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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最强赛车手保养指南 寒川歌 2782 2024-04-26 10:46:13

我这边刀架脖子了才告诉我我是敌军?

夏千沉再喜欢也不能逼着别人割爱, 他开着这辆「声浪天花板」的16缸Chiron在赛道里狂跑三圈后,被娜娜逮捕了。

娜娜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赛道旁边,或许使用了钟溯不能理解的什么磁场辐射, 总之就是二次元里那些常人看不见的小宇宙, Chiron停下了。

里面的人悻悻下车,走来赛道外边。

娜娜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眼神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说:“上班了。”

“喔……”夏千沉跟着回去了仓房。

娜娜亲自来逮捕, 说明确实有些紧急的事情。

回到车队仓房, 几个维修工在电脑上模拟数据, 其他维修工则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娜娜随便拎了个折叠凳, 坐在小桌旁边, 两个人也乖乖跟着自己拎凳子来坐下。

娜娜在笔记本电脑上点了几下, 然后转过来给他们看,“今年第一个站点在韶关,三月是韶关的梅雨季,去年三月, 韶关光是连着下雨就下了五六天。”

“第一个赛段就是山路。”钟溯看着站点赛的页面,“还是个长赛段, 155公里。”

“对。”娜娜说,“汽联刚刚发了通知, 说和当地气象局有过沟通, 当地说,今年很有可能赛前会有连续降雨。”

也就是说,今年的第一个站点的第一个赛段, 将会是被大雨冲刷好几天的山林地面。

夏千沉一直没出声, 只淡淡地说了句,“开呗,总不能直接退赛吧,退赛不退报名费的。”

“肯定不会退赛,但是我们第一个站点一定要完整跑下来,所以夏千沉,这次我们决定使用5.0的泥地胎。”娜娜说。

显然,娜娜这句话说出来是不容反驳的态度,尽管SL车队给他非常大程度的自由,但娜娜是专业车队经理。经理要有能够制住车手的能力,比如在夏千沉这样的车手面前,要能用更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他。

娜娜就是这样的经理,她早年在车队做维修工,看多了大工怎么管车手,耳濡目染,再顶尖的车手都能应付自如。

“不用。”果然,夏千沉拒绝使用泥地胎,“拉力胎可以跑,用排水纹够深的拉力胎,绝对不会陷车空转。”

这话听起来就像电竞职业比赛BP阶段,选手跟教练说:给我xx,不赢砍手。

他甚至不说砍谁的手。

钟溯还没来得及劝和两句,娜娜平静地拿出手机,通讯录里打开了「夏主任」这个联系人。

“呃……”夏千沉偃旗息鼓,“娜娜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车队跟轮胎厂定制了一款胎面窄,同时排水纹很深的泥地胎,提速和硬度都和拉力胎不相上下,这是你在SL车队的第一年,你二十三岁了,凡事能不能以稳为先?我带个孩子这么多年也该带懂事了啊。”

所以说辅导孩子做作业导致脑溢血的案例,可以公式化变通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因为夏千沉嘟囔了一句,“不相上下……谁信哦……”

“娜娜娜冷静……”钟溯抢先站起来,一方面防止娜娜气血上涌抄起凳子抡他脑袋,另一方面也担心娜娜直接被气昏厥,“我们先去看看轮胎。”

说完捞起夏千沉的胳膊往隔壁仓库去。

夏千沉还在不爽,他不爽的理由太简单了,区区泥地,他当年在长白山都可以不换雪地胎。

维修工看见他们进仓库,指了指地上还没拆的一捆胎,说:“就是那组,纹深,胎面窄,唯一的不足就是抓地力太强,这样制动距离会缩短,你明白吧。”

夏千沉说明白,轮胎抓地力过强,会导致刹车距离减短,通俗来讲,就是踩刹,车就会立刻刹。

听起来是一件很正常并且合理的事情,踩了刹车不立刻刹住,那这车还能要?

但事实上是这样的,赛车手的刹车,很多时候需要那段刹车距离来辅助漂移或者仅退挡收油,往往不需要它刹停。而且抓地力过强,容易在刹车的时候轮胎抱死。

夏千沉和钟溯把新胎拆了,滚出一个来研究。

两个人蹲着,脑袋对着脑袋。

“看上去还不错。”夏千沉说,说着,略有些迟疑地看向钟溯,“韶关拉力赛是我人生唯一一次退赛。”

钟溯抬眸,“别担心。”

——

夏千沉觉得韶关可能是克他,早年来这里跑比赛的时候,赛车故障,冲出赛道,赛会救援组在赛道附近找了他十分钟。

后来还有一次亚太拉力赛,有一站在韶关,他当时还在GP车队,到了韶关后夏千沉水土不服高烧不退,在亚太拉力赛闭幕的当天痊愈了。

出发前往韶关的那天,夏千沉恭恭敬敬地去庙里上了炷香。

抵达韶关后,第一通噩耗传来,由于暴雨洪涝,高速封路,搭载斯巴鲁翼豹的运输车和维修车被困在了高速路上。

人到了,车没到。

听闻此消息的时候,钟溯宽慰他,别担心,再不济可以跟赛会租一辆赛车。

当时他们在赛事中心的报名处,报名费已经交了,退不了。夏千沉面如死灰,只能说,好,再不济租辆车跑。

第二通噩耗是,大雨造成的洪涝灾害,迫使韶关拉力赛的SS6,也就是夏千沉最擅长的飘子塘沙石路赛段取消,夏千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第三通噩耗是……

钟溯发烧了。

一切都发生在抵达韶关的第一天,夏千沉有一种「现在就回A市那个庙里让菩萨把香火钱还回来」的冲动。

给钟溯倒了杯热水,夏千沉在酒店床边坐下,给钟溯换了个退烧贴,然后拿出温度计,折着角度看水银刻度。

“38.5……你得去医院了。”夏千沉说。

“嗯。”钟溯点头,“抱歉,我上次发烧都是十年前了。”

夏千沉给他手腕也贴好退烧贴,“道歉干嘛,发烧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钟溯的脸色很差,很苍白,恍惚间让夏千沉想起去年环塔之后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夏千沉伸手摸摸他脸,想低头吻他一下,结果钟溯别开头,说:“传染。”

“行吧。”夏千沉努力挤出来一个笑,“起来吧,带你去医院挂水。”

急诊的输液室里前后左右都是病患,钟溯左手打着吊瓶,右手在看赛段地图。

夏千沉坐在旁边陪他,“歇会儿吧,脑袋不疼吗?”

“看一会儿,没事。”

晚上的韶关只有十几度,急诊输液室开着一个窗户缝儿,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砸在那个缝儿的窗沿,雨珠往屋里蹦。

输液室里潮湿又黏腻,南方就是这样,湿度高,雨水多。搭配输液管里滴滴答答的药液落着,外面灰蒙蒙,里面湿哒哒。

病人们咳嗽着,地板因潮湿有些水痕,白炽灯烤着头顶,像是烤箱上层火。

这让夏千沉想起来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带着他起个大早去市场买鱼,那个市场的顶棚就有这样一条条的,特别亮的灯。

那时候夏千沉觉得自己就是条鱼,四周闷热又潮湿,感觉吸进肺叶的空气都掺着水珠。

钟溯见他发呆,问,“想什么呢?”

“想小时候,我外婆带我买鱼。”夏千沉说。

钟溯顿了顿,没再多问,毕竟老人家,万一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他问出来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吗,岂不是徒增烦恼。

结果夏千沉叹了口气,说:“我外婆知道我开赛车之后,每年中秋节去她家吃饭,都要揍我一顿。”

“呃……”钟溯说,“这样啊。”

听上去身子骨很硬朗。

——

好在钟溯在赛前体检前康复了。

并且运输车换了一条路开过来,赶不上SS1,他们必须向赛会租车。

赛会提供的赛车是新款斯柯达Fabia,全都是S级赛车的标准配置。

也就是说,每公里大概比别人自己改出来的车要慢上一秒多一点的时间。

但是他们没得选了。

坐进车里,夏千沉舒出一口气,由于这次滞留在高速的不仅是运输车,还有维修车,所以一向跟着赛车一起到站点的娜娜也依然在路上。

他身边只有钟溯一个人了。

没有维修工,没有经理,虽然于岳他们车队表示可以向这二位留守儿童提供支援,但这SS1,真的有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赛会工作人员穿着荧光绿色的雨披在车辆之间穿梭,他们在告知所有领航员这个赛段的特殊路段情况,山体滑坡之类。

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喊,因为雨水砸在他们雨披上的声音太大,所以夏千沉降下车窗后,一个绿色的脑袋挤进来大声地喊道:“你们要再等会儿——前面有个领航员的脚抽筋了——”

声音之大,夏千沉的五官顿时纠在一起,“好的……怎么好好的抽筋了呢?”

工作人员喊道:“他踩雨刮器踩抽筋的——”

“呃……”夏千沉赶紧点头,然后偏头看向钟溯,“完了,我脑瓜子嗡嗡的。”

接着,终于轮到他们上发车线。

斯柯达Fabia这辆车此前夏千沉开过,不算陌生,但是在这样的恶劣天气开一辆几乎是新车,隐隐的还是有点紧张。

钟溯说:“放松,看灯。”

韶关站的倒数是红绿灯,夏千沉嗯了一声,看灯。

接着一个荧光绿雨披的工作人员从车头路过,恰好在夏千沉的视野里,此人的绿色脑袋和红绿灯重合,夏千沉一紧张……

嗡——

开出发车线,发现是红灯。

裁判挥旗,罚时60秒。

夏千沉:“说真的我在那庙的功德箱里丢了一百块,是充值力度不够吗?”

钟溯:“可能是方向搞错了,下次去教堂试试?”

夏千沉:“早说啊,我这边刀架脖子了才告诉我我是敌军?”

钟溯:“倒数了,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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