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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魂牵梦萦

从龙 竟夕起相思 1781 2024-01-05 10:55:48

林晗一听,立刻站起身,急迫道:“快请他进来!”

须臾,一身月白袍服的江千树便翩然而至,峨冠博带,恍如仙人。

林晗注视着他从宫门外慢慢走来,撑着把素白的伞,身后背着剑匣,眼神干净空茫。

“江道长怎么到禄州来了?”林晗欣然走出殿门,立在飞檐下迎客。

“早便来了,”江千树收起伞,头发肩膀落了几粒雪,站在殿阶前凝望着林晗,“你一直在塞外,我只好在禄州等你们回来。”

林晗讶然,道:“空山近来如何?”

江千树沉默片刻,悯恻地看向漫天大雪,低声道:“一切都好。就是师父走后,太冷清了。”

林晗道:“你过来,我们进屋子说话。”

江千树摆摆手,取下背后剑匣,递到他跟前。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事情了结,不便久留。”

林晗接过剑匣,仔细打量。这匣子是精钢打造的,质地精纯,闪耀着温润的光。打开剑匣,里头静静躺着把熟悉无比的宝剑。

纯钧,天子之剑,他从望帝宫出逃时随身带着,后来为了跟胡商买马,便典当了。

林晗惊诧得说不出话,指腹缓缓摩挲着微凉的剑鞘。纯钧宛如浅眠的银龙,随时都会在他手掌苏醒。

林晗蓦然想到,可是现在他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遑论用剑杀人呢?这柄天子剑,倒真成了徒有虚名的象征似的。

“它怎会在你那?”林晗倒抽口冷气。

江千树淡淡道:“是师父带回来的。”

林晗瞠目结舌:“可,可我是在灵州当的剑,他怎么找到的,莫非他……跟我去了灵州?”

江千树眼眸落寞,道:“你那晚跳崖,也是他救的你。”

咣当一声,纯钧落地。林晗心如乱麻,清徽究竟护了他多少次?

江千树拾起地上的剑,交还到他手上,道:“我要走了,保重。他看见你受伤会难过。”

林晗怔愣地目送江千树转身,翩飞的衣袂好似怒涛狂雪,背影逐渐被雪幕吞没。

良久,辛夷走上前来,轻声道:“人已经走了,主公进殿休息吧。”

林晗压下翻涌的心潮,攥紧了宝剑,怅然若失。

挂念他、喜欢他的人有这么多,可他总是迟钝发昏,随心所欲,非等到失去了才领悟。

林晗后悔当初在空山没跟清徽多说几句话。

他在殿中枯坐半刻,舆轿晃晃悠悠地来,停在殿前飘摇的风雪中。林晗登上轿子,出神地想着以前种种,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宅。

轿舆停在西园,园子里殿宇重重,飞阁曲萦。林晗困乏劲上头,便想找个地方歇一会。

沈言道:“不如就去晗月居,世子昨年回来,就在那住着。”

林晗脸色一红,道:“这名字谁起的?”

沈言不解其意,笑道:“世……”

林晗慌忙叫住他:“好了别说了,这就过去吧。”

绕过几重宫殿,进入一处幽静雅致的小园。林晗抱着手炉下地,子绡和辛夷在左右撑伞,一行人沉默地走到屋檐下。

林晗脱下沾了雪花的裘袍,屏退厅堂里侍候的仆婢,孤身穿过几道帘门,走进卧房。

屋外风雪呜咽,居室内却温暖舒适。寝屋布置得简朴清雅,正对房门处摆着张檀木屏风,屏风后是一间书斋,书案干净齐整,墙上挂着幅字帖。

林晗对着帖上的字瞅了半晌,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他写的九九消寒图吗?当初开玩笑,让卫戈每天填画一笔,没想到他真填完了,还裱起来挂在屋里。

林晗心间一暖,在书案前坐着,翻看叠在墨砚前的字帖。字帖足有半寸厚,已经被人从头到尾细致认真地摹了一次。他老是笑话卫戈字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卫戈便暗地里下苦工练。

字帖下还收着一摞写过的纸,满卷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初学写字时练的,全篇只有两个字:含宁。

“啊!”

林晗大叫一声,丢了纸张,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趴在书案上,半天缓不过神。

这这这,哪有把别人名字一遍又一遍往纸上写的。

辛夷在外间听见声响,紧张地问:“殿下怎么了?”

林晗清了清嗓,佯装镇定:“没事,不小心碰掉了书。”

他心如擂鼓,慢吞吞坐直,既害臊又好奇,指头捏着字纸,慢吞吞展开细看,越看耳根越烧,心底却好似大火煮开了蜜糖,甜腻一片。

林晗依依不舍地放下纸页,目光落到案边的书画缸上,信手取来一卷,小心翼翼展开,见上面绘着几树寒梅,不由得长出了口气。

卫戈还会画画?他好奇劲上来,兴致勃勃地打开几卷画纸,看到最后一幅又傻眼了,画中人的眉眼分明就是他。

林晗失神地盯着纸上笑靥如花的人,指头抚摸着纤细的笔触,不自觉扬起嘴角,心思摇荡,轻咬着下唇。

书斋里的发现令他整个人醺醺然,一时目眩神迷,昏沉地走到床帐边,和衣躺下。

衾被帐幔间萦绕着股熟悉的温香,和卫戈身上的一模一样。林晗钻进被子,整个身躯暖融融的,好似躺在卫戈怀里。

他嗅着与他相似的气息,抱紧了锦被磨蹭,衣裳沾染了暗香,愈加想念卫戈。

神思迷离时,林晗听见些泠然的泉流和淙淙的溪水,使劲睁开眼,面前忽然长出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林中盖了间小屋,屋前一男一女,调琴鼓瑟,佳音相和。

林晗猛然惊醒,屋外的风雪已经停了,紧闭的窗棂后透着些灿金的夕阳。

他困倦地起身,披衣下床,踱到厅堂里。辛夷等人在门前静候着,见他来了,纷纷迎上来。

林晗皱着眉头,恍惚道:“我好像梦见郡王了,还有赵夫人。”

辛夷和嵇风对看一眼,道:“是不是王府太冷清了,殿下住不惯。”

林晗自嘲道:“是比军中冷清多了。不知桓儿他们何时回来。”

嵇风不禁有些可怜他,轻声提议道:“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殿下,我们去看园子吧。对了,再过两天就是花灯节,我们也做个大花灯?每年花灯节都选灯王,殿下做的花灯定能夺魁。”

“好啊,”林晗温和地应道,“长公主在燕都么?我到府上暂住,也该去拜见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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