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该是惊吓、惊恐！
顾云则眼睛都看直了，心跳何止加速, 直接超速, 飙到了人生至巅速。
面前是一面过于宽大的镜子，高和宽都约三米左右，看得出来做工精致，镜框由先天灵质雕琢而成, 呈现出非常好看的古典景观。镜面还光洁亮眼, 打磨工艺超乎寻常。
真正吓到他的不是这面大镜子。
而是里面映照的画面, 他看到了他自己。
镜中的他肩上只披着单薄的道袍, 银发湿漉地贴着身躯, 被身后的人抱在怀里, 仰倒在那人身上, 安静的, 像个瓷娃娃, 没有丝毫的生息。
因为是正面的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状态。
他内心一阵莫名其妙……难以想象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知道他一定很疲累, 疲累到根本睁不开眼睛, 识海混沌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意识也是断续而不清醒，浑身的灵脉也炙热无比, 涌动着不属于他的热度。
然而他视线放低, 看到更多的情况后，直接是瞳孔地震，心脏剧烈张缩。
我超！！
他大脑剧震, 当场就要吓晕了, 根本无法直视，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男声打破了他的惊悚。
除了身后的男人外，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这人屈膝于榻边，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一双猩红的眸子，好奇地盯视着他，然后勾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俊美的脸庞如若神明，低声道：“师尊，清醒了吗。”
顾云则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这不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吗？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啊？
顾云则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前也不是后，而是中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他倒霉被他们抓到了。
而且一看，面前的男人浑身暴虐气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掠夺性，比他之前见过的还要压迫感十足，不像正常人类，而是某种邪性的东西。
只是一笑而已，就能让顾云则心惊胆颤，身体本能地恐惧后缩，更贴近了身后的男人。
身后的男人一直垂眸，揽着他的腰、埋首在他的后颈，感知到他的动静，男人抬起一双浑黑的眸子，深邃如夜空，上扬的唇线勾勒出一抹温柔，同样俊美的脸庞流露出神明般的清心寡欲。
这个人眨了眨眼，声线极尽温和，微笑道：“师尊，你醒了吗。”
看到一模一样但气质浑然不同的两个未来傲天，顾云则傻眼了，他也要裂开了。
精、精分？
切片了？！
一个就够呛了，还两个，要不要人活啊？
然而他的心思没能体现出来，镜子里的他依然双眸无神，仿佛处于意识极度不清醒的状态，银眸半阖，只露出一道黯淡的弦月，清冷的脸庞配合这身光景，强烈对比之下，竟显得十分脆弱，哪里还是强悍的元婴尊者。
忽然，屈膝的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道：“师尊看到了吗？”
他指的恐怕是面前的镜子。镜子有什么好看的啊！
顾云则银眸一颤，内心涌现一道无比强烈的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是清醒的，会出大事！
而对方一字一句皆对顾云则形成了莫大的冲击。
草，那镜子居然是……
你们在想什么啊，我可不记得教过你们这种事！
顾云则三观剧震，雪白的手指吓得不由动了一动。还好他们应该没有察觉。
那个暴虐的男人眸光猩红，说完后视线低落，竟好像要靠近过来。
不，别过来啊！
顾云则吓死了，恐惧使得他再忍受不住地后缩，直接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但镜子里的他眸子还是无神，像是没有意识。
黑眸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似乎察觉到他不喜欢这样的做法，于是视线投向面前的红眸男人，说：“别这样，师尊一定不喜欢。”
顾云则闻言，心中当即跳出一声感激，混沌的大脑在极为不清醒的情况下试图做着分析。
这个人是正常的傲天，他跟那个不一样，有关心他的感受！
红眸男人闻言歪了歪头，抬起了眸子，目光带着几分幽怨。
而黑眸的他视线转回顾云则的眸子，表情温柔如水，柔声道：“师尊，还好吗？”
这一对比让顾云则心中顿甜，好像这些天被叛逆伤到的心被治愈了一些，无自觉地抬眸，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此举完全暴露了他有意识。
而顾云则望着那人，混乱之中跳出想法，傲天儿子长大后就该是这样啊，貌若神明，清心寡欲，哪像面前那个。
然而，黑眸的温柔男人闻言一顿，稍微闭了眸子，再一睁开，里面却是比红眸的男人还要恐怖、疯狂、深不见底的……！！
顾云则刚要靠近他的心被猛然一抽，浑身上下都炸起了警钟，只听到对方声线低哑道。
“师尊，你有意识啊。”
“那一定能……清楚看见吧？”
说时，他按过顾云则的下颌，逼他看清楚了正要发生的事情。
顾云则目光一顿，视线往下一移，看到的景观直接吓得他识海彻底混乱。
你你……！！
-
就在这时，未来镜猛然切断。
苏镜子及时问候：“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未来怎么样了啊？”
应该不至于太离谱吧？还好吧？
顾云则瞳孔余震，面色吓到惨白，这下悲痛全数化作了怒火，颤抖咬了下唇，披头骂道：“那个兔崽子！我当他是儿子，他居然、他居然！我要教训他，我一定要揍到他哭，揍到他再也不敢这么对我！想都别想！”
苏镜子没想到他刺激这么大，刚刚还一脸心痛龙崽子，现在脑子一根筋只想家暴，虽然那对于一个性.交恐惧症来说，确实太恐怖了，不被男同吓晕已经算是进步。
但他还是安慰道：“龙嘛，你看开点呢，其实一人跟多人有什么区别呢？那只是精分了，你想办法把他搞正常吧。”
“屁的没区别，问题太大了！他是什么时候分裂的啊！”
顾云则气到发抖，浑身冷气直冒，当即冻结了玄清殿。
他一旦情绪波动，玄清峰一晃就下了暴雪，乌云以玄清峰为中心翻卷，如同成千上万的黑马同时奔腾而过，低温席卷了整座玄天宗甚至更远。
众人皆吓了一大跳。特别是玄天大会现场的人。
“顾峰主这是怎么了？这么大脾气？”
“李家人又去碰瓷玄清峰了？”
“靠，脚都给我冻结了，快启动护宗大阵！”
“不行，还是快跑吧！”
-
与此同时，整座玄清峰鹅毛大雪，狂风大作。
“喂喂，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要被你冻裂了！”
苏镜子疾呼，“痛！痛！笨蛋读者快停快停！”
“那个兔崽子……”
顾云则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面色涨红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他甚至有点撑不住抓了抓胸口，导致道袍抽动、凸现褶皱，拉着露出了更多雪白的肌.肤。
苏镜子急道：“冷静！放轻松，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未来的你的遭遇，不是现在，你还没被怎么样吧？”
是没有，但是精神冲击已经形成了！
顾云则悲痛的心情顿时被冲击到消散，只有拳头越来越硬。
“就、就差一点，我靠，我甚至差点信了那兔崽子，居然骗我，他怎么可以！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苏镜子深感同情。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你这身元婴道体再强悍恐怕也遭不住。
苏镜子：“很好很好，意识的改变是走出来的第一步。”
“……”
足足缓了半个时辰，顾云则才稍微恢复正常，幽幽道：“我看他是真不把我当他爹。”
苏镜子咳了一声，哪个儿子想搞他爸啊，搞半天你还自以为爹哦，都知道未来会被搞得很惨了，还能纠结这种小细节真是有够笨了。
“放心吧，那个坏男人现在不在这里，已经离开你了，安全着呢。”
苏镜子本欲安慰，谁知顾云则一听“离开”这个字眼，直接反射性地捂住了心口，面色青白，冷汗直冒，居然又反复了，抿着唇道：“他又不坏，他只是想…而已……”
苏镜子瞬间哽了一下，喂喂，他都把你多人运动了，这还不够坏啊。读者对主角的滤镜就这么厚？全地球的byt叠起来都没这么厚吧，还是说十年多的亲爹人设已经完全入脑，原则都没有了啊？
苏镜子斥道：“所以才说你笨蛋读者，自己生气半天，结果别人一骂你还不高兴了，三观都被.干坏了吧。”
顾云则坚持道：“我可以骂，别人不行。”
苏镜子给他气一抖，反驳道：“要命哦，你还这么宠他，要是看他难受，你怕不是能坐上去自己动啊？”
“胡说八道，我又不是男同。”
顾云则一想，又难受得抱膝了。
“哼，我看会。”
毫无疑问，这笨蛋读者的情感理解绝对是个大问题！
苏镜子终于理解李长渊的做法，的确不打破这个人的24K纯金亲爹滤镜，就根本无法更进一步，只是在他乖巧的儿子滤镜里打转而已。
就算利用这个人的滤镜办了他，这个人估计也会自我解释是父爱的牺牲，然后更难纠正，陷进更麻烦的泥沼。
你要说他脑抽，哪的爸会让儿子办，他八成会说，怎么不行，肯定有例子。
有个屁的例子！
全自动循环论证是吧？！
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经历，这家伙绝对就是脑子有毛病！！
苏镜子现在无比确信，这笨蛋读者大脑就是少根筋。
“……”
顾云则其实也被自己的自相矛盾整恼了。
不过，那个场景对他的刺激也着实太大，成功压下了他时常满溢而出的父爱。
他不得不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傲天崽子看作一个有着欲.求的男人。而且欲。求真的很变态。
真是……草！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还分裂出了两个人，未来的我到底过着什么日子啊。
不克制他这满溢而出的父爱，到时候满溢出来的就是……
顾云则眼眶发酸，不由得垂下头，心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们的师徒关系吗？要这么离谱地把这份关系毁给我看。呜呜气死你爹了。
他缓了片刻才回答刚刚的问题，“不会。才不会。我才不会同意他。”
那种变态才不是他认识的李长渊，才不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傲天儿子。
苏镜子：“哦，差点忘了，你绝对不同意，你有性.交恐惧症。”
顾云则盯视镜子，冷气直要把苏镜子冻结了。
苏镜子吃痛大叫：“好好，你不是性.交恐惧症，是负距离恐惧症总成了吧？”
顾云则越听越恼，心想这家伙别太荒谬，张口闭口都是干，也太变态了吧！
他登时冷眼排斥道：“龌龊，你难道满脑子都是口口？真下流！”
苏镜子叫道：“呸，满脑子口口的不是你的宝贝徒儿、可爱傲天吗？你怎么不骂他啊，要下流大家一起下流，光骂我干什么啊。”
顾云则堵了堵，半响才道：“他是龙，你是前人类现镜子，不一样好吗。”
呸！双标！
苏镜子哼哼道：“够了，我反正是个没人爱的镜子！说什么都没人听，没事管笨蛋读者干嘛哦。我才是蠢货！”
顾云则一顿，缓缓收敛了冰冷的灵力，低声道：“我知道，劳你关心了，虽然你就是个混蛋作者。”
苏镜子哦了一声，“反应过来了？脑子正常了？”
“我一直很正常啊！”
顾云则沉默了半响，银眸在月光盛放出瑰丽的光彩，配合他因愤怒而红润的脸色，只见清冷之表，艳色涟涟。他良久才道：“自他离我而去，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是吗。”
苏镜子：“差不多二十天左右吧。”
“你沉浸在打击的时候，他斩获剑修第一人的称号，征服了三宗七大家一众顶尖剑修，在玄天大会如日中天，受尽仰慕，无数年轻人为当他的道侣争破了头，真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剧本啊。”
顾云则垂眸：“是吗……”
若是之前，他肯定会为儿子的成就高兴，因为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情节。
可是现在，他眸子失落，因为意识到，儿子的辉煌之中没有他。
儿子已经独立了，真的独立了，会主动走进这个世界的中心，被众人看见，被众人敬仰。
是的，已经不需要他的教导了。
已经不需要他了。
顾云则又觉得眼眶酸涩，涌动着不属于这躯体的温度。
前些天他还在心里做好准备，为自己离去后儿子该怎么办做着种种安排。
然而今天，他就被迫知道，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李长渊本来就是天之骄子，本来就能一鸣惊人，颠倒众生，反而是他一厢情愿的宠爱，将李长渊限制在了他身边，限制了李长渊的成长和锋芒。
顾云则如此一想，刚刚才振作起来的心又塌了几分。
啊，我果然是废物，只会把事情搞砸，没有我事情反而会更好。
李长渊自己就能很好。
而苏镜子继续道：“就在昨天，他跨阶强杀两人，震惊修真界。”
顾云则顿时一惊：“什么？”
苏镜子飘在了半空，镜中显现出过去的回影。
那是一处高空。
两位非凡老者凌然立于虚云之上，前一秒活生生的，一瞬而已，暴风突显，一道剑意震碎虚空。
竟在一瞬之内，强杀了两位老者。
毋庸置疑，能做到这种事的，这世上只有李长渊一个人。
只有他的剑尊传承能实现如此惊人的跨阶袭杀。
遭重的两人他们都认识，正是此前来过玄清峰叫嚣的李家老者。几个月前他们飞扬跋扈，如今被斩到道体破碎，眼看着要殒命。
周围赶赴到的人都吓了一跳，然而他们却只能围着黑衣剑修不敢上前一步。
这是报仇。
谁都知道这是报仇。
想当年这些人在他面前联手欺他师尊，而他却无能反抗，如今局势逆转，他自然要一个个清算。而他们都知道这桩因果，只是不知道报应来的竟如此之快，李长渊的成长速度简直闻所未闻，哪怕是当年的剑尊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吧！
全场的人都被黑衣剑修的凌然杀气镇压了。
他师尊顾云则以元婴境跨阶击败化神境，而如今他用初登临元婴境不久的修为强杀两个化神境，何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简直逆天！
众人畏惧不敢上前，而这一战转瞬震撼各界。人们恍然意识到，李长渊已经不再是任由他们拿捏的天才而已，他在顾云则的羽翼下飞速成长，如今已经站在了第一二列强者梯队，加上他的剑尊传承，谁还敢找他麻烦？
李家说不定要被灭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倒退一步，或是直接掉头就跑。
而看完过程，顾云则既激动又悲伤。
傲天儿子终于成为傲天了，还帮老父亲报仇了，真好！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未来的惊悚遭遇，顾云则难免浑身发毛。他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心理。
不单是他因为排斥性.交的问题。
以前他不是完全对人没有感觉，心中或许有些幻想吧，而一旦对方告白，他的模糊感觉就会一瞬消失，变得不想跟对方继续来往。
他不敢迈进……那个亲密关系里面。
所以从来不敢前进一步，一旦别人想要走进来，他转头就成了鸵鸟，逃之不及。
他自己都厌恶自己这种麻烦的性格，所以在现实中已经完全放弃了。
苏镜子见他面色沉重，想了想，还是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笨蛋读者，你也不想被……吧？想想办法？”
顾云则浑身一震，银眸露出复杂的神色，缓缓道：“就算我努力了又怎么样，未来根本没有改变，甚至还更糟了，能想什么办法呢？”
苏镜子：“至少阻止他精神分裂？”
顾云则内心顿痛道：“他现在离开我了，肯定也不想见我。他否定了我们的师徒关系，我还能以什么身份找他呢。”
“你管你跟他什么关系，反正对你来说他就是个危险分子，盯一盯又没什么，你自己也还在担心他不是吗？”
苏镜子为了这蠢读者都要化身情感大师了。可能未必那么好心，但他现在是个镜子啊，没有事做没有话说他会自己烦死，憋了十几年了都。
再说这蠢读者也确实堪忧，无法放着不管啊。
苏镜子又说：“你刚刚不是说要揍他吗？我支持你，忘恩负义，欺师犯上，拿出你刚刚要暴打他的气势出来，这龙崽子就是被宠坏了，欠教训！”
话是这么说，但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顾云则眼神复杂，停了半响才道：“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苏镜子当即笑了，“那你可就问对了，不瞒你说，我虽然是未来镜，但过去现在未来，只要灵力足够条件充足，我什么都能看见，他现在是在玄天大会。”
“他还在玄天宗？只是不回玄清峰而已？”
顾云则震惊，其实他只要展开神识就能自己验证，毕竟元婴修士的神识强大到可以覆盖整座宗门，但他现在就是个鸵鸟，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
苏镜子：“在呢，以一己之力横推三宗七大家的天才子弟，太给你长脸了，你要不要围观一下？哦不对，应该是去给他来一场爱的教育，警告他这辈子都不能干你。”
顾云则沉默了，视线一直放低，半响才终于有了动静，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走下床榻，缓步走向殿门外。
苏镜子飘着空中，随着顾云则走动。他发现他无法离开顾云则一米远，这大概是因为顾云则莫名其妙地成了未来镜的主人，虽然顾云则自己没发觉。
顾云则停步，视线望向玄微峰，目前正人声喧闹、道法争鸣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李长渊就在那里，在众人的中心，在无数人关注和敬仰的眼神之中。
顾云则遥望着，眼神复杂，正欲迈出一步，忽地转回头，自语道：“算了，我还是不要干预他的世界了，我……干脆闭关吧，也许什么都不做更好，未来才不会变得更坏。”
苏镜子本以为他要过去，没想到他又缩了回来，连忙道：“别啊，你忘了他说的吗？他说等时机成熟就会来追你，你自闭也是跑不了的啊。”
“那打他也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
顾云则表情失落。
“至少想办法阻止他精神分裂嘛，那样你会很辛苦。”
“……这个我不清楚原因，我看不懂他的心理问题。”
“好啦，那就算了，高低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最多被…呃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到时候躺平爽就够了咯。”
“呵，别说这么简单，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不想。”
顾云则呵了一声，果然，你不是也不想吗？还说别人？
谁知，苏镜子语出惊人，直接给顾云则吓直了眼。
苏镜子语气平淡道：“比起被……我更想被口口。”
顾云则：“？？？”
我超变态！！
好变态啊！！
我身边还有不是变态的正常人类吗？
顾云则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一拳把这变态镜子砸碎了。
还好苏镜子急忙道：“等等！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啊！”
顾云则双眸眯成一缝，“你觉得我信吗？能说出这种话，你还不是？”
苏镜子有点慌了：“真不是，一冲动垃圾话就上来了，逗你玩呢。”
顾云则冷哼一声，就此确定了这家伙的隐藏属性。想骗我？如今的我已经擦亮了眼睛！
但是不得不说苏镜子这招话术用的挺好，他以更离谱的话冲击了顾云则的认知后，顾云则反而放松了一些，好像有了苏镜子作为铺垫之后，未来的多……都不至于那么可怕。
话疗意想不到地达成了目的。
顾云则想了想，止步转身，视线定在了玄微峰，自语道：“未来我做了什么导致他分裂成了两个人吗。”
虽然在心里骂了几百遍兔崽子，但他没想到，果然还是为儿子着想的心占据了上风。
半响后，白衣修士跟一面古朴的镜子同时消失。
与此同时，玄微峰的一处仙台上，众人目睹到了顾云则的出现。
“顾峰主来了？怎么感觉许久未见了，以往李长渊那孩子在外，他都一定会在场的。今天一出现，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天李长渊在外面身边都没有顾峰主的身影。”
“嗯？他们是闹不和了吗？这怎么可能？以他们的关系……不至于吧。”
白衣修士一旦出现，台上台下就难免出现一些议论声，有人是无知无畏，才敢在元婴大能的神识范围内议论，而顾云则完全不在乎这些人，面色冷若冰霜，才走几步就带来了刺骨的低温。
符浩见是顾云则，登时放下其他人，径直朝顾云则走来，道：“顾师兄，你可终于出峰了。”
顾云则转眸跟符浩对上视线，“我不出现会很奇怪吗。”
符浩看出了顾云则面色不对，再联想到李长渊的一系列反常，他大致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师侄真是非同寻常，居然不惜撕毁师徒关系，都要再进一步。而他十多年来别说进一步，就是维持住友人的身份都够呛。人在世家大族，太多身不由己。
符浩：“顾师兄是来找李师侄的吧。”
顾云则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我的二徒弟也在那里。”
那里，指的是玄微峰中心的巨型空台，它以强大的灵力作为基底，固化灵质，强化灵石，辅以阵法，呈现出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圆盘建筑，由外到内灵力负担逐步加重，即使元婴大能都未必能成功到达圆盘中心。此物通常用来个人试炼或者多人争夺战，考验修士的境界以及境界的沉淀。
如今，这里用作了剑修的试炼场，修真界有名有姓的剑修几乎都到场了，另外还有禁区的人。
他们为李长渊而来，想一睹这绝世剑修的风采，又或是与其切磋，证明自己更胜一层楼。
剑修好斗慕强，听说剑尊传承者现世，即使千里迢迢都不能错过。
现在，台上还能站着的人不多，人人视线盯着中心的黑衣剑修，带着忌惮、敬仰、恐惧。
这场挑战局，李长渊碾压了全场。
他俊美如神，修长而笔直的身躯透着一股独特的剑修气质，身上的剑意清咧而又强烈，一举一动皆展现着他的非凡剑心，仿佛随时能斩尽一切敌，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有些人甚至当场为他倾心，目眩神迷。
顾云则远远目睹到这一幕，差点也迷了眼，心想儿子真帅，可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想起未来的羞耻遭遇，正是这个看似清心寡欲的男人对自己疯狂发泄欲.望，甚至用上了镜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时……
顾云则登时又羞又愤，怒而转移了视线，暴打儿子虽然做不到，但他也无法正视儿子！
而且这兔崽子知道爸爸到了也不看过来，已经叛逆到没边了，根本没把爸爸看在眼里！
苏镜子：“哎，别逃避啊，给他看看你即使没了他也独自美丽！让他后悔呗！哈哈！”
顾云则不管苏镜子，咬牙看向了他的二徒弟宋明玉。
宋明玉不是剑修却也在台上，或许只是想凑个热闹吧，顾云则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而就在这时，李长渊仿佛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这才转头看向了顾云则。
白衣修士银发披散，落于腰间，稍长一点，下至臀腿部位，阳光的照射下，缕缕银丝皆仿佛裹着白光，晶莹剔透，令人心醉神迷。
啊……就像分裂了一样，脑内两种声音剧烈碰撞。
一种声音说现在就过去拥抱他，亲吻他。
一种声音说绝对不行，他还拿我当孩子，我还不够资格。
两种声音交织又分裂，直到他顺着白衣修士的视线，看到了宋明玉。
他的师弟宋明玉。
李长渊顿了半秒，随即眸底一片猩红。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不惜让师尊伤心都要走出那一步。可是，他离开之后，师尊若是移情他人，将那份无底线的宠爱转向了他人呢。
思及此，李长渊登时动摇，再看对方的眼神中已经满是疯狂的占有欲，恨不得将对方囚.禁起来，哪里也不能去，谁都不能看，干到眼里只剩下他。
而顾云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蓦然回首，竟生生撞见了这道疯狂的视线。
顾云则吓得倒退一步。
儿子干嘛这么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