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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前任破产后我绝症痊愈了 樱满庭 3649 2024-01-03 09:52:48

林鹿喘气的频率蓦地停滞一瞬,溅起细雪黏在脸颊,融化后依然冰凉,感受到凉意他才回过神来,用滑雪仗挑开滑雪板的搭扣,立即从盛危身上爬起来。

但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体力透支。

林鹿刚撑起半边身体,喘息急促,头晕脑胀,作为支点的滑雪杖从手里脱落,又重新摔了回去,唇不巧又压在盛危唇边,差点背过气去。

如果不是他脸上戴了口罩,他们的嘴唇肯定碰在一起。

盛危只感觉林鹿的口罩在嘴角磨蹭,脊椎骨缓慢爬升上来一股痒意,林鹿全身的重量分明都压在他身上,但整个人却轻得厉害。

他微侧过头,就看到林鹿耳垂苍白透明,柔嫩的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发梢被汗水浸濡,不知是汗还是雪水攒在眼尾,晕湿了眼底薄红的颜色。

盛危忽然感受到自己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烫,心脏就像装了马达一样疯狂跳动。

分明是在胸腔震动,却仿佛起震得耳膜都发疼。

他来不及细想原因,忍着骂人的冲动,喘了口粗气,本想直接把人推开,又怕伤到林鹿这个玻璃娃娃,嗓音低沉喑哑:“还不起来?”

林鹿下巴搭在盛危肩膀,闭着眼喘气:“我…咳咳…我没力气了。”

之前在雪道失控加速的时候,他为了控制速度,就已经把全身力气都耗光了,现在手脚都在虚脱。

他是有心站起来,但实在使不上力气。

“手给我。”盛危率先起身,掸了掸防雪服上的雪,随后把手递给林鹿,林鹿搭上他的手,被从雪地里拽起来,只是小腿酸软,用不上力气,如果不是靠着盛危,连站都站不稳。盛危用手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通知医生来一趟酒店套房。”

林鹿坐在岩石上歇脚,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觉得心有余悸。

就算他早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面对猝不及防的危险时,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盛危打完电话走回来,抓住林鹿的胳膊,把人拽起来:“你还能走吗?还是想我背你?”

林鹿蔫巴巴的,整个人脱力无精打采,看不见刚才的兴奋劲,他只想赶快回酒店休息,但又顾虑周围游客太多,要盛危背着被人认出来,没准会成为新一轮谈资。

林鹿犹豫不决,伸头往山脚下看了看,好在已经临近傍晚,雪道气温逐渐下降,滞留在雪道的游客也没一开始那么多。

他瞥了一眼滑动的缆绳:“我们不能乘缆车吗?”

“从这里到乘缆车要走的路程,都够你下山了。”盛危懒得再等他犹豫,不容拒绝地把人提起来,林鹿下意识把腿勾住盛危的腰,盛危轻松抓住他的小腿,把人背了起来。

林鹿甚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腿忽然就悬空了,趴在盛危背上。

盛危背着他,手里提着两人的雪具,走得又快又稳,林鹿又一次切身体会,感受到了他们的体力差距。

好在一路上没碰到什么熟人,其实也是林鹿多虑了,大家都穿着滑雪服,还带着头罩防雪镜,脸被遮得干干净净,就算是熟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雪山上温度低,凉风呼呼往脸上吹,林鹿拉高了围巾,几乎将整个脸都埋到温暖的围巾里。

走了段距离,他才注意到盛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套摘了,估计是背他的那会。

他轻声问:“你冷吗?”

盛危心情烦躁,没那么好脾气:“管好你自己。”

林鹿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盛危忽然感觉手上一暖,他低头一看,林鹿把自己带着手套的两只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其实盛危并没觉得有多冷,反而现在两人隔着一个手套,他手心烫得快要起火。

林鹿也很难明晰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盛危分明和他的立场是对立的但他现在趴在盛危背上却只觉得信赖踏实。

不知不觉的头一点一点地往下蹭着盛危的肩膀,眼皮也逐渐粘在一起睁不开了。

回到酒店套房,室内暖气弥漫,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盛危把林鹿在沙发上放下,林鹿就下意识蜷起身体,伸手捞了个抱枕抱在胸口。

盛危换了身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林鹿还没醒过来。

见过林鹿狡猾和使心计的样子,唯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如此乖顺,就像皮毛雪白的狐狸下意识依偎着暖源,肤色雪白,耳尖鼻头一点薄红,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轻微吐息。

盛危看着沙发上的人,抄着手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医生过来敲门。

林鹿迷迷糊糊醒过来,但他没什么力气,只勉强睁开眼皮,由着医生给他做检查,防雪服一脱,林鹿体型顿时瘦了一大圈,剥开笨重的防雪服,露出单薄的身形。

宽松的休闲服套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尤其是上身坐起来,锁骨就凸显得越发清冷薄削。

医生检查得很细致:“腰上有三四块地方撞青了,应该是从坡上滑下来的时候磕到哪里,但不算严重,多养养就好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医院拍个片子。”

盛危点了点头。

其实滑雪实在不算是一项安全的运动,就算穿着厚重的滑雪服,有些人摔一跤甚至会把肋骨摔断,所以检查是很必要的。

林鹿也乖巧配合,医生让伸胳膊就伸胳膊,让抬腿就抬腿。

盛危在旁边看着,视线沿着腰线落在纤长雪白没有一丝赘余的双腿上,林鹿手很小,骨架也小,连腿也细得厉害,仿佛他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易折断。

“手脚也没问题,”医生说:“除了脚趾有轻微的挫伤,骨头和韧带都检查过没问题。”

林鹿道了声谢,盛危把人送走:“好,辛苦你。”

医生在临走前叮嘱:“挫伤的地方破了一层皮,我把药膏留给你们,早中晚各抹一次,尽量还是不要再去滑雪了。”

套间门被关上。

林鹿刚才攒了点力气,经过一番检查又消耗光了,浑身绵软无力的栽倒在沙发上,眼看疲惫得又要再睡过去。

“现在知道后怕了?”盛危插着兜站在原地:“平地上滑个几米就敢逞能上雪道,谁给你的勇气?”

你啊。

林鹿皱了皱鼻头,如果不是看到盛危那套滑雪动作行云流水,他当时也不会萌发出冲动。

盛危走过来,把外套扔在他脸上:“起来,去医院。”

林鹿现在只想倒头睡个天荒地老,难受地皱眉:“去医院做什么?”

“做CT。”

倒不是盛危想要小题大做,而是林鹿身体就是有那么脆弱,有些人虽然伤到内脏了,但是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事后才发现都已经晚了,虽然当时他护住了林鹿,但是也不敢保证完全没问题,总归拍个片子后患无忧。

如果是普通检查林鹿就配合了,但CT会暴露他的心脏病,到时候盛危会产生什么反应是他不可控的。

若是得知他有心脏病,没几个月好活,说不准就会放弃针对双木和林氏。

这不是他乐意看见的。

林鹿往沙发上一倒,有气无力地抱紧抱枕:“我不想走路。”

盛危从刚才就在按耐自己的脾气,尤其是林鹿蔫巴巴趴在那里,更让他心情不怎么样。

林鹿总是有让人心情烦躁的本事。

见林鹿不配合,这种烦躁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他冷冷道:“有车送你过去。”

林鹿直接拒绝他:“我没精神,就是不想动。”

盛危本身就是说一不二的人,尤其还是面对林鹿,更没什么好脸色,沉声道:“我说了,必须去。”

“我也明确说了,不想去。”林鹿难得语调带了些不愉快和任性,实在是他刚才受了点惊吓,浑身又脱了力,没什么心情好声好气的应付盛危,说话难免有些尖锐:“出了事情我自己负责,又用不着你赔钱。”

其实林鹿的性格一直挺任性的,毕竟他从出生就顺风顺水,楼扬那些周围的朋友又都很依着他,所以林鹿骨子里是挺任性妄为的,只不过平时被巧妙的掩藏起来。

盛危不懂林鹿明明体质孱弱,还对自己身体半点也不上心。

他烦躁道:“我在乎这个?”

·

两天过去了,一直维持着僵硬紧绷的氛围。

白天盛危和盛晴聊海外业务,林鹿和桐桐在度假中心散步,一起坐了缆车看雪景,傍晚四人在酒店吃晚餐。

林鹿和盛晴母女关系拉近不少,盛晴为人泼辣,观察敏锐,等林鹿坐电梯上楼后,她问盛危:“你们闹矛盾了?”

盛危抬眸看她一眼,“只是发生了点事。”

“是吗,”盛晴挽起袖口,姿态优雅地倒了杯花茶,满脸探寻的兴致:“鹿鹿对桐桐的态度都比和你亲,连着两天了,饭桌上你们俩都没什么交流。”

盛危:“我和他本来就不是多熟的关系。”

盛晴抿了口花茶,差点呛到气管里:“…不是多熟?那你还帮人家请医生?”

“多吃点东西,”盛危用夹子把烤炉上烤好的肉夹到盛晴跟前的盘子里。

盛晴难得能享受这种待遇,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打趣道:“你这是想用烤肉堵住我的嘴呀?”

盛危转移话题:“殷经理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操心,你不是早就想把这个度假中心整顿整顿?这应该是个机会。”盛晴笑道。

盛危也笑:“我有数。”

“不过难得见你们俩闹矛盾,还挺稀奇的。”等吃完了晚餐,各自在电梯口分别前,盛晴说:“你从小就是个炮仗,有脾气,当时就憋不住发火了,现在居然能忍着…鹿鹿也是,桐桐那么爱闹我都受不住,他和桐桐居然能相处这么好,可见也是个好脾气的,你们俩居然还能闹矛盾。”

“不管怎么样,别一直僵着,”盛晴临走前拍拍他的肩:“你大人有大量,低个头认个错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盛危:“……”

越是相处,他越觉得林鹿像一只狐狸,似乎特别擅长迎合长辈,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博得他们的好感,盛晴一向是个精明的人,经过这几天相处,居然也被林鹿那张单纯无害的脸骗住了。

何况他自任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么,反而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林鹿不爱惜自己,还任性,甚至耍小脾气,他要是继续包容,林鹿就越发能蹬鼻子上脸。

就算林鹿主动缓和关系,他也打定主意不予理睬。

·

林鹿站在花洒下,细密的水流从发梢淌走。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闹脾气是什么时候了。

其实他也知道分明是他自己逞能,一时冲动,非要跑去滑雪道,但他却在心里都怪到盛危头上,盛危要他去做检查,他就借故使性子。

说白了还是因为他还没做好准备,即使前世死过一回,面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会慌乱。

也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再次面对的时候,才会更加不知所措。

他迎着水流闭上眼,感受温热的水流驱散浑身寒意。

脑海里算了一下日历,距离他第一次真正病发的时间已经多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哗啦啦的水声里,林鹿轻声呢喃:“不应该这样,应该提前做好准备的…”

倏地睁开双眼,他简单擦干身上的水,裹了条浴巾走出来,刚巧碰上盛危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拿起浴巾和他擦肩而过。

听见浴室哗啦的水流声,林鹿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是一望无垠的雪山,从透明的玻璃能眺望雪山的尽头。

林鹿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光着身子眺望外面。

深夜雪山冰冷安静,像耸立在孤独漆黑的云层里的尖塔,静静的遥望着远方。

他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玻璃上,肤色苍白,面容精致,就是这么一具鲜活漂亮的身体,刚才盛危居然能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他再次确认盛危确实是直的。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将林鹿发散的思绪唤回,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看,是盛危留在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钱特助,应该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

响了几声见没人接就挂断了。

林鹿正要收回视线,擦头发的动作忽然一顿,他在盛危的好友列表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备注-林轩澈。

作者有话说:

鹿鹿:他没看我。

盛总: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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