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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立春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鹿燃 3937 2024-04-17 20:05:21

夜色浓重, 寒鸦栖惊。

突如其来的两声鸣叫,使得魏锦心于榻上惊醒,伴随着惊呼一声, 出的动静不小。

今晚值夜的玉娇自外殿进门来,手护着烛台火苗款步行至,借着火亮瞧看魏锦心愣坐于榻上, 便细声关切问道:“小姐,怎么了?”

在外她唤魏锦心娘娘,无人时便还似在府里时一般唤她小姐。

魏锦心浅眨了两下眼睛,双目有些发直,似久久回不过来神,良久才别过脸来问玉娇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过丑时, 您今天是怎么了,自打从晋王府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好不容易才睡下, 这会儿就醒了。”玉娇抬手探上她的额头,一阵湿冷,冷汗都贴在了额上,“小姐做噩梦了?”

“皇上那边, 可有什么消息?”

“皇上那头倒有一件新鲜事, ”一提此事玉娇便来气,只是没想好如何同魏锦心说, 现既她问了, 便也就不瞒着了,加上本身玉娇也不是个瞒事儿的性子, “奴婢晚间去御医司给您取补药, 无意见了医官正在记档, 看到档上记着才下夜不久时皇上召了王太医去他宫里。这王太医是主妇科的,您说,皇上这是召他去照看谁了?”

这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宫里有个身份特殊的宫女,现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秦葶。”这个名字现在对于魏锦心来说十分敏感。

“既皇上这么喜欢她在意她,何不封个才人之类,用得着日日留在宫里仅做个宫女。”

玉娇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抱怨起来。

若是平常,魏锦心定要骂她两句,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没那个心思。

“除了这个再没旁的?”她又问。

玉娇很努力的想了想,随即摇头,“旁的再没了,皇上那边一切如旧。”

“知道了,你回去睡吧,本宫没事。”话落,魏锦心又躺下。

玉娇见她似睡不踏实,便将手中烛台留下,而后退了出去。

屋内静谧,魏锦心心里的一口气却如何都喘不坦然。

时间拖的越久,她反而越是拿不准了。

秦葶明明该是听见了的,为何何呈奕那头没有丝毫动作?

还是秦葶根本没有听到,或是没有看清,再往深处想,许是这些事根本没同何呈奕说?

千万种可能自她脑海里飘过。

但是她觉着最无可能的便是最后一种。

先前自家宫里的小琴险些要了她的性命,细算起来,二人也不算全无交集,甚至还有过节,她怎么会就让此事无声无息的这般行过呢?

着实想不通。

接连几日,一切都看似太平,可魏锦心却觉着度日如年,时不时的让人去打探消息,得来的,皆是一切如旧。

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魏锦心决定亲自前去。她寻了个由头来到何呈奕的殿前,皇后很少凑近过来,而今也是新鲜。

才一入殿,正巧撞见秦葶捧着一盆花自里头出来,秦葶一见,随而福身去见礼。

魏锦心只轻稍点头,而后迎直入殿。

何呈奕难得松意一会儿,正坐在案前看书并非批折子。

“臣妾见过皇上,”魏锦心福身,而后示意身后宫人将一本册子呈上,“这是这个月宫里的花销,臣妾已经将帐目皆看过了,请皇上过眼,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何呈奕抬眼,也仅是大意扫了那帐目,粗略一过,“皇后出身魏氏,这些东西自不在话下,朕信得过你,往后这些都不必让朕看了,权由你处理便是。”

“是。”简短两句对话,倒也瞧不出何呈奕神情有何不妥。

今日她本意就是来一探他情的,即便看着他风静无波仍不敢掉以轻心。

因祖父曾说过,新帝何呈奕并非何成灼那般只知杀戮享乐的草包,他要比何成灼厉害的多。

若非年当圣祖重病,奸政当道联合外敌将何呈奕手握兵权的舅舅骗离京去,打的溃散,哪轮得到何成灼上位。

加之何呈奕本就能忍常之不能,演几场戏,又算得了什么。

果真,见她还留在这里,何呈奕便再次抬眼ᴶˢᴳᴮᴮ问道:“皇后还有事?”

魏锦心此次前来也是留有后手,见他问便从容应答,“今日臣妾过来,的确还有旁事。”

“先前在晋王府,听到杜太妃的教诲,一时让臣妾过意不去,臣妾一无长处,二无本事,不能讨得皇上欢心。如今皇上正在盛年,也确实该开枝散叶才是,宫里孩子一多,便热闹了,臣妾想着,那个叫秦葶的姑娘,当是个很仔细的人。”魏锦心显见着提到秦葶时,何呈奕的唇角似勾了若有似无的笑意,于是大着胆子接着道,“上次后宫妃嫔册礼,她倒也没赶上,不过待过些日子,正赶立春,皇上也给他个份位吧。”

原本何呈奕还真想着此事,但是有了昨夜一遭,他反而不急了。

秦葶的位份如何给,何时给,他自有算计,不想经手他人,于是道:“她的事,暂放一放。”

“对了,昨日去给杜太妃贺寿时,朕到想起一件事。”他话未一次性说完,身子自桌案前稍挺,顺手将面前的书页合上,轻置一旁。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和动作,反而让魏锦心生出一身冷汗。

魏锦心心头打鼓,想着该来的总要来了吗?

脑子随着嗡的一声,随而便听何呈奕接着道:“朕记得三月中,是魏相寿辰,算起来,魏相也是近七十岁的人了。”

“是,祖父过了今年,整七十。”一身冷汗尚未退却,她镇静应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是喜事,得当好生操办才是。朕已经命人去备了厚礼,待到魏相生辰时,皇后也随朕一同前去贺寿。”

不容说,这便是给魏家天大的颜面了。

帝后同行贺寿,可见天子对魏家重视程度。

若是旁人,易会恃宠而骄,可魏锦心不会,她知道,现如今自己的父亲正镇守一方,往后或是还有乱事需要父亲去平定。

何呈奕是攻心之人,明面上是看重魏氏,实则是安定父亲之心。

“多谢皇上抬爱之情,只是祖父一生清俭惯了,先前也有话放出,不会大办,且一家人随意吃个饭就算好了,如今前线将士们为国征战在外,他更会做好表率。”

提到生辰,魏锦心心下更是发虚。

她巴不得办不成,这样,许录源便不会来。

“魏相三朝老臣,劳苦功高,区区一个寿宴又能如何。就这么定了,皇后也回宫去准备贺礼吧,今年是你出嫁头年,到时魏相见了你,定然很高兴。”

他似除此之外便再无旁事可议。

甚至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旁的痕迹。

来这一趟,反而让魏锦心更加迷惑了。

难道秦葶当真没有同他说吗?

自殿中退出,四处张望,却也再没见秦葶身影。

年节刚过,尚未立春,可春时似已经提前到了。

自宫道长街一路行走,且听檐上的积雪化落成水滴子,串成串的顺檐角而下,若不是这晴天朗日,怕以为是春雨先行。

魏锦心是个静心之人,素来喜听雨赏雪,可如今却被这声扰得心烦。

玉娇远远的见着魏锦心自回来,她迎上前去,将搀扶着魏锦心的宫人挤到一侧去,转手换了她搀扶,“娘娘一早去哪了,让奴婢好找。”

“本宫去皇上那里送帐册了。”

“娘娘怎么不叫着奴婢,旁人侍候娘娘,奴婢可放心不下。”

魏锦心没应话,只是目不旁瞧的直奔殿内。

才一落座,一杯暖秦奉上。

细细打量着,魏锦心的脸色似不太好,玉娇便轻声关切道:“娘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

“不必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会儿她心里烦的厉害,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闻言,玉娇脸色也显见着有些失落不好看,却也只能招呼着宫里人一同出去,复将殿门关上。

行在阳光里,可玉娇的脸是黑的。

她不是瞎子亦不是傻子,如何瞧不出自打入宫以来,魏锦心待她已不似在从前府里。

从前在府里时,两个人也是可以交心的,可自打先前出了小琴那档子事儿,魏锦心便很少与她说话了,更多时候宁可唤旁的宫人来侍候她。

再这么下去,保不齐来日她会不会被魏锦心彻底厌弃,总得想个法子才是。

玉娇暗自心道。

......

随着天气连日晴暖,宫里的雪都化的差不多,宫道上到处湿漉漉的,似下过雨一般,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潮气,颇有些春暖的意味。

细算时日也快要立春了。

秦葶的小日子一过,便打算跑到花房里挑上两盆花回来,听闻花房里的长寿长了花苞,她得前去瞧瞧。

傍晚时至华宵殿出来没走多久,路过雨花阁时便听有人唤她,驻足回身,正瞧着任妙彤身边的贴身女使秋梨朝她快步走来。

很难得,脸上带着笑。

“秦葶姑娘。”她道。

一声姑娘,倒让秦葶觉着有些担不起,且初次见面这秋梨也不曾这般友好。秦葶人随和,还是面露浅笑同回了一声,“秋梨姑娘。”

“本想着去寻你,没想正好在这里碰上。”

“秋梨姑娘找我有事?”

“可不是有事吗,”秋梨提了手里的食盒晃晃,“我亲手制了些梅子酒,还有几方小点心,都是我们家乡口味,想让你尝尝。”

无功不受禄,秦葶虽未读过书,但是这点还是懂的,“多谢你了,这东西我可不能白要。”

“得要,得要的,”秋梨亲昵的拉起秦葶的手,指了眼前雨花阁,“咱们进来说话。”

雨花阁是一座空楼,里头房间众多,先皇在时,顶层是为观景用,后来便闲置了,偶有人来打扫。因离华宵殿相近,有闲人也不敢在此处逗留,生怕惹麻烦。

行至一楼暖室,秋梨才将食盒放下,取出里面一壶香酒,两只空杯,还有两碟细点整齐摆好,而后拉着秦葶坐下,“秦葶姑娘,你快坐。”

话落,她便起壶抚盖斟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送到秦葶面前,“秦葶姑娘,我与妙才人初来乍到,我或有许多失礼的地方曾冒犯过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今日特带些东西过来,向秦葶姑娘赔罪。”

“哪里的话,都是在宫里当差的,哪有冒犯不冒犯一说,那日妙才人还赏了我们银子,还没来得及谢恩呢。”常在宫里走,漂亮话也随旁人学了许多,秦葶如今也可以信手拈来。

“听说你是在御前很得脸的人,”话未说完,秋梨自身上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自手底慢慢移到秦葶面前,“我家妙才人,胆子小,心思又不多,往后有什么,还请姑娘在皇上面前为我家才人多美言几句。”

“这是......”秦葶见着她递过来的花里胡哨的两张纸,一时也认不出是什么。

“这一百两的银票你且拿着,当是我家才人见你投缘,送你的。”

银票这东西,秦葶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当真开了眼了,抬手便是一百两,若换得藕,她得挖上四十年。

“这是做什么,妙才人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

“哪里话,御前的人,我就瞧着你面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只是不晓得秦葶姑娘肯不肯赏这个脸。”秋梨香银票又往秦葶前面推了一推,话说的冠冕堂皇。

这银钱秦葶当真不敢收,于是又推了回去。银票轻飘飘的,秦葶手劲儿一快,落在地上,“这些就不用了,交朋友我自是乐意的,妙才人看起来知书达理,想来身边的人也是不错的,能与秋梨姑娘交朋友是我秦葶的荣幸,还希望秋梨姑娘不嫌弃才是。”

先前齐林在外收礼时也是这般说的,秦葶亲耳听到,到不想这么快就能用上,漂亮话倒真是管用。

秋梨将那两张银票自地上捡起,暗想着是不是秦葶觉着少,可送出去自也没往回收的道理,且就在那里放着,顺而举起杯来,同秦葶道:“秦葶姑娘是御前的人,是我高攀了才是。”

秦葶亦有样学样举起酒杯,与她轻碰一下,只听秋梨又道:“这酒味道香醇,配着这点心吃最是不错,你快尝尝。”

似模样像的凑在鼻尖儿一闻,一股梅子香气配着酒意直冲鼻腔,味道当真不错。

她似也没多想,举着杯子一口饮下,满口的梅子香。

见她喝下,秋梨眼中笑意更浓,亦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雨花阁的小室内有杯盏落地之音隔着门板传来。

......

到底不是春日,夜色来的很快,华宵殿里已经燃了烛火。

齐林黑着脸匆匆自外碎步奔来,停在何呈奕面前。

何呈奕只瞧他一眼,便知有事,手上朱笔未停,便问道:“何事?”

齐林几欲开口,可话到嘴边实难开口,于是轻步上来桌案边,仅用他与何呈奕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线道:“陛下,雨花阁的暖室内,似有侍卫和宫女在.......”

“声音弄的不ᴶˢᴳᴮᴮ小,在外头都听得见.......”

这种事儿在宫里也不奇怪,先皇在时,宫里也曾有过此事,男女在一起看对眼了,倒也说不出对错,何呈奕也是一笑置之,“这种事儿你处理不了吗?何需过来问朕。”

“是......皇上所言及是,只是......”齐林咬了牙,硬着头皮,似报了必死的决心道,“听说里头的宫女,是......”

“是秦葶......”

这个名字一出,何呈奕笔尖儿于折上顿住,朱砂一点正滴于折上,他缓缓别过眼,宽长的眼尾此刻挂着寒意,犹如一把刀朝齐林切看过来,“你说什么?”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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