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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探究

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时有幸 5129 2024-01-15 09:27:52

酒店拥有一整片私家海滩,不远处建了露天泳池,清澈水面折射黄昏的霞光。

十月份不是当地的旅游旺季,岛上一共没多少人,这里偶尔有住客路过,但这个时间点大多要准备去吃饭,他们都没有下水。

“你这是不是捂得太严实了点?”谢屿问。

泳池边,林秋宿穿了长度到膝盖上方的泳裤,套了一件短袖款的速干衣,看起来青春靓丽。

而周围的男人大多赤着膊,或者披了件短袖衬衫,却不规规矩矩系扣子。

有几个刚玩完水、从海岸边走过来的更别说了,总共没几片布料。

无拘无束的热带风情中,林秋宿这身打扮显得很刻意。

他目不斜视,硬邦邦地回答:“我怕冷。”

好巧不巧,最近大溪地处于旱季,平均气温稳稳超过三十度。

谢屿瞥了林秋宿一眼,本来想提出质疑,但视线刚一落下,就不受控制地投向对方的腿。

林秋宿正坐在泳池边上,胡乱晃悠着两条长腿,水面被搅弄出波澜。

贴身的裤子将腿型勾勒得清楚,露出来的小腿又直又好看,脚踝弧度精致,似是能被一把轻松攥紧。

并且,不知道林秋宿是被池边瓷砖蹭得敏感,还是本来就这个样子……

谢屿有点迟滞地想,怎么会有人膝弯处的肌肤是晕了薄薄一层浅粉色的?

“你在发什么呆呀?”林秋宿困惑,“今天一定教会你游泳,开工吧。”

谢屿刚才大脑有点空白,连想说的话都忘了问,这下被林秋宿的话语拉回神。

他罕见地沉默着,强行收住了自己被吸引走的目光。

下了水,林秋宿紧随其后,在浅水区向谢屿讲解了一番理论知识。

如何在水里浮起来,怎么控制自己不下沉,林秋宿分享得很详细。

耐心地教导半天,他见谢屿在倾听时满脸沉思,为人师表颇感满意,小林老师就是喜欢这种认真的学生。

然后,谢屿发表了思考总结:“你穿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怕被别人发现,你也没肌肉?”

林秋宿:“………………”

猜得不是完全准确,自己只是害怕被他发现。

这种别扭的、不愿意在对方眼里暴露缺点的小心思,究竟为什么会滋生,林秋宿很难给出一个缘由。

他将其暂且归结为好胜心强烈,总之,就是不想让谢屿抓到这个小把柄。

“不至于吧,林秋宿,你真的在为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谢屿揶揄。

林秋宿说:“我没有,我只是怕晒!”

说完,两个人在日暮时分齐齐沉默。

林秋宿被揭穿真相后恼羞成怒,催促着谢屿让人快点游泳,学会了就多一项生存技能。

谢屿笑起来,没有逼迫林秋宿承认,可脸上表情明晃晃地在说:我都知道啦。

林秋宿非常生气,差点要在水里和谢屿动手,最后保持了基本的素质,只是将人推向了浅水区和深水区的交界处。

池子的最深水位大概有两米,交界处的高度只到两个人的锁骨处,有两个安全员在不远处看守,还算比较放心。

林秋宿看谢屿很不协调地扑腾了会,努力上浮的动作堪称挣扎,刚才萌生的不爽早就抛到脑后,此刻噗嗤笑出了声。

“要不要我帮你调整下姿势啊?诶,你看看我示范?”林秋宿说,“你在池子底下游泳有什么用呀?喜欢贴着地砖的话,直接用爬的都行。”

谢屿很容易沉下去,这是初学者的通病,看过林秋宿做完示范,再尝试时居然进步不少。

他的悟性特别高,属于意外落水一小时后自动学会游泳的那类人,很快就能摸索到窍门。

以往谢屿吃尽了这项特长的好处,但此刻自己逐渐琢磨出了点坏处来。

林秋宿游泳的姿态很好看,轻盈又舒展,尽管谢屿心里很想再看一遍,却没有提出来的机会。

见谢屿模仿得有模有样,林秋宿的教学止步到换气,之后就一直坐在岸边瞧乐子。

“亲爱的,你看看人家。”

嘈杂声从泳池的另一边传来,有个男生穿着款式可爱的救生衣,兴冲冲往这边张望完,用英语大声地向伴侣调侃着。

林秋宿听到那声“亲爱的”,被其中的甜腻震惊,登时打了个激灵。

他扭过头,发现被称呼的伴侣居然也是个男生之后,神色略微呆滞。

“那你邀请他来教吧,我这两天尽全力了。”那位同伴笑着说,“可能我不擅长当老师,只擅长让你爽。”

林秋宿:“…………”

如果说刚才自己只是有点茫然的话,听清楚上一句话后,脸上已经演变成了惊慌无措。

那边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对是情侣,另外还有个头发棕色微卷的亚洲面孔,看架势是他们的好朋友。

“你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开黄腔?要把无辜听众吓到了。”卷发男生说。

被指责的男人哈哈大笑,向对方泼水:“少在这里装纯情,要不是你一直盯着那边看,我们才不会注意到别人!”

而那个穿救生衣的男生没跟他们打趣,已经活泼地向林秋宿走过来。

他道:“嗨,前几天没看到过你们,是今天过来的旅客吗?”

林秋宿尚在冲击中,迟钝地点头:“我们是上午到的。”

“我叫南希。”男生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热情地说,“可以和你一起玩不?你长得好漂亮,像我在漫画里才能看到的面孔。”

开学以来林秋宿没少被夸过外貌,但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赞美,于是很生疏地说了声谢谢。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亲密的同性恋人,心中没有反感,但被震惊笼罩。

这种诧异来自于不适应,他在小城镇生活了十八年,成长环境闭塞保守,连男性也可以喜欢男性这种事,都是不久前才接触到的概念。

更别说目睹两个男生这么亲热得互动,他来到沪市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过。

此时林秋宿显得不知所措,被南希理解成腼腆,又搭讪似的主动说了好几句。

“你的男朋友也好帅哈哈哈,看过去很养眼。你们谈了多久啦?”

之前林秋宿也被曲解过和谢屿是情侣,但上次纯粹是别人随口猜想,这次……

他看着南希认真的表情,胸腔内心脏狂跳,反思着自己和谢屿好像是很亲密,怪不得会引来误会。

一时间他舌头打结,竟难以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是哥哥。”谢屿替他接话,“中国在放国庆假,所以一起过来玩。”

南希对他们的关系有些意外:“你们居然是兄弟,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的嗓音有些大,另外两个陌生人足以听到这句感叹,林秋宿招架不住,脸上开始发烫。

谢屿刚想说什么,但卷发男生已经从沙滩椅上坐起来,兴高采烈地朝这边喊。

“真的吗?太好了!”那人说。

不光是语气喜悦,而且眼睛发亮。

谢屿:?

“我就说他们八成不是情侣,你们俩非不相信,还拦着不让我去搭话。”卷发男生抱怨。

谢屿:??

然后,卷发男生对还在懵懂中的林秋宿说:“我可以问你要联系方式吗?房间号也可以。”

谢屿:???

短短五分钟里,一张白纸的林秋宿被男同冲击了两次,不禁脑袋发晕。

在一堆人的注视下,他仿佛没听清询问,而后无辜地“唔”了声,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

林秋宿艰难地推拒着:“不用联系了吧……”

认识林秋宿以来,谢屿一直觉得对方疑似有恐同倾向,对于同性恋这个话题有些避讳。

但这人刚才对南希的接近并不抵触,语气温柔友善,和普遍的恐同表现不太一样。

流露出的惊讶也只是因为自身不够了解,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情绪里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被卷发男生大大咧咧攀谈后,林秋宿明显变得戒备起来。

这点微妙的态度变化被谢屿敏锐地捕捉到了。

或许林秋宿排斥同性对自己释放暧昧信号?

不过现在没有办法下论断。

眼前情况就像本来在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八卦,忽然局势一改,自身成为了八卦主角,两者之间的态度肯定是有差异的。

“为什么啊?”卷发男生问。

他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快,不肯立即放弃,缠上了林秋宿。

“你把微信给我一个吧?我明天带你潜水好不好……”他说。

现在太阳落山,温度逐渐下降,一群人没继续在池子里泡着,动身往酒店里走。

林秋宿步伐稍快,那男生不依不饶,尾随在他后面距离半步左右。

就在男生伸手想拉林秋宿的时候,谢屿揽过话题中心的少年,偏过脸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家里管得严啊。”谢屿不想度假中与人起摩擦,说得还算客气。

他朝男生笑着说:“当着我的面要他号码,怎么想的,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是死了?”

卷发男生愣住,悻悻地没再死缠烂打。

林秋宿回到套房,还处在神游状态,用干燥的浴巾缓慢擦拭头发。

一场闹剧搞得晕头转向,谢屿让林秋宿别介意刚才那个男生的行为,外国人比较奔放,言语也很直白。

“脸皮这么薄啊,这会儿还没消化完?”谢屿问。

他拆了一瓶水,递给林秋宿,再听到少年说:“男生可以这样喜欢男生?”

谢屿好奇:“为什么不可以?喜欢这种情感不以对方的性别区分优劣,都是一样的。”

感觉林秋宿这个阶段还没真正成熟,可能性取向上尚且模糊,需要形成一个明确的认知。

这是个自我探索的过程,别人多做干扰,只会酿成不好的后果,所以谢屿点到即止,没有任何引导。

林秋宿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喝着谢屿递来的水,后知后觉地“啧”了一声。

他道:“我不太习惯刚才的情况,忘了和你计较,你冒充我哥行使他的权力。”

谢屿差点被他气笑:“那不然怎么挡着你的追求者?有这底气开口的,除了你哥只有你对象。”

林秋宿被问得噎了下,一边揉搓头发,一边嘀咕着转移话题:“我现在还背后发凉呢。”

“反应这么大,以前完全没见过gay?”谢屿问。

“不是啊,我不是还被当成做gay吗?你跟你妈撒谎说我们搞基,我也没觉得毛骨悚然。”林秋宿说,“生气之外没别的了。”

难不成自己是颜控,长得帅就自动拥有滤镜?

谢屿见他要翻起旧账,害怕这个话题延伸下去,又要勾起当初的怒意,急忙打断了对话。

“换衣服吧,该去吃晚饭了。”谢屿说。

话音落下,他瞥向林秋宿,却不由愣住。

之前被那三个人分走了精力,现在两个人独处,才注意到别的方面。

林秋宿上岸后浑身湿淋淋的,白色速干衣沾水后呈现出微微透明的效果,紧贴着肌肤,显露出纤细匀称的身形轮廓。

他不光是有张漫画主角一般精致的脸,身形比例也非常完美。

清瘦却不病弱,腿又长又直,腰肢从侧面望过去,感觉可以被臂弯轻松圈住。

因为平时林秋宿的穿衣总是以舒适为主,没几件显身材的衣装,所以给人一种邻家漂亮男孩的氛围感。

而眼前这样……

很性感。

谢屿忽地冒出这种有些逾越的念头。

这个词汇天然带有一定的魅力,或者说性吸引力,被自己偷偷用来描述林秋宿,实在不符朋友之间的规矩。

此刻本应该将这种想法立刻从脑海中清除,然而谢屿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反而让自己大脑有些卡机。

如此结果只能证明一件事。

于情于理的确不合规矩,的确应该清除,但——

自己又做不到,又无法自己骗自己。

毕竟他是真的被吸引。

·

泳池边发生的小风波没有影响出游的好心情,林秋宿后来又碰见南希,两个人还一起打了沙滩排球。

“我朋友自信过头,你不要把他的话当回事。”南希抱歉地说,“直男遇到他大概觉得很痛苦吧?”

沙滩边的酒水摊上,他请林秋宿喝了菜单上唯一没酒精的冰柠茶,林秋宿则请了他一杯鸡尾酒。

“我没有对哪个女生产生过好感,也不能断定自己会喜欢,可能算不上直男?”林秋宿疑惑。

南希说:“诶,那你对男生嘞?”

林秋宿摇头:“也没有,我的高中有很多校规,惩罚也非常严格,没几个人会想恋爱。”

“你的先后顺序搞错啦,碰到心动的人才会想恋爱,这是一场随机的意外事件,不受自身意识驱使。”

南希举起鸡尾酒,与他的冰柠茶轻轻撞击,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两个人在异国萍水相逢,但相处时很融洽,南希的言语全然出自于真心。

林秋宿问:“这样不是有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概率?”

南希打了个响指:“对哦,但爱情本来就是很稀有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啊。”

林秋宿觉得他讲得挺有道理,思索着:“我对我的运气不是很有信心。”

可南希却不这么想:“不会吧?你就从来没有过,一记起对方就很开心的人吗?”

“我想到家人和朋友,都觉得很幸福。”林秋宿回答。

南希被回答难住了,磕绊地说:“你真好,我想到我朋友只会苦恼他们怎么还不发财,让我占个便宜。”

对他来说,情窦初开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酝酿悸动的始末早已模糊不清,无法给纯情的林秋宿提供帮助。

不过其他的还能分享几句。

“性取向挺好判断的吧,我天生就知道,不过我男朋友不一样,他说他对我有感觉。”南希说。

林秋宿竖起耳朵:“什么感觉?”

南希原本很委婉,见他居然没有秒懂,只好诚恳地做出陈述。

“会硬啊。”他咬字清晰地解答。

短短一句话,当天就搞得林秋宿夜里失眠了。

凌晨,谢屿出来倒水喝,发现林秋宿盘腿坐在地上,面朝海景落地窗,看架势等着看日出,不禁顿住脚步。

“你昨天和南希出去玩,回来睡不着么?”谢屿问。

林秋宿说:“思考点事情。”

谢屿坐到他身边,好奇地让他说来听一听。

紧接着,林秋宿安静地望向谢屿,澄澈的眼睛很亮也很专注,好似能看到人的心底。

“因为南希跟我说了点事,想着挺有道理,但问的话有点没分寸,我随便讲讲,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谢屿心想你俩聊的怕不是情感话题,那点有关于理想型的事情,自己早在各种真心话游戏里,被提问过无数遍了。

他轻描淡写地应声:“你问?”

“你有过对某个具体的人,产生生理冲动么?”林秋宿好奇。

谢屿:“……”

确实挺没社交分寸。

不过,唐突的类似的隐私询问,谢屿不是没有撞见过。

但由于自身坦坦荡荡,所以很好回答,一点都不会觉得哪里棘手。

眼前这个问题但凡放在五天前去问谢屿,他都可以风轻云淡地表示没有。

但它偏偏出现在此时此刻。

他看向林秋宿,淡声道:“那我不回答了吧。”

林秋宿听完却来劲了,单手撑住地板,往谢屿这边前倾了些。

“就是有的意思嘛!”林秋宿说,“谁啊,什么时候,男生还是女生?”

谢屿嗤笑:“你怎么回事,前面提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态度,跟我很讲礼貌的。”

“这是关心你呀。”林秋宿说。

谢屿慢条斯理地应声:“谢谢关心,我觉得你能顾好自己就不错。”

林秋宿就是对自己的状况弄不明白,所以干脆转移矛盾,兴致勃勃地开始搞别人的事。

“你怎么这样?我要伤心了。”林秋宿开始试图撒娇耍赖。

谢屿道:“高数作业写完了没,再过八个小时就要返程,到时候看到一面白纸,你的老师也会很伤心。”

这些天林秋宿有在认真完成课业,四周是漫无边际的大海,玩过两天后早就没心思到处跑,就待在酒店里研究定积分。

他垂头丧气地说:“我们马上要分开了,你怎么不跟贴心的小林同学讲讲真话?”

谢屿不踩他布下的温情陷阱:“回到学校不该特别期待?全是能聊到一块儿去的同龄朋友。”

林秋宿摇了摇头:“也不是完全没有难过的事情。”

谢屿一怔,怕他在学校发生了麻烦却没吭声,玩世不恭的表情随即恢复了正经。

“有谁害你不高兴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耐心地问。

林秋宿磨磨蹭蹭地小声说:“因为你啊。”

谢屿:“。”

合着就是要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摆到当事人面前?

不要脸地承认自制力不足,竟然昏了头脑,曾于某个时刻,对前任下属的弟弟有过那种冲动?

他沉默地胡思乱想之际,林秋宿轻哼着别开脑袋。

落地窗外海天一线,微弱的光线从海岸线后面亮起,两人各自僵持的房间还很昏暗,情绪就在暗处蔓延。

林秋宿自顾自盯住地板,用后脑勺对着谢屿,而谢屿扭过头,望着林秋宿露出来的耳朵根。

两个人的姿态像是在单方面怄气,不过林秋宿并没有在耍性子。

他只是说完以后不太自在,干脆故意避开视线,不想与谢屿对视。

这使得谢屿没能看到,唯有清晨的日光作见证,林秋宿的面颊其实有点发红。

观察得再细致一点的话,他的脸上是一种很微妙的神色,如果被第二个人瞧见,必然要打趣他是害羞了。

但林秋宿自以为是,一边回忆开学以来偶尔空落落的滋味,一边觉得自己正苦着脸,是在认真地为此郁闷。

他还补充:“因为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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