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丽姐送秦染回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 她状似无意问道：“你不会真的打算给郁舒曼做助理吧？”

秦染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没这个打算。”

丽姐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家老板就是上头, 还不至于冲动到什么事情都不管。秦染既然是老板，就迟早有身份被揭穿的一天。虽然娱乐公司老板也不算什么公众人物, 但肯定有不少狗仔想要挖她的事情。

再说她的名字都被挂在企业查天眼上, 被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再怎么好好保护身份信息, 也有很大可能被别人发现。

有一句话叫做太阳底下没有秘密, 娱乐圈更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藏得好好的消息，其实总有人已经知道，只是没有暴露给广大民众而已。秦染在拍摄基地打工这种, 就算被爆料了也能糊弄过去, 说是作为老板之前也没进过娱乐圈, 想要切身实际的感受一下。

但给旗下艺人当助理算是个怎么回事，这不是把郁舒曼往风口浪尖推吗？

秦染回答的很干脆，丽姐也明白了秦染非常清楚做这些事的后果，所以才会说没这个打算。

车内陷入了沉默，天已经暗了下来，只有道路两边的路灯投射下一片光，投在车窗里，落在秦染的脸上。她的眼镜反射了一点灯光，看起来安静，却让人忧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静默了好一会儿, 秦染才开了口：“是学姐的助理和你说的？”

丽姐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现在秦染说这一句话, 就是要兴师问罪。她没有否认，只是说：“不要太为难她。”她刚刚当着小助理的面, 说自己不会换了她，现在最顶上的大老板就已经把人记在心里，估计刚刚说的话实现起来够呛。

果不其然，秦染说：“把人换掉吧，让她去给别的艺人当助理，学姐这儿不能留着她。找一个嘴巴严一点的，告诉她只要听学姐话就行。”秦染这是嫌弃小助理给丽姐通风报信了，她是郁舒曼的助理，怎么能背着郁舒曼向别人报告。

要是秦染自己的特助做出这种事，她会让对方在这行根本做不下去。可毕竟是学姐的助理，为了学姐的名声着想，只能把她调给别人。

“我知道了，我会另外找一个的。现在这个助理，我也会堵住她的嘴巴。”

丽姐没有第二天就去找这个小助理说事情，而是四公结束后，才去找的她。丽姐笑眯眯的，看着小助理，开口就是：“要恭喜你了。”

小助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满脸疑惑。但丽姐面上挂着笑容、又说要恭喜自己，小助理下意识觉得是好事。她也笑了起来：“丽姐，什么事啊，还要你亲自来恭喜我！”

丽姐面上笑容不减：“是这样的，你最近表现很好，我和上面都看在眼里。让你给郁舒曼当助理太屈才了，上面给你换了个艺人，收拾一下，明天你就可以去你新负责的艺人那里报道了。”

小助理一听，面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她还是觉得：是郁舒曼想要换了自己，丽姐是不好意思说才这样开口的。现在郁舒曼刚刚开始有名气，正是自己往上爬的好机会。要是现在换了艺人，指不定会去负责更不出名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丽姐说了艺人的名字。刚刚还想要拒绝的助理，立马转而喜笑颜开，她笑着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和丽姐又说了几句就喜滋滋的走了。丽姐看到她走远，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助理估计不会知道，这是明升暗降。

以秦染对郁舒曼的重视程度，她要是好好的跟着郁舒曼，后面的好处有更多。丽姐其实有找郁舒曼了解过具体的事情，也知道郁舒曼保证过自己没有打算换助理，她只是希望等自己名气大一点再来找丽姐，让秦染跟在自己身边，当一个端茶递水的小助手也行，还希望现在这个助理能够多多提携秦染。

她说着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名气、也不能给公司赚什么钱，这种情况下就想着再多要一个助理，属实像是在耍大牌。

丽姐没说什么，只是让郁舒曼好好加油。她其实很想告诉郁舒曼，被说两个助理了，秦染巴不得给她弄一个大团队出来，只是现在就有一大堆人跟着她会有点太夸张，秦染这才作罢。

助理的业务能力其实不错，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给郁舒曼添过麻烦、反而还让郁舒曼在拍摄基地里过得很不错。可秦染容不下她，因为她会偷偷摸摸给丽姐打小报告。虽然丽姐是郁舒曼的经纪人，可秦染不能接受郁舒曼的助理不向着郁舒曼。

要不是害怕郁舒曼多想，明明是相处不错的助理却突然被辞退、她一定会很介怀，秦染都不会让小助理有明升的机会。

四公表演之后，很快也制作完成，第五期节目按时上线。毫无意外，郁舒曼和凌妙涵都通过了四公。这里已经和原作小说描写不同，在小说里，郁舒曼在三公就已经被淘汰，根本没有参加最后决赛的机会，更别说有很大可能出道。

而凌妙涵，依旧如同原小说里面一样，是整个节目里吸粉最多的人。虽然中间一度黑热搜缠身，可她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圈内少有的清冷气质、傲人的歌喉、之前就打下的粉丝基础，让她成功跻身网络投票第一名。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还是会作为冠军出道。

但现在，秦染觉得她当不了冠军。

秦染其实并不在意凌妙涵会不会成为冠军，她只要学姐玩得开心就好。而且冠军也不代表着她能顺风顺水走下去，以秦染对娱乐圈的了解，一般来说一个节目里笑到最后的，都不是那个冠军。

这只是艺人们的起点，未来能走多远，全看艺人自己和她背后的公司。

在节目播出的时候，郁舒曼的新助理也到了她跟前，丽姐千挑万选、并且和她说的明明白白：“你要负责的对象只有郁舒曼，而且也只需要听她一个人的，我会有任务通知给你，但你并不需要对我负责。你唯一的老板，就是郁舒曼。”

被她选中的助理是个聪明人，她点头表示明白。

在见到郁舒曼的时候，小助理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来：“曼曼姐，我是小安，从今以后多多指教啦！”她看郁舒曼的眼神特别炙热，毕竟这哪是她的老板，这明明就是她的亲亲祖宗。一开始被丽姐选中要给郁舒曼当助理的时候，小安其实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毕竟这只是个还没出道的艺人、又那么一点点名气而已。

她自恃自己专业能力过硬，给一些一线明星当助理也绰绰有余，实在不行二线也行。可丽姐让她去给郁舒曼当助理，她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收拾好包袱，不说一句话。只在心里想着，只要自己认真工作，迟早会被上面的人赏识。

结果没想到，郁舒曼助理的薪水多到小安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程度。小安有心想问什么，还没出口丽姐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就把她所有的疑问给打了回来，她想了想：反正就是给人当助理的，工资高还不好吗？

也因为这工资，她明明比郁舒曼还要大两岁，却天天叫着郁舒曼“曼曼姐”。

冲着这工资，叫姐有什么不行，要是郁舒曼乐意，她都能喊人妈。

小安对工作真的很敬业，虽然临时换了一个助理，可过了两天之后郁舒曼就习惯了过来，并且明显感觉到，小安对自己的态度更好。甚至于秦染过来的时候，她都笑脸迎人，态度喜人。

丽姐问她小安怎么样的时候，郁舒曼直接给了五星好评。

转眼就到了最终决战的日子，最终决赛与其说是比各位选手的能力，不如说是比拼背后的团队。服装、妆造甚至舞美，都需要各家公司自己的人负责，导演组只负责统筹。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反正我们是没办法给你们黑幕的，一切全靠你们自己本事了。

九十九互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钱多，就代表能找到很多高水准的工作人员。郁舒曼的妆造团队还是最开始那个，丽姐作为金牌制作人，更是卯足了力气给郁舒曼拉来了自家旗下一位顶流偶像的舞美团队。

她和郁舒曼沟通了很久，问她最终决战想要怎么表现，郁舒曼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个动画片给她看，指着有“银河妖精”称号的动漫人物告诉她：“丽姐，我想要这样的。”

服装和妆造倒是没问题，舞美咬咬牙，对着明显领先现实500年的动漫舞台说：“尽量完成。”在歌曲选择上，也是这位动漫人物的经典歌曲。歌曲难度很大，动漫里请了专业的歌手，郁舒曼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只能请老师天天跟着学。

秦染一开始是不知道这回事的，结果郁舒曼排练的时候，把她拉到了练习室。

“你先坐着。”

郁舒曼让秦染坐下，她就直接盘腿坐在了郁舒曼常用的练舞房的地板上。等秦染坐好以后，郁舒曼才往后退了几步，她马上都要贴到镜子上了才停下来，她轻声说着：“学妹，这首歌你一定会喜欢的。”

秦染还有些懵圈，就看到郁舒曼闭上了双眼，下一刻嘴巴张开，熟悉的音乐从她口中唱了出来。

——确实很熟悉，是她相当喜欢的一首动漫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