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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上京

从龙 竟夕起相思 2183 2024-01-05 10:55:48

倾诉真心的话早就说过多次,可林晗听了依旧会心旌摇荡。

他故作欣慰地笑了笑:“难不成你还真要入后宫当娘娘,一辈子守着我?”

卫戈眼中怔愣。

林晗动了动腰,环着身上人腰肢,闭眼低吟了声。

夜风碰响了窗棂,树影婆娑。

“你才说……志在天下,万万不可为了我荒废一生。”

卫戈:“只要你一句话,不论有多远,我都会到你身边。”

林晗眼皮动了动,无暇思索,额间颈上浮起细汗,身上烫得像是烧着了。良久,他才找回些神志,周身疲软,犹如在海上漂泊久了,被潮汐推上礁岸,懒洋洋地躺在沙石上舒展手脚。

一夜很快便过去。翌日一早便有人来禀报,贵客十皇叔到了。

惠王是当康长公主亲兄弟,那就是裴桓亲舅舅。冠礼本应由宗族中的长辈主持,可惜他生父叔伯都早已离世,这才邀请舅舅前来。

惠王德高望重,当初林晗流落民间,便是他代掌监国大权。

卫戈以为这样的人物会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头,到排云殿一见面,惠王不过而立之年,生得凤表龙姿,尊贵不凡。气度却是亲和,谈吐温润动听,举手投足皆是平易近人。

当康长公主极为高兴,忙将卫戈唤到跟前:“快来见过舅舅!”

卫戈偷眼瞧了瞧林晗。林晗眉头一动,朝着惠王示意。

惠王一身紫蟒袍,眉心一颗丹砂小痣,气定神闲地坐在殿上,好似月窟仙枝一般的人物,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小辈。

卫戈款步上前,庄正行礼:“拜见舅舅。”

惠王神采奕奕,柔声道:“不错,有姐夫当年的风姿。”

长公主笑着说:“当初舅舅与你父亲一同驰骋疆场,可谓生死之交。你父亲还在时,也常与舅舅聚在一处,饮酒喝茶,谈天论地。多年未见,舅舅一直挂念你,这回主动问起成人礼的事。”

惠王朗然笑道:“以前的事不提了。冠礼之后桓儿便可执掌军务,参与朝廷大事。”

卫戈看向林晗,后者对他眨眨眼,淡淡一笑。

怪不得他与他说冠礼含糊不得,诸侯士族都得行了成人礼才可从仕,否则在旁人眼里就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惠王的目光紧跟着落到林晗身上,和言细语:“含宁也在。”

“叔父。”林晗上前一拜。

惠王点点头:“瘦了许多。上次见你还是在宫里,世事难料啊。”

林晗垂下眼睛,抿唇不语。长公主察言观色,适时地解了围,道:“我已经让筮官瞧了日子,十日后恰好就是吉日。这十天府中就斋戒沐浴,到吉日便行冠礼。”

惠王:“姐姐安排得妥当。”

殿外有人来报:“独孤夫人与子玉姑娘到了。”

长公主乐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快请到偏殿好生招待。唉,今日热闹,都一块来了,瞧我,手忙脚乱的。”

惠王朝卫戈道:“桓儿去陪你母亲待客,我这里不必麻烦。”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惠王有事要和林晗单独说。

卫戈眼底藏着担忧。林晗压低了声,道:“去吧,我没事。”

长公主有意无意地敲打:“还不过来,舅舅在朝中多年,你还有许多要向他请教的。”

卫戈只好妥协:“待会再来拜见舅舅。”

惠王从容颔首:“去吧。”

殿内脚步窸窣,眨眼间人都走干净了,只剩林晗与惠王。

惠王朝对面抬了抬手,道:“含宁坐吧。”

林晗依言坐下。惠王摆弄着几案上的茶具,翠碧的清茶淙淙注入杯中,热气芳香荡溢而出。

“叔父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

惠王打量着他,笑道:“你这直爽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林晗浅浅一笑:“只是想替叔父分忧。”

惠王不言,递给他一盏清茶。林晗捧着茶水慢吞吞呷着,灿烂的日辉透过一扇扇高大的殿门落进室内,窗格的影子随时间的流逝缓缓倾斜。

热茶饮完,惠王终于开口:“你这次回来,是带着兵马的?”

林晗道:“叔父当真料事如神。”

“你的兵马要往哪去?”

林晗抬眼,暗中揣测他的心思。惠王浸淫朝堂多年,喜怒不形于色,不论何时都是一副亲和的模样,难以看透。

“含宁,你手下的军士都是各州良家子。本国的兵马应当抵御外族,你怎能让他们向同乡手足挥刀呢?”

好个惠王,一句话便把他问住了,暗指林晗兴的是不义之师。

林晗笑道:“惠王这便说笑了,含宁何时说过要起兵?我若要起兵,应当留在凉州才是。”

惠王沉吟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你与裴信、聂铭等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兴师动众,搅得生灵涂炭,永远是下下之策。若你与朝廷有误会,解开便是,犯不着到了广发檄文,针锋相对的地步。”

林晗故作惊诧:“晚辈斗胆,十皇叔是为安太后做说客的?”

惠王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你与她,本王哪一边都不站。我只为这天下苍生的安宁。各道州县镇,再也禁不起兵祸了。”

“既然为了天下安宁……”林晗道,“皇叔怎会坐视安氏干预朝政?”

“皇帝久病在榻,现今能有个人出面拿主意,已经算是大幸。”

林晗只觉荒谬:“那也不能由着她乱来!这安氏压根就是把大权当做培植党羽,铲除异己的工具了!安子宓这样的庸人能领兵出征,简直是天怒人怨。”

惠王沉默良久,眉间蹙起道道沟壑。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发檄文,做出要与他们决一死战的态势。你若有不满,说出来就是,告诉我也行,有我替你与朝廷斡旋。”

林晗挑了挑眉梢:“叔父的意思是?”

“等桓儿冠礼后,你二人便与我一同去盛京吧。”

林晗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惠王温声劝道:“含宁,朝廷知道你们各路诸侯颇有怨气,不光是你,还有楚王,他也对安氏干政颇有微词。”

“叔父身为宗室,难道就心安?”林晗皱眉问,“这天下究竟姓安还是姓穆?”

惠王斟酌片刻,面带忧色:“纵是心不安,又当如何?实不相瞒,我往年也同你们一样一腔热血,当初才和桓儿他父亲一同起兵清君侧,结果呢,不过是两败俱伤。燕云之乱朝廷元气大伤,惨死的将士百姓又何止千千万,那等人间炼狱,本王实在不想再看到了。”

林晗沉重闭眼:“叔父,天下之事,不破不立……”

惠王定定地瞧着他,目光锐利:“好个不破不立。含宁以为与朝廷对抗,赢的一定是自己?”

林晗终是不耐,嗤笑道:“安氏拿什么与我抗衡,就凭他安子宓?”

惠王眼神深邃,弯唇一笑。

“当初燕云兵强马壮,良将如云,胜过含宁今日。结果你看,桓儿的祖父父亲,叔伯堂兄如今都在何处?”

林晗怔在原地。

惠王的声音轻缓地响起,带着洞悉的意味,宛如一把利剑戳进他的心腔。

“你要他为了你一己之私去送死?”

林晗深吸口气,道:“皇叔,你说得在理,但安氏绝非好相与之辈。与她和谈就是养虎为患。你不信我,至少该信穆令昭。”

惠王惊诧道:“你怎么知道他……”

林晗道:“他是她的儿子,连他都一直提防着安氏,她能是和善之辈?叔父为天下苍生着想,安氏与你可不是一路人!”

惠王迟疑一刹,却是一意孤行。

“冠礼之后,你们随我入盛京。”

林晗无话可说。惠王性子温良和善,才会对安太后心存幻想。

他看出林晗的顾虑,道:“这回惟桢,还有各路诸侯,世家家主,都会上京议事。你倒是不必担心他们会趁机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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