发有点长,半扎在脑后,吹着口哨就过来给他递名片,他还以为是什么推销员。但顾扬虽然看着不靠谱,一碰到正经事儿,他又变得十分专业。而且唯一不反对他跟许氏合作的,也是这个顾扬。

包厢里许如青很早就到了,他来之前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发型让人打理过,比平时多了几分精致,一身纯黑色挺括考究的西装,配着定制的蓝色暗纹领带,就连蓝钻衬衫夹跟水晶钮扣还有脚上的袜子都是精心搭配过的。

他眼睛一直盯着包厢门,那两道炙热烧人的视线,把进进出出的服务员看得不敢大喘气,每次都是低着头往里进,又低着头往外走。

直到林在野进门,那两道直接的灼热感才有了固定的地方,服务员这才松了口气,敢站直身体了。

林在野确实注意到了许如青的“精心”,但只是扫了两眼。

他自己很随意,换了一件羽绒服,里面一件雾蓝色休闲毛衣,但一脸正经严肃,没有多余的情感,脱了羽绒服挂在衣架上,拖开椅子坐下,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

“外面冷吧。”许如青看着林在野通红的鼻尖,给他倒了杯热茶,“先喝点儿水暖暖。”

林在野抬抬下巴,余光刮了下许如青。

许如青以前嘘寒问暖的时候不多,冬天他出租屋里冷,客厅里没空调,但也不能一整天都在卧室里待着,做饭吃饭看电视都在客厅,只有一个小太阳放在茶几旁边,经常冷得他手脚发硬。

许如青不喜欢冬天去找他,但每周五基本上没落下过,来了就把他往卧室被窝里带,说一句一起多做做运动发发汗就暖和了。

所以冬天的周末,林在野记忆里冷跟热这两个极端是同时存在的,在那些摇曳的雪夜里,有北风,有咸湿的汗,还有黏稠交错的呼吸。

想着想着就多了,林在野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确实暖和了。

林在野穿的是高领毛衣,把脖子捂得很严实,但上半身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一个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创可贴下面就是被许如青咬的那一口。

“疼吗?”许如青看着他的脖子问。

林在野在高领毛衣上摁了下,瞄了眼许如青,眼神不怎么好,带着锥子,在许如青脸上钻着:“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许如青手指虚虚地握成拳,抵着嘴唇咳嗽两声:“这两天感冒了,咳咳……”

林在野注意到许如青的脸是有点儿红,说话的声线也是粗哑的,倒是没说谎。

顾扬跟周律师两个人在后面的车上,比林在野晚到几分钟。

顾扬进来一见到许如青,指着他鼻子,像是要冲上去打架的:“你就是让林总愿意出资的那个相好的?”

许如青不认识顾扬,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多年的修养让他面不改色,直接认下这个头衔儿,点点头说了句“是”。

林在野:“……”

周邵功伸手拦顾扬,顾扬收回手,扭头看看林在野,一脸诚恳:“幸好林总前男友不多,要不然整个恒远不够你分的。”

林在野:“……”

“你是?”许如青眼睛在顾扬那张很张扬的脸上扫了下。

“恒远管理顾问,顾扬。”顾扬走过去伸出手。

“许如青。”许如青站起来,礼貌性跟他回握了一下。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主位上的林在野,林在野懒得看,又把菜单给了许如青。许如青没客气,点的菜都是林在野喜欢吃的,点完又把菜单给了另外两位。

服务员又问他们需不需要酒水,林在野想起那晚醉成烂泥一样的许如青,在服务员极力推销高档白酒红酒的时候说只要两扎鲜榨果汁。

一顿饭是在十分公事公办的氛围里吃完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确定合同细节问题,好像真的不掺杂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一样。

“许总,后面的可就看你的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恒远吃亏。”周律师忧心忡忡。

林在野还低头看着合同,睫毛往下垂着,头顶那一根根很短的发茬儿好像都在认真想着回报率一样,只是眼睛落在上面半天没挪一下。

许如青看着林在野:“放心,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一个晚上,只有这句话渗着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许如青没说恒远,用的是他。

他是谁,大家都知道。

许如青不会让林在野吃亏,他是拿整个许氏在抵押,如果真的失败了,他连人带铺盖卷儿都是林在野的。

饭局结束,林在野站起来带着人就走,许如青又咳嗽了两声:“今天是周五。”

“周五怎么了?”林在野明知故问,挑眉望着许如青,嘴角往上勾着专属社交的微笑弧度。

当着外人的面,许如青不好说周五是什么意思,眼巴巴地说:“你之前说好的。”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前,许如青如果知道自己也会有今天,他当初一定不会说只有周五才能见面,他就应该说每天才对。

“等我电话吧。”林在野拍了拍袖子,一脸云淡风轻,说完就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地走了,顺便还点评了几句今天晚上的菜不错,下次约客户吃饭可以继续选这家餐厅,周律师说了几声是是是。

出了门,林在野又想起一个问题来:“知道我跟许如青关系的,还有谁。”

“应该只有我跟梁助理才对。”周律师摸了摸鼻子,说完望着顾扬。

顾扬掏出打火机跟烟,背对着风口点着,吸了一口才说:“杨总葬礼上的照片并不少,镜头可都是对着你的,许如青非亲非故的,还是恒远的竞争对手,葬礼全程都站在家属旁边忙前忙后,丝毫不顾外人的眼光跟非议,再加上他看你的眼神儿,有心留意的人,一眼就能看透,不过我可能是天赋异禀,会看相。”

“哦?”林在野饶有意味地问他,“那你给我看一看。”

顾扬仔细看了看林在野说:“天庭宽阔,双眼有神,耳高于眼低于眉,主早年坎坷,但只要过了三十,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不过情路坎坷,这两年还有个坎儿要过。”

林在野还没说什么,周律师在顾扬肩膀上拍了一下,兴致勃勃地问:“顾顾问,你这套话,跟我去年找大师看的时候说的是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的,你去摆个摊儿吧。”

“嘿,你怎么不信呢,我跟你说,你最近小心点儿,我看你印堂发黑,小心最近有血光之灾。”

“呸呸呸,你别咒我……”

许如青知道林在野住在芳草园,而且就隔了几栋,他也干脆把东西一搬,住在芳草园的房子里不走了。

林在野说让等消息,许如青就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他,一等就是一夜,林在野都没有要召唤他的意思,他挠心挠肺了半宿,到了凌晨5点多直接在书房沙发上睡着了。

林在野周六上午去医院看了林漫,刚出医院就接到了许如青助理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许如青在哪里。

“许如青找不到了?”

“找不着了。”

“找不到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许总交代过,说他以后的每个周末都会跟您在一起,找不到他,就给您打电话。”

许如青手机关机,林在野先去他之前的公寓找,没找到人又去了芳草园,摁开密码锁进门,卧室跟客房都没人,后来在书房里找到了失踪人口。

许如青就穿了个薄睡衣睡在书房的沙发上,毯子被他压在腿下面,只搭了个脚踝,睡衣领口下面的胸口皮肤跟脸色都是不正常的红,好像被热水一直熏着。

林在野走到沙发边,叫他名字没反应。林在野一弯腰,手心往他额头上一贴,跟半开的水一样滚热的,烫得他手指头蜷了蜷。他如果不来,许如青指不定还得昏睡多久。

林在野以前没觉得许如青体质差,他几乎不生病,现在看样子是爬不起来了。

许如青身体太热,抓着林在野冰凉的手心就往自己脸上贴,十分贪图林在野带进来的那点儿凉意。

林在野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出来,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药箱,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让她把药箱拿过来,把许如青弄醒灌了退烧药跟感冒药。

许如青全程一声没吭,晕乎乎得跟个孩子一样听话,林在野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喝水,吃药,回自己卧室睡觉,只是在林在野站起来想走的时候才开始反抗:“你别走,我怕自己死在这里。”

“……我打电话让你助理过来。”

“之前你生病的时候,我也是在你身边照顾的,没叫别人。”

很好,已经开始道德绑架了,林在野记下一笔。但他不否认这一点,之前他好几次生病,都是许如青照顾的。

没等林在野的反应,许如青抓着林在野手腕又睡着了。

生病的许如青跟平时不一样,林在野站在床边:“许如青,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

睡梦中的许如青听到了林在野的声音,喃喃一句:“我也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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