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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不见仙踪 5466 2023-12-11 09:46:25

这天方燃知在拍一场夜戏。

男女主从欢喜冤家, 到眉目传情,期间种种,男二温似凉都看在眼里。

他很失意,平日的温和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 但面上还必须要佯装祝福。温似凉在河宴清与沐月的暗送秋波中黯然离去。

出城途中乌云掩月, 天降大雨,温似凉身上的月白长袍, 未消片刻便尽然全湿, 袂摆处溅了许多泥点子。

往昔之日, 谁人在路上瞧见一袭月白,便都会道一句光风霁月温似凉下山啦,他又要惩恶扬善啦,百姓崇敬他、爱戴他。

那是他们没看见温似凉此时的模样。

衣衫尽湿, 长发束冠,鬓边发须随雨水贴在脸侧,眉梢, 唇色殷红。他立于正降天雨的人间道路之上, 斜斜侧过身来,一双似点墨的眼睛静望去路。

宵禁已至,街巷空旷,偶有人家门前挂有灯笼, 被豆大的雨水打得东倒西歪,诡异之景仿似地狱。

“成功了。”温似凉低言。

唇瓣轻微启阖,飘荡出的那缕轻快音色很快散在街口。

如若此时周边有人,他们定会因看到这样的温似凉而觉毛骨悚然。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都不得而知。

光风霁月, 从来都与暗处的温似凉——毫无干系。

不过明处里,他想让别人看见什么样子, 别人就只能看见什么样子。

比如今晚,沐月情窦初开般地前来询问他的好友温似凉,看见一个人便心生欢喜,是为何?

她问这话时,杏眸隐晦地看了眼河宴清,又迅速收回。温似凉了然,想笑,但他要从不在乎中硬生生表现抹失意出来。

这抹失意不能多不能少,沐月不能看出,河宴清不可瞧明,但旁人要唏嘘,要同情,要可怜温似凉竹篮打水只余一场空。

“咔嚓——”

脚踩沉叶的动静在大雨的掩护下极其微弱,温似凉是习武之人,内息尤为深厚,蚂蚁从洞口搬家他似都能辩明方位几何,这道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像谁家娶亲报丧时的敲锣打鼓。

他缓缓转过头来。

来人瞧清温似凉的面容,表情从“原来是似凉仙君啊”的放松,到“不你不是似凉仙君不要过来”的惊恐。

嚎叫着转身就跑。

温似凉慢慢走了过去,并不急切。

有人看见了他不同往日的一面,那怎么可以呢。

今夜还很长,可以慢点来。

“过——!”成任飞激动地大喊,一镜到底的感觉,任谁都会喜欢且爱上,“燃知状态非常棒啊。”

大雨随即停止,天上的星星比地上熬夜的人眼睛亮多了。

导演等了好几天的雨,就是为了拍好这场戏,天气预报也说了有大雨,但就是下不来,老捉弄人。心急的成任飞不管了,直接来了场人工制雨。

阴沉的灯光都多打了几个。

后期还得找阴天拍空中黑云避月的实景,等剪辑时加到今天这场戏中。

凌晨两点,今天的夜戏终于结束收工。

吴至拿两米长的毛巾给方燃知擦脸擦脖子,然后赶紧让他把身上的湿服装换下来,省得黏着难受,戕得皮肤疼。

匆匆擦了擦身,换了便装再卸妆,十几分钟之后,方燃知和大家互道辛苦,这才些许疲累地坐保姆车回酒店。

明天上午男二没戏,等再出现就是下午,男女主发现城里死了人,男二和他们一起调查。

所以上午方燃知不用起早赶往片场,可以多睡会儿。

“我手机有新消息吗?”车子刚启动,方燃知就开口问道。

不过他并不是非要得到吴至的回答,自主垂首按开屏幕。

在看到有微信消息时,他眼睛很亮,与二十分钟前还持着想刀人的眼神截然不同。

离陆霁行当时说“过两天去找你”已经过去了三天,先生应该会来找他了吧。

只不过下一秒那光就陡然暗淡了下去。

微信置顶给他发了消息,但并不是说要过来找他。

先生[爱心]:【只只,这两天有事,需要出国一趟,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先生[爱心]:【你晚上有夜戏,先工作,等你忙完说。】

眼下是凌晨两点十八分,陆霁行的消息是昨晚十点十四分发来的。

方燃知从晚九点就在拍与男女主的对手戏,自己的独戏,一整套下来好几个小时消耗没了。

怎么又要出国,是又要去哪里啊......

保姆车里没开阅读灯,只有手机的屏幕光幽荧,将方燃知的脸照得清晰,却失真。

与白天不同,他不再期待愉悦,还似乎被难过忧伤覆盖了。

吴至道:“我的知啊,你怎么了?”

垂首看手机的方燃知并不知道他周围的气息已发生变化,但吴至感受得很明显,惊讶出声。

同时已经在心中盘算,他要告诉陆总,燃知现在不开心!

方燃知听见询问:“没。”

回答很小声,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应,低落丧气的模样更加惹人注目了。

我是知知:【先生,是有工作吗?那你要去哪里出差啊?】

等发完消息方燃知才意识到已经凌晨两点,陆霁行肯定早就休息了。他懊恼着按撤回,陆霁行的回复却跟着来临。

先生[爱心]:【怎么结束这么晚?】

我是知知:【先生你怎么还没睡呀?】

我是知知:【对,我今天有夜戏,所以收工就比较晚了。】

保姆车拐了个弯,朝右打方向盘时,驾驶座的人顺便往身后看。后视镜里的方燃知似是得到了什么很重要之人的回应,不那么低落了。

吴至不太懂,谈恋爱的小情侣,情绪都转变得这么快吗?

果然是爱。

陆霁行今天难得没加班,五点就离开了公司,有时间去剧组做探望。

但考虑到方燃知有夜戏,去了也是打扰他,张程发来的行程中,方燃知明天中午休息,陆霁行便想明早再过去。

这几天他把所有主要工作都处理了一番,就为了留出明、后两天的时间去陪方燃知,躲在酒店等他从片场结束,回来一起吃饭睡觉——单纯的睡觉。

方燃知拍戏时会忙,身体状态要尽量满分,而陆霁行一旦动起手便没轻没重,很难控制,所以每次就从根源杜绝。

除非时间充足,不然往常陆霁行探班,他们都不会做暧。

没想到现在连单纯的吃个饭睡个觉都要受限制,令人烦躁。

陆霁行:【上次在德国结婚的朋友,我跟你说过的。后天他弟弟也要结婚,我不好不去。】

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方燃知想。

和自己见面什么时候都可以见,朋友结婚一生只有一次——大多数。当然要过去祝福,方燃知不失落了,马上打字。

我是知知:【我知道啦,先生。那我等你回来。】

陆霁行:【好。只只乖。】

车子拐进车库,酒店到了。

进电梯前,方燃知问:【先生你几点的机票呀?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陆霁行:【六点的航班。】

这么早就走,怎么还熬这么晚,方燃知轻轻蹙起眉头,刚进酒店房间便发语音:“好早,先生你赶紧睡吧。”

陆霁行:【到酒店了?】

我是知知:【到了。】

陆霁行拨了语音电话,方燃知立马接听。

“答应了要去找你,临时有事,当然要等你从片场结束,跟你说。”

夹杂微弱电流的磁性音色无孔不入地在方燃知耳边漾开,哄人似的。

方燃知打开浴室门,花洒左拧放水,想让它淌一会儿变成温的,位置站得太近,傻不愣登地被兜头浇下的凉水泼了满脸。

他“呀”了一声,连忙后退跳开。

“怎么了?”陆霁行连忙出声问道,“只只?”

“没事的,我放热水想一会儿洗澡,被凉水溅到了,”方燃知笑起来,“先生......的声音太好听了,我就走神......”

淋浴中的水流“哗啦啦”地浇向地板,混合方燃知羞于启齿的话,模糊得犹如清浅夜风。

以为他出什么事,陆霁行全神贯注捕捉着他的一字一句,才将话听去全面,笑了声。

好像更勾人了。

方燃知没跟他说太久,也没视频。六点的航班,离现在只剩三个多小时,方燃知让陆霁行赶紧睡觉,省得不精神。

挂断电话前,已经半个月没能见到陆霁行的方燃知终是忍不住,问了可以让自己期待它到来的时间:“先生,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

陆霁行说:“最多三天。”

去德国来回都比较费时,三天已经很短了。

“好,”方燃知说,“我等着你。”

他又有了可以期待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可以重新数时间了。

房间里很快归于安静,只有热水氤出水蒸气。没了陆霁行的声音,方燃知竟突然觉得周围有种难捱的空旷沉寂。

他仔细地在手心搓打沐浴露的泡沫,打算清洗身体。得到陆霁行的解释与承诺,他很开心。

可本应该一直持续愉悦的思绪,却在水流的冲洗下,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开始发散思维地想,从没有哪个时候,陆霁行能这么频繁地出国。

短短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出差,先生身边坐了个男生,他说他不认识。

可到底是不是真不认识,方燃知不知道。他对陆霁行的过往并不了解,只是简单地知晓他有个喜欢的男生,在德国。

第二次是朋友结婚,这是陆霁行主动解释的话。

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朋友结婚,方燃知也不知道。他没见过陆霁行的朋友,关于傅文也只是随口提起,之前不曾碰面。

除了陆启,方燃知也没见过陆霁行的任何家人。

“礼尚往来”,陆霁行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过往他的朋友......

他们两个只靠着还算合拍的身体,走了两年多。

其余互不了解。

手心搓打出的浓郁的白色泡沫在灯光下显出彩色,又因为和空气接触太久而渐渐炸开,变少了,方燃知却没想起往身上抹。

所以......先生去德国,一次为公事,两次为私事。

私事的本来面貌,方燃知不清也不楚。

如果陆霁行借着公事与私事的名义,去见他喜欢至极却求之不得的男生呢?

反正方燃知也不会知道。

那他们要是见了面,会说些什么话,又会做些什么事呢?

谈心、吃饭、散步,睡......还有,很多很多。

他不是不相信陆霁行,他是实在对自己没信心。

一段只有肉|体的交易......怎么能和纯粹的感情相比。

愈想愈是这么回事,方燃知有点怔愣地瞧着虚无的地方,被一阵难言的难过聚拢。

怎么会呢,他小心地想,先生不会骗他......的吧。

而且他突然忆起,和陆霁行在一起的这几年,先生也会在眼下这样的时间去德国。

七八月份。

虽然只有一次,但确实每年都会去。

方燃知没问过是公是私,陆霁行也没说过。

所以......朋友结婚,朋友弟弟结婚,怎么就这么巧呢,只相隔了三周。

方燃知不知道的是,陆霁行也觉得相当离谱。

昨天下午六点接到电子请柬以及电话邀请时,陆霁行难得表现出了些微的不可思议。

“哥,后天你一定到场!”

手机里的男声这么说,语气很兴奋。

陆霁行默然:“我上次去你怎么不结婚?”

男人理所当然地道:“你上次来我还没对象啊。”

“......”陆霁行捏眉心,几乎劝慰道,“闪婚有什么好处?”

男人答:“有老婆。”

陆霁行:“......”

别人谈将近三周有老婆,他谈将近三年没名分。

做人差距不该这么大。

恰在那时,陆启这个姓陆的小畜生给他发消息说想回国,陆霁行觉得戳目刺心,一怒之下把他拉黑了。

现在还没从黑名单拉出来。

凌晨三点时,陆霁行给吴至发了消息,问他这次食言,方燃知心情怎么样。

吴至事无巨细地说了,从方燃知刚开始有点低落,到后来又变得高兴,看着就很爱陆总。说的话全是陆霁行爱听的,陆霁行又给他转了20万,让他保持。

只只没有不高兴,那陆霁行就放心了。

*

酒店里的空调温度拉的有点低,从浴室出来非常凉。

躺在床上的时候,方燃知卷着被子蜷缩,都没想起把空调温度调高。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视野晦暗,视不清物,但很适合即将入眠的人。

方燃知侧着身体看自己面向的墙壁,很白,没有花纹。他眼睛很久才眨动一次,仿佛在很安静地思过。

历经许久的天人交战,方燃知终于说服了自己,陆霁行根本不可能说谎,如果他想和自己分手,他肯定会直说的。

绝不会做一边见白月光,一边应付地下情人的事。陆霁行要什么有什么,才不屑做这些自掉身价。

反正陆霁行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问问好了。

方燃知说服自己,心情好了不少,闭眼睡觉。

翌日仍然是大晴天,在剧里显轻盈、现实却只觉得厚重的古装,裹了四五层。

“妈呀,真是热得想死。”

简言最后一句台词说完,就立马跑出镜头到伞下避阳,捧着助理递来的水壶,按开瓶盖照着吸管猛吸,小风扇把她头发刮得想往脸上黏,被粗暴地拨开。

摄像机里河宴清还在和温似凉调查,从城西奔波至城东,最后想起疑似线索的线索,又原路返回去。

这一场戏结束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夏天阳光正烈的时刻。

卓轻邈的助理拿着两瓶冰水跑过来递给他,接过后,卓轻邈顺手将一瓶水贴在方燃知颈侧。

“哎呀!”方燃知被冰得一激灵,但这个温度对此时的炎热来说非常舒服,躲开后还有点想继续贴。

“拿着。”卓轻邈继续往他跟前递,“太热了,冰下脸。”

方燃知也没客气:“谢谢学长。”

十分钟后还要开拍,没多余时间回房车吹空调,只能在遮阳伞下吹会儿风扇。

两个人休息的地方离得比较近,卓轻邈用剧本扇近风,随后又翻开看,问:“燃燃,你是不是已经从学校毕业了。”

“嗯,五月份答的辩。”方燃知喝了口冰水,没敢喝急,怕刺激到胃。

“谈过恋爱吗?”

第二口冰水差点噎在嗓子里下不去,方燃知赶紧咽了,又强行忍了会儿才没咳嗽。

“没有。”他牙齿抵着矿泉水的瓶口,不假思索道,“我还小呢,不急。”

卓轻邈不乐意了,“啪”地合上剧本,佯装苦恼不愉:“你在暗示我老,是不是。”

“啊?”方燃知懵然,忙摆手说,“没有,不是!”

突然被问及感情问题,不能回答,他就想赶紧说点什么转移卓轻邈的注意力,但好像又完全没话题,所以什么话先蹦进脑子就先说什么话了。

方燃知:“学长你不老。”

先生比他大了十岁呢,他都从来不觉得陆霁行老,很年轻。

“我是说事业正上升期,不能谈恋爱。”方燃知说,“公司规定——你刚出道的时候,肯定也有类似的规定吧。”

卓轻邈点头:“确实。”

前期艺人就像商品,没为公司赚取一定利益,是不允许不以事业为重的——当然也有少数不会有这样的限制。后期艺人积攒实力,逐渐奠定地位,年龄也慢慢足够了,自然便可恋爱,结婚生子。

“逗你玩呢,干什么这么认真啊,”卓轻邈奇怪的笑点总是会被方燃知戳中,感叹道,“可爱死了。”

说着从椅子边的袋子中掏出根奶酪棒,扔给方燃知道:“补充补充体力。”

简言休息的地方在他们正对面,低头能看剧本,抬头能看男一男二。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杏眸里满是“有意思”,很探究。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人不止她一个。

《行涯》电视剧的拍摄进度已经进行三周,期间男女主互动很多,男一男二互动也多。

看似没任何问题,但吴至可是知晓他家艺人是有对象的!

陆总说了,燃知身边有什么人,要随时向他报备。

叛变的经纪人已经成了陆霁行手下的得力干将。

干劲满满打工人:【他们俩离得有点近,陆总,你看需不需要跟你说。】

干劲满满打工人:【图片】

说着能不能说,图片却已经发过去了。

卓轻邈侧身跟方燃知对接下来的戏,确实离得挺近。

不过方燃知脊背挺直,没有要往卓轻邈那边倾身的趋势,相反,他甚至还稍稍远离了。

远在德国的陆霁行看见卓轻邈就烦躁,打算等内地晚上了给方燃知打电话,再扇扇枕边风让他离卓轻邈远点儿。

不过等德国白天的时候,事务太忙,给耽搁了。

这一耽搁,还超时了。

方燃知乖乖地等了四天,陆霁行还没回来。

今天仍有场夜戏,从片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

在路上方燃知便在心里计算德国的时间,那边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可以打电话。

酒店房门刚被打开,方燃知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陆霁行的电话号码。

他想问问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还不回来,是临时又有工作,还是......

“只只。”

陆霁行那边很吵很乱,好像在逛大型商场似的,说话不得不提高些音量:“我在外面。”

想问的话突然就卡壳了,方燃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奇异地觉得时机应该不太对,轻声说道:“那我晚点再打给先生。”

“好。”陆霁行应。

“霁行哥!打什么电话啊你快过来!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我吗?明天我要跟你回国,你带我去玩!”

欢快的男生音色快速且突兀地划破嘈杂的人海穿透屏幕,激得方燃知心中一紧,屏住呼吸。

“先生......”他唇瓣嗫嚅,想开口问,但没能问出口。

因为电话挂断了。

不是他挂的,是德国那边的人挂断的。

方燃知攥着手机,傻愣愣地盯着黑屏,方才只是微紧的心脏在电话挂掉的瞬间缩成一团。

为什么不听他说话,只是一句而已。

为什么说去三天,却四天都没回来。

为什么他旁边有男生......

这个男生是谁?

是陆霁行喜欢的人吗?

真的是......先生喜欢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

这么多年,方燃知以为靠努力,就可以让自己爱慕的人喜欢自己。

他努力想追上陆霁行,却好像怎么都追不上,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家庭、身份、地位,处处不匹配,处处不对等。

事实证明,世上哪里会有双向奔赴的美好感情,就算有,也不会让他遇到。

只要那个男生一出现,一切都会变得徒劳无功。

他早该想通的。

......他早该想通的啊。

“啪嗒。”

映在手机屏幕里的面容,被一滴热泪砸湿,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几次被食言,终究还是积攒了委屈,方燃知觉得难过,按着心口控制不住眼泪。

他像断了线的风筝,独自荡在半空,没人要了。

方燃知泪眼模糊地看着手机屏里的自己,哽咽地想:

他不想喜欢陆霁行了。

......不要喜欢陆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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