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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她怎么知道朕不能?”

小宫女想上位 屋里的星星 3958 2024-04-20 11:20:38

这一夜堪称惊心动魄, 苏婕妤和祁贵嫔被带下去后,众人也被散去,不敢留下惊扰皇后娘娘的清净。

云姒看了眼谈垣初, 在谈垣初看过来时, 她主动道:

“皇上, 娘娘才清了毒, 您留下陪娘娘吧。”

谈垣初沉默片刻,他握了握女子的手,拢紧了她鹤氅的衣襟,声音沉哑:“让许顺福送你回去, 林太医跟着你一起。”

她今晚本来就睡得不安稳, 结果又出了这么一通事,她又跪又哭,半点都不得安宁。

云姒是知轻重的,她乖顺地点头, 临走前,一步三回头:

“您也要注重身子, 别叫臣妾担心。”

谈垣初仿佛勾了下唇,又很快松开,等人走后, 他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看向内殿, 许久, 他抬脚走了进去。

林太医跟着云姒回了褚桉宫, 诊脉后, 让人给她煎了一碗安胎药:

“娘娘受惊, 还是小心为上。”

云姒再不愿吃药, 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等褚桉宫彻底安静下来,云姒埋在锦被中却是许久没有睡着,天际将要晓白,秋媛没有熄灯,皇上不在褚桉宫,她便留下守夜。

不知过了多久,秋媛见娘娘还睁着眼,不由得问:

“娘娘睡不着么?”

云姒闷声:“今夜发生这么多事,宫中有几人睡得着。”

直到现在,云姒都觉得苏婕妤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颇有点不可理喻。

秋媛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被褥,闻言,她翻了个身,其实她也睡不着,许久,她忽然低声问:

“娘娘,您有没有想过今日一旦皇后真的……”

秋媛的话没有说完,云姒却是了然她的未尽之意。

她有没有想过今日一旦皇后真的出事,那个位置空出来,她准备要怎么做?

云姒轻蹙了下黛眉,去坤宁宫的一路上,她怎么可能没想过,脑海中思绪千万,但最终:

“我身怀有孕,又是选秀在即,那个位置在这个时候空出来,对我来说,弊大于利。”

所有人都觉得她离那个位置最近,必然会将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而她如今最要紧的是将腹中皇嗣平安诞下,其余的事都得为这件事让路。

况且,她也没想过让皇后娘娘死。

说句难听的,皇后娘娘在世,于她而言,没什么坏处。

皇后娘娘不能有孕,又是那般的性子,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只要谈垣初真的有心替她腹中孩儿铺路,她想要的迟早都能唾手可得。

中宫的位置,如果不能她来坐,皇后娘娘还是一直待在上面最好。

*******

皇后中毒昏迷,即使清了余毒,仍是身体没有好转,需要卧床静养,请安一事也不得不作罢。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不得不琢磨娘娘那句她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没人会解释给她们听,她们只知道皇上在坤宁宫待了一夜,等天明才出了坤宁宫,随后,一大堆补药不要钱一般地往坤宁宫中送。

苏氏和祁氏身死,宫中除了云姒,最高兴的莫过于孟修容。

小公主的玉蝶直接改在她名下,自此,小公主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孩子,再不要需要担心日后要将小公主归还给祁贵嫔。

云姒瞧得出孟修容的喜色,往日惯来安静低调的人如今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对此,云姒其实心底情绪颇有些复杂。

她不喜欢祁贵嫔。

但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她,拼命也要诞下的孩儿最后却是认了别人做娘,她怕是要寝食难安。

只是为了小公主好,最好是宫中人不要在小公主面前再提起祁贵嫔。

想到小公主,云姒不得不想起在皇子所的皇长子,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皇长子的去处一直都没定下来。

云姒脑海中思绪纷扰,秋媛从外掀开帘子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郑重低声:

“今日早朝,宋氏一脉的官员被贬了数个,其中宋尚书直接被摘了乌纱帽。”

云姒眼底神色一闪,她再不知前朝事,也是知晓德妃姓宋的。

云姒蓦然想起什么,她坐直了身子,和秋媛对视一眼,脱口而出:

“娘娘!”

她差点小产时,皇上直接废了德妃,皇长子失势,前朝宋氏也跟着伤筋动骨,如今皇后娘娘中毒一事再出,宋氏险些直接废了。

云姒想起谈垣初在坤宁宫待的那半夜,许久,她低声:

“皇上知道当初娘娘为何小产了。”

时过境迁,将近五年后,皇后娘娘小产一事终于得见天日,云姒想起曾经谈垣初对嫡子的期待,抬头朝楹窗外看去。

谈垣初现在的情绪应该极其复杂。

他重视长子,却也因此让人害了他翘盼已久的嫡子。

秋媛:“宋氏本来想送府中的姑娘参加这次选秀,如今也只能无疾而终。”

闻言,云姒陡然蹙起黛眉。

云姒大概猜得到宋氏是心思,德妃殁了,但宋氏还有女子,一旦宋氏女子进宫,便是皇长子的最佳去处。

皇长子占了个长子,宋氏怎么也不会甘心放弃的。

只是如今局势,由不得宋氏不甘心。

松福也及时禀报了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奴才听说皇子所中的宫人全部被撤换了。”

对此,云姒并不觉得意外,德妃死后都能算计她和皇后一遭,谁知道她有没有在皇长子身边留下暗手?

四月春风和煦,宫中众人的鹤氅早褪了下去,迫不及待地换上春装,露出纤细出挑的身段。

云姒瞥向松福和秋媛,她腹部如今的腹部高高隆起,起身都格外艰难,想要护住腹部都要两只手并用,她一手托腮,不紧不慢地问: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殿内陡然一静,秋媛和松福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地欲言又止。

其实不需要她们说,云姒也能猜得到:

“这都四月了,各地各府的秀女也应该都进京了吧?”

秋媛和松福都倏地噤声,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

云姒轻挑眉,觉得她们有点过于小题大做,选秀声音空前盛大,她早知道这次选秀是不可避免的,也早就接受了事实。

总归新妃入宫时,她也诞下腹中皇嗣,于她而言,倒也没什么损失。

再说,秀女入宫前许是身份特殊,但一进这深宫,就只是宫中妃嫔,见到她都得行礼,该慌乱的怎么也不应该是她才对。

秋媛见她心思豁达,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前日许公公小心翼翼试探她娘娘的心情,一时不由得呐呐哑声。

秋媛也有点好奇:

“娘娘就不难过么?”

云姒被问得有点想笑,她轻颤了下眼睑,反问:

“我难过,难道皇上就不会选秀了么?”

秋媛哑声。

一个人影在二重珠帘前悄无声息地停住脚步。

云姒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物件,她头都没抬,声音轻浅:“他不会,也不能,所以我难过也没用。”

秋媛眉眼浮现一点懊悔,不该问这个问题。

“往后还有很多年,我若是想不通,总不能次次都难过吧?”

珠帘忽然被掀开,有人跨进来,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你倒是豁达。”

云姒听见声音,讶然抬起头,她想起身行礼,被人按住肩膀,不得不坐回去,那人没好气:

“修容娘娘还是歇着。”

云姒抬手,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背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莫名升起旖旎,她杏眸轻眨,一脸无辜,仿佛有点不解:

“是谁招惹皇上了?”

谈垣初垂着视线望向她,其实他也看不清女子是否有难过,但不论如何,选秀一事,她都不会觉得开心。

谈垣初低声:“没人招惹我。”

他只是心底有郁气,却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该如何排解。

瞥见女子在替腹中孩儿做的小衣,他顺势坐在她身边,随手将她手中小衣扯出丢在一边,云姒恼圆了杏眸。

“您做什么呀,臣妾刚理好的线!”

谈垣初不紧不慢地掀眼:“你如今身子重,岂能费心神做这些?”

缝制衣裳本就是细致活,少不得费眼费心,她也不瞧瞧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说,他也不见她对他有这么殷勤。

他语气中颇有点不得劲,云姒仿佛听出了什么,她左瞥他一眼,右瞥他一眼,将谈垣初瞧得好生不自在,他皱眉:

“看什么?”

云姒幽幽地叹了口气:“臣妾满心满眼都是您,如今只分出一点来,您怎么也要计较。”

谈垣初睨了她一眼,她真是睁眼说瞎话这一点永远都不带变的。

她也真的好意思说得出口。

谈垣初四平八稳,被揭穿了心思也半点不觉得慌乱,他轻飘飘地抬眼,不紧不慢:

“计较又如何?”

“还是说,计较不得?”

云姒被堵得噎住。

她真不长教训,和眼前人比厚脸皮,她什么时候比得过?

云姒不再和他说话,转身看了眼秋媛,秋媛立即将小衣和针线都收拾妥当,很快,殿内宫人都退了下去。

春意盎然,让人不自觉得有点犯困。

云姒还要说话时,她一转身就看见某人已经闭上了眼,云姒一怔,她这才细看他,他眼底一片青黑,疲倦深藏不退,似乎有许久不曾睡个好觉。

云姒堪堪咽声,放轻了动作,不想吵醒他。

但她如今动作不便,只是一个转身都很艰难,不可避免地碰到身后人,他自然而然地揽住她,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他眼都没抬,将她按在怀中,声音低哑:

“小心点。”

云姒靠在他怀中,她几不可察地轻颤了颤杏眸。

尚衣局的人又来了褚桉宫数次,她的尺寸一直在变,如今的宫装几乎能够装下两个曾经的她,对镜而坐时,云姒有时都觉得铜镜中的人不似她曾经模样。

太医经常来,给她用最好的药,她脸上不曾生出痕迹,药膏每日都会检查涂抹,身上也没留下难看的痕迹。

饶是如此,只看镜中人的腰肢,就让人不得不愁闷地蹙起黛眉。

但某人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变化,每次来褚桉宫都有些不着调,轻而易举地揽住她,仿佛她这点体重根本不是问题。

他总能让她在他怀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习惯性地给她腾地方,她腹部从最开始的平坦到如今的高高隆起,他给她在软塌上腾出的位置似乎也随着在一点点变化,悄无声息的,却不曾让她有一点身子悬空在外。

他在褚桉宫时,云姒总是会忘记她如今体态和从前不同。

云姒并非迟钝的人。

她能察觉到谈垣初对她的心意,他时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仿佛透着秘而不发的情绪,只是他从不明说,云姒便也当做什么都不知。

云姒抬眼,就能看见他的脸庞,他总说她生得好看,其实他也亦然。

暖阳洒在他脸上,照得他棱角分明,他闭着眼,眉眼不再冷淡,似乎透着点隐隐的清隽,和平日中的他截然不同。

云姒轻颤着眼睑,收回了视线。

谈垣初在褚桉宫中睡了一个好觉,等许顺福来报御前有官员求见时,他才起身离去。

临走前,他忽然回头,意味不明地撂下一句:

“其实有些时候,你不需要太通透。”

云姒不解地看向他,但他没有解释,带着许顺福转身离开。

銮驾离开后,褚桉宫楹窗上灯笼落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云姒也陡然安静下来。

褚桉宫外。

銮驾正抬往御书房,春日暖阳,銮驾上厚重的帘子被撤掉,谈垣初闭眼靠在銮驾中,忽然,他轻描淡写地出声:

“朕有时真不知她胆子是大还是小。”

骗他时,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一遇到外事,她就变得谨言慎行,仿佛一瞬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许顺福讶然抬头,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皇上是不是在和他说话。

谈垣初蓦然睁开眼,他语气淡淡,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前朝兴文帝纳了温氏后,在位三十年内朝中再无选秀,既有先例,她怎么知道朕不能。”

许顺福愕然,他听出皇上在说什么,不由得堪堪噤声。

一路安静,许顺福看了眼沉默下来的皇上,心底暗暗道,许是熙修容从不敢觉得她会是温氏,也不觉得皇上会是兴文帝。

谁不知前朝被灭,兴文帝和宠妃温氏背了大半的锅,谁想被后人提起时,落得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声?

许顺福和熙修容相识许久,还是道了句:

“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娘娘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就是和您在一起。”

许顺福说得是实话,除却和皇上勾搭在一起,熙修容做的事情也都算是本分,许是有人觉得熙修容在养心殿时便仗着皇上的恩宠不饶人,但实际上,她从不是主动的那一个。

只世人偏见,或是利益相悖,不愿意看得清罢了。

惯来本分的人,却是在和宜殿还伺候主子时,就和皇上暗中勾缠在一起,隐晦得秘而不宣,不可谓不大胆。

许顺福的一句话,让谈垣初掀了掀眼皮,心底的郁气忽然就消散了,他轻勾了下唇角:

“你说得也对。”

她胆子就那么点,她不开口要,他自觉给就是了,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上赶着。

许顺福见他眉眼浮现了些许春风得意,心底不由得轻啧了声。

銮驾在御书房前停下,许顺福听见了他说:

“等她诞下皇嗣,一切就都好了。”

许顺福有点不明所以,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谈垣初却是没有解释的打算,他下了銮驾,神色恢复如常,漫不经心的冷淡,让人陡然想起他的身份,不敢在他面前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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