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87章 源起

抢了师妹三次亲 绝情浪子 5431 2024-01-31 10:44:43

笼罩住紫微宫形成屏障的月光在慢慢消散,在外面等候的众神立刻意识到胜负已分,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心吊在嗓眼子里,连神识也不敢探测进去,只用肉眼张望着,又在下一刻便嗅到了柔和的月光的气息,带着冰雪的寒冷,却熟悉得让所有人的心全部安定下来,继而脸上心上,都控制不住地溢出了松弛的喜悦。

是长杪神君的气息在安抚他们!

然而还没来得及喜悦兴奋和惊讶,他们就看见一团熟悉的月光高高凌空于原来的紫微宫大门之上,光华流转,比之从前要耀眼数倍,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让人心中大骇。

这威压并不强势,也不是故意释放出来,仿佛只是自然而然的泄露,却在霎那间让众神低下了头颅,再也不敢窥探半分。所有的上神都在冥冥之中顿悟到,这种威压是属于六界至高存在的,长杪已经不再是上神,而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晋升成了神秘的至高存在,能够和帝后并齐的存在。

再也没有一丝魔气,只有纯净的月光,那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越沧海,就这样死在了长杪的手中。

在至高存在的威压和注视下,众神齐齐深深俯身垂首,行天界最高大礼,不仅是臣服,更是感激对方化解了天界这场浩劫,使得一个危险的存在覆灭,只是会不会卷土重来,还得听对方怎么说。

然而就在众神垂首俯身之时,只觉弯下的上半身被天地间流淌的月光托住,再也弯不下去,随后一点点被扶起来,站直了身体。

“诸位无需多礼。”在一片惊愕之中,长杪泠泠如月的声音在上空响起,依旧清寒如霜雪,不大但可以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神识中。

“如诸君所见,此战非同小可,个中因果,无法一一道明。”他沉稳地讲述着, “只能昭告诸君,紫微宫中两位神首早已身殒,被隐秘的邪祟取而代之,逍遥多年,无人管束,险些酿成六界覆灭的大祸。”

他的声音平静,言语简单,但每字每句都在众神心中掀起惊天巨浪,一时间根本消化不了他所说的话。

他说什么?众神之首早已身殒,这么多年来不露面,是因为早就被邪祟取代了?

究竟是怎样恐怖的邪祟,竟然能让两位神首陨落!

无人疑惑太子无翊的去向,既然神首都是邪祟,可想而知,这位太子也不是好东西,恐怕也在神战之中陨落了。

至此,他们终于明白,长杪神君为什么会如此突兀地和无翊成亲,想必也是为了诛杀邪祟设下的局。

“吾此番飞升布局,便是为诛杀此邪祟而来。”不给众神消化的时间,长杪继续说着,声音中已经带了隐秘的淡淡威压,让众神不敢松懈,专注倾听, “如今邪祟已除,六界安稳,只是神首之位还需另觅他人,在新的神首继位之前,天界一切照旧,还请五位帝君多加操持。”

他微微一顿,继而听见五道声音齐齐响起: “谨遵神旨。”

长杪轻轻颔首,又道: “魔尊越沧海,是吾之同行之人,亦是为诛杀邪祟一事来到天界,诸君无需多虑。”

“浩劫既解,九霄宫中的宾客是为喜事而来,筵席不宜撤除,当庆贺如常,无论妖魔神仙,皆应同等对待,诸君须知,这世间真正的邪祟,向来非哪一族,而在于心。”

“若说庆贺什么。”缄默片刻,清朗的声音再次传出, “庆是的邪祟伏诛,贺是的六界太平。”

众神心中一颤,只觉这句话在心中震荡不已,无法平静,尚未有所领悟,又听见临易帝君一个人的声音在空荡沉寂的天地间突兀响起: “谨遵神旨。”

这一声带头让众神立刻清醒过来,随即紧随其后,千万道恭恭敬敬的声音响彻云霄: “谨遵神旨!”

长杪没有再多言,目光扫过,又隐秘传音给后面淹没在众神之中的百里家两位散神。

“我已将百里覆雪的妻子送回他的身边。”他缓缓叮嘱, “她身体尚且虚弱,尔等要小心照顾,切不可怠慢。”

两位散神仍旧处于恍惚之中,未能彻底消化掉这场浩劫和长杪神君的变化,听见隐秘的传音之后,茫然抬头四望他人,见众神都保持着垂首作揖的恭敬姿势,才明白已经成为至高存在的长杪神君竟然还会私下传信给他们,根本来不及思索个中深意,慌忙回答: “谨遵神旨。”

再无要事交待,长杪收回威压,转身往方才的战场走去,他知道,还有人在等他。

高空之中的那团月光很快消散,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属于至高存在的气息也荡然无存,众神却没有离开,许久才抬眼,眺望茫茫的远方,这才发现前方是无尽的云海,别说殿宇楼阁了,连一砖一瓦都不复存在。

紫微宫,这座从天界最初定型的时候就屹立着的古老而辉煌的殿宇,竟然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半点存在过的痕迹,让人心中无端淌出些许唏嘘和怅惘来。

已经没有人再惊愕感叹长杪不久前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散仙,如何在短短时日内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事到如今,这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也许长杪本身就是隐秘的至高存在,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只是表面伪装出来的假象,为了迷惑和接近邪祟罢了,在天道的授意下接受了这一重大的使命;也许他根本就是天道的化身,察觉到了浩劫到来,特意幻出人形,前往阻止。

然而到底真相如何,都无人知晓,这位从出现就被万人瞩目,名为“长杪”的存在,他短暂来过,又很快离开,始终是缥缈无定的月光,只留下无数奇异的传说。

* * *

这不是长杪第一次进入轮回之镜中,然而这一次,比以往都要不同。

所有的白雾全都散尽,那些一直隐没在朦胧中的殿宇楼阁清晰显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仿佛是纠葛交错的森罗万象,层层迭迭绵延无绝,没有尽头。他曾经进去过的几座楼阁,也变得崭新无比,然而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如同是用迷雾做成,十分虚幻缥缈,好像大漠中会出现的海市蜃楼,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着,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长杪站在了那块写着“轮回”的白色石碑旁,整个镜子里也只有这块石碑没有变成虚化的, “轮回”两个字已经不是淡蓝色,而是淡蓝和绯红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模样,手覆上去后,也不再是浸水一般的清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下意识拿开了手,似乎再停留一下就会被吸入进去,不得解脱。

“很快这里就要消失了,只剩下这一个地方。”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周围响起,他抬起眼,看见石碑的另一侧出现了一道淡蓝的虚幻身影,正含笑看着他。

长杪看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才轻声问: “因为……这里还有人么?”

“是啊。”虚幻的身影回答, “等他出来后,就彻底结束了。”

她的尾音带了些许叹息之意,似乎既有解脱的松快,又有依旧无法释怀的遗憾。

无数还没有得到解答的疑问在唇齿间滚动,长杪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反倒是对方莞尔一笑,柔声道: “阿粟叫我什么,你也可以叫我什么。”

长杪垂下眼睛,含含糊糊“嗯”一声,半晌才重新跟她对视,从喉咙中慢慢涌出一个字, “娘。”

这一声十分生涩,好像有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过话一般,长杪也将这个字刻意遗忘了太多年,最后一次说的时候,他才五六岁,此刻这个简单的字从口中出来,连心也跟着颤动了几下。

“好孩子。”幽兰怜爱地望着他, “真好,阿粟能遇到你,是他最幸运的事。”

“不是,是他……他救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被人像对待小孩一样夸赞了,长杪僵硬地站在石碑边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想说不是季一粟幸运遇见他,而是他太幸运遇见季一粟,从此命格改写,可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擅长狡辩和欺骗的嘴巴突然变得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就是说不清楚,眼睛更是又酸又胀,众神眼中神秘强大的至高存在的形象一瞬间荡然无存,仿佛又回到了二百多年前,他还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六岁小孩,想抬起袖子擦眼泪都做不到,只能任凭风将泪水吹干。

他抬手想摸自己酸胀的眼睛,试试有没有湿,却碰到了冰冷的面具,不由愣了一下,这面具在他的脸上戴了二百年,仿佛已经生了根长在了血肉里面,让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面具还是自己的脸。

面具隐去之后,他摸到了自己的眼睛,还是干的,只是太酸疼了而已,他松了口气,这么大的人若是第一次正式相见就在长辈面前哭起来,实在不象话。

幽兰伸手想要触碰他,然而她整个人都是虚幻的,手直直穿过了长杪的脸,让她又默默收了回去。

“你遇见他是幸运,他遇见你又何尝不是?”她只有用柔和的眼神和话语抚慰对方, “从前是他救了你,现在换你来救他,这原本就是必然的轮回。”

“必然……”长杪怔了怔,念了一遍这个词,喃喃问, “是……天命的刻意安排么?”

“不是,也是偶然。”幽兰摇摇头, “没有人能真正拥有预知的能力,天命也不能,天命只能预测大概,而且不能预测‘变量’,无数偶然和无意在一起,才会形成必然和天命。”

长杪似有所悟,闷闷“嗯”一声,又沉默下来。

“你太累了,渺渺,抱歉,现在才让你能休息。”幽兰带着歉意道, “可是渺渺,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真好,当年幸好把镜子交给了你。”

长杪顿了顿,问: “是因为……阿粟么?”

“不是的。”幽兰温柔地凝视着他, “不是阿粟选择了你,我们才选择你,渺渺,而是你本身就值得信任和期待。你一定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长杪的眼睛又是一酸,可到底眼泪还是没有掉下来。

他微微偏过脸,看见已经在悄悄消散的远方的殿宇,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绯红’,到底是什么?”

他在给众神的安抚中,擅自将“绯红”说成是邪祟,事实上, “邪祟”只是一个十分模糊的词语,他并不知道此物真正的因果。

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幽兰微微一笑: “应该说, ‘我们’是什么。”

不等长杪开口,她便继续道: “还有点时间,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一点幽蓝的光落入长杪的额间,让他眼前皆是淡蓝的水波,耳畔依旧能听到幽兰的声音: “正如你和他们说的那样, ‘我们’是邪祟。”

“第一任天帝天后选出继承人后消散于天地的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在得到长杪一声“嗯”之后,她继续道, “问题就出现在这对继承人身上。”

“时间紧迫,个中琐碎的纠葛无关紧要,便不再与你细说,你只需知晓,这第二任帝后有男女私情,继任后更是无所顾忌。”她叹了口气, “除了私情之外,他们的野心也愈发膨胀,不满于身份的拘束,想成为真正的主宰,将天道取而代之。众神之首的邪念不是普通的邪念,这种邪念越来越深,越来越膨胀,渐渐将他们污染,让他们在无意识中被操纵,最终灵体结合,让虚无的邪念有了实体,被生了下来。”

她说着话,长杪的眼前便不断变化着相应的场景,他似有所悟: “‘绯红’就是实体的邪念?”

“是啊。”幽兰微微颔首, “从帝后的神念成为具体的邪祟,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因为帝后是特殊的至高存在,使得这邪祟也是无法被估测的危险,甚至超越了‘真神’的位阶。然而万物皆有阴阳两面,有善就有恶,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从来不会是所向披靡的,必有克制之法,我便是‘绯红’的对立一面,是为了克制她而产生的,在她诞生的时候,我也随着她一同诞生,只等有一天和她互相抵消,消散天地间,因为我们本就不该存在。

“然而邪祟一向是强势的,绯红更是霸道无比,我只是克制她的存在,可以说得上是她的衍生物,所以一开始根本无法和她相比,那时我们尚且在天后的神体中被孕育,还未成型,她便在抢夺我的一切,让我们两个彻底分离,诞生之后,便成为了双生子,而诞生之时, ‘绯红’趁着天后此时最为虚弱,强行将其吞噬,自己假扮成天后,用同样的方法吞噬了天帝。”

即便是长杪也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不由愣住: “我在斗移的记忆中分明看到过天帝天后,还为‘绯红’庆贺,怎么会……”

“那都是她复制出来的。”幽兰温和解释, “她早早掌握了镜子的秘密,复制出了虚假的帝后,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罢了,为的就是将我送到魔界去,因为她虽然将我分离了出来,但杀不掉我,也吞噬不了我,所以想让魔界污染我,让我彻底被废,再也无法对她起到克制作用。那时魔尊是真神,自然看出虚假帝后的不对劲, ‘绯红’主动找上他,许诺了他好处,让他污染我。”

原来自导自演是绯红早就做过的事,长杪有些感慨,不知绯红在被自己自导自演的戏引诱后会不会有所懊悔,抑或对方的目的就是自己,不在乎他的戏。

只是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问: “镜子到底是什么?”

从前他只知道是隐秘的神器,是可以藏身的法宝,现在才明白,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幽兰思索了一会儿才解释: “一定要说的话,可以认为它是同我二人一起衍生出来的天地至宝,是我们用来互相克制的东西,也不该留存于世上。”

“然后呢?”长杪便没有再纠缠,继续刚才的后话, “第一任魔神答应了?”

幽兰点点头: “我尚未出生时就被她争抢掠夺,太过弱小,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名字她都不喜欢,擅自给我改字,不然‘幽蓝’两个字,听上去太克制她了,会让她不高兴。所以被扔到魔界,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魔尊借着发现我是替嫁的理由勃然大怒,将我丢进了地牢里,给我下了迷情药,要等到二更天,魔界最黑暗寒冷的时刻,我的药效发作最厉害之时,让所有无论下等还是上等的魔族轮番侮辱我,直到我彻底被污染成为废人。”

长杪只看到了压抑潮湿的阴森地牢,看到了被关押起来的单薄少女,也不由背脊发寒,捏紧了拳头。

幽兰声音却没有任何波澜,依旧舒缓平和,好像只是在阐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说到这里,甚至微笑起来,声音更加柔软: “当时天还不晚,不是最好的时机,其他人都出去庆贺喝酒了,只留下十七看守。”十七两个字,比其他都要柔软, “他是最下等的魔族,是看守中最低劣的存在,也是最老实的人,是绝对不会违抗指令的,可偏偏那天,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擅自打开了门,对我说: ‘公主,我带你逃罢。’”

“因为要污染我,所以那个门很好开。”她慢慢回忆着, “十七就背着我一路跑,可惜他太普通了,普通到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没跑多远就被发现,在情急之下,我觉醒了能力,激发了一直沉寂的镜子,带着他逃了出来。”

她停顿下来,含笑望着长杪: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长杪眼前的场景还在变化着,变成了季一粟,刚出生时的,襁褓中的,蹒跚学步的,一幕又一幕,在他眼前飞快过着,一年又一年渐渐长大,让他的眼睛再次疼起来。

是他没有见过的季一粟,此时被幽兰补偿给了他。

“阿粟就是那一次生下来的。”幽兰道, “十七是个很好的人,在那之后,我们一直相互扶持,相敬如宾,再也没有逾矩过半分,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彼此唯一的亲人,后来阿粟出生长大,更像是普通人家过日子一样,都快让我忘了我是谁。”

长杪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那他……”

“阿粟就是阿粟,不会是邪祟。我和绯红这样的东西太特殊,不会轻易造出来的。阿粟是我的孩子,生来便对绯红有克制。”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幽兰耐心解释, “渺渺,纯粹的爱意是不会产生邪祟的。”

她的声音中终于有几分惆怅和伤感之意: “可惜,我再也不能见到十七最后一面,也见不到阿粟最后一面。”

“可以见的。”长杪慌慌张张拿出伏天剑和护身符来,要递给对方, “这是‘现在’和‘未来’,可以见的……”

他手中躺着的是一对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桃符,一个是季一粟的,一个是初见时幽兰神树给他的,二者一模一样。

原来这护身符已经悄悄护了他这么多年。

“娘。”他生涩地吐出这个字, “你不见见他么?他一定很想见你,他这么多年的执念,都是……”

“见不了啦。”幽兰轻轻打断他, “渺渺,不是所有的分离都要重逢才算圆满,等他知晓真相,除了执念,就不算遗憾。”她顿了顿, “他若是问起你,你就告诉他,爹娘都很爱他。”

眼前虚幻的过往场景已经离去,长杪回到镜子中,这才发现周围所有的殿宇楼阁都已经消失不见,眼前的幽兰更是模糊得看不清身形,只剩下一缕淡蓝的迷蒙雾气。

“真的彻底结束了。”虚空之中传来最后的温柔叹息, “渺渺,去罢,他被困在轮回之中,一直在等你。”

一切都消散,迷蒙的白雾再次席卷而来,天地间只剩下这块白色石碑依旧在坚挺地屹立着。

长杪往虚空之上深深看了一眼,连最后的蓝点也瞧不见,才将目光移向石碑,正如对方所说,季一粟被关在这里二百年,一直在等他。

他沉默着将手覆在“轮”字上,化为寒雾遁入了石碑之中。

【第六卷 别情完】

————————

终于结束了!被掏空,准备了很多感言下次再叨叨吧= =

尾卷是渺去找轮回中的师兄和一个总结局,应该不会很长,相当于番外啦

可以理解为失忆的师兄,后面会想起来,这段记忆也不会丢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