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前。
耀眼的白光透过阴暗云层将蓝星笼罩在其中。
古神眼神是仇恨的。
数千年前人族对祂们的创伤，不仅没有淡去，反而在这千年的时光中愈发加重。
但此刻。
当祂们在看到这人族少年斩出的这一剑时。
那种早就刻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一瞬间，毫无遮蔽的涌了出来。
此剑甚至比起数千年前的某些人还要强横。
一旦落下，哪怕祂们得到了终灾力量的灌溉，也必死无疑。
“天启大人……！”
救字尚未说出口。
瘟疫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这横挂上千里的剑意前方。
祂挥挥手，“永夜纪元开启的时间太短，我进入会有压制。”
“覆灭人族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声音落下。
瘟疫释放出弥天般的毒雾试图将这一剑当空拦下。
“给我滚！”
林天爆喝一声。
此剑融汇了他如今对于剑道的所有。
刚一接触。
毒雾顷刻间被天道所化的鸿蒙之气所瓦解。
“什么？”
瘟疫脸色微变，想从这离开的念头刚升出。
此剑已然来到祂身前。
砰！
白光闪过。
虚空海重归平静，起伏的裂缝也渐渐稳定。
再看瘟疫。
此时的祂可谓是狼狈不堪，双手尽毁，灰色的鲜血流淌到虚空当中，消失不见。
瘟疫低着头，浑身剧烈起伏着。
灰白色的铠甲破碎，祂那双眼眸微微抬起露出那数千年前留下的伤疤。
祂直视着林天，渗人的血丝渐渐渗出。
林天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一步踏出，木剑混杂着剑意再次砍去。
剑风凌乱，再次将虚空搅动。
他眉目间充斥着肃杀之意。
“死！”
砰！
巨大的威力将虚空斩出一道沟壑。
但剑下，瘟疫的身影早已不见。
林天并没有慌张。
逍遥剑域在瞬间展开。
半个呼吸不到，就已经捕捉到对方的踪迹。
顾不上任何遐想，林天反手持剑，转身同时两道剑意已经被他斩出。
可就在此刻。
异况突生。
林天斩出的剑意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阻隔。
在空中愕然停止，几秒后轰然炸裂。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从分散的剑意中走出。
瘟疫拍着手，身上的伤势早已随着这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恢复如初，“好，很好，非常好！”
祂淡笑一声。
“你已有取死之道！”
长弓拉开，瘟疫弓箭集结到一点。
无尽岁月之前。
这一箭曾顷刻间覆灭了一座大陆的生灵。
虽然如今的祂被星空宇宙压制，威力十不存一。
但用出此箭，足以说明祂此刻的愤怒。
没人注意的是。
瘟疫拉弓时，双手是颤抖的。
尽管祂竭力去抑制，但仔细看去。
隐藏在铠甲之下，手心乃至整条手臂，尚存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一切都是那人族所致。
就和数千年前一样。
这么长时间过去，仍留下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林天没有犹豫。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那些降临蓝星的古神。
瘟疫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
祂挡在裂缝之前，“亲眼看着自己所重视的一切毁在眼前。”
“一定很美好吧。”
嗖——
弓箭射出。
洞穿虚空，夹杂着可以夺走万物生命的瘟疫与疾病冲向林天。
此时的林天大脑恍惚一瞬。
他看着十几只古神从自己眼前降临蓝星，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仅是分神的片刻。
瘟疫射出的弓箭早已近在眼前。
轰！
沾染着疾病的毒雾如吞噬一切的黑洞将林天所淹没。
蓝星上。
正观望着所有的王阳曦，在看到林天被这一箭淹没后，大脑骤然停止思考。
右手一滞，长枪险些脱落。
“小……小天？”
愣神之际。
从裂缝中降临星空宇宙的十几尊古神已经来到大夏范围。
出现的瞬间。
几乎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颤。
古神的出现，再一次将散去的红光映照在整个大夏。
心中刚刚升出希望。
此刻，在看到这些古神后，再次坠落冰冷谷底。
无言与死寂又一次充斥着众人身边。
巡夜人瞳孔缩成针芒，愣愣的看着空中那带来终灾意志的古神们。
倏——
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王阳曦身前。
暴虐的能量夹杂着猩红电丝，一瞬间在对方的胸膛炸开！
砰！
速度之快，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黄云飞瞳孔怒睁。
当他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时，王阳曦的身影早已被轰出千米之外。
连带着砸碎路径上数不胜数的建筑。
直至在众人视野中出现了一条毛骨悚然的废墟长痕！
“老……老王！”
一时间。
随着王阳曦被古神一招打落，生死不明。
林天也在万众瞩目之下淹没于瘟疫当中。
这一刻。
全体巡夜人心中刚燃起的烈火就像是被浇了一桶冰冷的雨水。
屏幕前。
当一位位巡夜人被古神屠杀。
熟知的城市在神威下荡然无存之际。
幡然醒悟，为时已晚。
“大夏……输了。”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肯承认的事实。
但此刻，这血淋淋的真相却呈现在每个人眼中，
终灾的加持以及古神的到来。
大夏十二万巡夜人……撑不住了。
有了古神的帮助。
四座关隘同时被破！
数万巡夜人顷刻间损失惨重！
北境，大夏边境。
马常跃站在残破的钢铁废墟之上。
满脸鲜血，尽管伤口早已遍布全身。
但他仍然挺直了身板，眼神无惧的看向空中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身后巡夜人伤亡过半，血流成河。
但未曾有一人退后。
“你就是波塞冬？”马常跃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脸上带着不屑，嘲讽道：“那个当年被巡夜人重创险些命丧于此的神明？”
“呸！”
“狗屁神明！”
他大骂一声，随即看向身后的仅剩无几的巡夜人。
“管他什么狗屁终灾，鸟毛神明！”
“老子只知道自己是巡夜人！自己背后就是大夏！”
“弟兄们！”
“这一战，巡夜人与大夏共存亡！”
“不死不归！”
——不死不归！
震耳欲聋的吼声听不出哪怕只有一丝对神明，对死亡的恐惧。
波塞冬怒目圆睁。
祂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类碎尸万段！
“大夏！人类！”
“既然你们求死，那吾便成全你们！”
“今日，这里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