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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不见仙踪 5211 2023-12-11 09:46:25

傍晚七点的天边还落着满目的晚霞。酡红的颜色, 比喝醉酒的人颊边要艳,中间带着金,美景几乎能让人沉醉其中。

从陆家车库提了车,选了辆最普通的路虎, 陆霁行便朝着方燃知居住的酒店驶奔而去。

窗外半明半昧的风景飞速倒退, 看不清具体形状,只有残败的影子。

犹如鬼魅。

但与陆霁行此时糟糕的心情相比, 这抹夜景还是美丽多了。

拥挤的高耸入天的建筑物身上点了灯, 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亮起来, 提前迎接浓墨的黑夜。

灯光映亮了许多事物,照不清陆霁行似能滴水的冷沉面色。

“陆总,这两天有重要性文件,我会先发您邮箱。”蓝牙耳机中传出张程恭敬的音色。

陆霁行简短应道:“嗯。”

方才就是张程先开雷克萨斯去紫荆小区接陆霁行, 把他送到陆家,陆霁行再因此提的路虎。

走前张程看他面色很冷,识相地没耽误他的时间开口提什么工作。半小时后才拨了电话, 打算确认行程。

张程说道:“这两天有什么会议, 我会先推迟,等您回来再做决定。或者在方先生那里,您能视频会议了随时吩咐我,我会将一切安排好。”

陆霁行:“嗯。”

车厢很快陷入寂静, 陆霁行摘了蓝牙耳机,随手扔进中控台的凹槽中,专心开车。

思绪却散得乱七八糟。

他不喜欢方燃知欺骗他,对他说谎话。关至夏当年就是骗了他, 她说她会回来的,但她却死去了, 陆霁行最恨这种感觉。

好像从这次去德国,方燃知就表现得有点奇怪。

没有主动给他发过消息,打过电话......

陆霁行并非木头,突然被这么冷落,他当然察觉到了,但他不知道方燃知怎么了,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只能亲自过去问。

不让他去探班,他偏要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开始让方燃知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

六点多从片场回到酒店,方燃知便在抱着手机发呆。

他坐在沙发上,从刚刚亮堂的屏幕熄灭,再映出自己有些失落怔愣的面容,一直没动过。

只要不和陆霁行见面,他或许就可以垂死挣扎,被抛弃得晚一些。

可长时间不见陆霁行,方燃知又觉思念像卸了闸的大坝,洪流翻滚,势不可挡地朝心口涌。

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陆霁行了。

而且,他竟然敢拒绝这么多次,不让陆霁行来探班。

如若放在从前,陆霁行只是浅显地表达询问出方燃知最近忙不忙,不必再多说下去,方燃知就可以立马兴奋地把接下来他们相处的所有时刻规划好。

是在卧室吃饭还是在客厅吃饭,八点睡觉还是九点睡觉,以及各种各样、其实本质都很无聊的决定。

可是现在什么都实现不了。

从听到那个男生欢快的声音开始,方燃知就像被打败了,他躲藏起来,不敢见陆霁行。

甚至产生了惧怕。

惧怕陆霁行过来不是为了单纯见他,而是带着分手的目的。

方燃知当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

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怕猛然收到这样的“噩耗”会接受不了,如果再因此而不理智地纠缠先生,那样就难看了。

方燃知双手摩挲手机壳温润的边缘,纯米色的手机壳,陆霁行的是纯黑色的。

两个是同款系列,方燃知送出去的时候还觉得很忐忑,生怕陆霁行瞧出他的心机。

但陆霁行太忙了,根本发现不了这种日常向的小细节。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也正是因为这样,方燃知才敢在紫荆别墅里添置那么多同系列的东西。

马克杯、碗筷、拖鞋、枕头罩等......全都是情侣同款。不过方燃知怕做得太明显,只敢买同品牌的不同色系——纯色系。

如果是有花纹或者图案的那种,就太招摇了。就算陆霁行是木头,肯定也会察觉到的。

手机屏幕中的面容突然浅浅地扬唇笑起来,方燃知和里面的眼睛对视,回过味来觉得好傻。

也是......做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傻事,是很不聪明。

傻死了。

不过想起曾经那些和陆霁行独处时耍的小心机,方燃知还是觉得好玩好笑。

以前他性格沉闷,无趣,才不会这么“跳脱”,是陆霁行让他学会了这样。所以他爱上陆霁行,是理所应当,情深使然。

......虽然以后陆霁行不会再属于他,他也不应再交付喜欢。

方燃知摸了摸手机屏,像透过虚无摩挲自己的脸,安慰他。

没关系,他喜欢了陆霁行六年,和他在一起三年,已经很久很久了。

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的。

他小时的梦想是吃饱饭,长大些的梦想是上学,后来每样事情都得以实现,他觉得很满足。

所以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从前是这样,现在也应该是这样。

*

方燃知洗漱完看了一小时的剧本,对明天下午温似凉要出场的戏份有了新理解,台词旁边用签字笔做了许多备注。

躺上床睡觉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

时间还早,按平常方燃知还能再看一小时剧本,但最近和陆霁行“周旋”有点紧绷。害怕他来剧组,不来又想念,双重折磨哪个都不好受,心神就难免有些疲惫,觉得困顿。

他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柜适合入眠的暖色调灯光,踢掉拖鞋上床,钻进被子把自己裹紧,侧身微微蜷缩。

最近他总爱这么睡,防御性有点强,好像很缺乏安全感,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大抵是最近确实有点累,闭上眼没多久,方燃知就觉得意识逐渐转深,整个人像沉进水里。

黑甜的梦境随之出现,他瞧见了陆霁行,就陪在他身边,方燃知蜷缩的身体不自主地舒展开些许,像猫咪对信任的主人那样露出柔软的肚皮。

可更深的潜意识告诉方燃知他在做梦,这不是真的,陆霁行也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梦里。那道高大的身影很快消散,方燃知觉得难过,隽秀的眉不安地拧在一起,重新把自己缩起来。

但似乎有双大手在强行控制着他,逼迫他舒张四肢摊开,不让他躲。很快,方燃知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有谁在攫夺他的呼吸。

他沉浸于梦海,飘荡着,浮木明明就在眼前,努力伸手却总抓不住。方燃知眉宇拧紧,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紧攥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压在头侧,制止他的挣动。

不行,好难受,真的要呼吸不了了......方燃知觉得整张脸都在憋气中逐渐升温,发烫,眼角被逼出一点润,难忍地嘤.咛出声。

然后他就猝然睁开了眼睛。

待在晦暗的视野里看见发生了什么,方燃知眼底猛地清明。

陆霁行的面容近在咫尺,宽阔的肩背俯下,单腿跪于床面捧着他的脸唇齿厮缠,本该柔软的舌头此时此刻却变得坚硬,滑进他的口腔搅|弄,不给方燃知留出半点呼吸新鲜空气的间隙。

离得太近了,那张平日便沉俊的脸好像变得更加冷淡,不近人情,看起来很像秋后算账,又或来分手似的。方燃知心头砰砰作响,有那么一刹那,他都以为自己的心要从胸腔后面跳出来。

紧张得滞疼。

先生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他好好休息吗,怎么都半夜了还能找过来,真的是为了分手?

就这么急?

这么迫不及待?

陆霁行发现他醒了,眸底的东西教人看不清,但方燃知明显感觉到他攥自己手腕的力度倏然收紧,似乎再也不用顾忌他还在睡,因此不必再轻柔下去。焦啄的滚趟呼吸洒在鼻侧,方燃知嘴唇忽然被咬,疼得低呼一声,身体小幅度打着哆嗦,几乎要哭。

“先生......”方燃知红着眼睛迎合深稳,刚喊出一句唯诺的称呼,所有话音便被重新堵回去。

口腔内部控制不住地分泌出涎水,随即又立马被吮干净,彼此交换津夜。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掉在了地上,方燃知的真丝睡衣滑得贴不着皮肤,因为搓磨露出腰线。房间空调温度打的有点低,冰冰凉凉地蔓延向小腹时,小腹下意识绷紧,颤陡。

真的好没出息,好丢脸,陆霁行都要跟他分手了,他都要被抛弃了,现在只是和陆霁行接个稳,他竟然......方燃知曲起腿,想掩饰尴尬,一条腿察觉他的意图立马衡叉进来,卡在他两条大腿的中间,再找出一个别扭却好用的资势压制住。由此,手腕被攥拢,双腿被镇控,方燃知整个人都落在猎人精心编制的网中,再也动不了了。

越挣扎那张大网就会收缚的越紧,会窒息没命的。

一觉醒来见到陆霁行,这是不可多得的惊喜,只是下意识的喜悦未至,抵触分开的情感率先溢涌。方燃知全身绷紧,细致入微地想要感受陆霁行的情绪,片刻后,他开始迟疑了。

有哪个想分手的人,会演示这么浓烈的郁望,这真的是来和他分手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陆霁行想坐了?

但先生也没动他,只是亲。

不知多久过去,方燃知终于被慈悲放过,新鲜空气顿时争先恐后地涌入肺腑,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气喘吁吁地半边脸躲进软枕,脸颊与脖颈烧得不能碰。

“这几天有夜戏?”陆霁行的大手松开方燃知的手腕,扒住他前额的发朝后拨,有点潮,额头暴露于空中,光洁如新,他嗓音沉闷,压迫性极强,“我怎么没看见你有夜戏,为什么又说谎骗我。”

方燃知心头一紧,抓住枕角用力揪紧,眼神些许仓惶。

深深地重看他一眼,发觉人肯定跑不了,陆霁行这才缓慢起身,走到墙边,“啪”地拍开了大灯。

卧室中突然亮如白昼,方燃知下意识眯眼躲了下,下一秒却被捞起来拽进某人的怀里。

陆霁行坐在床沿,让方燃知坐他腿上,问:“不解释吗?”

“你......您怎么......”方燃知失措。

“我怎么知道的?”陆霁行打断他说,“我会问张程。你的所有行程与工作安排,只要我想知道,就可以随时知道。”

他连进酒店房间都是找吴至拿的备用房卡,权不把自己当外人。

就像在紫荆别墅里安装监控摄像头,他把监视表达得光明正大,而后接着说道:“现在,跟我解释。”

方燃知低着头,下巴几乎点在胸口,根本不敢抬脸。

嘴唇还火辣辣地疼,他都不敢抿唇tian一下。

仿佛是看出他的逃避,一只手不容拒绝地伸过来,掐住方燃知的下巴搬起。陆霁行强忍着火气,亟待发泄出来,但在看到方燃知一幅唇瓣红肿眼睛润水的模样,那抹烦火突然转往邪性,让他本就因为亲咬而站起的地方更加耸高。陆霁行低眸敛息,似是觉出了此时的自己不太讨喜,可能还吓人,手指松开方燃知的下巴,放轻音色:“只只,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因为谁,才拒绝我过来找你吗?”

他不想这么问,可妒火燃烧了理智,陆霁行脱口便出了这种两人不像只有身体交易的酸话。

方燃知心里紧张着陆霁行要跟他分手,想过会儿该说什么才能显得体面些。

耳朵一字一句地蹦进这样的字眼,他却觉得离得很远,不然怎么听不明白,身体本能却先他一步否认:“我没有。”

“我能因为谁啊,”他抬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就算要因为谁,也只是,因为先生吧。”

表情诚挚不掺欺瞒,陆霁行怀疑自我的种子被压下些许,抚摸他脸颊,问道:“既然可以因为我,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

方燃知便又垂下脑袋。

手指绞着衣摆缠弄,力气用得很大,他反应过来陆霁行的质问,赌气地心想,怎么能是我因为谁呢,明明是你有了其他人。

“我......”方燃知闷声,支吾道,“我最近休息不好,怕......样子不好看。”

“只是因为这个?”陆霁行重新端起方燃知的下颌,不知信没信,缓声问道。

他仔细端详方燃知的脸,从额头至双眉,眼睛及眼睫,鼻尖到嘴巴......眼底好像真的有很轻微的淡青色,看来是真没休息好。

逡巡的目光太具穿透性,方燃知被看得睫毛扇动,低低地应了声:“......嗯。”

“只只很好看。”陆霁行认真说道,声音像有魔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方燃知觉得自己被哄了,但并没有多开心。

“先生。”他很低地喊道。

陆霁行的手环在他腰间,应道:“嗯。”

不要问,不要问,方燃知在心中警告自己,嘴却不听脑部神经的控制,自主发出声音,为求证,也为死心:“你这次从德国回来的时候,是自......自己一个人吗?”

“不是。”陆霁行说,“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你听见了,关阙说要到中国玩几天。他一起来的。”

“到了以后我就让张程带他去逛,前两天已经回去了。”

关阙......原来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关阙。

“他,是谁呀?”方燃知又不甘地问出了口,像头垂死挣扎的小困兽。

说起他的身份,陆霁行有些走神,鲜少没注意到方燃知不太对劲的情绪。

关阙是他舅舅的孩子,没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陆霁行不想跟方燃知提及家庭。他想到关至夏,惶恐一旦开口就会止不住,怕不详的生息冒出,更没有坦白的念头。

“一个朋友。”陆霁行说。

他回答得很认真,但答案过于简短,思索时间又有些长,听在方燃知耳里,便是一句很敷衍的话。

他想,对方果然很重要,三年前他问陆霁行喜欢谁时,陆霁行便只是告诉自己他在德国。

如今再问那个男生是谁的时候,陆霁行又只说是朋友,把他藏得严严实实。

“嗯,”方燃知垂眸小声地说,“我知道了。”

我会祝福你的,先生,他在心里补充,不会纠缠你。

紧接着他就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陆霁行颁落的死刑,等待二人分开的审判降临。

因此在陆霁行帮方燃知解决完生里博启,擦净手去冲澡,兀自在浴室的冷水中熄了火,转而回到床上把他拖进怀里环绕住睡觉的时候,方燃知头脑都还在发懵,无法清醒地运转。

“......先生。”他仰脸,头顶触撞陆霁行的下巴,又马上低一点,呐呐地喊。

“撞疼了吗?”陆霁行摸他脑袋,问道,“怎么了?“

方燃知被揉得更混乱:“你没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陆霁行反问:“说什么?”

“就......”跟我分手啊。方燃知磕磕绊绊,根本说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能苟一秒是一秒,立马摇头,“没有。”

看来今天是不会分了,那就是下一次。

下一次还没到来,方燃知今夜紧绷的心彻底得到放松,往陆霁行的怀里缩了缩。

贪恋这时日无多的温存。

陆霁行来的时候未带办公电脑,也没带ipad,什么都没有很不方便,没办法待太久。

过来看到方燃知没事,就放心了,他在酒店房间老老实实地藏了两天,像以往那样陪人吃饭睡觉,第三天晚上才打算趁着夜色离开。

“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临走前,不知为何,陆霁行特意叮嘱了一句。

明明这种话以前从不用说。

但他就是觉得,如果不叮咛强调,方燃知一定不会理他,就像前面的半个月。

方燃知点头低应:“嗯。知道了,先生。”

这两天的相处,陆霁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此时再得到许诺保证,他便以为方燃知会乖,会变得跟从前一样。

但是没有。

方燃知仍然不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几乎拒绝和他交流。

好像他一夜之间就从陆霁行这个人变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能凶残地吃掉谁,所以方燃知对他避之不及,不想再正面对上。

被冷落的第一个月,陆霁行询问,得不到答案,但能忍。

他想,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小朋友现在长大了,理应有自己的秘密。

被冷落的第二个月,陆霁行关于直觉自己的小爱人可能会跑的防线绷得很直,他开解自己别真的做出洪水猛兽的行为,那样只会吓到只只,没什么好处。

为了冷静,他去了母亲的陵园,在那里坐了很久。

柏树分割成碎块的阳光抖动着跳跃在身上,陆霁行还是什么都没带,仿佛一束花都买不起。

像个吝啬鬼。

他只是静望着墓碑上的女人的美丽笑靥,一遍遍地回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字与一句。

——【如果你非常不幸地喜欢了谁,那请你离你喜欢的人远一点,那才是保护他呢。】

关至夏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被陆贺冲喜欢,深爱。

七岁还是太小,如果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陆霁行几乎忆不起关至夏的具体面容。但他对某些事记忆犹新,深刻入骨。

多日被方燃知冷淡对待,不明原因的陆霁行觉得脑中的某根弦正在可危地颤动,他对着自己已死去多年的母亲低语:“......他关着你,我也要关着他吗?”

不可以,陆霁行垂眸,不再看关至夏的眼睛,在心中警告自己,离所爱远一点,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他决定好了,无论只只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顺从他,守着他就好。

如果这次回去后,方燃知没有跟他提分手——他确实会这么安静地守护下去。

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设终于溃败不成军,甚至直接推翻了那抹关至夏强行塞给他的“尊重所爱”,心中只剩下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

小孩儿肯定在外面见到新鲜事物了,玩野了心,所以他得把他绑回家锁起来,重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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