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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最强赛车手保养指南 寒川歌 5421 2024-04-26 10:46:13

夏千沉鬼使神差地,一脑袋坠了下去。

暮色降临, 倦鸟归巢。

两个人在楼梯道的入口,很默契地停顿了一下。

“你还有伤,我走前面。”夏千沉侠肝义胆。

钟溯一言不发地抓住他手腕, 向自己身后拽了一下, 然后从他黑色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约莫半个手腕粗、和手机差不多长的黑色圆柱体。

“后面去。”

“这什么……”夏千沉大胆猜测,“甩棍?”

钟溯笑笑,“有备无患。”

“这玩意能过安检?”夏千沉疑惑。

钟溯耸肩,“那就是赛会大楼安检措施不合格, 你会用吗?”

“会啊, 看不起谁呢。”

钟溯点点头, 露出了「小伙不错」的欣赏目光。

其实钟溯在得知这个地址的时候就有所防范, 如果今天没带棍子在身上的话, 他也不会贸然过来。

“真有你的啊,你他妈在我家也备着这玩意?”夏千沉指指棍子。

“对啊。”钟溯说,“我都没收你安保费。”

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后,这老旧楼房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每个楼层转角顶上那身残志坚的, 失灵的声控小灯泡。亮一会儿, 闪一下, 灭了,再亮。

钟溯今天是白T恤格子衬衫, 出门的时候夏千沉还打趣他是程序员套装, 晚风从楼梯转角吹进来,扬起他衬衫下摆。即使里面是白色T恤,可在夏千沉视角里竟比露出皮肤还更性感些。

他不自觉地发了片刻的呆。

钟溯回头,“累了?”

“没, 这才四楼。”夏千沉回神,“你小心点。”

501的住户甚至不是防盗门,而是一扇看上去一脚能踹开的木板门,甚至有些将朽的样子。

没有门铃,钟溯叩了叩门。

半晌才有人来开门,开了一道缝,门缝间扯着一根保险链。

接着,一张憔悴中带些恐慌的脸出现在保险链后面,问,“你们找谁?”

“你好,我是环塔拉力赛汽车四驱组09号赛车的领航员,您就是徐忠吗?”钟溯补充了一下,“SS9昆仑天路挥红旗的裁判。”

对方倏地瞳仁一缩,如同听见什么毛骨悚然的话。

门内的徐忠眼神躲闪,却还是强行镇定下来,说:“我、我是徐忠,你们找我有事吗?”

徐忠看上去三十几岁快四十的样子,身量不高,很瘦,甚至面部有些干瘪。

夏千沉觉得可能是钟溯不够凶,不够震慑,遂拍拍钟溯的胳膊,示意他让让,自己上前。不料钟溯把门缝前那个位置让开后,徐忠居然松了口气,就像见了阎王后换个恶鬼来。

夏千沉:“咳,我们过来是想跟您确认一下,SS9赛段当天你在路边挥旗,在你挥旗的路段有没有见过一辆斯巴鲁翼豹。”

徐忠点头点的像哆嗦,“见过见过,但你们没停,是你们没停!我……我拼命地挥,你们……你们不停!”

“放屁!”夏千沉瞬间被激动,一脚踹到门板上,咚的一声回荡在楼梯间,“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见过」!?”

楼梯里的声控感应灯吓地一亮,连带对门邻居家的灯也亮了起来。

这时候正常人应该都是立刻关上门反锁,但这个徐忠分明非常害怕的样子,却还是挡在门缝那儿,盛怒的夏千沉笃定,自己要是再多踹两脚,这小破铁链绝对能给踹断。

可钟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拽了夏千沉一把,说:“徐忠,既然你看见了,那你回忆一下我们当时前挡裂的是左半边还是右半边。”

“我不记得了!”徐忠忽然提高音量,“你们、你们车速那么快,我哪能看得清,当时下雪,风又大!我,我根本没看见!”

“去你妈的老子当时都减速减到150了你说你看不见!?”夏千沉咣当又一脚,踹得那保险链摇摇欲断,“你这门是打算自己开还是要试试看它经得住几脚踹!?”

夏千沉顿时怒火攻心,因为徐忠肯定在撒谎,徐忠一个工作人员凭什么敢撒这么大的谎,背后定然是赛会允许了——甚至可能环塔赛会施压了。

“千沉。”钟溯握着他胳膊,“你冷静点。”

“我他妈……”

怎么冷静四个字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终于夏千沉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反观徐忠,他很害怕,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害怕。

但他没有关门,也没有跑开或者说你再踹一脚我家门我就报警。

未受过训练的人在极端情绪下一般难以掩盖肢体动作,夏千沉理智回笼,看着徐忠,即使被自己狠踹了两脚门板,徐忠依然紧紧贴着大门。

那么有没有可能,让徐忠害怕的,其实不是他们俩,而是……另外的一些东西。

比如,他其实更害怕房间里的东西……或者,人?

思索至此,和钟溯对视了一眼。

钟溯换了个表情,他很自然地,像是在劝朋友算了算了的样子,把夏千沉往自己身后拉,说:“徐哥,我们俩现在被禁赛了,我们三百万的赛车报废,赛会不愿意分担损失,原因是挥红旗我们没停,这事儿您知道吧?”

说着,钟溯挡住徐忠的视线,在暗处把甩棍塞进夏千沉手里。

徐忠说:“我知道,你们经验丰富,但低级失误不可避免,可惜了。”

话说得圆满,话说得也流畅,跟背过似的。

夏千沉捏紧甩棍,如同盾牌后的利剑。

钟溯说:“能出来聊聊吗?”

背后,他们对门的人家里传出油烟机、炒菜的声音。噼里啪啦,哗哗的水龙头,嘭嘭的切菜声。

徐忠的眼神变化颇为精彩,从闪过一丝希冀到立刻灰暗下去,又恍若在挣扎着什么。

接着,徐忠咬了咬后槽牙,说:“我、我疯了吗我跟你们出去,你们找我不就是想让我顶锅吗,你们自己开车开出问题,车损严重,就、就要找我一个打工的麻烦……你们……败类!!”

钟溯眯缝了一下眼睛,徐忠家门口不过两步宽的空间,两个成年男性杵在这儿,把楼梯挡得严严实实,好在这时候也没人下楼。

“你根本没看见我们。”钟溯冷冷地说,“我们的赛车报废,三百万车损,一旦是你挥旗出问题导致我们翻车,那么全部车损就是环塔赛会承担,赛会必然会开除你,甚至在你身上追责。”

此话不假,徐忠听得额角渗汗。

不过他很显然是收到了消息,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对,是你们没停车,你们有证据吗,没有,你们赛车在山坡滚了那么久,储存卡早摔飞了,你们还能、还能回昆仑山找?”

“当然不能。”钟溯的状态很平静,他依然握着夏千沉的手腕,“你不想丢工作,我们不想被禁赛,你和我们,在环塔上,总有一个出了问题,谁的问题,你我心知肚明。”

徐忠笑得很狰狞,“那又怎样,整条路都看见挥旗,偏偏你们没看见,偏偏你们拿不出行车监控,怪谁?”

接着,徐忠很明显的,身形一晃,似乎是有谁在旁边推搡了他一下。

徐忠仿佛收到了什么授意,忽然掀起眼皮,视线在那不过四指宽的门缝里越过了钟溯,看向夏千沉。

他说:“怪就怪夏千沉,他和他爸一样!开车就是不要命!他子承父业!他爸当初在达喀尔翻车,就是看了黄旗还加速,最后带着领航员摔死!他自己在昆仑山不看红旗,他也活该!!”

嘭——

“操//你妈在给老子多说一句!”

夏千沉直接暴起,肾上腺素激增的力量把钟溯瞬间撞开,嘭地一声抬脚直接踹烂木门板。

钟溯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但已经来不及了。

赛车手的腿劲儿有多大呢,赛车刹车没有助力泵,赛车刹车是「踩到哪,刹到哪」。

他们那辆翼豹如果想立刻刹满,夏千沉起码得踩到70公斤的力量,要知道他本人也才75公斤。

那小木门在夏千沉面前几乎是立刻被爆破,徐忠被冲击力一起踹的摔坐在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钟溯自己都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夏千沉身上已经有杀气了。

然而破门而入之后的下一刻,501这个不到60平米的房子,它小小的客厅里居然还有五六个壮汉。

钟溯知道中计了,他立刻跟在夏千沉后面冲进去。

夏千沉红了眼,一棍一棍抽在徐忠身上,“你他妈——有什么脸说林安烨!你他妈在达喀尔吗!你他妈给老子张嘴就来!”

徐忠缩着腿双臂抱头,护住自己的头胸和腹部。

而客厅里的五六个壮丁直到夏千沉几棍子把徐忠抽的皮开肉绽,才一拥而上。

钟溯原本要去拉架,他当然不能让夏千沉把人抽出个好歹,不过瞬息之间,他放弃去阻止夏千沉抽人,先一步站在夏千沉身侧,提膝踹开一个要扑上来的壮汉。

“千沉!”钟溯警告他,“别打死了!”

小客厅里旋即开始混战。

夏千沉先被一人扯住肩膀,径直要往墙上抡,夏千沉眼疾手快,腰腹发力一个侧身肘击其下颚,其力道可观,拿人痛叫一声退后两步。

夏千沉回身还要继续揍徐忠。

另一边钟溯赤手空拳和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儿,夏千沉也顾不上,又一个壮汉来拦他,夏千沉看着瘦,但他是赛车手。

体能、耐力和力量训练是他五年来的日常,这几个男的空是看着壮。夏千沉从客厅墙壁到客厅中间不过三四步远,甩棍愈发顺手,一棍子砸在其中一个后背,同时棍子顶端撞开要拦的另一个。

“夏千沉!”钟溯揪住一个领子摔到旁边,砸倒了落地灯后一个箭步冲上来钳住夏千沉扬起甩棍的手,“我给你棍子是让你防身,再打真出人命了!”

一屋子人只有他俩是自主站立的。

从踹门冲进来,夏千沉揍人,一屋子壮汉一拥而上,不过也就两分半钟而已。

夏千沉的狂暴状态被微凉的掌心遏制住,眼神慢慢缓下来,额前刘海儿被汗湿,一部分贴在脑门上,一部分垂着。

他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着地上的徐忠,说:“你一个失职的挥旗手,也配说林安烨?”

徐忠像被踩了一脚的长条虫子,扭曲着,笑笑,“我说的……是,实话。”

夏千沉扬手还要抽,忽然钟溯一声闷哼。他抬眼一看,一个爬起来的壮汉握着落地灯灯杆,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

钟溯此前还带伤,这一抡下去,脸色煞得白了。

“草。”夏千沉骂了声,杀人的目光望向钟溯身后那人。

他甩开钟溯的手,跨过地上的徐忠,“谁他妈给你的胆子。”他对握着灯杆的壮汉说。

落地灯的灯杆是空心的,但那力道不浅,灯杆甚至瘪了一小截。夏千沉拎着甩棍,一脚把人踹墙上,下一棍就要往太阳穴上招呼,钟溯可能是这个客厅里唯一一个理智尚存的人。

地上的徐忠还在咒骂,背台词似的,一句句都在说林安烨活该,说林安烨带着领航员一起死,是杀人犯。

在那个棍子抡到壮汉的太阳穴前,钟溯一胳膊环住夏千沉的腰,把他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圈住、固定住,挨在他耳畔说:“别搞出人命!”

徐忠在地上大笑。

但毕竟他们人多,已经有三四个人爬了起来,眼下夏千沉快疯了,钟溯的后背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候钟溯快速把一个什么东西在夏千沉手心摁了摁,夏千沉恍然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三四个人有两个拎上凳子,有一个去了厨房,约莫是要拿刀。

钟溯说:“先走。”

夏千沉点头,一个巧劲儿把甩棍收回来。

那群人哪里愿意挨了揍还放人走,一路追他们从五楼到一楼,钟溯跑在后面,踢开最近的一人,顺手把摩托钥匙丢给夏千沉,“骑车!”

夏千沉接住,一个漂亮的翻身跳上车,点火,钟溯跟着跃上来,减震一沉。

轰的一声,在漆黑的市郊窄街,山地摩托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骑,总之一拧油门就走了。也不知道骑了多久,夏千沉没有时间概念,一直骑到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夏千沉减速。

“你后背还好吗?”夏千沉问。

钟溯的脑袋搁在他肩上,闷闷地嗯了声。

“现在怎么办。”

钟溯还圈着他的腰,“没事,这个现在在我们手上。”

钟溯手里是个巴掌大的运动款摄像机。

“他们故意惹怒你,就要拍你破门而入,所以你刚开始用棍子抽徐忠的时候没有人拦。”钟溯的气有些发虚,却还是坚//挺着在给他解释。

钟溯接着说:“赛会那个姓霍的,应该是给了我们徐忠的号码之后就安排了那些人,没事,他们不敢报警,敢接这种活的,身上都背着前科。”

夏千沉摩托停好,接过摄像机。

两个人摘了头盔,在星空下的路边马路牙子坐下。

夏千沉自嘲地哼笑,“我真是……怎么没把他打死。”

“你下手怎么这么黑。”钟溯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要不拦着,你真把徐忠打死了。”

“你拦我干嘛,他那么说林安烨。”夏千沉气不过。

钟溯笑笑,把摄像机拿过来,“行了,嘴上逞能。”

确实是嘴上逞能,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的,那会儿自己确实失了神智,满脑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说我爸」。

可能是从小没有自主发出过「爸爸」这个音节,他自始至终,说的都是「林安烨」三个字。

钟溯把摄像机揣口袋里,侧过身,拥住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

“嗯……”夏千沉垂着脑袋,顺软的头发挡住了上半张脸,“可是事情还没解决。”

“起码证明了问题不在我们身上。”钟溯把他环过来,让靠在自己身上,“徐忠肯定出了问题,看他的经济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搬不了家,过两天再来。”

忽然夏千沉从他怀里抬头,“他会不会是为了钱。”

“很有可能。”钟溯说,“可能环塔赛会用工作要挟他,毕竟三百万的车损,赛会失职,保险不赔,徐忠肯定咬死了不会说。”

夏千沉摇头,“妈的,揍他揍轻了。”

“明天再去一次吧。”钟溯从马路牙子站起来,感受了一下后背,“反正我俩现在是社会闲散人员,有的是时间。”

夏千沉一笑,抬头看着钟溯,“其实你刚揍人还挺帅。”

“你也很利落,没少打架吧。”钟溯笑着打趣他,“坦白吧,以前为什么打架,为情还是为义呀?”

夏千沉笑着翻了他个白眼,“早忘了,打就打了,打着打着就上头了,你难道揍人揍一半还停下来想想为啥揍他吗。”

“倒也是。”钟溯觉得合理,然后弯下腰,伸手把他脸上蹭到的灰捻掉,“徐忠的话别放在心上,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喽啰,我们明天继续来,你有哪儿受伤了没?”

他倒没太放在心上,父亲在他心里实在称不上「英雄」两个字,毕竟林安烨带给妈妈的伤害是实打实的。这么些年,他妈妈的生活他全看在眼里。

但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还是当面。

所以这件事细细想来,徐忠这个人的破绽其实相当多,但那时被怒火蒙蔽的夏千沉没有任何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些细节。

“我冲动了。”夏千沉又耷拉下脑袋。

“没有。”钟溯干脆蹲下来,手扶在他膝头,“人之常情,是他们卑劣。”

夏千沉抬眸,对上钟溯点漆般的瞳仁。这里没有路灯,月亮和远处的楼房灯光让他对眼前的钟溯有一种「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你样貌」的微妙感觉。

不自觉地,他看向钟溯扶在自己膝头的手背,指节分明,修长又有力。

然后,夏千沉鬼使神差地,一脑袋坠了下去。

钟溯一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沉的脸已经砸在自己手背上了。他慢慢地翻过来,用手心托着他,一手托着他脸,一手在他后脑摩挲。

还好没哭,这是钟溯第一个反应。

应该只是累了,或者过于疲累,这阵子他们俩为了禁赛的事情奔波在汽联、车队、赛会。

汽联想公平公正,但赛会据理力争,车队不作为。

车损的三百万成了个烂摊子,废掉的斯巴鲁翼豹成了破铜烂铁,连带着它的主驾驶和副驾驶,仿佛都该去废弃物品回收站。

“钟溯。”手心里的脸抬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说,“我拖累你了。”

倏然眼前的人扑过来把他抱住,钟溯因要向前探,膝头点地,熟悉的味道立刻包裹着夏千沉。

这样漆黑的无人马路,好像在世界之外的,一个安全又令人沉迷的空间,一个猜不透的,但他不受控制地回应的拥抱。

夏千沉伸出胳膊,即使理智告诉他,钟溯只是给自己一个慰藉的拥抱而已。

但今天太漫长,这些不断上涌的情绪和斗殴后酸痛不已的身体,都极其渴求这个拥抱。

他们是被一个电话打断的。

来电人是徐忠。

徐忠说,他在那片居民楼下的烧烤摊等他们。

“棍给我。”夏千沉伸手。

钟溯差点摔坐下去,还好优秀的协调能力重心后移瞬间站起来,说:“法治社会,你给人揍成那样,我俩一会儿还得赔医药费。”

“啧。”夏千沉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抬头,“你看我还有劲揍他吗?”

“我看你的表情,现在就得打电话给丧葬一条龙。”钟溯坦言。

十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徐忠换了件衣服,鼻青脸肿的,正在喝冰啤酒。

见二人来了,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俩凳子,“坐。”

徐忠说:“不是你们没看见旗,风雪太大,我被刮到路外面滚了好几圈,刚好你们车过去了,是我挥旗失误。”

“行。”夏千沉说,“明天跟我们去汽联。”

“两百万。”徐忠说,“给我两百万,现金,我给你们当时我这边挥旗的录像,我女儿肾衰竭,你们抢走他们的摄像机后,赛会说,我搞不回来摄像机的话,就让公司停了给我女儿的特殊资助。”

夏千沉冷笑,“比惨是吧,谁他妈家里没个惨的?景——”

不行,不能说,景燃退役的事情是个秘密。

“尽讲这种废话,我他妈还惨呢,要不是他,你挥旗失误,早把我害死在昆仑山了。”夏千沉说。

钟溯在桌下按了按他腿,“可我们这边得到的信息是,当时你那个位置,裁判车的行车监控拍不到,你哪里来的挥旗录像?”

徐忠笑笑,“确实,但我女儿爱看武侠剧,她喜欢昆仑山,我站在昆仑天路的时候,在跟她视频聊天。我女儿情况不好,每次视频,我都录下来了,这次也是一样,没人知道有这段录像。”

徐忠说:“两百万,有,我就给你们,没有,我现在报警,你们故意伤人,先赔我一笔,让我女儿过了这个月。”

作者有话说:

谁日万了我日万了(骄傲);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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