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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主线,主配角戏份)

侯爷难撩 晏云酌 2307 2024-01-06 10:42:12

刑部的人对段宁彦尚且还算是有礼,用轿辇将他接到了刑部。甚至连审讯地点都没有定在审讯室,而是专门腾出了一间值房。屋子里除了几件办公用的摆设,十分空荡,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冷清。

段宁彦走了进去,只见刑部左侍郎孙晨德坐在案后,正在翻阅卷宗。他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了一揖礼:“孙大人。”

孙晨德抬眸看着他,并未起身:“二殿下免礼。”他伸手指向案前的坐席,示意他入座。“按照规矩,本官今日身为审问官,就不对殿下行礼了。”

段宁彦跪坐在席上,微微颔首:“理应如此。”

孙晨德也点了点头,说:“按理说,刑部是无权审讯殿下的。只是这次案子,陛下命刑部一同参案,且玄羽司和宗人府始终没有审问出结果,首辅大人才要求刑部提审二殿下的。”

段宁彦:“是宋阁老要审我的?”

“正是。”

段宁彦凝神片刻,道:“既是如此,孙大人有什么想问的,请问吧。”

孙晨德点头:“当日春猎,究竟发生过何事?还请殿下细细讲来。”

段宁彦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件事,他从头到尾,已经说过无数次。在宗人府的时候,每一个提审他的人,都会先问这个问题。于是,段宁彦只能不厌其烦地再重述一遍。他一边说着,一旁的笔吏迅速地记录着。

孙晨德:“敢问殿下,为何会将春猎上猎得的猎物送给贵妃娘娘?”

段宁彦:“淑娘娘怀孕了,我身为晚辈,给她送些礼物,有何不可?”

“可是本官听闻,春猎之前,皇后娘娘和淑贵妃之间有过龃龉,是真的吗?”孙晨德又问。

段宁彦答道:“那段时间我在撷芳殿,对于此事并不十分清楚,只听说了一二。既然淑娘娘和母后有龃龉,所以我若是送些什么给延禧宫,能够消除淑娘娘对母后的看法,岂非一举两得?”

孙晨德听完这番话,微微颔首:“本官还想请教一事。听闻,殿下在搬去撷芳殿之前,也曾有大殿下发生过龃龉。”

段宁彦一听,忙否认道:“没有。那日是父皇考校我与大哥的功课。的确,大哥答得让父皇十分满意,但是我没有。但这也并非代表,我与大哥之间有任何龃龉。”

“那这又是为何?”孙晨德追问道。“殿下心里,难道没有半分怨言吗?”

段宁彦蹙了眉:“敢问孙大人为何要问这些事情,这些与案件有关联吗?”

“现在是本官在审问。”孙晨德说。“还请二殿下配合。”

段宁彦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若是说他心里完全没有怨言,自是不可能。他知道,那日永嘉帝考问功课,分明就是在有意为难他,因为那些日子他一直在户部调查冬衣霉粮案,还帮着楚凌钧检举宋阅,那段时间的确落下了不少功课,永嘉帝这才会借机敲打他,让他搬离承乾宫。

但是,这件事情牵扯范围太广,尤其是关乎冬衣霉粮案和楚凌钧,段宁彦不愿意把他牵扯进来。最终还是抬眸,坚定地道:“我没有怨言。没能让父皇满意,是我自己没用。与大哥有何干系?”

一旁的笔吏迅速记录着段宁彦的言辞,孙晨德点了点头,掩去目光中的神色,抬头望向一边的下属:“把东西拿上来。”

下属领命,端来一个托盘,放在段宁彦面前,托盘中还放着一个布裹。

段宁彦低头一瞧:“这是何物?”

“殿下未曾见过?”

段宁彦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是芨青草。”孙晨德敛了神色,“是从撷芳殿——二殿下曾经居住过的屋子里搜寻出来的。”

段宁彦忙道:“先前在父皇面前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若真有心给贵妃娘娘下毒,又岂会将证据留给你们搜查?”

孙晨德:“可是,目前还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这并非殿下之物。”

“既是如此,你等不去查证究竟是何人栽赃本皇子,却反而在这里做无用之功。”段宁彦神色微冷。“刑部就是这样办案的?”

“目前种种证据,指向的都是殿下。”孙晨德依旧气定神闲。“殿下若是依旧没什么交代的,本官可就要得罪了。”

一听这话,段宁彦霎时变了脸色:“怎么,刑部审问本皇子,已是逾矩,孙大人还敢用刑不成?”

“二殿下莫要怪罪,这都是首辅大人的吩咐。”孙晨德道。“来人。”

值房中很快走进来两名刑部的衙役,手中还拿着刑具。那段宁彦看着他们,神色间添了几分惧怕。他咬了咬牙,蹙眉看着孙晨德:“孙大人,你想清楚了。若是对本皇子用刑,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臣自知二殿下身份贵重,但是微臣只是执行首辅大人的命令,还望殿下见谅。”孙晨德说。

段宁彦神色差到极致,可是看着那两名衙役手中的刑具,心中又免不得惧怕。他认识那些东西,那是拶具,会将犯人手指套入其中,再拉扯两端绳索,使其收紧,十指会剧痛无比。此刑不用于罚,却是专门用来刑讯逼供。段宁彦断然没有想到,刑部会将其用在他的身上。更没想到,这是宋阅的命令。

段宁彦冷冷地看向孙晨德,道:“孙大人,本皇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若是动刑,来日在父皇面前,本皇子定然如实相告。”

孙晨德想了想,最终只道出二字:“动刑。”

段宁彦咬紧牙关,任由那拶具套上双手。入宗人府之前,他就知晓一定会受刑。那时候楚凌钧在他身边,他本并无惧怕。而是如今,他看着衙役准备动刑,心里却满是恐慌。

收紧之时,痛得他冷汗当即落了下来。

身为皇子,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此等酷刑,段宁彦痛得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但是那夹棍却仍在持续不断地收紧,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逼出了眼泪,段宁彦完全没有力气呼喊,他最终倒在地上,身形打着颤,紧闭的双眸中仍在不断涌出眼泪,口中还在轻声唤着什么。

孙晨德神色微暗,凝神许久,方才听清他唤的是“母后”。

一刻钟过后,孙晨德从审问室出来,走到了隔壁的值房。房间里,一名年轻公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孙晨德站在屏风外面拱了拱手,低声说:“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年轻公子问道:“二殿下如何了?可有受伤?”

孙晨德闻言,无奈叹了口气:“您说笑了,这可是拶刑,怎会不受伤?”

年轻公子一听,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过后方才低声问道:“伤得可重?”

“下官让他们收着力呢。”孙晨德道。“只不过,若想把戏做真,免不得让殿下吃些苦。”

“……记得派人好好照顾二殿下。”

“下官都省的,已经让大夫去给殿下上药了。只不过……”孙晨德略有犹豫。

“只不过什么?”

“殿下说,来日会在陛下面前,将今日之事如实相告。”孙晨德又苦笑一下。“若是陛下怪罪,我等也算是重罪……”

公子闻言,面不改色道:“怕什么?你只消记住,明面上,刑部审讯二殿下,是执行首辅大人之命。”他沉声说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就一口咬定,宋首辅的手谕上明确写着,可以刑讯。懂了吗?”

“是,是……”孙晨德连忙道。然而,他的脸上却还是流露出几分愧色。“下官只是觉得,二殿下才十岁多,拿他来做筏子,免不得有些……罪过。”

“但凡有更好的方法,我也不愿让你们得罪二殿下。”那人道。

“何止是得罪了二殿下,还有皇后娘娘呢。”孙晨德苦笑。“方才用刑之时,殿下一直在唤着皇后娘娘。”

那年轻公子又沉默了许久。“我还是那句话,你只消记得,此事刑部只是遵从宋阁老之命,剩下的,我会帮你们摆平。”

“……下官记住了。”

过了片刻,年轻公子转过身来。“今日先到这里。我还有要事在身,你送我从后门离开。”

孙晨德垂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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