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舒曼上了火车, 还在那擦着眼泪，秦染想去安慰她、可自己嘴笨又怕惹到郁舒曼的伤心处。

好在郁舒曼是个自我调节很强的人，秦染第一次见到郁舒曼的时候, 她就自我调节的很好，不过一会儿功夫就雨过天晴, 露出了笑容来。

坐火车在一等座上, 一路下来都不会累, 只是位置离得比较远, 两人也不太方便交流。等到下了火车，郁舒曼刚和秦染聊一会儿，出了站就发现丽姐已经等着了, 她甚至没给郁舒曼和秦染说再见的时间, 就带着小安一起把郁舒曼给架走了。

秦染挥挥手, 回头给郁舒曼发了条消息让她别担心自己，就上了吴特助的车。过年的时候，整个圈子其实并不安静，秦染不怎么刷微博都知道爆出了两条隐婚生娃的大瓜。狗仔们真的非常敬业，连春节都不休息。

不过这一切都和九十九互娱没什么关系，九十九互娱上上下下都是一群卷王，天天就想着奋斗。就连影帝影后一天天都是想着再拿一个奖，怎么可能会去隐婚生娃、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这家公司最大的变数，大概就是最上面的大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秦染回家了，吴特助找的阿姨自然也要上班, 其实春节假期还没放完就来上班阿姨是有点怨言的，但是吴特助使用了钞能力, 阿姨的怨言就变成了笑容。

吴特助也不是一个会给秦染省钱的主，她知道秦染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抠门, 但该花钱的地方都特别大方。所以直接给阿姨开了节假日三倍工资，阿姨乐呵呵的一大早就去买了菜、给秦染做了好吃的。

秦染提前说过，自己想吃清蒸鲈鱼和椒盐基围虾、再包点芹菜猪肉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阿姨的厨艺要比郁母更高超，毕竟人家是带证书的，厨师、营养师的证书一个不差，但在秦染眼中就是没有郁母做的好吃。

前一天晚上还是郁母饱含爱的晚餐，今天中午就只能吃阿姨做的午饭，秦染不由叹了口气。还好她想到了行李箱里有郁母给她塞的牛肉酱，她立马跑过去打开行李箱，如获至宝般把牛肉酱放到了餐桌上。

这瓶牛肉酱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它看起来老破陈旧、甚至瓶口还有点脏，但在秦染心中这整套大平层却比不上这瓶牛肉酱。她才刚刚从郁家回来，却已经开始想念郁家。真希望明年春节快点到来，这样她就可以去郁舒曼家里做客。

和在大平层里享受午餐的秦染不同，现在的郁舒曼被丽姐直接拉到了活动现场，她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一边化妆一边应付几口。下午有个商演活动，要不是这个原因也不会选择今天回来。她到之前，同个组合的其他四人已经到了，郁舒曼只能一边陪着笑脸一边道歉。

换好衣服之后郁舒曼就坐在了化妆桌前，现在已经成为她个人团队中的化妆师手起笔落，手速快到像是有残影的地步。小安给郁舒曼拿来了水和一些小蛋糕，是郁舒曼喜欢吃的草莓麻薯。她说了声谢谢，一手托着以防麻薯上的粉末落在裙子上一手拿着麻薯小心翼翼吃着。

好不容易化好了妆，趁着上台之前郁舒曼去上个厕所。她在厕所里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时之间尴尬了下来，觉得现在不是什么出去的好时机。因为外面两位女性，正好在谈论自己。

“哎，你看到今天那个九十九互娱的小偶像了吗？”

“看到了，是叫郁舒曼是吧？”

“对对对，她今天迟到了不说还在化妆室里吃东西，九十九互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到她那保姆车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别说，九十九互娱是真有钱，都没让这边的人去接，我看开的是埃尔法呢。”

“可不是，一辆车一百来万，她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也能坐啊。”

“也不止她一个吧，我看那个叫凌妙涵的，今天也是坐得埃尔法，现在埃尔法这么便宜了嘛、大家都能坐。”

说到这里说话声音顿了顿，响起了水流声，似乎是打开了水龙头沾了点水。从这里的沉默开始，后面的内容就开始有些不像样了：“那个凌妙涵我倒是知道，人家攀上老板了。就她自己公司的总裁，裴启……是叫这个名字吧，听说之前在选秀节目的时候就去探班，跟她关系可好了呢。”

郁舒曼听到这里，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走了出来，彻底打断了她们。郁舒曼脸上带着笑容，说话却很直接：“不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啊，隔墙有耳很容易被听到的。”她说完这句话就表现出什么事都没有来到了洗手池旁边，伸手打开水龙头洗手。

郁舒曼洗手很仔细，先用水打湿、再挤一点商场的洗手液、冲洗过后再从镜子下面抽出手纸擦干净，最后把手纸扔进了垃圾桶。因为她洗手细心，所以花的时间也比较多。在她洗手的这段时间，之前两个聊天的人就站在那里，表情尴尬。

她洗完手之后对着两人笑了笑，就出了门。刚走出去没一会儿，里面的两人就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曼曼姐，你出来啦？是不是洗了手？赶紧抹点护手霜。”

“小安谢谢你，我正好要用。”

郁舒曼说的没错，隔墙有耳，不仅厕所里面有可能会有正在上厕所的人、外面也时不时会有人经过，若由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商场里哪怕是已经被举办方框出来的后台、也是人来人往，不可能会没人听到她们说的话。

这事要是传到裴启耳朵里，怕是有她们一顿好受。两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赶紧离开。

郁舒曼已经和小安一块说说笑笑走远了，小安给她的护手霜味道很不错，味道不重、有些清淡，闻起来是栀子花的香味。郁舒曼说味道挺好闻的，小安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护手霜珍而重之收了起来。

——能不好闻吗？一管子就20g，但是价格要3500，专供有钱人的超昂贵品牌。为了不让郁舒曼意识到是什么牌子，丽姐拿过来的时候甚至连外包装都撕了，只剩下平平无奇的铝管。

一开始小安还没想到这是什么牌子的护手霜，直到丽姐都略带心疼说一句：“省着点用……但是别给郁舒曼省，你用完了再来找我要。”她才意识到这护手霜不对，小安根据外形找了一圈，才锁定目标。她意识到自己手里这几管护手霜价格不菲之后，自己已经不怎么用了。

知道护手霜的价值之后，小安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询问丽姐：“丽姐啊，你跟我透露透露，曼曼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会是老板的亲闺女吧？”

丽姐瞥了她一眼，她想了想秦染的性格。如果郁舒曼真是她女儿的话，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这样毫无底线的宠溺她，多半要用鞭子抽着女儿走。但她们的大老板是个闺蜜脑，只有对闺蜜才会这么无脑捧着。

可是小安这句话问完，丽姐心中不由冒出来一个念头：该不会自家老板其实是个恋爱脑吧？

这行里还是有很多同性爱人的，爆出来的都有好几对，那些隐藏的死死的更多。这个行业在几年前，要是被人发现是同性恋，那基本上就宣告死刑了，上面都会直接封杀、认为这是不好的影响；但局势变迁，过了这么多年，甚至有同性情侣被官方树立为典范，虽然不像国外那么政治正确、但也不会进行迫害。

不过作为艺人，爆出有恋人、还是同性恋人就有点自毁前程，所以很多明星都会瞒得死死的。

这一刻，丽姐就有点怀疑：有没有一种可能，秦染喜欢郁舒曼？如果是这样，她千方百计瞒着郁舒曼的事情，也能解释得通了。丽姐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对着小安拍了拍肩膀，然后笑出了声来。

“哎哟，原来是这样……”

不仅是喜欢，还是暗恋啊。这可不容易成，郁舒曼一看就相当笔直。

丽姐嘴角的幅度压都压不下来，她倒不至于拿着这件事去威胁秦染，但是时不时调侃总是免不了的。以秦染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承认，可一想到她红着眼睛被迫承认，丽姐就有一种自己作为打工人大仇得报的欢喜。

说回正题，小安给郁舒曼挤护手霜的时候不由多挤了一点，郁舒曼把多的那些擦在了小安手背上：“别浪费。”小安立马点点头，觉得这玩意儿确实不能浪费。

“不过这个护手霜真的很不错诶，闻着香但是不浓郁、抹起来也很水润不会粘在手上，我感觉还挺持久的，刚刚在台上跳了一圈都流汗了也没留下痕迹。”郁舒曼把这护手霜夸了一遍，才问小安：“还有吗，我想拿一管。”

别人来要肯定是没有的，但问小安要的人可是郁舒曼，丽姐特意交代过别在郁舒曼身上省，小安当然点头如小鸡啄米：“有的曼曼姐，我给你拿。”

这一管子护手霜郁舒曼也没留着自己用，而是反手就给了秦染。秦染如果休息的话，偶尔会来探班，因为丽姐提前吩咐过，小安也不会拦着她。只是当看到郁舒曼把价格昂贵的护手霜塞在秦染手里的时候，小安的职业微笑有些皲裂。

——姐！我的姐！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