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的基本上都已经说完了。”
乞丐少年说完，“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
林天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内心复杂，等了许久终于开口，“信息网上的悬赏，是您发的？”
“是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十几个时代的跨越，我若是跟不上，那早晚都会被淘汰，想要寻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分钟的时间。
林天捋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您每天都在观察人族曾经那条被废弃的星路。”
“所以，在发现那条星路重新亮起后，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乞丐少年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来者真的是人族，那么对方大概率会发现这条悬赏。
说不定就会出于某种心态来看看。
“要是计划没有成功也不亏，至少……我还能多弄死几只异族。”说到这，乞丐少年唾弃一声，“不过是一些甘愿沦为永恒之下的囚奴。”
“死不足惜。”
“可我看您……身上好像没什么能够操作的东西。”林天小声问了一嘴。
“那更简单了。”乞丐少年得意笑道：“直接抓个懂行的异族，让它按照我的标准发布悬赏。”
“最后再弄死，这样子即便是执法组织也没办法追寻源头。”
“况且，它们还巴不得多出来几条这种悬赏。”
“原来如此。”
林天懂了。
他朝着乞丐少年躬了躬身，“多谢前辈引路。”
说罢，就要有离开的意思。
当然，不是他们两个离开，能一起走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
身边有一位和曾经的人族同一时期的人，或许可以加快行程的速度。
“我就不走了。”
乞丐少年摆了摆手，而后踉跄的走向林天。
这时他才发现，对方的面色似乎有些虚弱，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前辈，您这是……”
“我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乞丐少年自嘲一笑。
“什么意思？”林天看着对方，忽然感觉到身边幕运天的眼神。
它小声在林天耳边提醒，“我刚才观察了下对方的气运。”
“就快要消散了，这说明对方马上就要走到命运的尽头。”
“你身边这个说的没错。”
乞丐少年点点头，随后将身后那擦得一尘不染的半截秀剑拿了出来，递交到林天手中，“请你帮我拿着它。”
“我始终相信她没有死。”
“如果真的到了中心区，我想请你将这柄剑交到它原本的主人手中。”
“她也是人族，但这件事，我也并不想为难你。”
林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那柄秀剑恭敬的接到自己手中，“放心吧前辈，我会这柄剑交还到它原本主人手中的。”
“我信你。”
将最后的半截秀剑交了出去。
“我的领域名为掌控。”
“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我不惜强行破碎自己所掌握的本源，将其灌溉进全身，以领域的力量强行为自己续命。”
“但这种方式，本源枯竭的那天，领域消失，我便会跟着死亡。”
“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说完这些。
乞丐少年只感觉双腿一软，强撑着靠在一处墙边，悠悠闭上双眼，嘴角含着笑意。
似乎是在回忆些喜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它口中轻声哼唱。
“这是你们人族曾经很火的一首歌曲。”
“也不知道这个词你听不没听过，反正在尼伯龙根挺火的，叫什么……舔狗？”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
“反正我只知道一点，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本没有种族，却是她接纳了我。”
“她是我在那时唯一的光，有她在，我便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现在这样做……无关其他情感，就当是……”
“在回报吧。”
说着，乞丐少年的气息愈发羸弱。
直到山洞中名为掌控的气息逐渐减弱，最后飘散到空中。
乞丐少年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身体如同一具僵硬的傀儡，在完成了跨越无数年的约定，终是将重任放了下来。
交出半截秀剑，便再无牵挂。
“恭送前辈。”
林天神色郑重，沉着头好一会才缓步从山洞中走出。
幕运天对人族之间的情感并不了解。
“无数年之间的约定，这个……是叫做痴情？”
“或许吧。”
林天抿了抿嘴，“仅凭一个约定，宁愿耗尽自己所掌握的本源，也要完成那个约定。”
“这已经不能用痴情来形容了。”
说着，他看向手中的半截秀剑，而后将其放到了剑匣当中。
这里面空间算是比较大了。
还是单剑单剑，绝对称得上豪华。
“你为什么要帮它？这明显不是你的事情，拒绝应该会很轻松才对。”幕云天又问。
“谁知道呢？”林天摊手，向着咆哮森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理由吧。”
“就是想帮。”
“真是奇怪。”幕运天撇了撇嘴，“这就是人族的情感吗，还真是丰富。”
“我也说不清。”
林天思忖片刻，这才道：“如果我现在有烟，绝对给那位前辈点上。”
“烟？”幕运天打量着，“你们人族的东西？”
“差不多。”林天点头，继续道：“有些事我不帮，因为和我没关系。”
“但这些事，我帮，是因为值得我去帮。”
“再者。”
“我敬那前辈。”
……
几十分钟后。
他盯着身边的幕运天，问道：“你知道中心区在哪里吗？”
“不知道。”
“听都没听说过，我来这里将近半年左右的时间，所去过的地方也只有除了S区以外的城区，包括A区，B区，以及E区。”
“至于中心区，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算了。”
林天一抹额头，恰好此时已经走出了咆哮深林的范围。
他抬头看了眼。
二人似乎已经到了S区的范围内。
周遭盘亘的金属壁垒震慑力十足，很快便有异族从内部探下身音。
“外来者，请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