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者？”
又是一个陈升没有听到过的名词冒出，令他眉头下意识皱起。
不理解的信息越多，便意味着自己越难分辨欢乐话语的真假。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在怀疑我，对吗？”
欢乐似乎看出陈升心中所想。
头颅顿时发出呜咽声。
“真是让人伤心呀。”
“面对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你的人，你却始终抱着怀疑态度。”
“呜呜——”
欢乐的作秀尚未结束。
便听到来自陈升握紧拳头的嘎吱声以及冷冽的目光。
于是，
呜咽声戛然而止。
“咳咳……告诉你何为践行者之前，你需要先了解宇宙之上的修行道路。”
欢乐的声音恢复正经。
其所说的话题，也恰好是陈升感兴趣的。
故而，
他没有插话，选择静静聆听。
时间缓缓流逝。
在欢乐的讲述中，陈升第一次对于世界之上的力量，有了基本的概念。
宇宙中，
最常见的修行道路分为两种。
首先，便是陈升最为熟悉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来自智慧生命，是于无数奇迹交织下诞生的力量。
是无数多元宇宙的来源，亦是法则之力的雏形。
单纯的本源之力是具有局限性以及地域性的。
简单来说，
未经提炼的本源之力，只有在其诞生的宇宙才能发挥出较大的作用。
一旦离开当前宇宙，作用便会大大衰减。
但本源之力可以通过特定的力量以及方式进行提纯，转化为两种不同的力量。
其一名为法则之力。
是能够在不同宇宙中，都发挥着既定功效的力量。
每一种法则之力都具备不同的含义。
例如空间、元素、现象等等。
随着持有法则越完整，持有者也能够凭借自身思维对其运用方式进行更改。
直至凝聚完整法则，
持有者，便能够成为法则的代言人，行使无上伟力。
包括四大统领在内的所有眷属，走的便是法则之力的道路。
只要不断掠夺本源之力，从其中凝聚出法则碎片将其吸收。
自身的实力便能够不断增强，直至无限接近神明般的存在。
相比另一条道路，
法则之力更加简便，且战斗力丝毫不差。
只是，从本源之力中凝聚法则，并非什么都能够做到。
据欢乐所言。
他很少见过除眷属以外的人走这条路。
其二，则是更加纯粹的本源之力。
这种力量本身并不强，且获取方式极为粗暴。
将本源之力不断提纯，直至获得数量极为稀少，却具备近乎无限的可塑性的高等本源。
根据修行者自身的意愿，这种极度精炼化的本源之力可以构造不同的运用方式，表现出不同的力量。
或是对肉体进行改造，使得生命层次不断跃迁。
或是模拟某种仙法道术，使其能在不同的宇宙发挥相同的作用。
“听到这里，是不是感觉有些熟悉？”
说到这里时。
似乎是注意到陈升面色有异。
欢乐带着玩味的目光，随之集中在他身上。
“是的，是的。”
“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灵魂之力。”
“只不过，相比宇宙之外的修炼者直接吸取星球本源化为己用。”
“你们所谓的灵魂之力，其实就是将自身所产生的本源之力精炼化的产物。”
“毕竟我刚才也说了。”
“本源之力，乃是文明诞生，是所有智慧生物思维汇聚的产物。”
“除开眷属以外，只要是智慧生物就拥有自我产生本源之力的能力。”
“可以说，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低能量层级的世界，但你们确确实实掌握了高等力量的修行道路。”
“倘若今后，你掠夺其他世界的本源之力注入到此方世界，令世界意识迅速壮大，便可以世界意识反向哺育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灵，大大缩短能量层级上升的时间。”
听到这里。
陈升若有所思。
对方所说，倒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倘若这个世界人人如龙。
说不定就算没有自己，也能勉强抵御眷属的侵袭。
毕竟，
反抗军九阳子所在的世界都能抵御眷属数万年。
他的世界，何尝不可。
不过，
那是之后的事情。
现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
想到这里。
陈升收起思绪，缓声开口。
“所以，践行者到底是什么？”
如今听完关于修行道路的信息，想必欢乐也该解释何为“践行者”了。
欢乐嘿嘿一笑。
“那自然是第三条道路。”
“相比前两条道路，都是在掌握、驾驭力量。”
“践行者，便是成为力量本身。”
“这是现如今，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出现的道路。”
“极少数情况下，当一个人不断践行着未曾被他人行走过的概念时，他才能够成为践行者。”
“也可以称之为……法则的开创者。”
法则的……开创者？
陈升眉头越皱越深。
随着欢乐的解释，他感觉自己脑海中的疑惑每每散去一些，便会有更加浓重的迷雾笼罩其上，令他始终无法窥见真相。
“呵呵，不急。”
“这可是我游历无数宇宙总结出来的事物。”
“要是这么好理解，岂不是显得我没面子？”
话音落下。
欢乐并没有继续讲述。
而是静静等待陈升消化完先前的内容，方才再次开口。
“你可曾想过，为何火焰总是代表着燃烧，高温，蔓延？”
“又为何水，总是代表着包容，柔软，生命？”
其看似在发出提问。
但不等陈升回答，他便自顾自地往下讲述。
“宇宙之上的某些法则，其本身就代表着一条前人走过的道路。”
“这些法则所代表的现象，所具备的意义，都是由最初践行者一步步走出来的。”
“比如火焰。”
“在无数岁月前，第一缕火焰的持有者诞生。”
“其将火焰化为自身力量，并利用这份力量改变自己的族群，改变自己所在的世界。”
“而后，他迈出脚步，开始朝着更广阔的星空探索。”
“这位初代践行者变得越来越强，直至他抵达终点，令火焰的足迹遍布诸天万界。”
“由此，火焰诞生。”
“这位最初的火焰执掌者，也成为了……至尊。”
“至尊……”
听着欢乐的讲述。
陈升低头沉思。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但不知为何，
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名字。
“你想得不错。”
欢乐的声音中充斥着赞赏。
“无上之魔，正是至尊。”
“至尊，便是现如今所有修行者的终点。”
“唯有成为至尊创造属于自己的法则，才有资格成神，成为无上的存在。”
听到这里，陈升出声询问。
“那岂不是说，除了无上之魔以外，宇宙之上还有其他类似的存在？”
就算没有离开过这方世界。
陈升也能猜得出，宇宙之上必然会有无数法则。
那岂不是意味着，
也有无数至尊？
但他话音刚落。
或许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欢乐回答得十分干脆。
“开什么玩笑。”
“法则之间，亦有优劣之分。”
“大多数低等乃至中等法则，不过是万千世界汇聚生灵智慧孕育而生。”
“唯有高等法则才是由践行者一步步走出。”
“那是超越生灵智慧，行前无古人之举，凭借一己之力，压倒诸天万界，万千生灵的至高道路！”
其越说越激动。
如果不是没有身躯。
陈升有理由相信，对方此刻定会手舞足蹈。
但很快，
声音便随之衰弱。
兴奋的色彩迅速褪去。
欢乐长叹一口气。
“只可惜。”
“漫长的岁月里，所有的至尊早已经死去。”
“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无上之魔斩杀，用以壮大他自身的力量。”
“并且，他的眷属执掌着现如今宇宙中现存的所有法则之力。”
“这就意味着，想要沿着现有法则之力再度成为至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如你我这般践行新的道路，凝聚宇宙中尚未出现的法则之力，方有可能成为至尊。”
“不过，也就是我们现在太弱。”
“践行者之路十有八九都会死在半道上，无上之魔以及那些眷属顶多就是把我们当小虫子，但压根不会太在意。”
“但如果我们强到一定程度……”
说到这里时。
欢乐的声音逐渐隐没。
同时，陈升也感受到来自于对方那略带深意的目光。
霎那间。
他心中闪过明悟。
如果欢乐所言非需，此刻他已经大概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我相信你一定很好奇，至尊那般强大的存在，是怎么被无上之魔杀死的吧？”
“那就要从——”
“可以了。”
眼看着欢乐似乎准备开始讲述宇宙编年史，陈升直接出言打断。
无视欢乐疑惑的目光。
他低头沉吟，整理着如今脑海中的信息。
虽然通过这一番讲述，陈升对于宇宙之上的修行道路以及无上之魔有不少的了解。
但其中隐含的信息实在太多太多，由此带来的新问题也不少。
无上之魔为何如此之强，能将其他同为至尊的存在尽数斩杀？
而根据欢乐所说，自己与他都是践行者。
那就是说，他们现如今都行走在开创法则的道路上。
虽然不知道欢乐开创的法则是什么。
不过根据对方的表现，陈升已然有大概的猜测。
唯独对于自身，
他没有丝毫头绪。
自己践行的，是什么道路？
碾压？
爆杀？
亦或者是肉身无敌？
这几个概念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能够凝聚法则之力的样子。
陈升也无法想象这些概念所凝聚出来的法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如果时间充裕。
他当然不介意，甚至十分有兴趣听欢乐继续降下去。
但总感觉，
再这么说下去，恐怕一整天都说不完。
陈升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虽然尚不清楚，下一波眷属何事到来。
但这次眷属得知他的真实实力，必然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等个十天半个月再来。
故而，
陈升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世界从眷属的危险中拉出。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地提升实力，以应对今后可能面临的敌人。
“你先说说。”
“到哪里能找到找个能制造口袋宇宙的人？”
虽然还无法百分百辨别欢乐所言是否真切。
但先听听对方的计划。
如果没有什么风险，陈升倒是愿意尝试。
“行吧。”
见他不愿意听自己讲述，欢乐脸上的油彩勾勒出不开心的图案。
但仅维持一瞬，其便再度发出怪笑。
“咱们今后还有很多接触的时间。”
“我倒也不急于一时。”
“至于那个人在哪里……”
说到这里。
其脸上油彩不断褪去。
漆黑且深不见底的空洞在欢乐脸庞呈现。
紧接着，
婴儿头颅大小的玻璃珠自黑洞中滚落，来到陈升脚跟前。
“多元宇宙无穷无尽，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宇宙诞生，也会有旧的宇宙诞生。”
“于宇宙间穿梭，如果没有独特的坐标定位或者路引便会迷失在空间乱流中，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这颗玻璃珠就是我曾经到达那人世界时刻下的路引，方便你找到目标。”
闻言。
陈升捡起路引。
入手冰凉。
欢乐则在耳边持续述说着目标世界的信息。
“那方世界名为灵武世界，能量层级只有中级，顶级强者差不多处于初入爆星级的层次，你应该遇不到什么威胁。”
“不过你也别太张扬，毕竟目标人物身为超脱者，可是宇宙级的存在。”
超脱者。
便是类似于陈升这样的存在。
许多世界的能量层级并不高，但总有天赋绝顶之人能够突破上限，抵达未知之境。
至于宇宙级。
在欢乐先前讲述的修行道路中。
宇宙之上的强者因为大多出自不同的修炼体系以及世界，除开至尊以外，根本无法用境界来衡量。
故而，
为了方便判断实力。
修行者之间多是以表现力分级。
从低到高，分别是爆星级、星系级、宇宙级、多元宇宙级、至尊。
爆星级，
顾名思义。
便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毁灭星球的强者。
星系级。
对于这一境界的强者而言，所谓的星球与尘埃无异。
往往一招一式间，便能摧毁无数星球，泯灭万千生灵。
宇宙级。
到达这一层级，已经能够摧毁单体宇宙。
甚至能够对某方世界的基本规则进行修改，使得世界本质发生极大错乱。
反抗军的三大首领，便位于这个层级的中层。
眷属中的四大统领，则是顶层。
至于最后的至尊。
欢乐只用了四个字来述说。
真正的神。
至于神能做的事情？
凡人根本无法想象。
不过，
这等判定并不算严谨，只能勉强作为参考。
毕竟，
宇宙之上的力量体系实在是太多太多，表现力也不尽相同。
同一层级中，
擅长正面攻坚的低层，也未必不能跟一些不擅正面作战的高层碰一碰。
唯有大级别之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至少就欢乐自己所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爆星级能够跟星系级对抗的先例。
而根据欢乐的判定，陈升目前就处于爆星级顶峰。
属于不论星体大小都能一拳干爆，但依旧没有达到星系级别的存在。
之前的眷属小队队长无耳人，则属于爆星级上层，同样可以摧毁大多数星球的强者。
按理来说，
二者的实力差距并不算大。
只可惜，
陈升所有的能力，全都点在肉身的正面攻坚上。
可能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或者是摧毁星球，无耳人都要快上许多。
虚无之力覆盖下，万物泯灭。
但论起单挑……
破不了防。
挡不住拳。
十个无耳人，都不够陈升一个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