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秦染那边, 毫不意外找自己麻烦的人就是秦染。裴启咬了咬牙，继续跟。
他们俩轮番竞价，很快古画就被顶到了五千六百万的价格。裴启又跟了一手, 最后将价格抬到了六千万，秦染输入六千五百万之后, 裴启就没有选择再跟, 而是放弃让秦染拿下这幅古画。
旁边的凌妙涵面色不愉, 裴启只能叹了口气。
他实在摸不清楚秦染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九十九互娱去年建立，到现在挥霍的资金起止百亿, 而且手上还有那么多现金、投资的电视剧电影更是耗费无数。
自从遇到和秦染之后, 裴启觉得自己做很多事都被她绊着, 面对自己的示好秦染也跟没看见一样。这些事情让裴启感到十分无助，尤其是旁边的凌妙涵轻声喊了一句：“启哥……”
“妙妙，你别担心，我还有别的办法。”
“不是……”凌妙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放开了放在裴启臂弯里的手。在他们俩短短两句话之间，秦染已经被请上了台。
本来秦染是不准备自己上去的，让吴特助替自己就行了。但现在她是从裴启手上抢下来的，胜利者就是要狠狠羞辱落败者，秦染现在不上去嘚瑟两句都对不住自己。
秦染上台之后，就发表了一下九十九互娱对于慈善事业的支持, 也很荣幸能够和在座各位一起参加这次晚会。秦染话锋一转，反而阴阳怪气挖苦起了裴启：“不过凡事都要量力而行, 为了慈善事业使自己陷入困顿也是舍本求末，只有企业有了更好的发展、才能在慈善事业上多尽一份心。”
秦染倒是不害怕自己说的话会被广大吃瓜网友听到, 因为这种慈善晚宴出席的社会名流太多，既没有直播也没有录播，只有明星们会借着这种活动发各种通稿，获得网友们的关注。
企业官博只会说一声，公司领导XX参与XX慈善晚会，在晚会上拍下XXX花费XXX元捐赠给本次晚会。
除了这种特别正面的稿件再配一两张图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出现。
秦染说完了话，放下话筒和捐赠古画的女老板握了下手就准备下台，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凌妙涵的声音响了起来：“请等一下。”
秦染和女老板乃至全场众人都看向了凌妙涵，大家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凌妙涵面上有些踌躇，过了一会儿好像下定了决心，才继续说下去：“我本来是打算私下和二位说的，但我与二位都不算太熟悉，若是今天错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所以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
女老板被凌妙涵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也来了兴趣：“请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秦染皱了皱眉毛，觉得凌妙涵突然出现有些不对，她甚至不知道凌妙涵是怎么从自己座位走到这边都没被服务员拦的。按理来说，服务员会时刻关注着坐席众人的状态，如果有需要会第一时间上前，碰到有离席的人也会上前询问是否有什么帮助。
结果凌妙涵能直接从自己座位上来到台前的啊？
这一刻，秦染是或多或少感受到了这其实是个小说世界……不然这么不科学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秦染没说话，倒是想看看凌妙涵在搞什么鬼。
凌妙涵在获得女老板的允许之后，也没管秦染，反而直接开口说了起来：“是这样的，您捐赠的这幅古画，其实是假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凌妙涵这一句让女老板僵住了，面上也出现了愠色。
“怎么可能呢？我鉴定过的，就是真的。”
凌妙涵不卑不亢，她依旧是那副清冷如明月的模样：“您去鉴定这幅古画的时候已经发迹了吧？那些鉴定人员迫于您的社会地位和财力，也知道您对这幅画的感情，所以不敢说您这幅画是假的，而且仿画的人技术高超，也确实年份已久和真画同一个时代，也导致一些鉴定机构没有鉴定出来。”
她说的话有一点道理，上辈子秦染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仿画的人比原作的人画得更好，让很多人误以为仿画才是真品。甚至于，有一位神乎其技的仿画人，他的画作要比真品卖得更贵。
女老板似乎也知道类似的事情，面上出现了迟疑：“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幅画是假的？”
凌妙涵面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因为这幅画的真品在我家里。”
她这句话说完，场下坐着的人看向秦染的目光就有点诡异了。有的在看好戏，有的带着戏谑……只有郁舒曼，她坐立不安，看样子想要直接上台来为秦染站台，可是被旁边的吴特助给拉住了。
所幸秦染的座位距离拍卖台并不算远，秦染对着郁舒曼露出个微笑让她不要着急，自己自有办法。又朝着吴特助点了点头，示意她干得漂亮。
秦染暂时没想着开口，她对面前的场面感到很好奇，想要看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剧情发展。
凌妙涵也不负期望，直接说了下去：“本来我是想拜托阿启哥哥帮忙拍下这幅画作，事后再交还给您告诉您这件事情的，但是因为秦小姐横插一脚将画作拍下来，我担心秦小姐后续找人进行鉴定，得到这幅画是仿品之后会和您心生芥蒂，我不得不站出来告诉二位事情的真相。”
说实话，秦染一点都不在意这幅画是真是假，但是后续如果被爆料说九十九互娱老板花六千五百万买了一副假画，确实会给人一种九十九互娱是冤大头好骗的感觉。
……虽然九十九互娱本来就是冤大头没差。
不过秦染确定凌妙涵现在站出来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想在地产大亨女老板面前挣几分薄面。看来……的确是出于商业需求，他们才会想拍下这幅画。一家娱乐公司为什么要和房地产交好？秦染想了一下凌氏集团的主营业务，就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俩家想一块做电影院线，拉上女老板可以让计划更好发展。
既然如此，秦染更加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旁边的女老板倒是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事，看向凌妙涵的目光中带了点慈眉善目，像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怜惜。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珍藏了这么长时间的画作竟然是个仿品……”她现实感慨了一番，然后看向了秦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让你花费这么多钱，结果到手的就是一个仿品。”
还没等秦染有所反应，她就又看向了凌妙涵：“多亏了你，不然要是这事后面被媒体报道了出去，我都不知道大家会如何看我。”
——可等一等，这个女老板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感觉就像是被女主角的主角光环给影响了一样。
秦染目光深邃，就在她们两位准备友好交流的时候打断了她们。秦染从主持人那边拿了话筒过来，主持人还有点惊愕，就看到秦染提了下自己的风衣，为了耍帅秦染的风衣是披着的，没有穿，刚刚因为惊讶肩膀有些放松，风衣都有些滑下去了。
她拿着话筒先是发出一点声响试了试音，因为她没法保证刚刚在主持人手中对方是否因为震惊而不小心拨弄到了什么键。等到所有人都被试音的声音所吸引，看向她以后，她才面无表情开始说话。
“首先有一点，我希望二位不要搞错了，我花六千五百万拍的并不是这一幅画作。不管它是真货还是假货，对于我来说都没区别，因为我是来献爱心的。”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仿佛刚刚在台上被忽略了的人并不是她一样。秦染居高临下看着台下的凌妙涵，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凌妙涵小姐说这幅画作是仿品，真假与否我事后自然会自行查证。但是六千五百万我不会收回，现在这幅画的所有权是我，是真是假也只和我个人有关。”
秦染看向那个女老板：“因为这场小插曲，似乎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为了不影响这次慈善拍卖晚会圆满落幕，我个人再捐六千五百万。”她说完这句话，发现女老板的神色有所动摇，不久以后恢复到了刚上台时候的模样，而且还浮现出了一丝懊悔，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做出对秦染那么失礼的举动。
秦染放下话筒，走下拍卖台，路过凌妙涵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凌妙涵被这声冷哼弄得身体僵硬，她脖子僵在那里没法转动，只能看到秦染翩飞的衣角。
原本以为只有裴启需要自己对付，但是没想到凌妙涵和她真是一丘之貉、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秦染充满恶意的这么想着，接着又感慨自己之前到底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算是为了解压也不能看这种小说啊。转而一想……如果不看这样的小说，好像又遇不到学姐。
秦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路走来都被在场宾客用各种古怪的视线注视着。秦染不是很在意，只是落座的时候郁舒曼凑了过来，给秦染比了个大拇指：“小染，你太帅啦！”
刚刚在台上云淡风轻的人，此时不由自主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啊……也没有。”
她凑过去和郁舒曼咬耳朵，说着悄悄话，甚至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谎言：“其实我刚刚也超紧张的，真的好丢人，我看到曼曼为了我都差点奔到台上了，才冷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