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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他回京了!

当杠精从良后 一只大雁 4640 2024-01-04 10:34:23

谢深玄本来能同诸野单独相处的一整个美好下午, 都被晋卫延这莫名送来的贺礼毁了。

这红绸红花匾额,晋卫延竟然还不止送了谢府一份,这东西诸府也有, 安平公公令人将谢府外装点完毕,便又开开心心去装扮诸府的门面了, 可诸府外那石狮尚未扶正, 缺损之处也不曾修补, 在这石狮上挂上红绸,反倒是令本就显得有些吓人的诸府外增加了几分阴森之感。

不仅如此,安平公公还要给那诸府二字外挂上绸花, 如此忙完一切后,天色将晚, 可皇上的“贺礼”却还未装点完毕,安平公公不知从何处拿来了许多红灯笼, 嘱托同他一道来的宫人挂在谢府与诸府之外。

众人忙碌之时, 他退到谢深玄与诸野身侧, 露出极为满意的神色,道:“二位大人,这一番装点,二位的府邸这才像是——”

谢深玄答:“鬼宅。”

安平公公一怔:“鬼……什么?”

谢深玄打了个哆嗦,只觉诸府那残破的大门与石狮搭配上红绸灯笼后,实在吓人得很,好似下一刻便会从中扑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他不想在此处多待了, 不仅如此,往后他大约连夜路都不敢走了, 这一条路都被那红灯笼映得满是红光,看着便令人心中发憷, 他甚至担心自己今夜回去便要噩梦,也不知晋卫延究竟是有何等古怪的趣味,才能想出这么吓人的贺礼来。

他可算寻了个借口开溜,也不知安平公公带人在外折腾到了什么时候,只是他第二日睡醒起床出门时,一眼便看到了他家门外那令人心生震撼的景色。

放眼而去,红的,红的,还是红的。

四处挂满了红缎绸花大灯笼,就算是家中明日便有喜事,一般也不会装点到这种程度,这副模样,就像是将好几户要办喜事的人家所用的红绸都堆到了他与诸野府外一般,府内仍旧平平淡淡冷冷静,外头看起来却像是下个时辰就要拜堂。

这么引人注目的装饰,自然令来往之人不由好奇驻足,谢深玄只探头往外看了几眼,便默默地缩回了身子,心中万般庆幸,幸而之后几日太学都是休息,他不用出门,自然也不必面对外头这过分可怖的光景。

于是谢深玄又老老实实在家中呆了一日,太学生参加宫宴的名单终于确定,伍正年一早将名单送给了谢深玄,这名单上的名字,倒也同谢深玄所想得差不多,裴麟与林蒲是武科第一,赵玉光、洛志极与陆停晖也能前往宫宴,帕拉则因他西域求学使臣的身份,也得了邀请。

伍正年担忧这几名学生并无合适衣物,便要拉着谢深玄出门,想带他们一道去街上买些衣服。

这可是谢深玄最喜欢的环节,诸野今日在玄影卫,没办法跟他一道出门,那今天就不会人觉得他花钱浪费,他立即让小宋备马车出门,趁着给学生们买衣服时,偷偷看了看那店中新近送来的衣服与布料,挑了些喜欢的,一口气全都买下了。

小宋看见了谢深玄同掌柜说话时做贼一般的举止,正想询问,谢深玄却回头很是警告看了他一眼,道:“不许外传。”

小宋:“……”

小宋登时便明白了。

他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将此事对外泄露,可等了片刻,他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凑到谢深玄身边,压着声音疑惑询问:“少爷,此事就算我不说,可平白多了这么多衣服,大人也是会发现的。”

谢深玄却显得很是平静:“他不会的。”

小宋:“这么明显的事情——”

谢深玄:“我猜他现在还不清楚上一回到底买了多少衣服。”

小宋:“……”

“这么多日过去了,他只穿过其中几件。”谢深玄很是平静,“若我不提醒他,他怕是只会穿其中两件换洗,其他衣服连碰也不会碰。”

小宋:“这……”

谢深玄:“回去将衣服放进他屋中便是,他察觉不出来的。”

小宋:“……”

小宋几乎有说不出的羡慕。

该死,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轮不到他呢!

-

到宫宴前一日时,诸野果然也不曾发现自己的衣服莫名多出了好几件。

到了这日晚上,诸野自玄影卫归家,先去寻了谢深玄,同他传了皇上的口谕,只说明日宫宴之时,让谢深玄穿了他在都察院时的官服再入宫。

这口谕听起来的确很奇怪,谢深玄被贬至太学,虽还留存了都察院内的职位,可无论是朝中之人还是晋卫延自己,似乎都已不将他当做是都察院内的官员来看了,他数次入宫,也均是常服,皇上从未有过任何意见,今日说要让他穿官服去宫宴,那这意思,岂不就等同于是准备让他回朝了吗?

“你去太学之后,大皇子的学业一落千丈。”诸野叹了口气,道,“皇后有些着急了。”

谢深玄却微微蹙眉,反问:“那太学怎么办?”

“现今暂且还不需你归朝,一年之约也不改变。”诸野说,“但一年之后,便不太好说了。”

谢深玄心中却仍旧还是那个疑惑,他如今在太学,癸等学斋除他之外,仍旧没有第二名先生,礼部的诸位大人的确会来帮忙,可若他归朝之后,总不能将癸等学斋直接交给这些来太学帮忙的大人,皇上总该要这学斋另寻一名先生,待谢深玄将学生们的学业情况都一一转交给那人之后,才能放心从太学离开。

“皇上想将严斯玉调往外地,以往太学之事由他分管,今后或许要移交给瑜明兄了。”诸野稍稍一顿,道,“若是都交给赵瑜明,那下一步,便是要对太学动手了。”

谢深玄迟疑道:“……还要改制?”

诸野答:“是。”

谢深玄皱起眉:“他不会又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吧?”

今年这太学改制已经极为离谱了,他总觉得皇上根本不懂太学究竟是何情况,若照皇上的心意改下去,实在很难说太学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如何改制,皇上尚在斟酌。”诸野抬眸看了谢深玄一眼,那眸中似乎略有暗示,因而他稍有停顿后,还故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有想法……”

谢深玄登时来了精神,毫不犹豫点头:“我明白了!”

诸野这才绕开了此事,看了看天色,道:“我该去上朝了。”

“今日稍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入宫。”

-

到午后稍迟些时候,诸野果真从玄影卫回了谢府,来接谢深玄一同前往宫中。

谢深玄已换上了往日的官服,他以往的官服本是绯袍,衬得他的肤色极为好看,倒还令诸野有些怔然,他想着谢深玄说他话少,不够直白,总需谢深玄自己猜测,以至于闹出许多误会,那他今日应当直白一些,将此刻心中所想出口,直接同谢深玄道:“你今天真——”

诸野的话音猛然一顿,万般惊讶看向跟在谢深玄身后,方才艰难抱着一大捆折子出来的小宋。

诸野将后头的话语咽了回去,目光复杂看了看小宋怀中那一沓折子,问:“这是什么?”

小宋还未来得及回答,谢深玄已对他眨了眨眼,道:“今日写的折子呀。”

诸野一怔:“……你写这么多折子做什么?”

谢深玄:“聊聊太学改制嘛。”

诸野:“……”

谢深玄:“多亏你下午的好建议。”

诸野只好深吸一口气:“皇上最近心情不好——”

谢深玄:“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诸野:“呃……”

见诸野说不出话了,谢深玄这才微微蹙眉,也觉得自己言语过激,或许会令诸野觉得不快,他尽量放缓了些语气,再问:“难道是因为我前日说他的字太丑?”

诸野摇了摇头,道:“封河兄回京。”

谢深玄:“……”

谢深玄差点将此事给忘了。

诸野早同他说过,裴封河这几日就要抵京,可裴封河一直不曾来谢府烦他,他这几日又不曾出门,便干脆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诸野蹙眉道:“封河兄这几日每日进宫,只同皇上说一件事。”

谢深玄:“他做什么了?”

诸野:“大笑着说皇上输了。”

谢深玄:“……”

诸野:“一日十遍往上,每日都不落下。”

谢深玄怔了怔:“……他就这么无聊?”

“是很无聊。”诸野低声说道,“他入京后便想来见你,被我拦下了。”

谢深玄:“……”

诸野叹了口气:“可待会儿你还是得见到他。”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

“无妨。”谢深玄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尚在宫门之外,谢深玄便见到了许多今夜要入宫赴宴的官员与太学生。

大约是因为这赐婚的消息传遍了朝野,这一路而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上,可不知为何,而今大多数人头上的字迹都已消失不见,除了同严家有所关联的那些人外,大多人头上就算有字,也只是对谢深玄与诸野二人关系的好奇。

这一路走来,甚至有不少人上前同他二人打招呼,连以往谢深玄在都察院的同僚都过来问了好,礼部那几位大人更是有万分激动,赵瑜明干脆一路跟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后,直到他二人进了宫门,将要到宫宴所在之地时,裴封河忽地便同裴麟一道出现了。

他比裴麟的身量要高,同诸野差不了多少,因在宫中,并未着军中的盔甲,穿了便服,面上带着谢深玄极为熟悉的笑,谢深玄一眼看去便觉着要出问题,果真裴封河第一句话也并非是问候,他连同行礼问好都没有,先伸手拍了拍诸野的肩,而后颇为感慨道:“好啊,我终于能赢上一年了。”

诸野:“……”

谢深玄:“……”

这人对赢到底有多执着啊?

可出乎谢深玄所想,在今日这宫宴之上,裴封河其实并没有赵瑜明那么话多,他们几人同桌,裴封河也只是自顾自喝酒,偶尔插上一嘴,要诸野陪他喝上几杯,可诸野今日还需伴驾,他不能在此处多待,很快便折返回了皇上身边去,裴封河又想请谢深玄喝酒,挨了谢深玄几个白眼后,那西域使臣罗伦茨终于醉醺醺过来了,与裴封河勾肩搭背,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今日的裴封河有些过分安静,谢深玄很有些不祥预感。

不知过了多久,待谢深玄再回过头时,裴封河似乎已醉了七八分,他拎着桌上那颇为精致玉瓷酒壶起了身,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可谢深玄心知裴封河这人酒量极好,宫中这点儿甜丝丝的果酒,怎么也不可能将他灌醉成这副模样。

他自然一瞬便明白了裴封河的用意,这不是醉酒,裴封河一定是想借着醉意惹事。

谢深玄正要询问,裴封河却摇摇晃晃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深玄,你知道吗,严家那小崽子今天也来了。”

裴封河说话时咬字清晰,可没有一点喝醉了的样子,谢深玄听他说完之后,便皱着眉朝身边一扫,正想看看裴封河口中所说的那“严家的小崽子”,指的究竟是严斯玉还是严渐轻时,裴封河又叹了口气,改口道:“老崽子大崽子和小崽子都来了。”

谢深玄:“……”

他说完这句话,谢深玄便看见了,严斯玉正同他的父亲与弟弟坐在一道,看起来可没有停职在家即将贬往外地的落魄,那满面春风得意,知道的以为他是遭了皇上贬官,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将要去外地升职了。

谢深玄不由皱眉:“他不是应当在家停职思过吗?”

“思过昨日便结束了,皇上要调他离京,这几日便要动身。”赵瑜明插了嘴,说,“不过以严家的权势,将他调去任上,十之八九要出事。”

裴封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声喃喃:“喝多了,有些头疼。”

他语调清晰,目光之中也并无多少醉意,谢深玄心中微微一惊,正觉得有些不妙,裴封河却已拎着酒壶,跌跌撞撞朝着严斯玉走了过去。

他面上带着万般热情的笑,好似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他的死敌,而是他阔别多年的故交好友,见严斯玉极为厌恶般瞪着他,他也不怎么恼怒,只是拎着酒壶同严斯玉笑。

“小严大人,许……许久未见了啊。”裴封河满面笑意,短短片刻功夫,他说话忽而便磕磕绊绊了起来,那目光似也已混沌了许多,一面将手搭上严斯玉的肩,道,“在边关的每一日,裴某都对小严大人您颇为想念。”

严斯玉异常嫌恶皱起了眉,只觉此刻黏上来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恨不得立即将裴封河推开,可裴封河多年习武,身手极好,他若想拖着严斯玉,严斯玉哪有那么容易挣脱,他只是将勾着严斯玉脖颈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一些,笑吟吟贴到严斯玉面前,道:“这一年,裴某可听说了小严大人您的不少趣事逸闻啊。”

严斯玉咬牙:“谁同你关系好?裴疯子,你松手。”

裴封河弯起眉眼,倒是笑得一副人畜无害般的模样,可眼底的神色却已一点点沉了下去,道:“听闻这一年,你们严家可找了深玄不少麻烦。”

此言一出,自然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严斯玉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便要后退,只是裴封河仍勾着他的肩,令他一时难以挣脱,可严斯玉想着他们可就在天子的眼皮底下,这可是宫宴,裴封河总不敢胡来,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胆气,倒还理直气壮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我听诸野说,光论刺杀,好像就有个数回了吧。”裴封河唇边的笑也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到今日还留有命在,也不知是他命大,还是严太师的运气不太好。”

此事虽已算是众人皆知,可谁也没想到严斯玉会直接挑到明面上来,就算谢深玄这般直白的性子,也都不曾直接到严端林面前指着严端林的鼻子叱骂,可裴封河比他还喜欢发疯,这天底下敢直接指着严端林的鼻子大声粗口的,大约也只有裴封河这一人了。

“裴封河。”严斯玉冷着语调,可却显已极为不安,他用力要掰开裴封河的手,一面朝着不远处同严家关系甚好的几名官员使颜色,“你说话要有凭证!”

“哎呀……”裴封河倒吸了口气,松了勾着严斯玉肩膀的手,好似颇为苦恼一般,敲了敲了自己的脑袋,“今日喝多了酒,大概又在说醉话了。”

严斯玉见着那几名官员朝此处走来,便恢复了些镇定,道:“你污蔑我严家,此事是一句醉话便能盖过去的吗!”

裴封河却喃喃说道:“……快要发酒疯了。”

谢深玄倒抽了口气,觉得此事要糟。

他下意识转过目光,去寻找诸野的下落,一眼见着诸野在晋卫延身侧,而此刻礼部那几位大人正过去同皇上敬酒,几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喧闹,晋卫延一时之间倒还未朝此处看来,李大人噌地便挪了位置,一下挡住了皇上的视线。

严斯玉也觉着不对,他只能搬出他最后的救星,惊慌失措道:“你……圣驾在此,此事我若告到御前——”

裴封河忽而转身,一把揪住了严斯玉的衣领,猛地将他拖拽了两步,抵到了一旁的漆柱之下。

四周一片惊呼,方才他们的动静毕竟不大,皇上或许还未觉察,而今就算李大人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想挡住皇上的视线,都已没什么作用了。

晋卫延看得清清楚楚,可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有意为之,至少在当下,他并未出言阻止。

“小严大人,你出去好好打听打听。”裴封河掐紧了严斯玉的衣领,那语调中带着极为浓重的醉意,倒像是语无伦次一般,喃喃着一字一句说道,“整个江州谁不知道,谢家的小少爷……可是我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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