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父？”
尼亚嘴唇轻颤，她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以及那沐如春风的笑容。
“您……您还活着对吧，祖父，我很想您！”
她再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这一声想您包含了太多太多。
曾经的扎尔菲斯特一族靠着自己独特的极寒血脉，以及极寒冰川这种苛刻的环境。
几乎能够做到与大陆上任何一个强悍的家族平起平坐。
拥有一位顶尖的冰系传奇大法师，以及冰原狼群……那时的扎尔菲斯特一族是何其的风光？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们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家园，却在外界倍受欺辱。
冰霜轻轻的抚摸着尼亚的头。
尽管这样并不能感受到丝毫的温暖。
尼亚抹去眼泪，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拥抱自己的祖父，就像小时候那般。
但……
只有林天看出来了。
那个冰霜不过是本体留在这里的仅存的一道残念。
无法解除，而且用不了多久便会消散了。
前方。
尼亚哭着抱了过去。
扑了个空。
她的身体径直穿过冰霜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祖父？！”
尼亚有些害怕了，她慌乱的走上前，然后不愿相信的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祖父……”
“我好想您，扎尔菲斯特一族的所有人都很像您。”
“祖父……我好想，抱抱您。”
尼亚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崩溃了。
明明近在咫尺。
可现实却跟她开了个冷冽的玩笑。
祖父就像是那颗遥遥高挂的明星，可见……却触之不及。
“小尼亚。”
这时，冰霜开口了，“不要哭。”
“能看到你长这么大的样子……祖父真的很自豪。”
冰霜眼中满是欣慰。
“祖，祖父……您可以跟我回去吗。”
尼亚依旧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您没有离开我们对吗，您以前不是说了吗，最喜欢尼亚了，我也最喜欢祖父了。”
“我们可以回去的对吧。”
“小尼亚长大了，父母也很好，族人也很好，他们都在等……”
“回不去啦。”
冰霜温柔的声音似乎将尼亚拉回了这个冰冷的现实，“小尼亚……祖父，没办法跟你回家了。”
“能看到你长大成人，能知到族人们还过的很好。”
“祖父……就已经满足了。”
“不行的祖父！”尼亚疯了似的摇着头，“祖父，您没有离开我们的对吧。”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这时，冰霜用他那不太温润的声音忽然开口。
歌没那么好听。
似乎只是一首简单的歌谣。
尼亚在听到后，哭声似乎没那么大了，她抽泣了几下。
她记得，这是小时候自己不喜欢睡觉，祖父经常唱给她的。
每一次，祖父都会用滑稽的表情逗自己的开心，笑累了就唱这首歌。
但每唱这首歌时，尼亚都会耍闹着让祖父不要再唱了。
“我们尼亚最乖了，只是祖父……真的不能陪你了。”
冰霜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站在那里，温柔的看着尼亚，“祖父被神灵下达了任务，没办法离开这里。”
“封印冰川，这是所有人商议后的无奈之举。”、
“这其中的缘由像是在抵御什么，又像是在阻止什么，尽管祖父我不愿，可那终究是神灵。”
“神灵的权柄是无限的，哪怕是你祖父我，在神灵面前也会变得黯然失色。”
乍然间。
冰霜似乎注意到了站在边缘不动声色的林天，“你是……”
“如果猜的没错，我就是神灵所要阻止的人吧。”
林天有些为难。
本源似乎修改了这里的时间。
如果说终灾在这里设下提防的时间是他第一次进入深渊的那一刻。
但外界仅仅只过了四年左右。
但这里，按照尼亚所述，最少过去了十五年的时间。
这不仅能说明终灾对于深渊深处的重视，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但如果深渊的深处真的放着星空宇宙曾经万族星球的本源。
林天似乎也可以理解终灾这么做的理由了。
不设任何防备，毕竟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
但以现状来看。
终灾似乎并不愿去赌这个缥缈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损失是巨大的，更有可能让她这几千年的准备付之东流。
“我感觉到了。”
冰霜似有所悟，低迷的双眸不断闪烁，“远在神灵没有降临冰川之前。”
“我便已经有所察觉。”
“泰亚大陆……似乎被某种力量封禁了，这种被限制的感觉让我认为，这里一切的存在都像是按照机器运作一般，是为了某样东西才存在的。”
“我们所有人都被行走在一处制定好的命运路线。”
“也许是神灵，也许是更强的存在。”、
“我的力量太渺小，尽管有所察觉却根本无法做出影响，更不要说是改变。”
冰霜自言自语着，“但你不同。”
“如若神灵做出这些真的是为了阻止你。”
“那么你……或许就是打破命运之人。”
“为什么这么说？”
林天看着冰霜，淡淡开口。
“我能感觉到……你不是这个大陆的人。”
此话一出，林天眉头也是不禁一挑，“怎么说？”
“因为你的力量和我们不同，我能感觉到，魔素和你体内的力量来源是格格不入的。”
“并且，你体内也拥有神灵的力量。”
冰霜像是看透了一样，“和封印这个冰川的神灵……似乎是同一种。”
听到对方得出这个结论。
林天并不意外。
他可以通过自身本源的力量感应到这里，那么相对的，对方既然承接了本源用来封印这里。
那么对方理应也会有所察觉。
不过这也说明，泰亚大陆上并没有神明，而这个世界都是本源用自己的力量所拟造的。
包括现如今为了阻挡他所设下的一切。
似乎都是为了杜绝有人下潜深渊，并拿到终灾曾在千年前存放在这里的本源。
毕竟系统告诉过他。
诞生于星空的本源，是没办法离开这片宇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