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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反派搞事日常 明小十 7005 2023-12-29 18:04:16

容夙再醒来时, 只觉头脑一阵昏沉,身体内似有一股浓郁无比的灵力正在四处涌动,手有些酸, 意识却很清醒。

她抬眸环顾四周,看到的摆设很陌生,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就撑着手坐了起来,心里正想着些什么。

紫田端着一只玉碗自外面走来, 看到她后声音颇惊喜:“容夙大人, 您醒了?您要是还不醒, 小姐说就只能把你唤醒了。”

容夙有些怔,没有说话。

紫田不在意, 把手里的玉碗递给她,说道:“您前几日饮太多酒了,那些酒都很浓郁、后劲很大, 所以您现在要喝些消融灵力的药汤, 不然无法彻底清醒。”

前几日, 饮太多酒,彻底清醒。

容夙垂眸,接过那只玉碗后一饮而尽,将玉碗还给紫田, 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她能感应出这里不是星月居,也不是星月殿,甚至都不是南宫族。

“这里是中州之极九幽山上的九幽大殿。”紫田回答道:“九州山海境将启, 所有要进去的修士都要先来九幽山会合,小姐见您迟迟不醒, 但开启的时间将至,就先来了。”

“容夙大人, 大约一日后,九州所有的世族子弟大约就会到齐,还好您醒了。”

紫田表情欣慰,毕竟饮了醉仙楼的酒后自然醒跟被别人唤醒是不一样的。

容夙微怔,她低眸内视经脉,惊讶地发现她的修为竟然到了知微境八重。

应该是那些酒的原因。容夙想。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

紫田看她没有什么事情,就说要去告知小姐。毕竟小姐虽然在外面和宣兰小姐商量事情,但却很在意容夙醒没醒,还说容夙大人醒了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她就兴高采烈去了。

容夙看着紫田开心的背影,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收紧,看向屋顶的眼神幽暗无光。

南宫焰很快就来了。

脚步声轻快,足以知道她心情很好。

紫田看屋内一眼,懂事地没有跟进来,于是屋里就只剩容夙跟南宫焰两人。

“容夙。”南宫焰大步流星走来坐在容夙床边,看容夙一眼,脸微红,然后问道:“你酒醒了?”

容夙低着头,声音很低:“是。”

她能感觉到此时南宫焰内心情绪的汹涌和喜悦,那只攥紧的手就越攥越紧,攥到掌心微微发疼,容夙就知道应该是流血了。

她抬起头看向南宫焰,迎着她澄澈而炽烈的眼神,死死压制住心里诸多情绪,声音淡淡:“先前修行不顺、心里郁闷,饮了你藏在屋里的酒,结果饮太多就醉了。我醉后,行为举止应该——”

容夙没能说完,因为南宫焰眼里光芒一黯,声音惊讶又失落:“你不记得你说什么、做什么了?”

她像是不愿意相信,直接就凑到容夙面前,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望进她心里最深处。

南宫焰的眼睛对容夙的影响太大了。

她忙低头避开,声音含了一丝迟疑:“难道我醉酒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南宫焰就在心里低哼一声,脱了鞋不由分说就坐进容夙怀里,声音控诉:“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做了很多不该做的。”

她说着,眼神幽怨,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话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容夙呼吸一滞,低头就看见隔着一层被子坐在她怀里的南宫焰脖颈上一片暧昧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所以南宫焰管这叫不该做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看向南宫焰的眼神里含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我——”

“你不想负责?你睡完就想当没这回事?”南宫焰泫然欲泣,满眼都是对她的控诉。

她昂了昂头,那片红痕很自然就映入容夙眼帘,时刻提醒着她先前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南宫焰就继续控诉着她:“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很爱我,从第一眼见面就将我放在心里了,还说以后会好好对我,一直陪着我。”

“还有,你说以后随叫随到,本小姐叫你笑你就笑,要你往东绝不往西,要你打狗绝不偷鸡……”南宫焰眸光一闪,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还用的是容夙一贯说话的语气。

容夙:“……”

她被子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心里很无奈,听着南宫焰越说越离谱,还什么“生生世世都要和她在一起;一刻见不到她就活不成;很早以前就喜欢上她,还因为她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半夜躲被子里偷偷哭泣……”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南宫焰,我是醉酒,不是痴傻。”

南宫焰的声音就一止。

她仰头看着容夙的眼睛,目光里满是认真和严肃:“容夙,你真不记得你先前说了什么?”

容夙呼吸一紧,手不自觉地重新攥紧,没有直接否认,而是眼神迟疑,不回答而反问回去:“我说了什么?”

南宫焰没回答。她看容夙很久,只看到她眼里一片深邃漆黑,就低叹一声,也不想和她说话了,衣襟一拉,就下了床,几步走出屋外去。

她最后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失望和委屈:“没说什么,醉话而已。”

容夙一瞬间很难受,很想追上去抱紧她,但她眼神深了深,想到这里是九幽山,就忍住了,只无力地靠坐在床上。

明明嘴里还有那些酒醇香浓郁的味道,她心里却只有苦涩。

小光球默默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

一般容夙没有生命危险,它是不会出现的。

但看着容夙酒品如此糟糕,它忍不住大声道:“容夙,你真是太不中用了,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得呢?”

小光球吐槽了她很久,心说还好有它在,然后就打算将容夙醉酒后说的话告诉她:“你当时跟南宫焰说喜欢她,还——”

“我没有忘记。”容夙看着飘在面前不住晃动,似乎很激动的小光球,直接以心声打断。

小光球一滞,难以置信:“那你还装不记得?你真就睡完想不负责?没想到你看着人模人样的,渣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

它开始新一轮对容夙的吐槽。

容夙揉揉眉心,有些头疼:“我没有不想负责。”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跟南宫焰结成道侣,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南宫焰是她的,谁都别想再觊觎南宫焰,再痴心妄想。

她说到这里时,眼神里有满屋黑暗也挡不住的微微光芒,像是很憧憬很向往,面上表情也很柔和。

小光球没来由就放轻了声音:“那你别光想啊。”想有什么用?要付出行动啊。

现在她喜欢南宫焰,南宫焰明显也喜欢她,两情相悦还能有什么困难?

它很不能理解:“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南宫焰呢?”

“因为——九幽山海境要开启了。”容夙声音轻轻。

在几个月以前,她就知道南宫焰会带她进九幽山海境,也知道九幽山海境内除却天材地宝外,还有无尽的危险,是一处绝佳的埋骨之地。

“开启就开启,有什么影响?”小光球不懂。

“你自然不会懂。”容夙就笑了一声,腰一缩,直接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小光球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眼里泪光和沉重到难以言说的痛苦。

被子里的空间黑暗无光,也很沉闷,像是窒息一般,容夙最后摸摸自己怀里的黑色储物袋,声音轻轻,像是悲泣。

那储物袋里只装着几颗丹药,是解开生死结所必需的。

屋外。

南宫焰走出来后,紫田就迎了上去,声音雀跃期待:“小姐,容夙大人说什么了?”

“她说——”南宫焰握握拳,眼神有些压抑:“她不记得了。”

“啊?”紫田惊讶不已,接着就有些愤怒:“容夙大人怎么能这样?”

先前在观澜亭里,容夙大人按着小姐亲,她和很多南宫卫都看到了。

虽然当时她第一时间疏散了所有南宫卫,但后来收拾酒壶和一地酒渍时也大概知道容夙大人对小姐做的事情。

当时小姐虽然很累,但却是很开心的。

所以她也以为容夙大人酒醒后,大概就会和小姐长相厮守了。

结果她竟然不记得了?

紫田眼里不满,就打算直接进去跟容夙说清楚,南宫焰伸手把她拦住了。

“小姐?”紫田不解。

就算小姐不好意思说,还有她呢。要是容夙不信,她就打到她相信!

毕竟虽然容夙大人也很重要,但还是没自家小姐重要的。

“她是装的。”南宫焰声音轻轻。

容夙根本不可能不记得。

她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对她做那种事,而且做完后还知道亲她的眼睛,还会给她披衣服,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她见到容夙的眼睛,就知道容夙全部都记得,只不过是不承认罢了。

紫田就更不理解:“容夙大人怎么能这样!”那拿小姐当什么了?

“没事,她能醉酒说喜欢本小姐,以后就会不醉酒也说喜欢,甚至是更多。”南宫焰抬头看着湛蓝广阔的天空,最初的失落过去后,心情倒是不错。

来日方长,她总能让容夙心甘情愿、大大方方说出她的喜欢。

她想着,再想到一开始冰山脸、眼神漆黑淡漠的黑衣刀修,和刚才屋内床上不敢伸手抱她、也不敢直视她眼睛的容夙,心里就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和满足感。

那或许是她坐上少主之位也无法相比的成就感。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紫田说九州所有能进九幽山海境的世族子弟都到齐了,现在要去九幽山顶,由世族内执掌九幽山海境的诸位大能开启秘境。

容夙就拿着黑刀跟随紫田到了山顶。

南宫焰穿着那袭华丽庄重的衣裳,站在前面不远处和许多世族子弟打招呼,毕竟她是南宫族大小姐,代表的是一族脸面。

站在她旁边的南宫煌则眼神压抑阴沉。

他虽然地位不及南宫焰,但先前冰原大比要是能赢,此时就该由他来代表南宫族,结果南宫焰都被冰荒熊拍伤了还能胜出。

当然,这些跟容夙没有关系。

她此时站在南宫卫里,将以南宫焰近卫的身份进九幽山海境。

紫田就给她介绍一部分世族子弟,说那些是天赋卓绝,能和南宫焰相提并论的天才,同时也是一族的未来之主。

容夙边漫不经心听着,边抬眸看向西面,那里有一面火红色的旗帜正迎风飘扬,“段”字在风里飘逸而张扬。

她看到了段祁,也看到段祁前面那个白衣青年,身形高大、眼神明亮,堪称器宇轩昂,那就是段族的少主段佑。

三十六岁,踏霄境六重修为,同样修剑道,据说主修烈阳剑法,剑出如火,作为雷州第二族少主,曾和姚族少主并称雷州双子。

容夙不由握紧了黑刀。

她很久以前就听到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名字所拥有的地位和天赋,几乎了解跟此人有关的所有事情,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容貌和外表。

段族少主段佑。

原来生得一副好模样,有剑修的凌厉轻狂,那股她向来厌恶的世族子弟的高傲倒是少一些,甚至对散修也是以礼相待,一般很少做以势压人的事,放在散修里名声也算不错。

但她活到现在二十多年,却有大半时间是因想杀此人而活着的。

容夙想得出神,再回神时就发现段祁在看她,并且对她笑了笑。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满满都是对她的觊觎,那位世族小姐看着是对她贼心不死。

她不在意,正要移开目光,脑海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清冽而含着一股命令意味:“不许看她。”

这声音——是南宫焰的。

容夙一怔,看向南宫焰时,正见她和青州某个世族的少主谈笑风生,似乎是心情很好,她的唇是上扬的。

同时容夙脑海的声音继续响起:“对,要看只能看本小姐。”

容夙:“……”

她看到南宫焰对面那位世族少主似乎是因南宫焰的笑容受宠若惊,望向南宫焰的眼神都灼热滚烫了不少,心里情绪就一滞,不爽地收回目光,却也没有再去看段祁,而是低着头继续出神。

直到一声轰响,接着是很多世族子弟惊叹的声音。

容夙便也抬眸看去。

她以为是哪位世族子弟出行华丽有排场,才引得众人都惊叹,看去后才发现不是,那些世族子弟惊叹的,似乎只是来人的长相和周身气质的不凡。

那是一个看上去和南宫焰年龄相仿的女子,面容也很精致,却跟南宫焰的精致到难以挑剔不同,更多是一种柔和,像一块美玉。

她穿着一袭白衣,后面跟着很多修为不俗的修士,正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山顶南宫焰一众人所在的地方。

容夙就有些移不开眼神。

她见过很多人穿白衣,比如南宫焰穿白时虽然淡了几分凌厉,但还是高贵优雅、威严而如天人,比如苏明雁就是那种清冷如雪、疏离温和而有距离感的。

但那女子却不同。

她给容夙的感觉就像是,世间简单而纯粹的白,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那种。尤其是她的眼神。

似乎是感觉到容夙的眼神,那女子就看容夙一眼。

那一眼,没有什么情绪,没有不悦或是疑惑,只如打招呼般淡如白水。

容夙却有些不能回神。

因为那女子的眼神很干净,干净到不像是人的眼神。

跟南宫焰的澄澈如湖泊不同,那女子的眼神像是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又像看透世事后依然不为改变的坚定。

容夙自问最能看透人心,也很擅长从细枝末节处揣测出别人心里的想法,此时却觉那女子是她看不懂也无法看透的人。

她问紫田:“那人是谁?”

紫田有些惊讶,因为这是容夙第一次主动问起别人。但她看那女子一眼,似乎也能理解,回答道:“她是储白璧,中州第一世族储族少主,也是天心府府主的得意学生。”

储白璧。

中州第一世族储族。

容夙眸微深,因为储族不但是中州第一世族,也是九州第一世族。

先前姚族那位少主想要和南宫焰联姻结盟,就是想压储族一头。

而储族少主,少主二字便足见她在储族内地位之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族主,也就是九州大陆未来居于最顶端的存在。

如此地位,甚至比此时的南宫焰还要高贵,怎么会是如此一个人呢?

这跟容夙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也跟先前那位段族少主段佑的器宇轩昂、眼神凌厉不同。

段佑虽然看着随和没有世族的架子,但容夙能看出他骨子里还是高傲的,很少做以势压人的事,但不是没有做过。

而这位储族少主储白璧,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见到,容夙压根不会往世族少主上面想,只会以为是哪位隐世大能晚年所收的关门弟子。

紫田还在继续说,说储族嫡系一脉里她天赋最出众,并且生而剑心通明。有很多隐世的剑道大能都想收她当弟子,最后她却拜进了天心府府主门下,但只是天心府外府学生。

容夙知道天心府,她从东川皇城拍卖会后就对天心府很感兴趣,后来回宗后也看了一些关于天心府的记述。

据说天心府是真正的九州第一学府,却不是宗门,除却丹药兵器的交易外,也不和世族来往。

天心府有外府和内府之分。

内府称弟子,学成后不会离开天心府,而是成为执事、学官、院使院主之类的。

外府则称学生,不管什么来历背景,只要不打算将一生道途献于天心府,都只是外府学生。

天心府的教育观念是有教无类,遵圣人礼仪之道,因而外府学生很多,并且来自四面八方、天南地北。

但不和世族来往是天心府建立以来的行事原则。

储白璧生来就是储族少主,却成为例外,直接被天心府府主收为学生,虽然没能进内府,却也足以证明她的天赋之卓绝。

容夙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柄剑,不由讶异:“储白璧还是个剑修?”

但她没有从储白璧身上见到剑修应该有的凌厉和锐意。

哦,紫田似乎有说她生来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却不像个剑修,实在有趣。

紫田听完后就道:“容夙大人,说出来你大概不信,储族少主不但是剑修,而且她的剑道堪称惊艳,是九州修士人尽皆知的小剑圣。”

小剑圣。

容夙惊讶:“那剑圣是谁?”

“你不知道剑圣?”紫田比她还要惊讶。但想想似乎九州大陆的散修和宗门弟子都不怎么知道剑圣,甚至要不是小姐博学,她也不会知道。

她就解释道:“剑圣据说生于中州世族,少时也曾拜进天心府当外府学生。她不但在剑道上造诣很深,而且为人光明磊落,做过许多壮举。”

“储族少主虽然没有承袭她的剑道,但和她一样出身世族,都拜进天心府,而且行事也坦荡大方,颇有剑圣遗风,因而有了小剑圣的声名。”

剑圣遗风。

容夙心里一凛,压低声音道:“那位剑圣陨落了?”

她看过天心府很多相关记录,并没有剑圣二字。而储白璧身为储族少主,能被冠上小剑圣的名头,足见那剑圣应该很不凡,至少修为该触碰到此界巅峰才对。

怎么却没有一部典籍记载她的名字和事迹的?

要知道修士只要修为到登天境,死后都会在天地留下些痕迹。那些痕迹一般都是天地自然所留的,是见证他一路走来到足以登天的印记。很多修士执念要修到登天境,也有这种原因。

难道是那位剑圣陨落得不一般?

容夙有些不解,同时也对所谓的小剑圣和剑圣颇感兴趣。

紫田看出她的疑惑,就道:“那位剑圣早在一万年前就陨落了。”

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什么痕迹都消散了。

说着,紫田看容夙很感兴趣,便将知道的剑圣生平跟她讲了讲,比如什么少年拜进天心府,剑斩十二魔,一路修到归一境后,迟迟无法突破至真境,就试剑天下、红尘炼心,打算借众生所悟,登临道境巅峰。

“那她后来没能突破至真境?”容夙追问。

紫田摇头:“修行界已经几万年没有至真境修士出现了。而且九州有一块至真碑,会记录所有突破到这一境界的修士名字。剑圣的名字没有出现,应当是无法突破,自然老死。”

容夙就有些感慨。

如此少年就成名,听着就能想象出有多意气风发、惊艳才绝的修士,最后也难逃一死。

不过是自然老死的,总比被人杀死要好很多。

她不由看向南宫焰,心里的想法是:如果能和南宫焰一起自然老死,那她死时也一定是满足而欢喜的。

容夙想到这里,不由低叹一声,问紫田道:“你知道那位剑圣的名字么?”

她打算回正阳宗后再去天书阁查查。

紫田声音轻轻,显然也有些感慨:“那位剑圣姓宿,名为柏溪。”

轻飘飘的三个字,在容夙听来如石破天惊。她的眼睛就缩了缩,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宿柏溪!

那不就是修为让渡古轴上的名字么?也是苏明雁给她的四季刀法那页纸上的名字!

她曾经想过要问问南宫焰的,只是总有别的事情打扰,就没能问出口。

容夙心里一震,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就一暖,南宫焰走过来牵起她的手,直接就往前面走。

容夙才知道九幽山海境已经开启了。

她怔怔看向南宫焰,南宫焰就对她笑了笑,牵紧她的手就要踏进那道光门。

容夙想到什么,忙环顾四周,看到姚族那面旗帜最前面站着的人是姚宣兰时,眸一缩,脱口而出:“那位姚族少主呢?”

南宫焰皱眉,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到姚族少主。但她想到容夙醉酒的原因,唇微扬,笑着道:“你不用担心,姚族少主前几日修行有感悟,已经闭关准备冲击登天境,不会来九幽山海境的。”

姚昊苍不来九幽山海境了?

容夙眼神一变,心里情绪翻涌,似乎是苦涩无比,也似乎是如释重负,还夹杂着失望和压抑,总之很复杂,复杂到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就想摸摸怀里装着丹药的黑色储物袋,但她一只手拿着黑刀,一只手被南宫焰牵着,只能作罢。

四周修士都在看着她。

准确来说,是看着南宫焰牵着她的手。

姚宣兰也是,她看来的眼神都是不甘心。

容夙就觉被南宫焰牵着的手有些痒。

南宫焰不是第一次牵她,却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在这么多修士面前牵她,而且跟正阳宗那次不同,现在周围都是世族的人。

她动动手,没能挣开。

南宫焰牵得很紧,不允许她挣开,而且看向她的眼神很温柔,眼底是几乎显露出来的情意。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里。

容夙不理解,明明先前她还把她丢在星月居半年不来看她的,说是怕生死结暴露,怕她有危险。

现在生死结还没解,南宫焰怎么不怕了呢?

容夙就想低声跟南宫焰说,要她收敛一点,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但她还没开口,南宫焰就先说了。

她说:“本小姐当然怕生死结暴露,怕有生命危险,但是容夙,我忍不住了。”

容夙一怔。

南宫焰继续道:“我也不想再忍,我就想随时随地牵着你的手,想牵就牵,不管有没有人看到,不管他们会不会多想。”

生死结是还在。

但其实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有没有生死结,现在容夙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而且九幽山海境里虽然有机缘,但也有危险。

她带容夙进去,却不能保证容夙一定就是安全的。

她也会怕有万一。

所以她牵容夙的手,也是在向所有人显露她的态度:容夙对她很重要。而不仅仅是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世族子弟间是有竞争,但没有人想真正得罪一个世族大小姐,尤其是有凤凰血脉、将来注定成就不凡的南宫族大小姐。

当然,还有一点,她是牵给段祁看的。

那姑娘以为她在段族里面地位提高了,看容夙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南宫焰实在不喜欢,所以她有必要做些什么来宣誓主权。

此时南宫焰环顾四周,就能看到段祁面容扭曲、目含嫉妒,一点都不像初见时温雅无害的姑娘。

她满意了,才继续看向容夙,眼神柔和,动动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南宫焰说的时候正对着容夙,容夙比她高一些,正挡住别人看南宫焰嘴唇的目光,所以也只有容夙能看得到她的唇形。

她说的是:我喜欢你。

四周修士喧闹、嘈杂,很多人在看着她和南宫焰,那些人里有南宫焰的支持者、追随者、盟友、竞争者……

南宫焰却不管不顾,只是牵她的手,跟她说喜欢。

容夙自然知道,南宫焰的这声喜欢,本来是她醉酒时该说的,作为给她的回应,但那时她醉了;本来该是她酒醒后说的,但那时她说她不记得。

所以南宫焰忍着没有说。

一直忍到现在。

人声鼎沸、修士齐聚,她忍不住,就说了。

她说她喜欢自己。

容夙看着她,想到了情难自禁四个字,就很想回一声她也喜欢她。

但她不能。

所以她只用力回牵住南宫焰的手,低着头垂着眸,却上前一步,在众人目光注视里,和南宫焰肩并肩走过那道光门。

她们的背影相得益彰,看着很像是结道侣契约后要去双修的最后一道仪式。

紫田跟在后面,心想:小姐用的似乎是温水煮青蛙的法子。

小光球也默默作总结:对付容夙这样的,要以柔克刚。而且仅限于南宫焰,只有她用来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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