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啧”了两声,心想真是个麻烦的游戏规则。
宿景言侧身站到了他身前,面无表情地说:“我和夏鸣都结婚了,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导演:???不带这么耍赖的。
【没有规则的时候,夏鸣和宿景言就是规则。】
【笑死,你们是一点都不给导演留活路啊?】
【心疼导演三秒钟。】
【就是就是,他们早在好几年前就合作了好吧,不用特意说明,滑稽.jpg。】
【这么说的话,森森也是合作方,帮森森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以。】
【逻辑鬼才,这跟我做作业写不出答案,觉得这题无解一样逻辑严谨。】
【乖宝宝不要学哦。】
郑飞直接气笑了,说话都带着怒音:“好好好,你们要这么玩是吧,那我现在规定,找工作只能找非直播类型的工作,直播挣到的钱统统充公,视作非法所得。”
这无疑是针对夏鸣设计的游戏规则,他又怎么会愿意呢。
夏鸣道:“你现在才说的,所以已经挣到的钱不算。”
郑飞:... ...
“再说了,就算你这样规定我也有很多办法的,我找杰克施展个美男计,你猜他会不会答应增加一个直播宣传的兼职给我?”
反正都是宣传动物园,杰克肯定巴不得夏鸣这样做。
只是美男计就大可没必要。
宿景言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郑飞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才说:“这不好吧,夏老师,你要遵守游戏规则啊。”
“除了直播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动物园门口拍照十块钱一张,或者跟杰克进一批玩偶,拿去人多的地方卖,挣点差价。”
这些方法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夏鸣就是流量,他的脸加上他的脑子,没有赚不到钱的道理。
郑飞:... ...
夏鸣的脑子是真的转得很快,这么快就说出了好几个解决方案,把郑飞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挣钱小天才。】
【你不让夏鸣挣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夏鸣的脑子能甩我十条街。】
【夏鸣:你可以和我过不去,但是不能和我的钱过不去!】
【笑死,你的脑子可用点在正处吧,求你了!】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技能呢?夏鸣教教我怎么才能搞到多多的钱!】
【你们就没有发现宿景言的表情很奇怪吗?】
【从夏鸣说要用“美男计”的时候,就这样了,目测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诶嘿,宿总,请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最后这场“战斗”以夏鸣完胜作为结束。
这件事给郑飞带来不小的心理冲击,以至于他下定决心回家后要好好研究《孙子兵法》,再锻炼下思维逻辑。
走在路上,宿景言身上的气压一直很低,即使是在这么热的天,夏鸣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
夏鸣把人拉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小亭子里,这里路过的人少,适合休息,也适合谈事情。
“你怎么了?”夏鸣问。
弹幕里无一例外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清一色飘着“打起来,打起来”。
大家都很期待宿景言能展现出自己作为老攻该有的样子,给夏鸣来一点小小的“教训”。
夏鸣看他看了有两分钟,他才开口说道:“你怎么没对我用过美男计?”
观众:???我期待了半天,就这?就这?
夏鸣比他们还惊讶,这就是刚才自己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没想到宿景言居然当真了,还为此在和他吃醋?
“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别当真啊。”
“已经当真了怎么办?”宿景言看着他,眼中是夏鸣从没有见过的强烈占有欲,但他依旧在克制这自己心里的冲动,不想吓到夏鸣。
他扶着夏鸣的肩膀,哑着嗓子,学着夏鸣的语气说道:“老婆,别人有的,我也想要。”
夏鸣:???靠,这男人被夺舍了吧?
【不是不是,你老公他怎么这样了。】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早就叫你不要学习绿茶了。】
【你老公已经被带跑偏了哈哈哈。】
【笑死我了,宿景言你没事儿吧?】
【宿景言你的人设真的不适合玩绿茶梗,还是收敛点吧。】
【你的语气好像再说“别的男人为什么有?为什么我没有?我要鲨了他!”】
【楼上正解,你们自己看看,你门两口子面相变化多大啊。】
【夏鸣:给你给你都给你,你这个磨人的妖精,狗头.jpg。】
夏鸣太阳穴附近的皮肤跳了好几下,脖子上的青筋也没有控制住。大脑关机了好一会儿,夏鸣才后知后觉扯了下嘴角。
事发突然,他竟然想不到自己应该说什么话。
脑子卡克过后并没有平时运转得快,他直接把宿景言抵在了亭子里的柱子上,张口在了宿景言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算小,皮肤都磨红了。
夏鸣放开他,笑着说:“这个喜欢吗,没给过别人。”
宿景言笑:“喜欢。”
摄像师扛着摄像机的手都在颤抖着,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要来拍这两个人!
清了清嗓子,他提醒道:“咳咳,二位,我们是娃综,不是恋综。”
要公费谈恋爱干嘛不去参加恋综啊!
【什么情况?摄像大哥!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我看错你了,你是叛徒。】
【夏鸣别理他,继续啊!】
【我们和摄像都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
【反正你们无时无刻都在秀恩爱,明明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看你们两个哈哈哈。】
【真的不记得大明湖畔的森森了吗?】
【妙啊,你们要不听取观众的意见,继续参加个恋综吧,我想体验狗粮吃到饱的感觉。】
夏鸣小声说:“不是你们不让我去找我儿子的吗?”
摄像大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什么地方有点不对。
刚才的郁结一扫而空,宿景言笑着说道:“可能他有点羡慕,不要和他计较了。”
摄像:羡慕你个头!
心情转好,接下来就要去办正事了。
找森森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宁思白。
宁思白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正在喂小熊猫吃苹果。
场面很温馨,熊猫园外围已经被观众围得满满当当的了。
“那个是宁思白?好帅啊!”
“他前几天刚离婚,没想到现在就出来工作了,都没有好好休息,心疼。”
“其实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他儿子,估计他们就是利益联姻也没什么感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宁思白就是惦记卫恒的家产,别忘记了,当时宁思白和卫恒在一起的时候差距有多悬殊。”
“当初其实是宁思白高攀了。”
听着游客的议论,夏鸣眉心微皱。
他走过去,看着熊猫园里努力工作的宁思白,薄唇微启:“我们每个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用自己的猜想去看待人可能会在无意中给人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周围的人朝他看过来,他依旧盯着宁思白,脸上带着笑:“有时候不用言语去猜测别人,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漂亮的女孩子,心里也要漂亮才行。”
他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掀不起一点浪花。
但正是这么平静温柔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夏鸣你真的,我哭死,以前宁思白那么欺负你,现在你还为他说话。】
【他真的好温柔。】
【谁能不喜欢夏鸣呢?】
【夏鸣的三观很正,这么正能量的偶像立马粉了!】
【漂亮的女孩子,心里也要漂亮,记下来了!!!】
【那男孩子呢?】
【干净的男孩子,心里也要干净。】
会帮宁思白说话,不是因为他喜欢宁思白这人,更不是他有什么圣母心,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些不好的言论不应该成为宁思白的枷锁。
他的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不该被这些话锁在笼子里,折断翅膀。
“你太为别人着想了。”找森森的路上,宿景言这样对他说。
他笑了笑:“返璞归真才最是难得。”
宁思白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身上有着夏鸣没有的东西。
从顶端掉落,却依旧没有气馁,没有抱怨,一点一点做好自己,怀着重头再来的心态。
褪去了曾经浮躁的外壳,他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宁思白。
这种心态,是夏鸣做不到的。
哪怕他现在很幸福,哪怕曾经的过往已经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但在某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回想起曾经的过往,还是会想去抱抱怨恨所有人、怨恨这世界。
在夏鸣这里,该被判处死刑的人另有其人。
他抬眼,看着在搬运东西的阮杰。
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不满发泄在一膀子力气上。
“夏鸣?”阮杰看到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朝他走过来。
夏鸣不想和这个人说话,拉着宿景言就要走。
阮杰小跑了几步,挡住他的去路。
看了眼摄像的位置,他低声说道:“夏鸣,我知道自己以前犯了糊涂,你撤诉吧,我以后肯定好好对小霖。”
夏鸣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我老婆现在还怀着孕,这件事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了,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威胁的口吻很是刺耳,阮杰自以为能用道德绑架这一套治住夏鸣。
夏鸣笑笑:“麻烦让开,我们很忙。”
“要是我老婆出了什么事情你脱不了干系!”阮杰忽然大叫起来。
夏鸣没说话,宿景言却开口了,一出声,话语里是无形的压迫:“笑话,你老婆怀孕是你的事情,和夏鸣有什么关系?如果她出了问题,也是你这个当丈夫的有问题,夏鸣连你老婆是谁都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自己做人太失败,怨恨别人太成功啊?”夏鸣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重拳,瞬间就把阮杰打得体无完肤。
尊严在这一刻彻底掉在了地上,什么名誉、面子,也统统被夏鸣践踏在了脚下。
前几天刚失去合作机会,阮杰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现在又被这些家庭的琐事束缚着,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痛苦。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人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把所有不幸福的根源都归结在了夏鸣他们身上。
“这是不是那个有名气的编剧,叫什么阮杰什么的?”
“就是他,他怎么了,看着情绪好差?旁边的人是夏鸣和宿景言。”
“还是默默地看戏吧,别介入他们的事情,我看过综艺,这个阮杰情绪超级不稳定的,感觉他随时都会发脾气,还是离他远一点。”
“他还虐待他儿子,对他儿子冷言冷语的,真是可怜了小霖小小年纪生活在这种家庭里。”
周围的讨论声全部跑进了阮杰的耳朵里,他咬着牙,怒瞪那些说闲话的人。
心中名为“怨恨”的气球在这一刻彻底爆炸,震动的频率甚至让他的心脏都是疼的。
他嘶哑着嗓子吼道:“你们什么时候见我虐待我儿子了,眼睛都瞎了吗!”
他的愤怒换来的却只是一层比一层更高的数落声。
当一个人从高处跌落,很多人都会正站在高处俯瞰曾经满身风光的那个人。
他们不会去在意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什么?大多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这种一知半解的谩骂声才是最折磨人的。
等阮杰回过神来的时候,夏鸣他们已经走远了。
“真是个疯子。”夏鸣这样点评道。
“不过他要是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在小霖身上,那... ...”
以阮杰的德行来说,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夏鸣笑笑:“他不敢。”
律师函已经寄给他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在第一时间肯定会找一个好的律师。
正如陈智所说,他们现在的证据有些“片面”,不够直接,这也是官司会拖上一段时间的原因,他如果在这时候对小霖做了什么,那就是拿自己的抚养权在开玩笑。
“关于倪双你怎么看?”夏鸣侧头问道。
“这个女人,没什么脑子,愚蠢,不仅如此,还是一个脾气暴躁,家庭地位高的人。”
她的愚蠢在于选择了阮杰这种懦弱无能的人,在一胎教育失败的前提下,居然还想着要生二胎。
明明二胎生下来不会有任何改变,却自以为只要有了二胎的出生,就能让家里这微妙的平衡变成真正的平衡。
脾气暴躁也不难看出来,阮杰这种懦弱无能的性子,要是不是因为倪双脾气暴躁,他也不会听倪双的话,来和夏鸣请教育儿知识。
家庭地位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她有了二胎,阮杰巴不得把她供起来,这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心理。
“你在担心她?”宿景言皱眉问。
“我才不担心呢。”夏鸣拉着他的手,轻声回,“我去担心她,那谁来担心小霖。”
小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最需要关心的人,夏鸣怎么可能去担心让小霖变成这样的那两口子。
他呼出一口浊气,把心里那点苦闷也随之吐出去:“等小霖来到我们家,一起带他们出去海边玩吧,我记得那孩子非常喜欢大海。”
“好。”
夏鸣已经开始期待小霖来到家里后的生活了,他们家一定会变得更幸福,更开心。
夏鸣笑了,爽朗的笑意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却并不灼热。
宿景言想:这可能就是夏鸣独有的温柔。
有力量,有锋芒,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是他喜欢夏鸣的原因。
看到不远处还在忙碌的几个小朋友,夏鸣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爸爸!你们怎么来了呀。”隔得老远,森森一看到夏鸣就张开双臂跑过来。
夏鸣蹲下身把人抱了起来。
“来看看我们家的小朋友们有没有完成任务。”
“有哦~大家今天都很努力。”森森用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蹭了蹭夏鸣的脖子。
柔软的发丝扫在夏鸣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今天我们完成任务很卖力气。”糖糖脸上满是得意,“杰克叔叔说每个人多给我们加二十块钱!”
“真厉害啊。”
在森森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夏鸣才问:“小霖,今天感觉怎么样?开心吗?”
小霖的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害羞导致的。
“开心。”他小声地回答。
“开心就好。”宿景言摸摸他的头,“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在夏鸣两口子的关心下,小霖现在变得开朗了许多,回家路上也愿意主动说话了,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他拉着夏鸣的手,走在前面。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是一个老奶奶,他说他的孙子跑丢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然后我就提议帮她找。”宿景言怀里的森森插嘴道,“但是糖糖他们说不行。”
听到这里,夏鸣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森森对人没有太多的戒心,这方面确实是他的弱点,很容易被坏人趁虚而入。
“当然不可以!”糖糖拉着米糕走在中间,“那个老奶奶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人贩子是很多的,要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可是那个奶奶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呀。”米糕小声说道。
那个奶□□发花白,驼着背,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哪里会有这么大年纪的坏人呢?
虽然有工作人员跟着几个小朋友,但听完他们说的,夏鸣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坏人又不会把‘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啦,还是要小心为妙。”
糖糖的谨慎,获得了直播间观众的一致好评。
【糖糖好聪明,这么小就具备防拐知识了。】
【我八岁的时候还被一个中年人用糖葫芦骗了,幸好遇到了我放学回家的表哥。】
【好危险。】
【给糖糖点赞,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小朋友!】
【我像糖糖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玩泥巴,啥都不懂。】
“后来这件事你们怎么解决的?”夏鸣问。
几人都没有说话,齐刷刷地看向小霖。
小霖解释道:“我找来了杰克叔叔帮忙。”
这是对他们而言最聪明的解决方法。
身上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系家长,家长不在附近,要是真的被拐跑了,后果可想而知。
虽然不确定那个老奶奶是不是坏人,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小霖想到了这些,立马跑去餐厅里找杰克帮忙。
杰克是他们熟识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坏蛋,而且他又是个大人,找他帮忙最稳妥。
夏鸣和宿景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做得真好。”
“可是我看那个老奶奶真的很着急,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找到她孙子。”
森森的话引起了米糕的强烈认同,他连忙点点头。
夏鸣停下脚步,转身对森森说道:“想要帮助别人是好事,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不能用眼睛去判断一件事的对错,看人也是一样的。”
森森迷糊地看着他。
“那个老奶奶,可能是好人,但也可能是坏人,这种时候去寻求大人的帮助是聪明的选择。”
“那要是杰克叔叔不在呢?”米糕问。
“就算是他不在,你们也可以请周围的人帮忙,比如工作人员,比如摄像师,又或者是过路的游客。”宿景言顿了下才说,“不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环境下,宁可不要帮忙,也要保护自己。”
这是一堂重要的课程,夏鸣和宿景言想告诉他们的是: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优先考量。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也有些复杂,夏鸣干脆把它留到了晚上。
他又问小霖:“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一说起这些,几个小朋友的小脑袋飞速转动了起来。
糖糖:“今天遇到了漂亮姐姐和我一起拍照。”
森森:“我也有拍哦,那个哥哥说想把照片发在微博上,还问我可不可以。”
米糕:“今天杰克叔叔给我们吃了好吃的草莓味饼干。”
森森连忙补充:“但是爸爸!我很乖的,我只吃了一片,绝对没有多吃。”
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小霖:“我今天捡到了一根白色羽毛,很漂亮,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森森:“啊!那个羽毛我有看到,很漂亮的,还软软的,可以做成书签吗?”
考虑到小霖喜欢看书,夏鸣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还把这个任务揽到了自己身上:“交给我吧,今晚回去我就把它做出来。”
小霖脸上是含蓄温柔的笑容:“谢谢~”
吵吵闹闹回到了家里。
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几个小朋友立马相约要去洗澡。
夏鸣在房间里洗,宿景言带着几个小朋友去公共浴室洗。
糖糖因为是女孩子不太方便,向来她都是自己一个隔间。
小霖和森森自己洗澡也能洗干净,但小霖的手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并不方便。
米糕年纪小,宿景言就要多费心一些。
“叔叔,你不一起洗吗?”小霖问。
他身上涂满的泡泡,只要一碰到水,泡泡立马就会炸开。
“对呀父亲,一起来洗澡嘛,不然你身上臭臭的,晚上爸爸肯定不愿意抱着你睡觉。”森森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偷笑。
“你就是在瞎操心,你洗的香喷喷的比什么都重要。”
“哼哼~你脸红了,你在害羞对不对?”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森森在宿景言面前也没有了之前那么拘谨,反而更像是父子了。
“我跟你说哦~”趁着宿景言在帮米糕擦沐浴露的时候,小老虎把小霖拉到花洒下面,小声说道:“我爸爸,最喜欢抱着父亲睡觉啦!他们感情超好的!”
宿景言出声打断他:“森森,你别一天什么都说,我和你爸爸也是需要隐私的。”
小霖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睫毛上的水珠眨掉。
“我说的是实话呀~”森森脸上的笑依旧没有收起来,他悄摸摸地说,“要是以后小霖来我们家,让他和我住一个房间吧,反正房间很大,再放一张床也可以。”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我要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宿景言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还存在不稳定的因素。
两个小朋友,森森希望小霖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小霖也希望能来他们家,宿景言不想让他们的期待落空。
*
洗完澡,夏鸣就坐在房间里开始研究怎么做书签,教程看了十多个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为了让小霖开心,他做书签的时候非常小心,保留了羽毛最原始的样子,还特意加上了一些蓝色的元素。
宿景言进来叫他吃饭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别太为难了,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和我说。”
夏鸣笑了笑:“没有为难,最迟后天我们就要回家了,所以我想在回家之前把书签送给小小霖。”
不光是为了让小霖开心,他更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小霖:再等一等,他很快就能把小霖接回家了。
宿景言何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摸了摸他的头,语气轻柔得像是羽毛:“他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的。”
吃完饭夏鸣依旧在忙着做书签,半夜的时候,宿景言起来上厕所都还能看到夏鸣在外间里低头研究视频的认真模样。
下意识,宿景言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2:25。
皱了眉,顺手从椅子上拿过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
适应不了灯光,他眯了下眼睛。
“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想变成大熊猫?”
夏鸣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随后他笑着说道:“马上就做好了,再过几分钟就好,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肩膀上忽然一沉,一件带着淡淡木质香气的黑色大衣落在了他的肩上。
衣服不沉,沉的是宿景言的爱意。
夏鸣疑惑地转过头,宿景言却坐到了他旁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沙哑:“已经两点多了,现在就去睡觉。”
“可是我马上就弄好了。”
宿景言抓住他想继续的手,沉声道:“后天我爸妈来接我们回家,你是想让他们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吗?”
夏鸣没说话。
宿景言接着说道:“明天晚上还有时间,不用这么着急,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来睡眠就差,还熬了这么长时间的夜,身体垮了怎么办?”
夏鸣还是没说话。
宿景言也不和他多啰嗦,拉着人就走了,顺手关上了灯。
等夏鸣躺下,为了防止夏鸣半夜爬起来,宿景言把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他头上。
“其他人的事情在我这里永远没有你的健康重要。”
哪怕那个人是小霖,在宿景言心中,夏鸣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要往后拍。
一声轻笑传来,夏鸣忍不住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大半夜爬起来的,所以你不用把我抱这么紧。”
“睡觉。”宿景言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晚安,我爱你。”
夏鸣动了动身体,找到一个适合的姿势,回抱着宿景言:“晚安,我也是。”
这个夜里,夏鸣梦到了曾经的自己,幼年时期的他拉着小霖的手,站在冰天雪地里,找不到方向。
所有的迷茫与对未来的困惑都化成了面前的皑皑白雪,挡住了夏鸣的眼睛,也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同样的梦他做过很多次,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而宿景言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拉着他们的手,带他们回家。
好温暖,这是梦里的夏鸣能想到的词汇。
手顺着宿景言的脸颊摸了摸,温度很热,与大雪完全不同。
又摸了摸,手感很真实。
夏鸣顺着脸往下,把宿景言全身摸了一遍,最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抓着宿景言的手,他手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时而软得像果冻,时而硬的像是铁棍。
唯一不变的是和宿景言脸颊一样的温度。
夏鸣不禁皱了下眉,挣扎着想醒过来。
他睡得很沉,眼皮格外重,睁眼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并不算轻松。
一股热气顺着他的发丝落在了耳廓,还有一声并不真切的闷哼。
终于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宿景言放大了很多潮红的脸颊。
“呼~”宿景言呼了口热气。
热气吹得夏鸣耳朵红了一圈。
夏鸣皱眉,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手里黏黏糊糊的,手感也格外奇怪。
他动了动发酸的手指,宿景言随之哼了声。
眼睛瞪大,瞳孔里满是震惊。
“你你你,你干嘛呢!”森森还没有醒过来,虽然很惊讶但夏鸣还是下意识压住了音量,“大清早的,你怎么... ...”
一只手撑住被子,夏鸣咬着牙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对宿景言说:“帮我擦干净。”
宿景言到是听话,扯了两张纸把夏鸣的手擦得干干净净,一点污渍都没有。
“你干嘛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是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干了少儿不宜的事。”宿景言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我睡觉呢,你手就自动导航了?手刹是能随便拉的?”
夏鸣连忙说:“你少骗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夏鸣不禁有些心虚。
但看着宿景言真诚的表情,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真... ...真的是我啊?”
宿景言无辜地点点头,把裤子整理好:“是不是我让你憋得太久了,所以你才... ...”
“不是!”
绝对不是。
夏鸣大概能猜到,要是点了头,那明天回家后,他估计三天下不来床。
宿景言的肾功那么健康,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老虎。
“那你... ...”
他连忙打断宿景言:“让我过去,我要去洗手。”
宿景言不情不愿地挪了挪身体。
夏鸣身上热得慌,干脆直接洗了个澡。
森森听见水声,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
“爸爸~我要撒尿。”
宿景言看了他一眼:“你爸爸在洗澡,我带你去外面的卫生间。”
“啊?你谁啊?”小老虎一边揉眼睛一边疑惑地问。
他爸爸不长这个样子啊,怎么一觉醒来,他旁边的人就变了。
宿景言无语地看着他,睡一觉起来能把爹都忘了的崽真是万里挑一。
“我是宿景言。”
“我要上厕所。”森森迷迷糊糊晃悠着小脑袋,这迷糊的样子颇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在床上尿出来的既视感。
宿景言连忙抱着他就冲出了门。
要是他不小心尿在床上,夏鸣能把床给拆了,宁愿睡地板也不会碰一下这张床。
解决完的森森,一脸惬意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洗手液香味。
他这才注意到:“父亲,你的睡衣扣子开了。”
不是一颗两颗,而是全部,森森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而只有宿景言知道,他的睡衣扣子之所以开了,是因为夏鸣睡觉不老实。
他也办法跟森森解释,只能默默地把这个哑巴亏吃进肚子里。
“爸爸为什么大清早起来就洗澡呀?他的洁癖又严重了吗?”森森笑够了,终于想起了重点。
“可能... ...是吧。”
森森叹了口气,摊开小手:“幸亏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不然肯定会被爸爸抓着每天洗好多次澡。”
森森心里很清楚,要是继续待在同一个房间,夏鸣的洁癖迟早会每天逼迫他洗好几次澡。
回家就会好很多,毕竟他们不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森森每天都是让阿姨帮他洗澡的。
一天洗一次澡和一天洗几次澡,森森还是能分清楚哪个舒服的。
“你别和你爸爸提起他今天洗澡这件事。”
“为什么?”
宿景言没回答,但是心里已经给出答案了,夏鸣只要一当着森森的面,脸皮就会变得非常薄,要是森森问了,夏鸣指不定怎么生他的气呢。
发起脾气来的人总是不讲道理,夏鸣也不例外。
宿景言已经能猜到他会怎么数落自己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是不是自己也想舒服?呵呵,男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宿景言我看错你了。”
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宿景言就打了个哆嗦。
“总之你听我的话肯定不会错的。”
森森点了下头,眼里还有没有褪去的迷茫。
然而根本不用宿景言交代这些,夏鸣一早上都是绕着他们父子两走的,绕着宿景言就是单纯不好意思,绕着森森走是怕森森问出什么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我先走了。”夏鸣匆匆放下碗筷,拿起挂衣架上的外套就准备跑,“森森交给你,你负责把他送到兼职的地方。”
宿景言点了下头:“好。”
苏扬看着风一样的夏鸣,小声问宿景言:“哥,你们吵架了?”
虽然声音小,但还是惹得众人竖起了耳朵。
“没有。”宿景言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口吐司。
“那夏鸣怎么见鬼了一样,跑那么快,我以为他是在躲你。”
宁思白经历的比苏扬多很多,他扯了下苏扬的衣服,低声说道:“你别问了,人家的私事,问那么多不好。”
夏鸣很明显就是在害羞,也只有苏扬这个笨蛋看不出来了。
【你真是热心啊苏扬。】
【你有没有想过夏鸣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热心市民苏先生。】
【人家夫夫两的情趣,你问那么多干嘛,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八卦呢?】
【宿景言:我谢谢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有什么的。”苏扬不以为意地说,“大家都是好朋友,如果你们的感情有什么摩擦,那我们肯定也要帮你们想想办法,哥,你就别客气了。”
宿景言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我们真的没事,很恩爱。”
苏扬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唉~你们就是脸皮太薄了,要我说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正常。不过要是你们之后有兄弟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宁思白斜眼看着苏扬,想看清楚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看了很久,最后宁思白非常确定,这人是真傻,脑回路异于常人,一般人还真跟不上他的想法。
“撤吧撤吧,最后一天了,大家一起加油!”苏扬挥挥手,拉着糖糖准备走,又折返了回来,“导演说晚上请我们吃大餐。”
郑飞:???
【人家的表情一看就没说过这种话。】
【苏扬你就瞎编吧,你果然想要报复导演。】
【导演一直搞那么难的任务,请他们吃个饭其实也不过分。】
【懂了,以后就用这个方法让领导请我们吃饭。】
【一般人不要轻易尝试哦。】
【第一次见到导演被嘉宾牵着鼻子走的节目。】
【之前夏鸣牵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扬越来越鸣化了。】
郑飞认命地点点头。
这段时间经过大家的努力,综艺的收视率也一直稳居在同时段的综艺第一,请大家吃顿饭也不过分。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工作到下午三点,之后的时间去礼品店购物,五点钟的时候集合准备出门吃饭。
宿景言把安排编辑成了微信发送给了夏鸣。
夏鸣只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回复完微信,夏鸣再次开始调试自拍杆。
“大家早上好,今天我要带大家看的动物是我们的老演员了,孔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