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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甜筒

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时有幸 3995 2024-01-15 09:27:52

连续加班了快要大半个月,最后两天几乎通宵,又一路从沪市开到这里,即便是铁打的也吃不消。

往常谢屿每天休息六小时左右,忙起来可以压缩到三四个小时,但这次一觉睡到了中午。

洗漱完,他打开手机,点开几条零星的工作消息。

QA的主管在园区值班,这次没几条报错需要处理,和组员打线上斗地主。

主程序说唐律然走之前脸色很难看,觉得谢屿那几句话说得有点重了,委婉询问年后需不需要约一顿饭挽回感情。

谢屿忘了和唐律然说过什么话,但记得自己机票被迫取消,幸好高速没有封路,堵车也没太严重,否则差点回不来京市。

唐律然调来这个组,他没故意针对,对方没能力尽职,自己不会放水,彼此公事公办,谈不上有感情需要额外维系。

帮忙收拾完烂摊子,还要顾忌别人是否受挫,遇到人情达练性情温和的上司,或许真的会给予这种关怀。

但谢屿没有给人当爹当妈的爱好,指望他做这种心理辅导,不如自觉交离职申请。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握上金属把手,正打算推门出去,又忽地停顿。

接着,他踱步到窗边,从二楼往独栋的庭院里望去。

林秋宿在院子里堆雪人,又想玩又怕冷,滚雪球滚到一半,就瑟瑟发抖跑回了屋内。

昨晚谢屿回到酒店帮忙拿手机,自作主张将林秋宿的行李也统统打包带来,相当于给人完全挪窝。

林秋宿现在换了套衣服,苹果绿的毛衣很挑肤色,但在他身上正当好,把脸衬得更加白净。

听到谢屿慢悠悠下楼的脚步声,他撇来好几眼,然后假装路过对方身边,在两人很靠近的时候,忽地飞快伸出手。

冰冰凉凉的手背贴过谢屿的面颊,见谢屿猝不及防,因此清醒了些,林秋宿发出恶作剧得逞的轻笑。

“刚玩了雪就来摸我?”谢屿抓住他的手腕。

林秋宿立即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刚才躲在房间偷看?”

“嗯。”谢屿淡淡地承认,“已经悄悄看完了,你要补收门票么?”

林秋宿说:“你帮我去讨个暖宝宝吧。”

谢屿稍挑眉梢,与他讨价还价:“要不你继续摸?我虽然不是宝宝,但也挺暖和的。”

林秋宿:“。”

他顿了下,诚心发问:“最近京市外面的长城要翻修吗?感觉你的脸皮能派上用处,正好去填城墙拐角。”

谢屿讲得一本正经:“目前不太考虑上交给国家,因为觉得你好像还挺享受。”

在机场第一次见到谢屿时,林秋宿就感觉谢屿长得好看,并且他相信所有人无论审美偏好,都给出类似的评价。

那是一种锋芒毕露又张扬晃眼的英俊,适合远远观赏,也只能止步于此。

此刻这张脸就在自己的指尖之下,被顽劣地捏了捏也不反抗,林秋宿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有享受,你搞错了,都是因为你握着我啊。”他嘴上否认,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又戳了戳谢屿的皮肤。

谢屿闻言没有辩驳,继而默默偏过脸,在他掌心里短促地亲了亲。

见林秋宿瞬间触电般缩回手,还特意将手背到了身后,他不禁翘起嘴角。

“你现在不是挣脱得挺快的吗?”谢屿问。

林秋宿道:“我是在绝境中爆发出了潜力,谁知道你大白天耍流氓,不打招呼就吃人豆腐?”

“按照这句话的意思,到晚上可以允许耍流氓了么?”谢屿完全找偏了重点。

林秋宿咬了咬后槽牙,说:“也不可以!”

谢屿弯起眼睫,语气温文尔雅,仿佛一位中规中矩的绅士:“好吧,豆腐很美味,谢谢小林同学招待。”

林秋宿:“……”

没被自己当场答应,这种情况如果搁在别人身上,横竖要沮丧一阵,至少局促几天吧?

虽然谢屿不是患得患失的性格,但照理来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应该害羞的么?!

林秋宿沉思了下,凑上前去咨询。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别扭啊?好像很轻车熟路,是不是连夜上过什么攻略课?”

前段时间自己泡在图书馆里,有见到过书架上陈列的感情类书籍,内容换汤不换药,无外乎是手把手教人在亲密关系里达成意图。

当时他有特意多瞧几眼,因为那几本书格外热门,连封皮都被借阅的学生们翻得起皱。

或许谢屿也会在背地里恶补理论知识呢?

“攻略课?”谢屿说,“昨晚我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醒来直接是中午十二点。”

他清了清嗓子,补充:“再说,我需要做那种补习吗?早就在心里想过几百遍了,实际一上手当然就非常熟练。”

林秋宿没有吭声,瞧着谢屿逐渐发红的耳根,默默推翻了之前的评估。

不过他决定不去戳破,尊重一下这位内心演练过几百次的“恋爱高手”。

这栋别墅配了专门为他们服务的管家,谢屿点了一份中饭和水果,没到十五分钟就备好食物,送到这里并且细致地摆了盘子。

端端正正坐在谢屿的餐桌对面,吃过中饭的林秋宿咬了口车厘子,又眼馋盘子上喷香的大闸蟹。

然而套餐里只有一只螃蟹,林秋宿因此矜持地没吭声,眼睁睁观望谢屿剥壳。

谢屿不会做饭,连螃蟹壳子都不太会剥,研究完管家提供的辅助工具后,过程堪称缓慢又艰辛。

期间经历了被尖端划到手,撬半天蟹钳没撬动,以及被溅出来的汁水弄脏衣袖,等等一系列意外,搞得林秋宿都替他吃力。

如此埋头专注地搞了半天,终于只剩下蟹脚上的肉需要剔出来。

“你为什么囤着不吃?”林秋宿忍不住提问。

谢屿说:“因为我喜欢攒够满满一碗。”

待到大功告成,谢屿将蘸碟和蟹肉推到林秋宿那边,又把自己没用过的干净筷子搁到上面。

林秋宿:?

怎么这人千辛万苦地收工,把劳动果实拱手让给自己?

“之前忘了把话说完,喜欢囤着再给心上人吃。”谢屿解释。

林秋宿全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再记起谢屿刚才笨手笨脚的样子,中途还被自己嘲笑打趣了两声。

望着面前的蘸碟,他突然有些呆愣,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发现林秋宿一动不动,谢屿问:“小秋,十九岁了,想吃东西不会需要小屿哥哥喂你吧?”

话音落下,林秋宿随即有了动静,磨磨蹭蹭地拿起筷子。

他夹起来吃过一小块,一边表示够了一边慢吞吞推回去,模样乖巧之余流露出几分慌张。

谢屿推拒说:“不用,我过敏。”

林秋宿惊讶地“唔”了声,以前见到过谢屿吃虾吃海鲜,不曾想对方居然会有这种忌口。

“真的吗?”他半信半疑。

谢屿嗤笑:“我没有主动过敏的勇气,要不然你喂我?”

听到对方这么说完,林秋宿没再客气,把蟹肉一扫而空。

根据天气预报的预测,这场鹅毛大雪要到傍晚才能略微缓和,外面的道路拥堵不堪,各个景区也挤满了出来赏景的游客。

尽管想要出去玩,可林秋宿看过街上的实时照片,就打消了去人挤人的念头。

两人留在这栋别墅里,下午时分,林秋宿给彼此撑着伞,谢屿搭好了中午被半途而废的雪人,还捡来两根树枝当做胳膊。

顺利完工之后,林秋宿拍了张照,与林观清分享。

兄长对雪人的造型予以了高度认可,尽管它不是自己亲手独立所做,林秋宿却格外高兴。

另外一边,谢屿看林秋宿趴到窗户前,镜头对准外面的大雪人一阵拍摄,手边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追赶时尚潮流玩线上购物,网购买来两个花架,签收一看对质量不太满意。

他只会花钱和输入支付密码,不会与客服协商退款,于是虚心询问孙子该怎么正确操作。

尽管谢屿解答得细心,架不住爷爷年纪大了,近些年有些耳背,被教了半天依旧没有弄懂。

爷爷率先不耐烦地提议:“要不你直接来一趟吧,最近书房的电脑还坏了,正好你来修修看。”

谢屿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林秋宿纤细的背影。

目光先落在对方白皙的后颈处,慢慢滑落到柔韧的腰肢,再往上挪去,流连在玲珑有致的蝴蝶骨。

微微凸起的两块肩胛骨在衣衫下面撑起美好的弧度,令人不禁想探究双手笼罩上去时,会有怎么样的触感。

房间里暖和得教人燥热,谢屿暗暗地喉结滑动,继而强自移开视线,开口答复电话对面的长辈。

“爷爷,我不在京市,最近你那里又下雪又春运,让我怎么回去?”

这么解释完,他再说:“我联系一下我爸秘书,让他待会儿来帮你处理,你看怎么样?”

爷爷恍然大悟,怪可惜地叹气:“本来还想拉着你一起下棋呢,你再替我去拜访几个亲戚,应付几场饭局,我春节就不用忙了。”

谢屿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口头上跟着唏嘘:“真是太遗憾了。”

继而他打开通讯录,与谢父的生活秘书沟通完,再一看钟表,时间已经临近黄昏。

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有了收敛的架势,林秋宿打起精神,没再守着窗口看风景,雀跃地提议要到外面溜达一圈。

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他们就住在闹市区里,非常靠近大型商圈,沿途风景也很好。

商场里可能找车位需要整整半小时,但导航步行只需要十分钟,两人商议完便撑着伞散步出去。

抵达林秋宿记在备忘录里的推荐餐厅再正常取号,前面排了几十桌人,他们也不着急吃饭,干脆到周围随便闲逛。

“想吃奶油甜筒。”林秋宿说。

这里有冰淇淋店,因为临近节日,商家提前开始做活动,买两个甜筒可以打六折,价格很划算。

不过林秋宿的关注点却不在促销上,而是那个节日……

是情人节。

和谢屿一起吃情侣套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店面装修成了浪漫可爱的粉红色,到处可以见到爱心元素,林秋宿在座位上接过甜筒,故意避开了谢屿投来的视线。

谢屿说:“怎么支支吾吾有心事,你想一人吃两个?”

林秋宿摇头:“没有啊,我们平分就好,多少钱来着?我给你转账。”

谢屿撩起眼帘,道:“就算我们AA,吃的也是双人餐,你就算付我钱,我也不清不白了。”

林秋宿纳闷,自己转账是为了还谢屿清白吗?

他思路有些混乱,道:“我没有要和你撇清关系,这个是请你吃的可以吗?”

谢屿说:“不可以。”

林秋宿:?

谢屿吃了口甜筒,道:“我的心在你这里,只想和你过情人节,给你花钱是应该的。但你对我没那意思,在我努力取悦你的同时,你反过来要做金钱交易……”

他说到这里暂停了下,夹带着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意味,补充:“弄得我好像在被你包养。”

林秋宿:“……”

总感觉谢屿在强词夺理,但无论怎么说,林秋宿没再坚持付钱,生怕坐实了当谢屿是小白脸的胡说八道。

他们坐在店里等待餐厅慢慢叫号,接着,林秋宿看到一个老人走进店内。

那人戴上厚底眼镜,安静地研究海报上的优惠活动,看起来对此很心动,但身边没有人能够搭伙。

“你等等啊,我问问店里有没有小朋友想吃两个的。”老人向服务员说,“有六折呢。”

听到他的声音,谢屿本来散漫地玩着手上的纸巾,忽地脸色有点僵硬,再假装不适地撇开头,面朝墙壁陷入沉思。

就在他诧异怎么会这么倒霉之际,林秋宿注意到了他的反常表现。

少年轻声问:“谢屿,你胃不舒服?”

谢屿闭着嘴,暗落落朝林秋宿摇头,接着示意对方不要东张西望,尤其别和那个老人有视线接触。

然而,就在他们互相递眼色的时候,老人已经走到他们桌边。

“哟,这不是我那个下午还说不在京市的亲孙么?”老人悠悠地说,“你怎么赶着大雪和春运来这儿了?”

谢屿:“。”

林秋宿愣了愣,很快理解这个场面,急忙岔开话题。

“爷爷,我还想再吃个甜筒,我们拼单好不好?”他抬起头,微笑着问。

看老人态度松动,林秋宿主动去买了两个甜筒,如此帮忙解了围,再听到对方抒发感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你爸秘书还在书房修电脑,我没事可以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特尴尬,就琢磨着自己出门买点东西吃。”

他尽管嗓音苍老,但中气十足,继续说:“你叔叔前些天送来一箱大闸蟹,不吃就要死光了,被我蒸在锅里好几只,准备让秘书拿点回家,但他拼命不肯要。”

谢屿此时理亏,恭恭敬敬道:“我帮你解决,你先吃冰淇淋。”

林秋宿一头雾水地转过头,困惑:“你过敏能吃么?”

见孙子的同伴如此嘀咕,老人觉得好笑,当场做出解释。

“谢屿小时候最爱吃湖蟹,自己懒得动手,每年要专门请个饭店里的剥蟹师傅来,就这么折腾了十多年,你觉得他不能吃这玩意?”

谢屿说:“入职鸿拟以后,我突然变了体质,一吃那个就浑身痒……”

胡扯到一半,他忽地没再出声,被老人说了句:“编不下去了?”

编是还能编下去的,谢屿心想。

只是没有第三个人察觉到的桌底,林秋宿不轻不重地踹了自己一脚。

虽然到晚上也不被允许耍流氓,自己这次也照旧没打过招呼……

但谢屿默不作声地夹住了林秋宿伸过来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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