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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飞鸟

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时有幸 5340 2024-01-15 09:27:52

林秋宿刷着牙齿,似乎是因为这个动作,从而想到了这一茬。

他见谢屿没有吱声,以为对方没什么见识,分享道:“别人亲嘴好像都是那样的,据我观察,他们还会特意买口香糖。”

“不过两个人交换唾液、互相蹭牙齿,感觉好奇怪啊?”他不解风情地评价。

听到林秋宿嘀嘀咕咕,谢屿的喉结上下滑动,差点把牙膏沫咽进去。

以往三分钟可以结束的环节,今天两个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各怀心事地面朝镜子,刷牙足足进行了五分多钟。

随后林秋宿抬起头,好像还想说什么,迎面被热毛巾捂住了脸,含糊地发出了“咦”的一声。

谢屿擦着他光滑洁净的脸颊,帮人洗脸的同时,趁机捏了捏对方秀气的鼻子。

捏得稍微久了点,林秋宿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背,谢屿好像欠揍似的,这才收回手。

谢屿细致地询问:“你爱吃什么味的糖?”

林秋宿被热毛巾蹭得舒舒服服,此刻思维活络,已经跳过上个话题。

他在纠结待会儿中饭吃什么,被这么询问,有些反应不过来。

先随便地说了“都可以”,然后林秋宿僵了下,听到谢屿又问一遍:“口香糖里面没有最喜欢的味道么?”

林秋宿慢吞吞地说:“你让我多想想。”

“好的,你有主意了就说。”谢屿说,“我随时等这个答案。”

这下林秋宿飞快地理解了谢屿的言外之意。

——他随时想吻他。

·

周末两个人起的都很晚,这会儿已经是准备午餐的时间点。

林秋宿觉得自己是被谢屿带坏了,刚寄住的时候,他作息规律早起早睡,如今已然逮着空就一起睡懒觉。

家里没有食材,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的是淮扬菜。

里面有一道三套鸭,还有春季时令特供的清蒸河豚,林秋宿第一次吃到这种菜,胃口很不错。

昨天没来得及聊起学校的新鲜事,他这会儿开始逐个倾诉。

从傅迟被选进院队打篮球赛,说到实验室发给自己两千块工资,再到夏庭安也谈了恋爱。

“他女朋友也在F大,读的是中文系。”林秋宿说,“两个人选通识课选在一起,有门课我也去上了,都不想和他们坐一排。”

谢屿问:“为什么?”

“你有见过上课也牵着手的情侣么?好离谱,要写笔记的时候都不分开,夏庭安硬生生学会了左手写字。”

林秋宿嘟囔着,再道:“他现在一大早出去,到了门禁时间才回来。”

谢屿问:“这是在看不下去恋爱脑?”

“我是快要看不下去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腻歪?”林秋宿说,“他还嘲笑我是年少丧夫提早守寡。”

敢情不是在嗤之以鼻,而是暗落落羡慕。

谢屿道:“怪我,你掉线的男朋友忙完这一阵,诈尸起来给你去找场子。”

林秋宿咬住筷子:“谢屿,你知不知道害羞这两个字怎么写?”

“写不来,我的中文很糟糕。”谢屿不假思索地回答,“请原谅一个读完幼儿园就被发配出国的文盲。”

林秋宿:“……”

他戳了戳眼前的文思豆腐,道:“你那时候会不会很孤单呢?”

跑去异国他乡,要面对语言差异、饮食差异等诸多不便,不同人种之间也存在无形的隔阂。

即便谢屿读的是顶级名校,也多多少少会遇到这些问题。

乍听他的履历光鲜亮丽万里挑一,但白纸黑字的背后,林秋宿如今再做细想,只觉得每一行都非常辛苦。

谢屿道:“跳级以后会有点,这不都怪一起出国的发小不争气?后来他申请大学,还是我帮忙改的文书……说起来我比他小几个月呢。”

林秋宿弯起眼睫,好奇:“那你是怎么想到做游戏的?”

因为无论怎么看,以谢屿的学习经历和家庭背景,都更偏向于继承家业。

即便不拘于长辈提供的平台,以林秋宿对就业的了解,谢屿这样的人也是去金融或者科技行业更适合。

“只是出于喜欢。”谢屿说,“这个原因说起来会不会太简单了点?不过确实是这样,我想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能做出这种目的性极其纯粹的选择,其实影响因素反而有很多。

足够包容的成长环境有如旷野,他可以四处探险,发现自己的热爱所在,并且不会被打压。

优越的出身也让他有勇气去冒这个风险,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决定人生该前往哪个方向。

最重要的是,谢屿有能力也有底气,认定自己可以把这件事发展得很好。

于是他年轻气盛地回国了,不假思索地来到鸿拟,如今已经是职业生涯的第三年。

事业有成名利双收,一切都看上去得偿所愿。

林秋宿说:“那你现在对它还是一样的态度么?”

“嗯。”谢屿道,“不过把爱好当工作,确实会碰见各种消磨热情的事情,也会遇到越走越歪的诱惑。”

“我认识些前辈,玩过他们做的独立游戏,当时资金那么少,却能咬牙做出好东西来,等到投资多了,却浑水摸鱼骗经费,还有用心出氪金系统,用脚做玩法机制。”

谢屿支着头,道:“商业化以后每个组都有盈利指标,达不到就会被直接砍掉,想赚钱其实能理解。”

林秋宿说:“好像没听你发愁过指标的事情。”

“《燎夜》一公测就是爆款了,它到现在都还在上升期。”谢屿道,“所以我们组可以把精力全花在项目质量上。”

但不是所有从业者都能遇到Island这样的制作人,也不是所有制作人都能像Island一样有才华就能大获赏识。

在项目活不活得下去、自己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个未知数的情况下,入行的初心重要么?

或许很多人都会动摇,乃至于越走越远最终本末倒置。

“我能理解他们有苦衷,但不幸下载过他们生产的垃圾,浪费自己的时间,想想还是生气。”谢屿说。

林秋宿笑起来:“你好不宽容呀,谢屿。”

“最没法原谅这事的应该是他们自己吧。”谢屿道,“他们做得不快乐,也没有专业操守,从一开始就问心有愧。”

游戏被称为第九艺术,是非常需要创造力的行业,这其中自然也需要生机活力与热爱。

它不是没有门槛,甚至门槛很高。

虽然明码标价,但不止是简单商品,开发者付出以年为单位的心血,玩家得到现实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两者之间因游戏而有深度关联,相互共鸣相互成就。

一个项目如果连开发者都无法真心欣赏,又怎么说服自己这能打动玩家?反正谢屿做不到如此自欺欺人。

在《燎夜》初期开发的时候,他的压力也很大,有的是地方可以投机取巧。

但他从没这么做,也自认有资格鄙夷败坏风气的粗制滥造者。

“那你毕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待在国外?”林秋宿道,“单就开发商来说,外面也有很成熟的团队,国内好像刚工业化没多久。”

谢屿道:“实习过,我水土不服,不想留下去。”

林秋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可是谢屿在国外待了十多年,哪门子的水土不服?

真要说不适应,反而是毕业了回国,会有难以习惯的地方吧?

不过谢屿转移话题:“你在实验室还开心么?”

“就这样,每天忙得团团转。”林秋宿说,“但能发现自己有进步还是很开心。”

他向谢屿讲了自己在做什么课题,论文进展到了哪一步,准备尝试着发在哪个期刊上。

昨天晚上谢屿帮忙改PPT,有看到一些林秋宿的论文内容,思路很清晰,有个人想法,写得也非常规范。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对大一学生来说很不容易。

林秋宿很明显有做学术的天赋,如果他愿意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发展一定会超乎预期。

但林秋宿说:“它如果真的能发表,我想之后休息一段时间。”

谢屿道:“在这家实验室累了?”

“有一点,最近经常要为这个和行政打交道。”林秋宿说,“每次都和辩论赛一样。”

打完这个比喻,他再蹙着眉头说:“我像是在向他们抢钱。”

谢屿笑道:“要不你换个努力的对象,坐你对面的这个人就很支持小林同学做课题。”

“算了,你的钱又不是天上刮下来的……”林秋宿说,“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谢屿听完口头上说好,实际一转头,就向相关的人脉方打听情况。

因为谢家没少捐钱支持科研,问起资金的相关流程也正常,那人解答得非常详细。

这些年高校审批资金越来越严格,很多青年教师都为此头疼,学生们自己申请则更加困难。

批是一定批得下来,不过经历层层环节道道关口,又是写理由又是交证明,拿到手的时候多少是要脱层皮,有些阔绰点的学生宁可自掏腰包。

那人说到这里为了让谢屿放心,着重强调,这边秉持着严格的态度在做事,难免要繁琐一些。

谢屿:[能不能给一个同学行个方便?]

他都不说尽量配合行政方的工作,只想让林秋宿能少跑几趟就少跑几趟,精力不要花在这些审批上。

怕那人为难,他补充:[如果他有卡着的申请,账单直接划到我这边来,我也会和集团秘书打好招呼。]

平时谢家的捐赠都是以集团的名义在做,秘书室和财务部门里会有专人去定期对接。

那人察觉到自己会错了大金主的意,立即话锋一转:[我们这里没那么古板,根据同学的情况一事一议,平时加急的也会加班去审。]

他再问过同学的名字,顺口一提:[谢先生,这是你朋友?]

谢屿说:[家属。]

姓林的家属此刻推着购物车,提醒谢屿不要玩手机,陪自己挑选新的枕头。

“寝室里的我嫌它有点高,最近睡不舒服。”林秋宿说。

谢屿帮忙选出一款天然乳胶枕,问:“买两只,还有一只放我那儿?”

林秋宿目光游离:“不用两只吧。”

“看来我家枕头你还挺满意。”谢屿说。

林秋宿小声说:“这不是,一直贴着你睡么?我自己又用不着枕头,依我看还是省点这种钱……”

他的声音越说越像是蚊子叫,省钱这种原因说出来,怎么想怎么强词夺理欲盖弥彰。

但谢屿接受了他的提议:“也对,我看我们家除了主卧,其他床也该搬走。”

林秋宿:?

他愣了下,匪夷所思地想发笑:“你要是想杜绝分开睡的可能性,怎么不把地板也拆了?”

“这么调整的话动静有点大。”谢屿道,“要不然这样吧,可以床头柜放根皮带……”

他一直忘不掉林秋宿出席自己发小的生日宴,那天他帮忙往少年柔韧的腰间系了一根皮带。

尽管系在那里才是皮带的正确去处,不过林秋宿手腕细白,在那里连住床头打个结也会非常漂亮。

然而这句话落在林秋宿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他不禁想起,之前上网搜索,看到别人用皮鞭做一些粗暴的暗示。

以及评论区欢呼雀跃大为好评,上赶着想挨打……

思及此,林秋宿感觉皮带和皮鞭没什么区别,恐同的心又开始动了。

不过瞧着男朋友俊美的侧面,勉强压下了泛起的排斥和不解。

但他依旧不能接受,看着谢屿跃跃欲试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最终,他还是决定沟通:“我不是能接受那种东西的人。”

谢屿顿了顿,道:“对你来说超过了?其实,应该不会弄疼……”

“怎么可能不会啊。”林秋宿难以想象。

他说:“虽然尊重你们拥有独特癖好,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打人这种事情,我是觉得没哪里有意思,不会开开心心留下来陪你玩。”

谢屿这下愣住足足两秒,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林秋宿也窘迫地安静下来,犹豫地说:“不是不少人都喜欢用道具揍他们的对象?”

谢屿:“…………”

他很想笑,但怕笑出来让林秋宿更加尴尬,天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才堪堪忍住。

“你平时在看些什么?什么叫做不少人都喜欢?”谢屿道,“是误入了哪个小众爱好的关键词吧?”

“我只是喜欢男生,其他的癖好都不边缘,并不是那些人之一。”他再说。

林秋宿觉得有些丢脸,但直戳重点:“那你正正经经的干嘛要提皮带?”

谢屿立即思过:“对不起,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污秽的念头居然想绑住你。”

林秋宿:“。”

如果单纯是捆住自己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行,怎么自己这么快就堕落啊!他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找到本该坚守的原则。

购物车最终停在了口香糖的货架前面。

本来林秋宿难为情,想装作看不到,但听到谢屿嗤笑了声,马上就不甘示弱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买混合水果味?”谢屿打听。

林秋宿道:“这种也该考虑你的喜好吧,没见你多爱吃水果。”

谢屿说:“那草本呢?”

“金银花、罗汉果?”林秋宿念着上面的具体配方,“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味道吗?”

谢屿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冰凉薄荷味你说怎么样?”

林秋宿思索着:“它家广告是在你嘴里刮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飓风……”

软糯的语调里,谢屿半阖眼眸看向他,而他埋下了脑袋。

“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商量好了坐一起吃糖,这种画面很滑稽?”林秋宿说。

不过仔细琢磨的话也还好,只是他自己太紧张了,把一件亲昵又轻松的事情考虑得格外隆重,于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没再找茬:“我们买青提糖好不好?”

这下轮到谢屿提问:“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这个味道。”林秋宿弯起眼睫,“让我联想到夏天和阳光,而且我非常喜欢。”

他们推着购物车去结账,路过收银台前面的小货架,不约而同地被上面花花绿绿颜色吸引,多看了几眼。

瞧见摆放的是避孕套,林秋宿强自镇定地暗暗挪开目光,再被谢屿很轻地用胳膊肘碰了下。

“有个打折活动,说是全年最优惠。”谢屿问,“你说我们要买么?”

林秋宿捏住了购物车的手柄处,连目光都不清楚往哪里放。

他干巴巴地说:“你想买就买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用吧?你的意见比较重要,要不讲讲看?”谢屿道。

林秋宿涨红了脸:“谁说不能一个人用了?你无聊的时候,拿来吹气球也行!”

他说:“不用特意管我。”

谢屿瞧着他,轻轻笑起来:“怎么不管你啊?你这样会让我思维发散。”

林秋宿觉得自己的言语很正常,挑不出有哪里让人遐想,甚至有点太沉闷……

他小心翼翼地困惑:“请问你的思维能飘到哪里?”

谢屿弯下腰,在他耳畔悄声说:“小秋在邀请我不用戴。”

林秋宿的耳廓拂过一股热气,登时令他绷紧了腰背,下意识地伸手捏住谢屿的衣摆。

紧接着,他的余光里注意到有其他顾客来到这边,二话不说落荒而逃,迅速地拉谢屿去结账。

手忙脚乱之中,谢屿认为自己的地位随着关系转变得到了很大提升。

毕竟这次林秋宿再怎么不好意思,都没再干脆装作和自己不认识,跑路的时候还记着把他顺手带上。

沿着商场出口往外走,一整条通道开设了各色各样的店铺,有的卖果汁饮品,有的卖烘焙点心,周末里生意很热闹。

他们拎着袋子慢悠悠晃过去,被甜品店的促销员拦下,愣是人手塞了块新鲜出炉的小蛋糕。

因为试吃完感到味道不错,所以他们手上最后多出了一盒点心。

两人并肩走到外面,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热浪,微风吹过来也很闲适。

十字路口安装了LED大屏幕,轮流切换着流光溢彩的宣传视频,期间还插播几则立体的3D广告。

一只蓝鲸生动地从身后的海洋里跃出,再溅起巨大的水花,惹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随后广告变成了万千朵鲜花在顷刻间绽开,一直盛放到屏幕之外,纷纷扬扬的花瓣似乎能飘到所有人的肩头。

“哪些是什么鸟?”林秋宿忽地问。

谢屿道:“它们是椋鸟,一种可以在沙漠的绿洲里生存下来的鸟类。”

屏幕里,鲜花谢幕之后,画面变成了碧蓝辽阔的天空,一大群飞鸟在它的边际翱翔,展翅越过崇山峻岭。

与大雁南飞时规整的排列不同,这群椋鸟片刻不停地变幻着阵势,好像在尽情舞蹈,自身化为了天上的潮汐与溪流。

那些神秘的、优美的图形犹如一门古老语言,如今唯有它们知晓,却不妨碍人类窥见一角时,便被震撼地扯入旋涡之中。

发现林秋宿看得出神,谢屿道:“等你的签证下来,我带你去意大利,在那里可以亲眼看到它们。”

林秋宿很乐意聊起未来规划,这会令他不断地意识到,两个人会一起度过非常漫长的岁月。

他们可以许下很多琐碎的心愿,然后一一去实现,也可以留下各种细小的问题,再等待时间给出答案。

他觉得谢屿应该也是一样,当他望向对方时,触碰到的眼神就是在无声地诉说,很希望未来的每天常有自己的踪影。

“你为什么光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林秋宿问。

所有人都仰头观看椋鸟之舞,包括自己也不由地被吸引,而谢屿的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

谢屿笑了下,说:“林秋宿,你嘴角有蛋糕屑。”

林秋宿听到这句便要抬手去擦,但又半信半疑,生怕谢屿在故意捉弄自己。

可是他的手腕抬到一半,硬生生地垂落下来,继而=抓住了谢屿的外套。

车水马龙的街头,两人并没有被人潮冲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各自沾染对方的体温。

朦胧夜色就快要降临,他们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任由彼此被晚霞披上薄浅的橙红色光晕,如同婚礼的新人被头纱笼住。

林秋宿睫毛颤动间,嘴角被温柔地啄了一下。

尽管他后知后觉,笃定那里绝对不会有碎屑,可没再开口做出任何质疑。

人来人往、鼎沸喧嚣,这些也已然与自己无关。

在林秋宿的世界里,此时万物都寂静无声、遥远而不可及。

唯有吻着自己的谢屿真实又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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