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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不见仙踪 5213 2023-12-11 09:46:25

今天是15号, 九月中旬。

月亮很大,也很亮,它尽忠职守地挂在凌晨三点的位置,洒下淡金色的光辉。

月球离地球很远, 光亮跨越光年的距离, 投射到紫荆别墅的花园中变得很浅,更偏向银色。

落地窗的窗帘拉了一半, 肩背贴向干净玻璃的青年, 只能被看到毛绒绒的脑袋与仰起的纤长颈子。他抓住窗帘的一角, 惶恐地想往后面躲,摇头看着走到他眼前再缓缓蹲下的高大男人。

皎月的淡辉穿过玻璃,将陆霁行的脸映得冷硬,没有情绪。

具有掌控力的大手拽住方燃知攥窗帘的手指, 慢条斯理一根一根地掰开。方燃知抓不住,手软和得使不上力气,可一旦松开好像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又奋力地蜷攥, 颤陡地耿夜滴泣。

“宝宝,我让你签字。”陆霁行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薅下来嵌握紧扣,接着又把合同往方燃知的面前怼了怼。

方燃知害怕眼前发怒的陆霁行,他真的好想让时间回溯, 阻止乱说话的自己。

他刚醒没多久,不甚清明的头脑怎么飞速运转都搞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越思考越混沌,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眼前模糊得瞧不清东西。

方燃知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先提了分手,所以先生才会那么生气。

陆霁行是陆氏CEO, 被这么下了面子是该愤怒,竟然被一个小情人甩。

应该是他甩情人才对。

但在努力分辨出递到鼻尖底下的合同上的黑字时,方燃知没忍住哭嗝,肩膀猛地缩颤,眨了好几次眼睛视物,定在原地。

——结婚协议书。

不解、疑惑、难以置信、心神震荡,各种感情在方燃知哭成花猫似的脸上轮番展现。

眼球表面还有浓郁的水雾迅速凝聚,他又眨了好几次眼,确实是“结婚协议书”。

和3年前的完全不同。

怎么从身体交易变成了......

方燃知抬起黏在一块像化了眼线的眼睫,确认:“先生......”

“不愿意签?”陆霁行捏紧那几张纸,文件从底部中间皱出的纹路向上延伸,发出的窸窣动静像场判决。

询问的声调沉哑,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方燃知连忙摇首:“不,不是的......”

“那就签字。”陆霁行说。

签字笔被塞入手中,方燃知做不到思考出事情的始末,下意识地攥住笔,手颤地想在合同的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可他前不久正是用这双手几乎支撑自己的全部众靓,环绕着首金抱住陆霁行的脖子挂在他深尚。陆霁行没怎么帮他,方燃知要是抓不住就会被褥得更伸,现在他手陡得力嗐,写不出漂亮的笔画。从没有哪种时候,让方燃知觉得中国字竟然有这么难写。

陆霁行就在旁边看着,错眼不眨,仿佛签个字,方燃知也能原地长出一对翅膀飞走,因此必须得目不转睛,眼神像根钉子似的钉视。

只只写字好慢,陆霁行逐渐蹙起眉头,这是不想签?

不签也得签。

他愿意等。

可陆霁行完全不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变化似是有气场,自己感受不深,方燃知察觉到那抹冷却被吓得不轻,忙枯着说:“先生我手,手没力气,写不了字......”

这么半天,才写下一个最简单的“方”,还歪歪扭扭宛若三岁小儿的入学字体。陆霁行确认了,方燃知确实是手软,没再逼着他写字。大手按在方燃知的后脑勺,按压向自己,二人呼吸当即近在咫尺的纠缠胶荣。

被像小猫似的再次掌住后颈的命脉时,方燃知表情仓惶,眼睛惧怕不安,双手按着地面用出巧劲,让身体微微后撤,不敢离陆霁行太近。

陆霁行稳上方燃知的唇。

“咬我。”他眸光很深,继而补充,“咬出血。”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但放在此情此景,方燃知就是觉出了其中的上位者控制。好像他敢不执行命令,那么后果一定不是他想看到、得到的。

方燃知不敢假设后果,赶紧主动启开纯半,让陆霁行的舍华浸莱,两相厮吮片刻,他牙齿寻找可以咬合的角度,小心地噙住陆霁行下嘴唇边角的软肉,紧接着咬下去,力气很大。

一次成功。

陆霁行的嘴角出血了,红色洇成血珠冒出来,昳丽刺目。

他眉眼的淡漠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察觉到鲜血溢出,抓住方燃知的右手,让他的拇指按在自己唇边,蘸取那抹红,作为印泥将协议的承诺镌刻在上面。

“仍然是三年期限,没有剥夺你自由太久。这期间专心做我爱人,学会乖一点,”陆霁行将自己的红指印按在属于他签字的空白处,一纸合约完成,他的情绪终于像是从飓风翻滚的海面浮木,荡到岸边,有了实感,“现在我去让张程录入合同,告诉他接下来几天我不会在公司的工作安排——只只,把我社给你的韩住,不药让祂漏出来,不然回来我训你。”他捏住方燃知没多少肉的下巴,这段时间拍戏热,在剧组肯定吃不好,瘦了。陆霁行沾血的拇指在方燃知唇边抹上艳丽的色彩,另一只手检查有没有好好韩着又有没有陋出,亲昵地哄爱人,“只只宝宝,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紫荆别墅的门重新打开,张程目不斜视、双耳塞听地笔直站在门外,十几分钟都陷于灰暗中一动不动。

是个尽职尽责的守门人。

别墅很隔音,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都不可能听见,但张程“目睹”这对会玩的情侣“虐恋情深”三年,能够猜到。

看陆霁行气成这副几近失去理智的模样,肯定是方先生说了什么能惹怒他的话。

那什么能惹怒一向宠溺小爱人的陆总呢?

——分手。

看,很好猜。

不过张程确实没在脑海中演算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让满心满眼都是陆总的方燃知,提出分手这种划清两人界限的言论。

“陆总。”别墅门一开,张程便先停止头脑风暴,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喊道。

陆霁行把合同递给他,让他处理接下来的事务,张程双手接过。

三言两语说完最近不去公司的安排,会议推迟,重要文件发邮箱,很简短,而后陆霁行便开始沉默。

张程听他突然没了声,气氛安静得异常诡异,像马上就要杀人灭口似的,后背冷汗都腾地浮起一层淌下来了。

他佯装淡定道:“陆总?”

“嗯。”陆霁行立在身后只有晦暗小壁灯的玄关,瞧不明表情,嘴里说的私事第一次令张程觉得胆战。

他冷淡地说道:“每三个小时给我打次电话,两次没接听可以报警。一周之内我没有放他出去,直接找人过来撬门。”

张程冷汗真的流下来了,大惊失色:“陆总,这......”

“我不会伤害他,”陆霁行冷声道,“只是以防万一。”

眼前的房门闭合,张程还处于震惊无法回神。

他拿着合同,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在心中感叹:

太可怕了。

爱情真的太可怕了。

以往只用清醒头脑、专业理论知识,过硬的总裁手段掌管无数人“生死”的工作机器,自从有了老婆,便好像变了个人。

他费心费力地送房子、送车子。

人家领情了他给得更多,人家不领情了他会选其他贵重的礼物送。

等到人家不想要维持这段关系了,陆霁行就疯了,意图把人关起来。

做的一切都那么不理智。

可怕......

是很可怕,方燃知头重脚轻地想,他被吓得嘴里完全倾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只有被状得破碎的伸洇,像玩壞了拼凑不全绅体的魄步娃娃。陆霁行到底有多可怕,任何人都不会有方燃知了解得清楚。他贵座着,西盖点在毛绒的地毯上方,却仍被磨宏。

陆霁行后腰靠着沙发,随意坐在地面,右腿屈起抵住方燃知的脊背,把他牢困在自己副部与打退中间,医骗汉失的滑腻。方燃知怎么都逃不出去,肩颈颤唆陡冻,双手抓住沙发沿支撑,攥得青色的血管凸出,仍然控制不住过删车般地尚夏颠簸浮沉,终于无力地趴向陆霁行匈口经鸾不止,累水从下巴晶莹地滴落砸在陆霁行颈侧,往心口淌去。

“嗡——”

手机震动的铃声伴随窗外的鱼肚白突兀响起,搅碎方燃知脆弱不堪的精神与灵魂。

他听出来了。

这是他的手机。

方燃知像只受惊的小鹿,抬眸惊恐地看着陆霁行短暂地放过他的邀,不再掐卧,而伸长手臂去拿他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来电备注——小启。

“他回来之前跟你联系,说要找你玩?”陆霁行拿冰凉的手机屏幕贴方燃知的脸,因温差过大,手机屏立马被烘出白雾,方燃知想贪恋这抹凉,但他没敢有动作。

陆霁行让这道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说道:“五点半就打电话找你吗?他不管你忙不忙?又有没有时间陪他玩?”

小启......小启......

方燃知觉得陆启一定是个很关键的人物,但他被灌输太多头脑中、身体中都只能有陆霁行一个的想法,思绪逻辑突然变得非常的混沌不解。在抿赶典被接连剐蹭的时候,他失生坚教,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拍打陆霁行的肩,说:“我没有,我没有把先生当替身,我跟小启,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是我初恋。先生,我真的......真的没,没有把您当替身......”

为了能够解释,他觉得他用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拍陆霁行的肩膀,但实际他困顿、又不得不清醒的头脑,让他连手指头都邰不起来,只仰起一点细小的弧度便很快落回去,没引起陆霁行的丝毫注意。而且他口齿难清,还止不住地仇触打枯嗝,声音被枯太久的砂鸭掩盖,咕咕哝哝地像说梦话。

虽然这话急了些,显得不像呓语,但陆霁行确实没听明白方燃知是在跟他解释。

“什么?”陆霁行问,“他打电话你很高兴?”

音色又淡漠下来,方燃知剧烈摇头,害怕得像走到绝路的困兽,甚至想要放声痛哭。缓慢的反应能力只能让他清晰地感知到危险,方燃知明白了,自己现在话说不清楚,还是先闭嘴为妙。

他阖眸抱住陆霁行,展现自己的弱势,无法压抑从胃部朝胸口翻涌致使他打嗝的冷空气,整个身体都一抖一抖的。陆启的电话,跟他没关系,他要表现出不在乎,不想接听的意思。

陆霁行问他:“不接吗?”

方燃知摇头表达不接,还亲了亲陆霁行的颈侧。

电话铃声很会察言观色地停止了,并且非常识相地没有再打第二通进来。

极力下压因为吸入冷空气而导致的膈肌痉挛,方燃知努力忽视陆霁行带给他的绝对掌控,呼吸还未彻底平复,那双红肿仿若点了漆的眼眸便再次想起什么似的睁开,似清明,又似懵懂。

......替身。

先生说方燃知把他当成了陆启的替身。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

方燃知奋力仰起脸,制造动静让陆霁行敛目垂怜,但他不必这样,因为陆霁行的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的面容。

被那双携有掠夺攻击性的眼睛锁定,方燃知觉得自己突然有种此后所有岁月,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能被抓回来的冰冷错觉,不由得脊背麻木,胳膊却更紧地绞住陆霁行的脖颈,以示讨好。

“怎么了?”陆霁行摩挲他的脸颊,被泪染得泛凉,“有话想跟我说?”

膈肌痉挛没好,方燃知还在打嗝抽搐,他稍微屏息想压下去不小心吸了凉气的难受,尽量缓慢地表清质责:“是您......明明是您,是您经常去德国,去找,那个男孩子的。”

还是磕绊不甚清楚,陆霁行蹙起眉宇,非常努力地分辨,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听取中国汉字的能力,不敢确定,沉声问:“我去德国找谁?”

方燃知便又倔强地说:“那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男孩子。”

陆霁行更糊涂莫名:“哪个男的?”

“......”方燃知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他撇嘴回视陆霁行,想从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找出心虚,但是没有。

陆霁行真的在疑惑,不解。

甚至有完全不懂方燃知在说什么的焦急,陆霁行道:“把话说清楚。”

“就是......”方燃知被鼎壮得姚惶,张嘴想教,但怕过会儿更说不清楚,忙说道,“关阙。”

他重复强调:“那个,叫关阙的,男生。”

“关阙怎么了?”

“......您,喜欢他。”方燃知难过又难堪地说。

为什么先生非要让他说出他喜欢的人的名字,陆霁行之前没有这么恶劣。

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他?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先生会觉得开心吗?

陆霁行几乎要疯,把方燃知抱起来拖着:“我喜欢谁?”

方燃知性子软,特别是在面对陆霁行时,恨不得真的把自己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猫。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小猫也有獠牙,咬人也疼,方燃知觉得胸腔后升起一团火苗似的火焰,跳跃攒动。

他掉着眼泪,悲伤地有了质问的脾气:“您总是去德国,不就是,为了去找他吗?还总是用朋友的,婚礼做,出国借口。”

陆霁行脾气更大:“我找他干什么?”

“......”

太有底气了,陆霁行一番正气的模样真的好有底气,方燃知不由自主地呆滞半秒,甚至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可是怎么可能,这是陆霁行曾经亲口说的。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是个男生,在德国。

最近两三个月陆霁行又非常频繁地去国外,和那个名叫关阙的男生关系很好,还带他一起回了国。

方燃知回答:“约会。”

“小朋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霁行把方燃知怼到沙发上握住他脚踝,从不知哪里摸出手机,一言不发地开屏拨通电话。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的走向不仅不对劲,还极度扭曲了,根本不想提及家庭的陆霁行这时全然忘记隐瞒,只想把事情搞明白。

几秒后,电话接通。

免提外放。

鲜少接到陆霁行主动打电话的关阙很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确认喊道:“霁行哥?”

防止有串话嫌疑,陆霁行不说,只抛问题:“我去德国参加的第一场婚礼是谁的?”

“啊?”关阙懵逼,但听出陆霁行的语气似夹杂戾狠,如实回答,“......就参加的,我大哥的婚礼啊。”

陆霁行紧盯着方燃知:“我去参加的第二场婚礼是谁的?”

“我二哥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陆霁行按住方燃知的小腹,后者惊惶地瞪大眼睛,痴傻地听他讲电话。

陷入思维混乱。

关阙吓死了:“哥,你怎么了啊?”

“回答就够了。”

关阙不是太确定:“关,关阙。”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正要和朋友去看电影的关阙走不成路,双腿僵硬在原地,苦着脸哽咽道,“霁行哥你别吓我啊。”

“回答。”

“我们是,呜呜呜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们是表兄弟啊,我的爸爸是你的舅舅,你的妈妈是我的姑姑啊......”

关阙今年二十岁,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精神病病史,猛然遇到陆霁行质问他的这种场面,吓傻了,紧张的恨不得要把族谱秃噜出来。

陆霁行不想听他说家庭,更不想让只只听见,没和关阙解释一字半句便挂了电话。

手机被扔回沙发角落,陆霁行垂目看着方燃知,周身气息似乎换了味道,居高临下,甚至气急败坏,语气却又非端得轻描淡写,好像更恐怖了:“宝宝,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跟自己的弟弟乱轮?”

“不是的......”方燃知茫然不知所措,怵得胆战心惊,察觉陆霁行的表情又疯狂想解释,“是您当初......”

“你是看我知道了你把我当成陆启那小畜生的替身,怕我一直生气,所以临时也要给我找个把你当成替身的人是不是?”陆霁行俯身,捏了捏方燃知伶仃的手腕,在颤抖,“只要这样一抵消,我就不生气了是吗?”

方燃知又吓哭了:“真的是您当初说......”

“宝宝,明天你就22岁生日了,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这种时机下的礼物,不要才能保命,方燃知红着眼摇头,想踹掉陆霁行抓他脚踝的手,但动作幅度实在太小,完全没用。

他又忙解释说:“先生,我跟小启没......”

“住口。”陆霁行猛地掐住他的脸颊,让方燃知的嘴巴被迫嘟起,无法发声,“只只,别再惹我生气了。”

“不要跟我提他。”

那双隐藏着无数黑暗的眼睛将方燃知深深地吸纳进去,翻涌着铺天灭地的疯狂。

陆霁行忍耐着,压抑着,却仍觉得太阳穴处的青筋一下又一下地跳动,仿佛要冲破那层皮肉的桎梏,露出丑陋的本来面目。

血肉模糊。

那是属于陆贺冲的暴虐的劣性基因。

“我告诉过你了,”陆霁行对方燃知说,模样从温柔变得完全陌生,“家里有个暗室。”

像这种暗室,陆贺冲专门给关至夏打造过,陆霁行小时候见过。

而且记得。

陆霁行痛恨这样的地方,但他在决定把别墅送给方燃知的第一天——

他就也可耻地打造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方燃知搂住陆霁行的脖子呜得凄惨,不愿意被他抱着去什么他没见过的暗室,奋力地往他怀中躲,仿若向自己的神明求救。

全然忘记就是这个男人带他来这里的。

很快,暗室的门被打开,待看清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方燃知的小脸苍白,把脸紧紧地埋在陆霁行的肩膀颈侧:“先生我错了,我不分,不分手了,我没有把您,当替身,这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您相信我......”

“生日礼物,”陆霁行侧首与他耳语,“手铐还是绳索,只只,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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