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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反派搞事日常 明小十 7630 2023-12-29 18:04:16

星月居内, 天明。

容夙盘膝坐在地面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去修行。

她索性站起来走到窗边,去看窗外穿过树叶投下来的日光, 顺便想着夜里发生的事情。

南宫焰当时的表情显然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有南宫卫自殿外而来,说什么家族比赛要开始, 请大小姐做好准备。

于是南宫焰就看她一眼, 和青山绿水二人离开, 只剩紫田还跟着她。

容夙想着,不由低叹一声。

其实把青衣老者的话告诉南宫焰也没有什么, 她不会将生死结变成生死缚。

至于解开生死结——

容夙眸光微暗。

不管南宫焰现在和她的关系如何,都改变不了一开始的本质是性命关联,是她用南宫焰的性命做威胁。

而且若是解开生死结, 她该如何自处呢?

容夙看着窗外微摇的树影, 于这一瞬间深深感到了自己的自私和卑劣。

她是个卑劣的小人, 本是和南宫焰有着天壤之别的。

进退两难。

她不敢进,却也不甘愿退。

所以只能困在原地,日复一日地得过且过。

她想到这里,就笑了一声, 笑声颇为自嘲和心酸。

然后走过去盘膝而坐,眸一闭,直接摒弃所有杂念, 不多时就沉浸于修行里。

不远处看着她的紫田目光复杂,心里不由低叹一声。她还是看不懂容夙, 但要说容夙会对小姐不利,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没有小姐, 容夙不会到现在的地步。

但没有容夙,小姐也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虽然为情所困,但现在的小姐心里却是有希望有期盼有执着的,和去正阳宗前那个看似高贵冷艳,实则孤独无比的小姐完全不同。

紫田喜欢现在的小姐,所以也因小姐而喜欢容夙。

她于是迎着日光许了个愿望:希望小姐和容夙大人长长久久,永远心意相通,哪怕是以她的性命做交换,也无所谓。

修行无日月。

容夙不知道她这次修炼了多久,是几日还是十几日,只知道睁眼看向窗外时,天色微白,显然又是一日好时光。

她看了许久,才抬脚步出庭院,到空地上的石桌前坐下,再把黑刀放在桌上,手指摩挲着黑刀的刀柄,顺着刀柄摸到刀鞘,面上表情柔和。

不管以后会如何,有多少人会在她的生命里来又去,至少容夙知道黑刀会一直陪伴着她,她心里于是终于生出一种踏实感。

“容夙大人,不好了!”紫田有些着急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容夙眉微皱,不为所动,只声音淡淡:“别急,有事慢慢说。”

这里是南宫族,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小姐她——”紫田显然很着急,都有些语无伦次。

容夙“哐”一声就踹翻旁边一只石椅,瞬间站了起来,“南宫焰怎么了?”

南宫族内谁敢对南宫焰出手?

她没来由想到东川皇城内那个黑衣刺客,心里一紧。

“小姐应该是被困在问心境里了。”紫田说。

问心境?这三个字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看到还是听到过。

但容夙此时心里都是对南宫焰的担忧,想半天都想不起来,只能问紫田。

紫田就缓了缓,才边示意容夙跟她来,边详细解释给她听。

所谓问心境,顾名思义是某个直击修士内心的秘境,也是此次南宫族举行家族比赛、关乎九幽山海境名额的所在。

修士进到问心境以后,不但要经历秘境内的危险,还要直视心里所念过往。

类似于某种叩问修士心境、磨练修士意志的手段。

修士若是心志不坚,根本就无法在问心境内久留,会被境灵自行弹出。

听上去跟梦魇死境有些像,只是没有威胁到修士的性命。

而南宫族此次比赛的内容不但要进去问心境,还要坚持。谁最晚被问心境弹出,谁坚持的时间最长,谁就排名靠前。

“此时距离问心境开启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除小姐外,别的修士都无法再坚持,已经被问心境弹出。”紫田皱着眉说。

“那南宫焰不就是第一了,会出什么事?”容夙不解。

“小姐自然是第一,但是——”

紫田的声音含着担忧:“问心境虽然不会主动伤及修士性命,但若是太过深入,便视为挑战境灵。届时问心境叩问本心的程度会加深,修士很有可能失去意识,彻底沉沦,也就再出不来问心境。”

“小姐幼时曾在问心境经历过一次很严重的挫折。所以按照小姐的性格,有机会一定会想要深入问心境,直到收服境灵为止。”青山迎上来对容夙说道。

他面上的表情还有愤怒,是对那些族老的。

他们明明知道因为小姐幼时的经历,问心境一直是小姐的心魔,却还要将比赛地点选在问心境。

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小姐!

偏偏掌管刑律的严族老此时并不在族内,无法打开和操控问心境。

问心境。

境灵。

叩问本心。

意识沉沦。

严重挫折。

容夙皱着眉环顾四周,就看到面前有一道古门,虚空道韵波动,显然门后就是所谓的问心境。

此时除了青山绿水和紫田外,门外还站着几个修士,看衣着,估计是南宫族的子弟。

容夙还看到紫田先前介绍过的一个穿蓝衣、面容倨傲的青年,似乎就是修机关道的南宫炯?

他站在这里,是想确认南宫焰到底能不能出来?

容夙眸光深沉,直接问紫田:“我该怎么做?”

“刚被弹出来的修士无法再进问心境;我们只是近卫,不是南宫族嫡系子弟,也无法进问心境。”紫田说。

不然以小姐往常的手段,也不会所有人都只是站着看热闹,他们小姐在族内还是有很多支持者的。

“但容夙大人你不一样。”紫田眼里生出希望。

绿衣的女子也走了过来:“你有小姐的身份玉牌,除了禁地去不得外,哪里都能去,所以你能进问心境。”

只是她看着容夙知微境六重的修为就有些怀疑。毕竟小姐深入问心境后,以容夙的修为,就算进去了,多半也走不到小姐所及的范围。

但小姐的身份玉牌只允许容夙一人使用,别人也用不了,不然她就拿了身份玉牌自己进去了。

“所以我只要进问心境内找到南宫焰就行?”容夙眉眼舒展,直接上前一步就打算进去。

后面就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上不得台面的玩意,难道以为问心境是南宫焰的星月居,由你来去自如?”

容夙回头,就看到名为“南宫炯”的青年满是不屑。

南宫炯,机关道。

知微境八重的修为。

据紫田说,东川皇城时此人也是知微境八重。

现在一年多过去,却还是原地踏步。

容夙不由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表情淡淡,声音也缓缓:“那一刀的滋味如何?”

南宫炯面容就一变。

他修为迟迟无法突破,确实跟东川皇城时劈开他空间的那一刀有关。

他眼神含恨,死死瞪着容夙。

容夙不在意,她只对担忧无比又满怀希望的紫田说了一声“等着”,脚一抬,直接踏进问心境内。

门后是一片黑暗。

风声凛冽,机关层出不穷,还有妖兽隐于黑夜里的吼声,很似曾相识的一幕。

容夙就在心里道了声果然。

果然是和梦魇死境内的黑暗像极。

她现在知道问心境三个字在哪里见过了。

在梦魇死境里,风雪交加、雪地妇人尸体后,她见到的那木门就是刚刚的木门。

梦魇死境内南宫焰的那片黑暗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存在于现实。

所以说当时南宫焰的梦魇,其实是现实的南宫族内的问心境。

容夙想明白后,便也知道南宫炯的嘲讽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秘境本身的危险很多,而且据说还会叩问修士的本心。

奈何她本就无心,十死无生的梦魇死境都无法唤出她的梦魇,何况是小小的问心境呢?

因而南宫族许多天才修士进来后心魔重生的问心境对容夙没有半点影响,只如一座普通的秘境。

而秘境本身的危险——

容夙早在梦魇死境时就经历过,当时摸索出来的规律和心得此时都能用上,她不但如闲庭信步般自在从容,还一滴血都没有流。

她很快走到问心境的深处,也看到了南宫焰的身影。

南宫焰穿了一袭白衣,在一片黑暗里很显眼。

而且黑暗到了这里后变成修士目力能穿透的黑暗,只如凡俗黑夜那般,不含什么危险,对容夙来说只有踏实。

容夙几步走到南宫焰面前,看到她表情怔怔,眼神却很澄澈,不禁一呆。

因为南宫焰根本就没有沉沦,而且看起来随时都能出去。

南宫焰根本就不用她来救。

那么南宫焰怎么不出去呢?

容夙不解,但还是放柔声音,轻轻在南宫焰耳畔道:“南宫焰?”

南宫焰就看她一眼,眼神满怀着容夙看不懂的情绪,声音微哑:“你来了啊!”

听着就像她不出去不是出不去,而是在等自己来找她。

容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情绪,只是回答道:“是,南宫焰,我来了。”

她本来是想带南宫焰出去的。

但现在看来南宫焰并不用她带。

容夙索性就站在南宫焰面前不动了。

她想:不管南宫焰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出去,反正她不出去,她也不出去,她要陪着南宫焰。

南宫焰看出来容夙的意思了。

她心里情绪汹涌,抬头看着容夙,许久才道:“当时在梦魇死境里,雪地里,你看到妇人尸体,后来也听到她和小时候的我的对话了,是吗?”

雪地,妇人尸体。

容夙自然知道南宫焰说的是她的娘亲,她就回答道:“是。”

“那你知道我阿娘是怎么叫我的吗?”南宫焰继续问。

容夙想了想,模仿着梦魇死境内听到的妇人的声调,小心翼翼而满怀怜惜:“小南?”

南宫焰迎着容夙此时温柔无比的眼神,听着那声似是而非的称呼,眼里泪光险些蓄成泪水砸落,但她仰了仰头,将泪收回去后,低声道:“不是小南,而是小难,艰难的难。”

“在还不是南宫焰前,我只是小难。”南宫焰说。她直视着容夙的眼睛,说道:“容夙,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南宫焰的故事。

容夙就想到那座飘满雪的庭院,想到十来岁的南宫焰眼神含杀意,一剑刺死白衣俊俏的少年,想到册立大典上十五岁少女的华贵雍容。

她就回答道:“如果你想说,如果你愿意说,我当然很想听。”

南宫焰就看看四周,坐在一块光滑石头上,并且抬眼看容夙。

容夙微怔,在南宫焰的眼神示意下坐在她旁边,紧挨着南宫焰。

南宫焰就开始说了。

南宫族嫡系子弟一般在三岁前的名字都不会记进族谱,所以不算正式的名字。

三岁以后,嫡系子弟就会开始用许多手段测天赋、根骨之类的。

南宫焰三岁时测出来的天赋很一般,虽然是嫡系子弟,但却属于嫡系子弟里地位很低的,甚至比一般子弟还要不如。

“家族分配给我和阿娘的住处在族地北面,并且因为护族大阵开启等诸多原因,那里常年飘雪,比别的地方凉上很多。”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族内有心之人故意为之的。”

“我三岁测出来的天赋虽然一般,但那是因为凤凰血脉没有觉醒的原因。有心之人隐藏了我有凤凰血脉的事,并将飘雪不断的地方给我住,是想压制凤凰血脉的自然觉醒。”

凤凰血脉属火系,在南宫焰还没有觉醒血脉前让她住在风雪之地,对她的损害可想而知。

容夙再想到南宫焰嗜酒如命,想到那酒还烈如燎原火,便完全懂了。她的眼神生出了一丝心疼和愤怒。

南宫焰迎着容夙的眼神,心绪微动,继续道:“我后来才知道,那有心之人是南宫族的副族主。他孙子天赋不好,他便生了邪念,想将我的凤凰血脉移给他孙子。”

移别人血脉为己所用,是天道都不容的邪法。堂堂世族副族主,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容夙哪怕明知道那副族主的阴谋一定没有得逞,心里还是一惊。

“纸包不住火,后来他的阴谋还是败露了。按照南宫族的规矩,他的所做所为会受到族规严惩,而我也将在族内大能的帮助下觉醒血脉。”

“但他不甘心,就最后一搏,将我直接抓到他孙子院里,想直接移除我的凤凰血脉。”

世族有规矩在,但不多。

死去的天才不算天才。

所以如果移除成功,或许就不会有人再在意彼时连名字都没有的南宫焰。

“关键时刻,我阿娘施展禁法破坏了副族主的施法,于是就有了你看到的雪地那一幕。”南宫焰说到这里,唇角就多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副族主虽然地位高,但他做的事情一定无法瞒住所有人。

那些人不出声不阻止,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是因为她和阿娘太弱小,弱小到不值一提,自然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南宫族都会拥有一个怀具凤凰血脉的天才。

至于那天才到底是她南宫焰还是副族主的孙子,都不重要。

南宫焰此时面上的表情脆弱而坚强,容夙很心疼,她很想叫南宫焰别再说了,但动动唇,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静静听着。

听南宫焰说她艰难地将自己娘亲的尸体挪到屋内没有雪的地方,说黑夜漫漫,她和不会动不会再说话的阿娘待了几天几夜后,掌管刑律的那位严族老从外面回来了。

说那位严族老正直无私,直接就废了副族主和相关修士的修为,并将南宫焰从那庭院接出去,将她阿娘妥善安葬。

再后来,南宫焰的凤凰血脉觉醒,天赋卓绝,冠绝整座南宫族,连闭关的族主都被惊动,给她起名为“南宫焰”。

于是再没有人唤她小难。

阿娘给她起小难的小名,是希望不管遇到多少困难,对她来说都只是能克服的小难关。

所以她克服了。

但她没有阿娘了。

于是她只是南宫焰。

小小的南宫焰一步一步往上走,十来岁的时候她拿剑杀了那位副族主的孙子,十五岁成为世族大小姐后,她去世族地牢杀了修为被废的副族主。

没有人敢说什么。

因为她是在合乎规矩的前提下杀的。

因为当时在南宫族内,南宫焰三个字就是规矩。

直至今日,和当年旧事有关的只剩寥寥几人,南宫煌是其中一个。

他是那位副族主庶子的嫡子,天生和南宫焰站在对立面上。

当年和那事有关、袖手旁观的几位族老生怕南宫焰秋后算账,都去支持他当少主。

于是才有了问心境内的此时此刻。

“这个手段,以前他们也用过的。”南宫焰嗤笑。

当时她刚觉醒凤凰血脉不久。

那些人趁严族老不在,便以磨练意志的借口送她进问心境,于是她一遍遍旁观和重温了丧母的绝望和痛苦。

凤凰虚影冲上九重天,火光耀眼,却冲不开她心里的黑暗。

直到遇到容夙,直到梦魇海波浪涌动的避水珠内,那一瞬间的流光溢彩。

所以她现在不怕了。

她便想深入问心境。

她想收服境灵,想操控问心境。

就跟严族老那样,他是南宫族内唯一一个能操控问心境的修士。

因为他足够问心无愧。

南宫焰自问她现在拥有这样的心境,却如何也操控不了境灵,所以不免有些沮丧。

容夙便安慰她,说没有关系,和南宫族那些同辈子弟相比,南宫焰已经出色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毕竟别人都是坚持,她却在想着操控。

单这份心境和志向,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

南宫焰就看着她,眼里情绪汹涌,然后问道:“容夙,你永远不会对我不利的,对吗?”

容夙一怔,回答的声音郑重而严肃:“当然。”

她不仅不会对南宫焰不利。

如果可以,她还想一直陪着南宫焰。

她想看南宫焰得偿所愿,想看南宫焰坐上少主之位,将所有看她不爽的人都教训个遍,直到那些人对南宫焰俯首称臣。

因为南宫焰生来就该是云霄上的凤凰,她合该被所有人仰望。

“那便够了。”南宫焰缓缓呼出一口气,对容夙道:“我不问你别的了。”

所以和那青衣老者有关的那些事,南宫焰就真的不问,也不再在意了。

只是因为“当然”二字,南宫焰便选择轻飘飘揭过不提。

所以南宫焰不出问心境,是不是就是想问她这个问题呢?

容夙一时心绪翻涌,明明前不久才承认自己的卑劣,也自知不该再招惹南宫焰,但她此时却是真的很想很想——靠近南宫焰。

但容夙攥紧自己的手,还是没有做什么。

她把黑刀放在旁边,手指摸到自己的储物戒指,便想拿出里面的某件东西给南宫焰,但眼里还是有些迟疑。

然后容夙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便有些不解。

她现在算是知道南宫焰一路走来的大致经历了,她的痛苦和梦魇自她娘亲死亡开始,往后种种,皆艰难不易。

但南宫焰并没有提到她的父亲。

所以她父亲呢?

容夙想着,不由就问了出来。

南宫焰就微微垂眸,声音轻轻:“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容夙一怔。

“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是遗腹子。”南宫焰说。

她父亲是南宫族嫡系子弟,听说天赋还算卓绝,如果没有死,或许她和阿娘就不会那般艰难。

容夙就有些后悔,她忍不住牵住南宫焰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没有再问什么。

南宫焰却不在意了,她直接对容夙道:“你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吗?”

容夙摇头。

南宫焰就继续道:“阿娘跟我说,他是战死的,死于兽潮,为护一座城而死。”

兽潮。

容夙一瞬间想到无忧城,眼神微微惊讶。

南宫焰迎着她惊讶的眼神,声音轻轻,似乎有些不安:“你知道这些,便会想到当初在无忧城前,我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

“我不仅仅是因为人命关天才出手,你会不会就——”不那么喜欢我了?

南宫焰本能地能感觉到容夙对她改观的开始是无忧城,就如她和一众南宫卫对容夙一样。

“不会。”容夙直接打断,声音坚定:“因为什么而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南宫焰,我看到的结果是,你救了无忧十九城,你救了很多很多的修士和凡人,会有很多很多人不会失去父亲。”

容夙的眼神此时柔和极了,再没有以前漆黑沉重到日光照不进的压抑。

南宫焰恍惚间觉得她似乎穿过那片深海,看到了容夙的真心。

她就说:“不。”

“不是我救的,而是你。”

最后那惊天动地的一刀宣告了兽潮的结束,所以是容夙救了无忧十九城。

容夙迎着她澄澈的眼神,心里情绪柔软,想的是:如果没有南宫焰,她根本不会出刀。

她于是对南宫焰:“不是我,而是我们。”

还有青山、紫田、南九、程老和一众南宫卫,还有很多很多修士。

容夙想着,手指微屈,自储物戒里拿出一样东西举到南宫焰面前,“南宫焰,这个,送给你。”

南宫焰抬眸看去时,就看到容夙的掌心躺着一枚——红如沐血而出的兽魄!

那兽魄是凤凰形状的,比掌心小上一些,用玉链串起。

此时躺在容夙掌心里,正散出炽烈而火红的光,灼灼胜辉光,融进了南宫焰的眼睛。

南宫焰看着那凤凰兽魄一动不动,眼神渐渐盈上欢喜,看容夙的目光也情意绵绵。

容夙就有些不自在,她的手指紧张地动了动,很多余地解释道:“这是无忧城外那只妖兽的兽魄,紫田当时看到了,说你应该会喜欢,我就——”

“那兽魄本来就是凤凰形状的?”南宫焰眼里有泪光,扬着唇似笑非笑,眼神满是明了。

那当然不是,兽魄都是一个样子,不会有哪一颗能自动长成凤凰的形状。

容夙摇头,听到南宫焰问她:“是你亲手雕刻的?”

那、也不是。

容夙低头,声音很轻:“我的手只会拿刀杀/人,做不来雕刻这样细致的活。”

所以这凤凰兽魄是她后来请人雕刻的。

还花光了她所有的灵石。

容夙不禁在心里吐槽那夜市的摊主,那人肯定是看她一个人去的,跟着的南宫卫也藏在暗处没出来,才敢坑她的。

但此时看着掌心凤凰兽魄的栩栩如生,几乎如同凤凰躺在她掌心,以及南宫焰眼里满溢的欢喜,容夙于是觉得很值。

她坐直身体,对南宫焰道:“我给你戴上吧。”

南宫焰没有回答。

容夙便当她是默认,捏着那玉链看看南宫焰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和下来一些的胸口位置,到底没胆子去解她的衣服,只是撩开她的长发,将链子穿过她的脖颈。

微凉的触感和容夙指尖的温度一并袭来,南宫焰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被容夙一只手固定住,另一只手拿着那凤凰兽魄垂下,正垂至南宫焰胸前。

然后容夙再把南宫焰的头发放下去,盖住玉链,坐回原来的位置,唇角含笑。

南宫焰看她一眼,低头去看凤凰兽魄,就看到流光溢彩、如红水晶般的凤凰悬在她胸前华丽光滑的衣裳上,散出的光美丽无比,堪与日月争辉。

她不由笑了一声,心里诸般压抑、沉闷的情绪,并着那些折磨她很多年的旧事、仇恨此时都远去,她一瞬间豁然开朗。

“轰”一声,整座问心境为之震动。

门外站着的许多修士一瞬间面上表情很精彩。

青山和紫田几乎掩饰不住面上的欢喜:“小姐收服问心境境灵了,一定和容夙大人有关!”

向来温温柔柔、不失优雅的绿水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宫炯则是无比嫉妒和震惊。

那是收服境灵啊!

那意味着以后南宫焰就拥有操控问心境的能力了。

而问心境能叩问修士本心、磨练修士意志,对南宫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南宫焰能做到,那她离少主之位不是又近了一步?

但怎么可能?

明明南宫族那么多人,只有严族老一人可以。

但严族老那是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心境!

南宫焰怎么也行?

问心境内。

容夙看着四周黑暗一瞬间变成白,就如黑夜变成白天,但不需时间逐渐推移,而只是一瞬间的转换,几乎是左边还是黑的,但右边却一片白,并且很快就被白覆盖,心里有些震撼。

她看向南宫焰。

南宫焰还低着头看着凤凰兽魄,接着感受到境灵对自己的臣服之意,心里微怔,抬头迎着容夙关怀的眼神,不禁想:原来心境澄明,也能操控问心境啊!

她就动了动唇。

容夙没听清楚,她不由低了低头,声音不解:“南宫焰,你说什——”

容夙没能说完。

南宫焰刚才也根本没有说话。

她只是要容夙低头而已。

趁容夙低头的一瞬间,她伸手环过容夙的脖子,直接将唇覆上去,吻住容夙因为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

唇齿相接的瞬间,南宫焰无师自通,直接长驱直入。

容夙低低“唔”了一声,看着凑得很近、吻得很用力的南宫焰,半晌没能做出反应。

南宫焰吻了很久,吻到容夙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才松开容夙。

容夙还是没有反应。

她像是成了一块石头,根本不知道该想什么,甚至在南宫焰松开她后,她失去了坐着的力气,直接软软就往后面一倒,倒在了地面上。

“容夙!”南宫焰一惊,忙站起来看向石头后面,就看到容夙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眼神呆滞,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南宫焰眉眼不由舒展开,然后直接扑了上去,手捧起容夙的脸,继续吻了上去。

容夙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眼神移了移,看到南宫焰整个人都伏在她身上,擦过她手臂的布料光滑,她肩膀周围的位置也被南宫焰的胸口擦着。

南宫焰还在吻着她。

刚才系上去的凤凰兽魄因为重力的原因正垂在容夙喉咙上方,随南宫焰吻她的动作来回晃悠,容夙喉咙那一片的位置就有些痒。

她不自觉动了动,想避开那凤凰兽魄的摩擦。

南宫焰却以为她是想反抗,直接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刚移开去吻她脸颊的唇移了回来,同时捧住她脸的那只手还往下,开始四处摸,似乎是想解她的衣服。

容夙被她摸得越来越痒、越来越不自在,伸手就想去推南宫焰。

不远处此时响起一道很着急的声音,“焰焰!”

千辛万苦才从南宫族某位嫡系子弟那里拿到身份玉牌,进来想帮南宫焰的姚宣兰看到眼前一幕后,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大石头后面此时正交缠着的两人。

背对着她的那人穿着她很熟悉的衣服,正伏在一个人身上,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显然是南宫焰。

而地面上那人,估计是听到她的声音后,撑着手微微直起身体,她就看到了容夙的脸,以及容夙此时的模样。

头发披散,眼眸微暗,眸子里燃烧着情/欲。

她的唇微红而湿润,一看就知道刚才做了什么。

而且,看此时南宫焰一只手按住容夙,一只手搭在容夙衣带上,吻得难舍难分的模样。

还有容夙伸手去推南宫焰的动作,怎么看都是南宫焰主动的。

姚宣兰面上的表情就很精彩,难以置信,也不愿接受,在容夙看来跟被雷劈了一样。

容夙心里的情绪就很爽。

她被南宫焰按回地面去又吻了一会后,忍不住再次撑起身体,昂了昂头,在南宫焰无法看到的角度,对着姚宣兰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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