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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逃

抢了师妹三次亲 绝情浪子 4501 2024-01-31 10:44:42

此话一出,年渺明显感觉到,狐狸面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冷冷问道: “你怎么知道?”

年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容道: “我不但知道,她不是月神,我还知道,你是妖神。”

他敢用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一是为了给对方自己什么都清楚的假象,迷惑对方不敢轻易下手,二是确定,那个“月亮”受到了重创,不能现出真身,而且反应很慢,因为要隔很久才会回复狐狸面具的话。

狐狸面具的目光定在了他身上,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受到那对目光的炽热,仿佛想将他挖穿。

一个妖神,想要窥探一个普通人族修士的内心,简直轻而易举。

年渺并不慌乱,他悄然从镜子里面借了些许白雾,遮住了自己的内心,不让对方窥探到,他的镜子,可是属于一位更加隐秘的神明的,足以抵挡住妖神的目光。

而且这位妖神,似乎有点笨拙,跟新生儿似的茫然,绝对比不上自己的镜子。

那灼热的目光在他身上一直停留搜索,没有离开。

考虑到“月亮”很快就会发出指令,年渺没有再等他开口,继续道: “你自己也清楚, ‘月亮’在逼迫你和魔,水对立,你若是杀了我们,便是他们一生之敌,再无和好的可能,更何况结盟,如果是真的月亮,会让你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么?”

妖族修炼,往往借助是的星月精华,星辰伴月而生,所以他们同样对月亮十分崇敬,作为妖神,会选择信任月亮,并不奇怪。

年渺继续道: “而你所崇敬的月神,说不定正在被这个假冒的折磨,污染,甚至取而代之……”

“杀了他!”尖利刺耳的女音划破空间,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就杀了他!”

年渺吓了一跳,他其实是在故意吓唬妖神,夸大了讲,但也不是胡编,毕竟假的月亮会出现,就说明真的月亮陷入了困境之中,需要被解救。

可不知道怎么就触怒了这个假月亮。

妖神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移到了茫茫的白光之上: “你是真的月神么?”

年渺忽然眼睛一花,铺天盖地的白光将他包围住,他本能捂住眼睛,却根本抵挡不了,只能调出镜子里的白雾,把他和百里乘风都遮住,才得以抵抗白光的侵蚀。

这就是月光么……

察觉到白光的消散,他心有余悸地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仍然不忘记抓着百里乘风的手腕,揉揉眼睛,才慢慢睁开,查看百里乘风的状态,看到对方还活着就放心了。

百里乘风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道: “你可以放开我了。”

年渺松开了手,继续环顾四周。

还是和刚才一样,全是茫茫的月光,只是妖神不见了,应该被月神隔开了。

这个假月亮,不杀了他们,是想留一丝余地,还是……根本没有杀掉他们的能力呢?

无论对方能不能杀了他,他都有些后怕,如果对方刚才是起了杀心,那样的速度,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连躲进镜子里都来不及。或者说,他从被妖神抓起来时,就连躲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下次遇到这样的神明,一定不能犹豫,看到就躲,毕竟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

他再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碧海门的时候,整个大陆有一个结丹成功的,都足够门派上下兴奋地讨论很长时间,可现在,他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这就是他跟师兄在一起的代价么?

好在他不是什么消沉之人,很快振作起来,只要没死,就有希望,神明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的,而且根据他的判断,这些神明,现在都是缺胳膊断腿,损伤惨重,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抓着我?”百里乘风纠结许久,还是问了出来,打乱了他的思路。

“嗯?”年渺转向他, “怕你死了。”

他是想等快死的时候试试带对方进入镜子的,季一粟不能进,不代表普通人就不能进,到时候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但并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镜子。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年渺奇怪地看着他, “是我把你带出来玩才遇到这种事的,当然要负责把你完整地带回去。”

百里乘风: “……”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闹过很大矛盾的人,即使有过短暂的并肩游街,花下对谈,也只是一时起意,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而已,连玩伴都算不上,更别说朋友了,可是刚才,面对两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的生死之危时,年渺竟然一直抓着他,想着带他逃离。

明明是这么一个古怪的人,总是戏耍自己的人,怎么偏偏在生死关头,还如此讲义气。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百里乘风低声道, “我们还没到生死相随的地步。”

“可我也不会看到一个人在我面前死掉不管啊。”年渺又奇怪又无语, “不管是谁都不会。而且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啊,这是基本的道义所在。”

“嗯,我当然也不会做出抛下你不管的事。”百里乘风释然道, “基本的道义我还是有的。”

“我也不是没想过将你抛下。”年渺悠然道, “如果实在救不下来,我也不会跟你同生共死,至少得跑出去,让你大哥和我师兄来给你报仇。”

这是非常理智的选择,百里乘风点点头: “那是自然,不用管我。”他随后反应过来, “不对啊,咱俩修为相当怎么就是你带我跑,你跑掉我跑不掉了,论逃跑,肯定是我更快啊,风才是世上跑得最快的。”

年渺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他的脸似乎在思索什么,没有听见。

百里乘风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听到他开口。

“你说,那个戴面具的人,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百里乘风道, “那么厉害的人物,应该也在我大哥之上,跟你师兄差不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恐怖的气息,作出了大致的判断。

“我总觉得,他是认识我们的,而且是我们认识的。”年渺慢慢道,一边说出来,一边想着, “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不然我们看到一点点呢?”

百里乘风: “……不少人都喜欢这样装神秘。”

“不会,他既然戴着象征身份的面具,正常来说,身上也会有一些装饰,可是他身上十分反常,用黑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年渺摇头,像是在自问自答, “为什么呢?因为只要看到一点点,就能认出来他是谁,所以,不仅仅是我们认识的,而且是我或者你,十分熟悉的一个人。”

百里乘风愕然,但细细思索,年渺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熟悉的,强大而神秘的存在……

年渺也在飞快搜索着,他所认识的人很少,能够凭借些许身量就能判断出来的,只有季一粟。

而在“云间逢”和船上的那两道神识,现在也可以断定,就是这位妖神,早在少明大陆的时候,对方就盯上他们了,他怀疑,对方是百里乘风所熟悉的人。不想下杀手,恐怕也和百里乘风有一定的原因。

对方第一次的窥探毫无遮掩,他以为是自信狂妄的表现,但第二次的窥探小心且迅速,说明第一次是懵懵懂懂撞上的。这只妖,要不就是刚刚当人,要不就是刚刚当妖。

“你有没有认识那种,妖里妖气的人?”年渺忽然开口,打破了百里乘风的苦苦思索, “或者,他一开始很正常,但是后来,最近几年,表现得不正常,有点像妖?”

“啊?”百里乘风疑惑地看着他,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随后盯着他不动了。

“还真有啊?”

“非要说的话。”百里乘风垂下眼睛, “的确是有。”

“算了,我就是瞎猜一下。”年渺看着他,忽然语气轻松起来,制止了他要说出来的名字, “因为随便变幻身形是小事一桩,怎么会需要通过包裹自己来掩饰呢?”

百里乘风: “……”

半晌,他慢吞吞道: “我觉得,你好像,又在耍我。”

“我只是怕你紧张,给你找点事做。”年渺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出去。”

他虽然对百里乘风这么说,但内心依然在不停猜想。猜中的几率很小,这种相当于赌的事情,是很难中的,可是不猜,就会让人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没有威胁性,代表着弱小可欺,人都是喜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但只要能猜中大概,给出模棱两可的说辞,对方就会觉得你诡秘莫测,不敢轻易下手了。

所以虽然可能性很小,他还是尽力捕捉着蛛丝马迹,不然自己陷入完全无知茫然的状态。不过有时知道太多也不好,很有可能被直接杀掉。

和大人物博弈,真是艰难的赌注。

只有无尽的光。

百里乘风反倒没想过怎么出去,毕竟看上去,完全没有出路,他认为只有等待,唯一的希望是那个戴面具的人,虽然不清楚他们和年渺都在说什么,但他可以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出来,这个人是可以动摇,拉入自己这边的。接着,只要能够拖延到年渺的师兄察觉并过来就可以了。

然而现在,年渺竟然说,要从这里出去,他们拿什么来反抗神明呢?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无尽光芒,他们极有可能被关在了月亮里,相信年渺也已经想到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可以靠自己出去。

可是年渺在很认真地想,甚至尝试在手上聚集灵气,他十分高兴,说明月光可以隔绝他和外面的联络,但隔绝不了他的灵气,他还能正常施法。

百里乘风竟然像个老人一样叹了口气,该说他傻呢,还是乐观呢?竟然想要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

“想到了么?”他还是问, “我们能出去么?”

“可以试一试。”年渺道,仰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有了什么恶作剧念头的孩子,满是促狭和小小的得意,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竟然有些晃眼。

“这里都是光,应该是在月亮里面。”年渺道, “风可以从任何缝隙中逃出去,只要我们找到缝隙就行。”

“你说得轻巧,可是月亮里哪有缝隙。”百里乘风有些无奈, “全是光,我根本找不到,风是吹不散光的。”

他发现和年渺在一起,脾气都能莫名其妙变好,大概如果不好,不是跟不上对方的思路,就是会被气死,久而久之总会被磨平的。

年渺道: “我给你制造一些。”

他的脸上仍然存着一些小小的得意,仿佛在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骄傲,又不愿意说出来要怎么做,让百里乘风又无奈又期待,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寒雾四起,很快浓郁到将年渺完全包裹,周围温度骤降,降到百里乘风有些发抖的地步,他不得不调动灵气,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的状态。

寒雾弥漫,不知不觉中已经铺天盖地,遮挡了一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蒙蒙的寒雾,甚至将月光取而代之。

渐渐地,细碎的寒雾开始凝结,他们脚下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冰霜无限蔓延,由下而上,仿佛要把他们所在的整个空间冻结。

百里乘风忽然明白年渺要做什么了,他要将月光冻住,让自己劈开缝隙!

冰霜是实的,而光是虚无的,冰怎么可能会把月光冻住?除非他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将月光化为实物。

年渺自然清楚,单凭他自己,是无法将月光冻住的,可是他调动了镜子里的雾气,那雾气中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力量,混在他的灵气里,他的寒霜便有了可以和月光抗衡的能力。

冰霜包围了一切,天地皆白。

百里乘风怔怔地望着满眼的霜雪,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那日他擅闯慕情林,看到慕情湖结冰的情景,好像和现在,一模一样。

寒雾飞旋,万物都裹上了霜色,他在迷蒙的冰天雪地里,看到了一抹永远无法忘记的身影。

他睁大眼睛,试图从眼前的风雪中找到年渺,看看是不是他产生了错觉,却听见清亮的少年音从风雪中催促,飘渺得仿佛能随时消散。

“愣着干什么呀?快开缝啊!”

收回思绪,他不敢迟疑,调动起灵力,闭上眼睛,用风力感知这冰天雪地中最薄弱的一处。

风刃——

无数道劲风化为锋利的刀刃,朝着那一处最薄弱的地方刮去,划开道道伤痕,百里乘风的手中出现一把巨大无比的刀,刀锋闪着寒芒,承受着他所有的力量和灵气,朝着被划开无数道痕迹的地方倾力辟出。

冷冽的刀锋和寒冰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铿锵的叮当声。

哗啦——

是冰裂的声音。

无数碎冰扑面而来,胡乱砸在脸上身上,犹如飞沙走石,年渺从风雪中主动跑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想也没想,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幻化为风,眨眼间飞出了刚刚破出来的那一道窄窄的缝隙,将惊天动地的轰隆倒塌声抛在了身后。

外面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沉的孤岛,他拉着年渺,落在了黑黝黝的孤岛上,不住地喘息着,只觉那一刀劈得他全身都脱了力,虎口仍然隐隐作痛。

海风安静而温柔地吹着,耳畔的风声和着轻缓的波涛声,犹如最好的安眠曲,让人舒服得想倒头就睡,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虚脱感,几乎要跪倒在地上,连拉着年渺的手都握不住了。

他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地望着年渺: “出来了么?”

“出来啦。”年渺朝他盈盈而笑,毫不吝啬地夸奖, “太厉害了风少,我承认你就是风了。”

百里乘风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他顿时只觉得脚底一软,眼前一黑,索性再也懒得支撑,直接躺在了岛屿上,枕着乱七八糟的石头,仰望着无垠且深邃的苍穹。

没有月亮,是晚上。

年渺坐在了他身边,声音轻柔: “睡罢。”

他的目光转向了对方,也笑了笑,正欲说什么,却看见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将年渺完全挡住。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因为好像听到了年渺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在跟人抱怨怪罪,刚才还在冲他笑的年渺,怎么可能会哭呢?

他看到大哥朝他跑过来,高兴得想要站起来,但大哥跑步的姿势太过怪异,像一个提着裙子的少女,让他望而却步。

一个甜美但惊恐的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坏了,继承人的弟弟死了!”

“闭嘴罢。”是另一道男音,听起来像是年渺另一个长辈的, “人家只是歇一歇,迟早给你咒死。”

周围混乱又有秩序,闹哄哄的,他却懒得再考虑许多,只想好好睡一觉,闭上眼睛之前,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年渺,却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年渺完全遮挡住。

他的心里莫名空空落落的,还没有来得及庆祝呢。

他想,他怎么也算和年渺是生死之交,他们应该单独去庆祝一下,庆祝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庆祝他们竟然可以比肩神明。

可是只剩下无尽的失落。

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意识很快消散,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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