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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反派搞事日常 明小十 5094 2023-12-29 18:04:16

蓝衣少年和彭老四目相对, 皆含着几分愤怒和不悦。

但蓝衣少年打不过紫田,彭老打不过南九,他们在族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南宫焰世族大小姐的地位, 他们只能息事宁人。

紫田看着他们灰溜溜的背影,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她看向南九,声音惊讶:“南九大人, 您怎么来了?”

先前那场血战, 程老和南九都打到灵气枯竭、昏迷不醒, 以他们的修为来说,要完全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小姐重伤, 他们一般都会护在小姐身边,很难跟她一样想到生死结,才能恢复后第一时间来找容夙。

“有个修士跑到小姐屋外表情着急, 被我抓住后说有个和小姐一起杀妖兽的刀修有危险, 我知道是容夙, 便来了。”南九声音淡淡。

修士?

紫田一怔,接着看向四周用余光看过来的修士,若有所思。

她对南九点点头,南九看出她有话和容夙说, 身影一闪,很快消失不见了。

四周修士摸摸鼻子,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紫田看向血泊里的容夙, 眼神关切:“你还好么?”

“没死。”容夙默默看完一切,拒绝紫田伸来要拉她的手, 以黑刀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你——”紫田看着她, 半晌问道:“你怎么会……”

“怎么会招惹上那蓝衣少年?”容夙看着紫田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嗤笑一声,拿出储物袋里的兽魄晃了晃,道:“他说要把我的东西送给南宫焰。”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是她招惹蓝衣少年的,而是蓝衣少年先来找她麻烦的。

紫田听出来了,她没来得及计较容夙直呼自家小姐的姓名,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是我失言了,我向你赔罪。”

“至于别的,你不用担心,有小姐在,没谁能动你。”

“我没有怕。”容夙低笑一声,眼里神情玩味:“生死结不解,你和你家小姐自然要护我性命无恙。”

紫田一怔,许久才低喃道:“其实我刚才出手,也不完全是因为生死结和小姐。”

蓝衣少年修为比容夙高。

如果在以前紫田不认为有什么,但有了先前那惊天动地劈开妖兽防御的一刀,紫田甚至觉得真拼命,容夙不一定就会输。

他仗着修为高欺负受了伤的容夙,紫田自然是看不过去的。她没想到的是在以前,她就看得过去,她甚至习以为常。

容夙迎着她些许复杂的眼神,心绪微动,她撑着刀挪到一块干净的地方,想了想问道:“那蓝衣少年什么来头?”

“你不该问问小姐的情况吗?”紫田脱口而出。

容夙皱眉,不解紫田怎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道:“有你们在,她不会有事。而且,我还活着,不是就能说明一切了。”

她没死,自然南宫焰也没死,还用问什么?没死就行了。

紫田一滞,觉得挺有道理,但她一开始要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容夙不关心她什么意思,她想着蓝衣少年,想到他对南宫焰的称呼是南宫姐姐,心里情绪微沉。

南宫焰二十岁就拥有知微境的修为已经很让她震惊了,结果现在又来一个?难道世族子弟的天赋真的就胜过别人很多么?

容夙皱眉,眉心多了一些阴郁。

紫田约莫能看出来一些。

她对容夙道:“和你交手那少年只是看起来是少年而已,他其实比小姐还要大。如果我没记错,他比小姐大八岁,在世族里天赋一般般。”

大八岁?那就是二十八岁。

容夙一惊,声音惊讶:“那他还喊南宫焰姐姐?”

“是。”紫田想到什么,眼里有了些笑意:“小姐不喜欢被人叫做妹妹,那少年打不过小姐,又不甘心低头称呼小姐,只能喊姐姐了。”

世族同辈里,打不过南宫焰的都要叫她姐姐。所以有的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二十八岁修士的姐姐了。

南宫焰这什么癖好?

容夙揉揉眉心,声音变得漫不经心:“说说那两人什么来历吧。”

“是。”紫田不在意容夙有些像命令的态度,组织着语言说道:“他们都是小姐认识的世族子弟,都曾败在小姐手里。”

“那位姑娘是段祁,二十三岁,修为通玄境九重,来自仅次于中州的雷州段氏一族。”

“那位少爷是姚子远,二十八岁,修为知微境一重,同样来自雷州,是雷州第一世族姚族嫡系子弟。”

雷州,段族,姚族。

容夙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的眼眶一瞬间变得赤红,跟那只死了的石钢蓝魄兽没有什么两样,都充满了杀戮和毁灭。

她第一时间低头垂眸,却不能将心里一瞬间澎湃汹涌的杀意收敛得很好,整个身体都有点颤抖。

紫田看出来一些,她皱着眉,有些不解:“容夙,你怎么了?难道你跟这两族有仇?”

她的声音里含着随意和漫不经心,显然只是随口一说。

容夙依然低着头,她动作弧度很小地握紧手里的黑刀,声音淡淡:“紫田姑娘说笑了,我都没去过雷州,而且以我的本事,怎么会和这两族有交集呢?”

紫田想想觉得很对,毕竟容夙以前只是正阳宗外门弟子,不过听到容夙的回答后,她想了想说道:“莫要自轻,你的本事不见得就比那些世族子弟差。”

她的眼神明亮,一看就知道这话发自内心。

容夙一怔,听到紫田继续说道:“而且以后你跟在小姐身边,自然会和很多世族子弟有交集。”

紫田说着微仰了仰头,满脸的骄傲,显然是认为自家小姐地位无双,是很多世族子弟的——姐姐?

“是么?”容夙用力握了握手,掌心痛意让她很快恢复清醒,她再抬头时眼睛已经恢复到漆黑如墨的淡漠。

她低低笑了一声,说道:“我很期待跟他们的交集。”

说完,她举起了手里的黑色匕首,一刀刺下,直把地面上完好无损的妖兽尸体刺成一块一块的血块。

刺完以后,她唇角扬起,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紫田看着她,她的黑衣染着不少血,跌进血泊后头发都沾着红,真如沐血而出。此时她唇角扬起,明明是在笑的,看来却比哭还难受压抑。

紫田的心情莫名也压抑了一些,她看不懂容夙,但还是本能地出声对容夙说道:“容夙大人,其实姚子远有一点说得很正确。”

容夙一怔,抬头看向紫田,听到紫田声音里含着笑意和若有若无的暗示意味:“你如果将那颗兽魄送给小姐,小姐应该会很开心的。”

兽魄?

容夙垂眸不语,看紫田笑笑打算离开,想到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不由重复了一遍:“容夙大人?”

她的修为似乎比紫田低很多,紫田怎么会这样叫她?

“是,容夙大人。”紫田眼神肯定、声音笃定,说道:“如果你我修为同境,我未必能赢你。我只信仰小姐和强者,你那一刀足以证明你很强,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容夙大人。”

她说完,抬脚走开了。

容夙却想着女子那一瞬眼里的认可和尊重怔愣了很久。

接着她唇扬了扬,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枚红宝石般的兽魄,眼神闪了闪,再次将兽魄丢进储物袋里,去拿别的兽魄和内丹了。

脚一抬,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容夙低眸,看见血泊里躺着一枚湛蓝色的储物戒,是先前那个蓝衣少年姚子远的。

她想到那蓝衣少年的来历,眼神暗了暗,最后还是手一伸,将那枚储物戒拿起来后丢进怀里了。

反正是宝物,捡这个不丢人。

容夙想着,手上黑色匕首刺穿妖兽尸体,摸出一颗内丹,面上那缕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出来,衬着脸上溅染的鲜血,莫名让修士不敢直视她。

*

城墙上。

服完丹药后恢复如初的南宫焰穿一袭天蓝色的华衣,懒洋洋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听着面前的蓝衣少年姚子远灰头土脸赔着罪,目光却看着城墙下的容夙。

那里修士很多,她却能很快看到容夙的身影。

在听到姚子远将容夙踹进血泊里时,南宫焰的眸里多出几分寒意,同时不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姚子远心一惊,心知自己果然小瞧了那黑衣刀修在南宫焰心里的地位。

南宫焰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紫田:“她在那里干什么?”

紫田听懂小姐问的是容夙,回答道:“捡兽魄和内丹。”

捡、捡兽魄和内丹?

南宫焰没绷住,面上神情有些惊讶。

紫田答得很肯定,也很详细:“是的,而且容夙大人用的还是先前那个黑色破烂的储物袋。”

这是夸容夙能物尽其用的意思?

南宫焰怔了怔,注意到紫田对容夙的称呼,同时也看到紫田眼里有以前没有的信服和肯定。

她动动唇,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但最后只道:“告诉容夙别捡了,顺便换身衣服,该出发了。”

容夙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再回到城门前时,看见南宫焰正倚在四匹白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前,从车盖到车轮,处处道尽世族的豪奢高贵。

“容夙大人,飞艇在先前的战斗中损毁了,但此地离东川皇城不是很远,用马车也可以。”青山沉声跟容夙解释道。

听这语气,似乎损毁一艘飞艇不是什么大事。

容夙不由有些心疼和酸楚。

接着她注意到青山和紫田如出一辙的称呼,再看看四周南宫卫看来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眼神,知道那一刀折服的不只有那只妖兽。

她看向倚着马车懒洋洋明显是在等她的南宫焰,再看看华丽马车后停着的两辆虽然华丽但稍微逊色的马车,眼神里带上了疑惑。

青山很会看人眼色,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姚少爷和段小姐听说小姐打算前往东川皇城,他们没有去过,便打算随小姐去那里看看。”

一起去东川皇城?

容夙垂眸,心说东川皇城那样的地方,高高在上如世族子弟当然没有去过。

看看?他们知道他们口中的看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既然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怎么又要踏足卑微之地呢?

容夙眼里有戾气掠过,但她看向衣着华贵、神采飞扬的南宫焰,很快明白那两人不是去看东川皇城的,而是想亲近南宫焰。

天赋卓绝、手段高明的世族大小姐,追求者和追随者只怕能从正阳宗排到东川皇城吧。

容夙嗤笑一声,面无表情越过南宫焰上了马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南宫焰:?

她原本还打算看看容夙走过来后会跟她怎么打招呼,毕竟她们也算是真正同生共死了一回,结果她直接上车,理都没理她?

她低哼一声,看都没看后面跟她打招呼的姚子远和段祁,带着满心不悦一掀帘坐进了马车,就坐在容夙对面,声音淡淡:“出发。”

目睹全过程的紫田和青山对视一眼,皆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出发了。

外面的姚子远看着放下的帘子,脸上表情有些扭曲。青天白日的,这就开始了?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南宫焰还有这样一面?

不能怪他思想不健康,主要是他太了解南宫焰了。这位大小姐生性骄傲,一般人根本不能和她共乘,所以一定是南宫焰需要容夙,容夙才能上那车。

他握了握拳,面容沉沉上了后面的马车。

旁边的段祁也一样。

车内。

南宫焰看着坐在那里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容夙,本来是打算说些什么,但她低咳了一声,容夙还是没有理她,她心里的气一下就上来了。

“容夙。”南宫焰拍了拍面前的玉案,对容夙道:“喝了。”

容夙一呆,终于抬头看向南宫焰。

女子唇角微扬,面上表情半明半暗,正指着玉案上的一杯酒,意思很明显,她要她饮酒。

这算什么?是飞艇上那杯洒了的酒的延续?还是世族大小姐兴致来了的行为?

容夙低眸看着那只玉晶杯,半晌才道:“南宫小姐很喜欢饮酒?”

自她跟随南宫焰以来,她几乎酒不离手,有事没事都喜欢饮几口,跟个嗜酒如命的酒鬼一样。

但容夙不喜欢酒,不喜欢醉倒后意识不由自己支配的感觉。

“自然。”南宫焰往后一靠,手里也端着一只玉晶杯,头微仰,露出一截冷白的颈,在半暗半明的环境里自带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饮尽杯中酒,将那只玉晶杯一放,眼神有些迷离,说道:“酒是个好东西,喝完能忘忧忘愁,你会喜欢上的。”

她看向容夙,手微抬,意思很明显。

容夙垂眸,缓缓端起那只玉晶杯,能嗅到一股属于酒的甘冽醇香,伴随着火焰般的灼热。

忘忧忘愁么?

容夙眼神暗了暗,看着对面执意要她饮酒、似乎饮了就是胜出了的南宫焰,头一低,正要一饮而尽,马车在这个时候颠簸了一下。

杯里酒液微微摇晃,灼热燎原般的味道直冲容夙心神,她没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就打算饮完酒。

手腕却被谁握住,南宫焰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她面前,拿开她手里的酒杯,皱眉问道:“你伤还没好?”

容夙一怔,才发现自己刚才咳嗽那几声顺带咳出了几丝血。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南宫焰看着她,眼神微暗,心里情绪莫名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她在烦躁什么。

是烦躁容夙像块石头一样沉默无比、看不出情绪,还是烦躁事情脱离掌控,只是按照容夙现在的身体情况,酒是肯定不能再喝的。

那是烈如焰火的酒,对容夙现在的伤势无益,还会加重。

毕竟容夙是因为她受的伤。

南宫焰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她在无忧城外打到性命垂危,以容夙的性格,别说出手救援无忧城了,逃命都只会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

她以前是极看不上容夙这样的人的,但容夙面对那只具化玄武血脉后威压如山的妖兽的表现,又让她觉得容夙和许多人都不一样。

南宫焰看着眼前人沉默寡言的模样,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瓷瓶,丢到容夙面前,声音淡淡:“吃了吧,别藏着了。”

容夙打开瓶封,看见一颗红色的丹药,和南宫焰在囚牢里和月夜舞剑给她的那两颗丹药一模一样。

她眼里有什么闪过,捏着那枚丹药沉默了很久,正要抬头时,马车的窗户被谁敲了一下。

接着紫田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容夙大人,有无忧城的修士前来,说想当面道谢。”

南宫焰皱眉,因为无忧十九城的城主早在她养伤时就来见过她了,该说什么那时也说完了。

接着她看看眼神有些惊讶的容夙,明白那修士应该是来跟容夙道谢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容夙接收到南宫焰的眼神,伸手掀开窗户上的帘,看见一个长相颇端正清秀的女子,三十来岁的模样,衣着打扮简单,一看就知道只是一般出身。

那女子看了看里面一应摆设,神情有些局促,但还是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南宫小姐,容夙大人,此番无忧十九城能坚持到兽潮结束,你们功不可没。”

说完,她行了个标准且正经的谢礼,接着才道:“南宫小姐出身世族,想来不会看上无忧城的东西,无忧城经此一劫,也很难再存留多少宝物。”

她看向南宫焰的眼神满是羞愧,最后看着容夙,迟疑了半晌还是捧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这里面有约莫一百多颗妖兽内丹和十多颗兽魄,是无忧城活下来的修士想送给容夙大人的谢礼。”

“我们本来是不敢送来的,但看容夙大人亲自收拾妖兽尸体,便想着容夙大人兴许能看得上。时间有限,我们只收拾出这些。”女子摸摸鼻子,表情局促。

容夙一呆,伸手接过那灰扑扑的储物袋,低眸一看,储物袋脏脏的,灰尘和血迹交织在一起,像是临时从哪里拿来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储物袋和储物袋里的东西不是无忧城城主要送她的,而是城外那些修士凑出来的。

那女子见容夙接了储物袋,面上一喜,转身就打算离开,被容夙喊住了。

“先前我收拾妖兽尸体时,曾在血泊里捡到一枚储物戒指,应该是你们哪位同道遗落的,烦请你替我物归原主吧。”

容夙说着,将那枚湛蓝色的储物戒指递给女子。

女子一呆。

虽然先前离得远,但蓝衣少年丢戒指的动作他们都有看到,容夙这是——

“拿去吧,反正是捡到的。”容夙重复了一遍。

女子一下就明白了。她犹豫了一会,看看后面两辆马车,低着头接过储物戒指,郑重道谢后跑开了。

南宫焰自然也看得出来那储物戒指出自雷州姚族。

她看向容夙。

女子走后,窗户上的帘被她放下了,马车的环境重回半明半暗。

容夙正低眸看着手上那灰扑扑的储物袋,唇角扬了扬,面上多了一分柔和。

南宫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容夙。

向来冷峻深沉的刀修此时似乎真有些开心,脸上的柔和甚至将那股凉似山雪、冷胜坚冰的肃杀阴沉都冲淡了几分。

她不由看得有些失神。

所以容夙最后还是没有饮那杯如烈火燎原的酒,也没有吃那颗能消弭所有伤痕的红色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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