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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出城相迎

当杠精从良后 一只大雁 4254 2024-01-04 10:34:23

到第二日, 谢深玄特意起了个大早,出门时原不想上小宋,只是令他先留在府内, 随便交了些事情给他处理。

可小宋说什么也不愿单独留在府内,他担忧谢深玄离了他外出会不太安全, 这倒更令谢深玄心中起疑, 今日是谢府大少爷回京, 同去城门迎的可不知谢深玄一人,路上不可能没有人照看,他并非单独出行, 为何小宋会觉得离了他后,谢深玄便会可能遇到危险?

谢府那么仆役下人, 难道还比不过他身边的一名随侍吗?

若小宋本身就是玄影卫,此事便能说得通了。

玄影卫内之人, 均是自武官之中千挑万选上来的佼佼者, 身手绝佳, 普通人自然难以匹敌,不仅如此,倒连以往之事,也都能解释清楚了——谢深玄可记得清楚,在玄影卫得知他可能有危险时,诸野的第一反应,竟是再三嘱托小宋千万要留在他身边, 那时他便觉得有些奇怪,小宋只不过是个普通随侍, 就算总是跟在他身边,可他二人凑在一道遇到凶徒,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反抗余地,更不用说那日他落水,小宋赶过来时,诸野好像还狠狠瞪了小宋几眼,神色中的责怪之意再明显不过,若小宋只是谢府之内的普通小厮,诸野本不必以这般神色看他的。

谢深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想江州来此路途遥遥,若小宋真是玄影卫,那谢慎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同小宋本人见上面的,此事有两种可能,要不是真有一个小宋,玄影卫不过是冒名顶替,谢慎并不知情;要不就是谢慎收了诸野的信,受了玄影卫请求,这才特意配合玄影卫,杜撰出了小宋这么一个人来。

他今日便想试出此事原委,也已做好了准备,可那时小宋本人可不能在场,否则只需小宋喊上一声,他这试探只怕便要失效。

可小宋实在执着,跟着谢深玄离了谢府,走到了外头,他还在不住同谢深玄嘟囔,找了许多理由,说担心谢深玄身边无人照顾,又说其他人跟着谢深玄他不放心,可他一随谢深玄走到外头,看着对面那诸府之外,诸野已牵着马在门外候着了,小宋登时便站住了脚步,毫不犹豫将自己方才那所有话都收了回去,道:“哎呀,少爷若非要我留在府中,那当然也是可以的啦。”

谢深玄:“……”

谢深玄想,若小宋是玄影卫留在他身边之人,那他的主要任务,当然是为了保护谢深玄的安全,而今看着诸野在外等着,像是想要随谢深玄一道过去,那他跟不跟着谢深玄,显然都已无所谓了。

诸野的身手,京中无人能及,只要他跟着谢深玄,多个小宋还是少个小宋都不会有差别……他以往未曾注意此事,如今看来,果真是处处古怪。

可他巴不得如此,看着小宋回去了,他方迈步踏下谢府外的台阶,朝已在府外等候的车马走过去,也不去同诸野说话,直接便登了马车,再将车帘往下一放,直接当着此处并没有诸野这个人在。

他想过了,他今日要试探谢慎,好得出此事结果,那诸野在场,自然再好不过,他甚至都不需在和诸野绕弯子,诸野直接便能知他已知晓了此事,照这几日来诸野异样的反应,那他应当不必等上多久,诸野应当很快便会在他屋外同他道歉认错了。

他甚至还想,如今诸野并不住在谢府,想要见他也有些麻烦,此事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正好能令他缓一缓今日的情绪,以免心中的情感上头,今日面对诸野时,再说出什么不必要的话来。

这一切安排都很完美,若能照此实行——

谢深玄非常满意!

-

诸野在谢府内住了那么多日,谢府内的人早知谢深玄与诸野关系匪浅,虽不知昨日二人为何吵了架,可诸野要跟着他们一道去接谢慎入京,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诸野跟上了谢家的车马,策马在马车一侧,而谢深玄待在马车之内,这出京的路途已走了半道了,他还是连半句话也不曾同诸野说,反正所有之事今日便能得到印证,他倒也不怎么着急,早上他未曾睡好,便靠在马车之内,原是想再补觉打个盹,可马车窗的竹帘忽而被挑起些许,诸野在马上微微弯腰,正朝他看来。

他像是酝酿许久,到了此刻才终于鼓足勇气下定决心,既然谢深玄不肯同他说话,他便该主动一些,弄清谢深玄今日是否还在因昨日之事而生气。

诸野说话那语调还稍显忐忑:“谢大人。”

谢深玄已抢先一步开了口,问:“诸大人倒是很清楚谢某的行踪。”

诸野:“……”颜闪汀

谢深玄:“一句话都不问,也不知我要去何处,便要随我一道离开?”

诸野:“我……我知道你是要去——”

“哦,对,您是玄影卫指挥使。”谢深玄又毫不留情截断诸野的话,道,“玄影卫想弄清我每日行踪,自然简单得很。”

诸野:“……”

他几句话便将诸野的歉意与询问全都堵了回去,让诸野不知如何言语,反倒更多了几分猜疑与紧张,不知谢深玄是不是因为玄影卫的情报中包含谢家而生气了,可玄影卫监管朝野,朝中所有官员家中如何,诸野心中都很清楚,他并非是刻意只盯着谢家一家人。

虽说,同谢家有关的底册,进了典籍司后,他的确会多看上几回……可此事怨不得他,这只是他的公务,这怎么也不该是他的错吧?

对,他是想得到谢深玄的谅解,可这不代表他会毫无原则公私不分,此事不该是他的错,他绝对不会——

诸野对上了谢深玄正朝他看来的目光。

诸野:“……”

谢深玄挑眉:“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诸野:“对不起,是我的错。”

-

谢深玄抬眸去看诸野,发觉诸野说这话时,好似忽地又沉下了神色,强令自己绷起脸,而后才声音自牙缝中吐出了这句话。

他好像经受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挣扎,可此事并不在谢深玄关注之下,诸野将小宋之事瞒了他这么久,他活该因此受些折磨,否则谢深玄实在难消心中因此事而起的憋闷与怒意。

于是谢深玄又移开目光,随意瞥向马车内一侧,总之不去理会正着急想要同他道歉的诸野,一切只待真见到了他兄长后再谈。

诸野无可奈何,思来想去,也只得同当初那日一般,直接一些向谢深玄询问,道:“你若不直言……我只怕并不知我究竟错在了何处。”

“无妨。”谢深玄平静答道,“待会儿便知道了。”

诸野一怔:“什么?”

谢深玄却依旧不去看他,只是稍稍垂下眼睫,那语调倒还甚是平静,说:“待见到我兄长后,诸大人便能知道了。”

-

他们已事先知晓谢慎会从何处入京,谢深玄便想出城相迎,当然,他知道自己如今已惹了朝中不止多少人的恨意,若是离京太远,或许会有危险,就算身边有诸野相伴,他也不愿诸野为了他涉险,于是他们离京尚且还不到一里地,谢深玄便令车马停了下来,留在此处等候。

他留在马车之内,压根不打算下去走一走,而诸野方才被谢深玄呛了那么两句,而今显然已不敢再上前去谢深玄面前惹谢深玄不快了,可他心中实在焦急,压根维持不了平日那般不动声色的模样,他下了马,皱着眉绕着谢深玄的马车走了两圈,明明已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可谢深玄仍旧不曾探头出来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诸野便只好走得远了一些,以免待会儿谢深玄嫌他吵闹,再发些莫名的脾气来。

可他还是静不下心,若放在往日,他需要等待一人来此,还要保护另一人安全,那他大概便会寻个便于把握场上情况又较为隐蔽的地方,在那儿好好待着,好能够随时注意到周遭的情况。可此刻他心乱如麻,莫说好好找个地方站着不动了,他几乎是绕着所有人来回踱步,还非要给自己寻些合适的借口,譬如觉得那灌木看起来不合理,再譬如担忧树上或许会藏有刺客。

每转上一圈,他都会朝谢深玄马车那儿看一眼,以往这种时候,谢深玄一定是会下来透气休息的,如今天气转热,马车上应当很是憋闷,谢深玄这么久没动静,他又开始乱想,总该不会是天气一热,谢深玄便受了热气中暑了,亦或是突发了什么急症,在马车上昏睡不醒了吧?

待诸野绕到第八圈,谢家所有跟随来此的仆从都因他这明显异样的举动而胆战心惊时,谢深玄忽而伸手,挑开了车帘。

诸野登时停下了脚步,好似自己方才就站在此处没有动过一般,又急切看向谢深玄的马车,等着谢深玄接下来的举动。

好在下一刻,谢深玄便朝他招了招手,也不曾叫他的名字,诸野自己便已飞速溜了过来。

……

方才诸野如何,谢深玄倒是看得很清楚。

天气转热,他这马车早换了竹帘,而竹帘间有缝隙,他偷偷朝外瞥几眼,便知外头发生什么事,于是他看着诸野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却又始终阴沉着脸色,那副模样,显然将他府内其他人吓得不轻。

诸野好像并不知他自己板着脸的时候看上去究竟有多可怕,谢深玄看他如此,再想想诸野近来举止,心中莫名便有了许多奇怪联想,譬如……他总觉得诸野这幅生人勿近般颇为吓人的模样,像极了那种体型巨大极为吓人的恶犬,在外总是一副凶恶神色,可在家中时,倒会因人一时不跟他玩耍,便急得满屋子踱步,好像见着了什么天塌下来一般的可之事。

谢深玄一向怕狗,莫说那种站起来足有人高的猛犬了,自从被野犬咬伤后,他便连哈巴狗都觉得害怕,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拿诸野同犬类作比,可也只消这么一比较,他忽地觉得那恶犬也没那么可怕了起来,同诸野如今的举止结合,倒还有些说不出可爱。

当然,此言他不可能出口,也绝不会告诉诸野,他只是朝诸野招手,让诸野过来,他有话要同诸野说。

而后谢深玄便见诸野立即跨步飞快走了过来,那原显阴沉的神色也稍显舒缓了一些,他大抵是以为谢深玄总该要原谅他了,如此焦急到了马车之前,谢深玄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同他道:“诸大人,先上马车。”

诸野一怔,有些不明白谢深玄的意思,可还是顺着谢深玄的意思,登上了谢深玄的马车。

谢深玄放下车帘,抬眸看诸野一眼,问:“我兄长应当快到了吧?”

诸野下意识便答:“应当在巳时前后。”

说完这话,他又一僵,想起自己判断谢深玄兄长究竟何时才能抵京的依据,是他这段时日所收到的玄影卫线报。

他很清楚谢慎此行身边究竟有多少人,带了几辆车马,马车上又有何物,一日究竟能走多少路程,而因为他总是分外关注谢家之事,这情报他早已不知翻了几遍,一切烂熟于心,若谢深玄想要知道,他或许现在便能背出来。

可谢深玄方才好像已因玄影卫调查谢家而有些生气了,他竟然还要刻意点出此事,那他这不就是活该给自己找骂吗?

可谢深玄对此好像并不在意,他问了诸野这一句话,面上稍稍便带了些笑,道:“诸大人,待会儿我有些话想同我兄长说。”

诸野点头。

谢深玄:“可说这话时,我不希望您在场。”

诸野:“……”

诸野不明白谢深玄的意思。

他下意识便觉得谢深玄是要赶他回京,让他莫要参与到谢家之事内来,他稍稍有些委屈,可谢深玄既已如此决定了,他若不去听从,他担心谢深玄会更生他气,于是诸野便动了动身子,似是想要自马车内离开,谢深玄却一下伸出手,按在他膝上,有些惊讶问:“您要去哪儿?”

诸野答:“既然你不愿我留在此处——”

谢深玄:“我只是希望……待会儿我同兄长说话时,您能稍在马车内等候。”

诸野:”……“

“当然,此事并非是不愿让您听见。”谢深玄认真强调,道,“您若是想要偷看,也可以。”

他只是希望谢慎以为诸野不在场,好面对他的询问时,能够稍稍放下一些心中的防备,将此事的真相告诉他。

诸野毕竟不是傻子,谢深玄如此一说,他几乎便立即明白谢深玄想要问谢慎什么了。

早上他心绪纷乱,谢深玄让小宋留在谢府不必跟随,他没有多想,可将几件事串联在一块,事情如何,显然已很清楚了,他不知谢深玄为何会知道此事,或许唐练说得没有错,谢深玄自己便能自蛛丝马迹中猜出来。他也不怕谢深玄知道此事,这本就是为了谢深玄安全的安排,他没有做任何危害到谢深玄的事情,他只是在担心……担心谢深玄会觉得他故意瞒着此事,而后便要因此对他发脾气。

这段时日来,他觉得自己总在惹谢深玄发脾气,偏生他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愚钝,他总不知自己究竟为何惹了谢深玄恼怒,甚至总是在谢深玄发怒之后方才后知后觉不对,他生怕此事再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他好容易才有这么一回机会,能够离谢深玄近一些,他一点也不希望这机会因为他的愚钝而消失。

他不敢去看谢深玄的眼眸,只是有些语无伦次解释,道:“此事……你需得先听我解释,我并不是——”

谢深玄的手本就按在他膝上,此事干脆怕了拍诸野的膝尖,再稍稍弯起眉眼,道:“诸大人,您不必说了。”

诸野:“可是——”

谢深玄:“我知道此事怨不得您。”

诸野:“……”

诸野这才觉得不太对,至少谢深玄此刻的语气听起来并无怒意,他不像在因此事对诸野发脾气,诸野这才稍稍抬眸,看向正坐在他面前的谢深玄。

“您有皇命难违,还是莫要出口为好。”谢深玄弯着眉眼同他笑,“可此事若是我猜出来的,那自然便不一样了。”

诸野:“……”

“这狗皇帝。”谢深玄平静说道,“回去之后,我会骂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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