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眸光很平静，如同湖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黑色的眸子比漩涡还要空洞，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死在里面。
这实在不是一个四岁多小孩该有的目光，阮杰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千言万语，到嘴边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说，好像每句话都带着尖刺，很轻易就能刺破喉咙中脆弱的管道。
“我喜欢什么？是啊，我喜欢什么呢？”小霖自嘲般笑了笑。
这个问题太荒谬了，以至于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从父母口中听到过。
他喜欢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夏日里凉爽的清风，也许是被他藏在老旧书桌抽屉里发黄的奖状和褪色的小红花，又或者是不知道被他玩了多少次，已经掉了漆面的三阶魔方。
但小霖想，好像都不对，他最喜欢的东西，好像是森森送给他的糖果，那颗甜到让他整个口腔都充满果汁味道的糖果。
他不懂为什么爸爸忽然这么费心地问他这种问题，明明他早就把那些心里的小任性藏得严严实实的了。
也不会再翻出来。
阮杰看着小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
心中空落落的，像是错过了儿子很多年的成长。
小霖和森森并肩走在一起，森森双手插在裤包里，歪着脑袋看他，见他脸色依旧不好，问：“你怎么了？是还在害怕吗？”
小老虎主动伸出小手，手掌朝上，小霖几乎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哥哥的手好温暖呀，他心想。
夏鸣摸了摸小霖的头，轻声安慰道：“我给森森买了棒棒糖，晚上你们可以一起吃。”
森森开心地问：“今天不是吃棒棒糖的日子，我也可以吃吗？”
“可以，不过只能吃一颗，今天特殊情况，你帮助了小霖，勇敢的小朋友可以得到奖励。”夏鸣笑着说道。
“耶(＾－＾)V，小霖弟弟，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谢谢。”
经历了刚才的小插曲，工作人员和导演组都不敢让阮杰继续喂猴子的任务，提前结束了第二站的活动。
临走的时候，小老虎还激情和他们对线了快五分钟，至于说的什么，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夏鸣可以猜出一部分，小老虎骂猴，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你是猪，反弹，反弹无效。
刚才看猴子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吵架的，吵不赢森森，还气急败坏地抓着脑袋，龇着牙。
“你刚刚和猴子说话了吗？”小霖问。
“偷偷告诉你哦，我可以和小动物对话。”
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越容易相信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小霖轻轻拉着哥哥的手，眼里满是崇拜：“你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森森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你跟我学，嗷呜~”
“嗷呜~？”
“不对不对，是嗷呜~这句话的意思是‘早上好’。”
“嗷呜~”
“对啦，你真聪明，那我再教你一句哦，嗷呜~~”
小霖顿了顿，然后才问：“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第一句是‘早上好’，第二句是‘你要去干哈？’。”他很能理解小霖第一次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是件困难的事情，于是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这句是东北虎大叔教我的，我也练习了一整天才学会呢！别着急，慢慢来。”
【你是懂的怎么安慰人的。】
【就是说，嗷呜和嗷呜，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用法的不同？前一个嗷呜铿锵有力，后一个就略显不足，语境也不同，一个是早上用的，一个是出门遇到熟人用的，我编不下去了，楼下接上。】
【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楼下继续。】
【啊？我不知道啊？老师没教过。】
【行了，你玩儿去吧。】
【我算是知道为啥我的学生做阅读理解的时候写的一塌糊涂了，无论什么题目，都离不开一句“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万能语句，get。】
一路上有说有笑，终于来到了第三站，第三站是企鹅馆。
因为企鹅的生活环境和其他动物有着很大的差异性，馆里的温度会比外面要低一些。
企鹅们摇摇摆摆地踩在地面上，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跳进面前的专属“泳池”里。
池水很清澈，还能看到企鹅们游泳时候矫健的身姿。
黑白蓝三色交替，不停变换着。
小朋友们趴在玻璃上，看直了眼。
眼睛里亮堂堂的，盛满了星光。
企鹅并不是每个动物园都有，能看到企鹅的动物园少之又少，在场的小朋友几乎都没有亲眼见过。
他们对企鹅的认知还停留在动画片里胖墩墩左右摇摆的形象。
“小舅舅，我要做这个任务！”糖糖高声说。
她嗓门大，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现在只剩下他们叔侄二人和夏鸣森森没有完成任务了，苏扬下意识看向了夏鸣。
不知道他是做什么打算。
夏鸣闭着眼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企鹅。
笑话，他有尖嘴动物恐惧症，要是给企鹅喂食的时候晕倒，保不齐这些乖巧听话的小家伙们，不会摇着屁股，晃着身体把他团团围住。
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夏鸣就会感觉自己被电流穿透了所有皮肤和血管，动弹不得。
森森看了眼不争气的爸爸，叹了口气：“唉~苏扬叔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吧。”
他用大人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脑袋里也有着自己的思考。
毕竟他也不想一边完成任务一边保护爸爸。
还是让父亲开个动物园给自己吧，到时候别说是企鹅了，就算是美人鱼、恐龙，他都能喂，森森心中这样想到。
想了一半，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走到夏鸣身边，拉拉他的手。
等夏鸣被迫睁开眼睛后，森森才问：“爸爸，如果父亲给我开了一家动物园，你帮我钓两条美人鱼吧，我要养起来。”
“什... ...什么？美... ...美人鱼？两条？”夏鸣从震惊中清醒了一会儿，“你看我像不像美人鱼？”
开什么玩笑啊，美人鱼？那玩意儿比恐龙化石还难找到，他哪里有这种本事，而且这种生物，连存不存在都另说，他去哪里找？
森森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从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夏鸣一番，才说：“你不像，美人鱼是长头发。”
夏鸣：... ...
“而且美人鱼要戴两个贝壳，但是我也没见你戴啊。”
“哈哈哈哈。”苏扬笑得前仰后合，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森森你是真不把大家当外人啊。”
森森并不理解他在笑什么，他扬起脑袋一看，除了爸爸，其他大人都在笑。
真是的，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啊！
“我知道了。”小手一只握拳，一只摊开，在掌心中锤了一下，“你们也想当美人鱼给我家的动物园打工对不对？”
森森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盲点，立马高声说道：“早说嘛，虽然美人鱼当不了，但大家可以穿着老虎玩偶的衣服在动物园门口拍照呀，我让我父亲给你们买五险一金，双休，一个月给你们开一万块工资够不够。”
【夺少？？？你再说一次，我问你夺少？】
【一万，双休，五险一金，别说是装老虎了，就是装孙子我都可以。】
【不许卷，那是另外的价钱。】
【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够了，这年头上班卷就算了，怎么连动物园当动物都这么卷？】
【不好意思，我先去应聘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五险一金加双休。】
【我不是图这一万块，我主要就是爱扮演老虎。】
夏鸣揉了揉太阳穴，嘴唇没什么血色：“你是真有想法，那干脆别养动物了，直接养我们算了。”
森森脑袋一歪，十分傲娇地说：“那可不行，动物可以摸摸，可以抱抱，而且他们的工资怎么可能才给这么一点啊。”
网友：... ...
嘉宾：... ...
苏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问一下哈，森森以后找对象有什么要求吗？你看糖糖怎么样？要不定个娃娃亲？”
小霖皱了皱眉，拉着森森走了。
两人来到角落上。
墙壁遮住了阳光，把二人笼罩在阴影下面：“小孩子不应该谈论结婚的话题，不好。”
这是小霖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森森一愣一愣地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不好，只是说：“我知道了。”
小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快点过来喽，苏叔叔和糖糖要喂企鹅啦，你们不想看吗？”郑飞的一嗓子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两人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手拉手走了过去。
夏鸣在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马扎坐着，毫无形象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搜索：世界上有没有美人鱼。
不到两分钟，一条微信弹出来。
是宿景言发来的。
冷冰冰的黑白色调头像倒是符合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宿景言：别搜了，这东西连我都弄不到。
宿总发话，夏鸣也就没有再白费功夫。
直播间的网友却不淡定了。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夏鸣手机上的内容了吗？】
【我也看到了，他在搜美人鱼，宿景言还给他发消息说自己都弄不到。】
【虽然嘴上嫌弃，但夏鸣是一个内心很温柔细腻的人呢。】
【被夏鸣圈粉。】
【他们夫夫两是真的想过帮森森养一条美人鱼啊，我哭死。】
【我爱死他们一家三口了呜呜呜。】
森森看喂企鹅看腻了，跑到夏鸣身边，说道：“爸爸，我不要美人鱼了。”
没等老父亲欣慰个几分钟，小老虎接着说道：“我想养恐龙，最好是霸王龙，你帮我弄个几只吧。”
夏鸣：“我看你像个霸王龙！”
这本书是现代文，不是什么侏罗纪时代的文，他去哪里搞恐龙啊？还几只？
“我就是想养几只霸王龙而已，我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嘛~”
夏鸣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还不如要天上的星星呢。”
“那要天上的星星，你能帮我摘吗？”
森森想了，虽然不能养霸王龙，那退一步，摘几颗天上的星星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一只霸王龙换一颗星星，你找来霸王龙我就给你换。”
“一言为定！”小老虎眼睛亮亮，伸出了小拇指，还想来个爱的拉钩。
夏鸣本不愿意，最后也被崽崽半强迫地伸出手拉了个勾。
【森森好好骗，居然没发现这里面的逻辑bug？他想要星星，但是得先抓到霸王龙？】
【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 …】
【我好喜欢崽崽的自信，他居然真的觉得自己能找到霸王龙。】
【这股子冲劲要是放在工作上，想必森森一定会成长为和他爸爸一样的企业家。】
【算了吧，我怕这位企业家在外面雷厉风行，在家里粘着老婆要去探险找霸王龙，画面太美。】
【你是魔鬼吗？是怎么用37度的嘴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森森无比坚信这世界上是有霸王龙的，并且它们依旧活着，就像曾经的夏鸣是那样相信光一样。
“你相信光吗？”夏鸣鬼使神差问了这么一句。
森森不解，但还是说：“不信，但是霸王龙是真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夏鸣不得不怀疑，这崽崽真的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吗？
等到苏扬和糖糖喂完企鹅，染着一身的鱼腥味出来后，大家再次启程。
最后一站的目的地非常隐蔽，走了十多分钟，依旧没到。
杰克是一个非常注重文化熏陶的动物园园长，为了让大家对动物有更多的了解，在每个园区都会树立一块牌子，上面详细介绍了里面的动物来自哪里，生活习性是什么。
不仅如此，在他们走的这条路上，每隔十多米就会有一个展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动物标本，蝴蝶，昆虫都有。
夏鸣拉着森森慢悠悠地走在人群的最末尾，忽然，森森不动了。
夏鸣轻轻扯了下，森森还是没反应。
等他回过头看的时候，森森真一脸兴奋地盯着面前的玻璃展柜，嘴巴张得很大，都可以放鸡蛋了。
他看了眼展柜里的东西，轻声叫道：“森森？森森？”
“爸爸！”森森转过小脑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头顶的发丝也随着转了转，“我找到霸王龙了！”
小老虎指着展柜里的标本，别提有多开心了。
夏鸣皱眉。
直播间讨论声此起彼伏。
【这么小的展柜，哪里来的霸王龙？】
【应该是模型吧，我在博物馆看过霸王龙的化石，可大了。】
【就算是刚出生的霸王龙，也不止这么一点啊，这么小个柜子怎么可能放得下。】
【这个柜子，连个恐龙蛋都装不下，别说是破壳的霸王龙了。】
【这孩子不会是魔怔了吧？】
森森十分坚定，这个柜子里就是霸王龙，而摄像师也非常配合地给了柜子一个镜头。
这不看还好，一看，众人全傻眼了。
夏鸣皱着眉，叹了口气说道：“那是蝙蝠。”
【哈哈哈哈。】无情的嘲笑声霸占了弹幕。
为了赶上大家的进度，夏鸣直接抱起森森大步朝着大家走的方向走去。
“你们刚刚干嘛去了？”苏扬问。
“看霸王龙。”父子两异口同声。
“哪里有霸王龙？！”
苏扬的突然兴奋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夏鸣震惊极了，没想到这个节目上还有和自己儿子一样中二的人。
糖糖及时出现，打破了男人们美好的幻想：“你是不是笨蛋？霸王龙早就灭绝了好不好。”
“我刚刚真的看到了。”森森抱着夏鸣的脖子，连脚尖都在用力，小脸气得通红。
“都说了，那个是蝙蝠。”
苏扬：...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活了二十几年，被一个小孩子耍了？
糖糖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怜悯，就像在说：你可真是天真。
终于来到第四站的园区，夏鸣他们见到了老熟人，东北虎。
“嗷呜~嗷呜嗷呜~”森森兴奋地和大叔打招呼。
叔，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最近忙啥呢？
“嗷——”东北虎高声吼了一嗓子，把脑袋转朝一边。
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夏鸣从它的行为上分析出来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莫挨老子。
他疑惑地皱了下眉，他们最近也没有招惹它啊，生什么闷气呢？
“森森，你问问它，是不是最近雄性激素紊乱了，还是荷尔蒙紊乱心情不好。”
收到指示的森森，立马按照夏鸣的问题开始逐字翻译。
“呜，嗷呜，嗷... ...呜呜~喔喔~咯咯咯——”
夏鸣：？？？这怎么还各种语言都出来了？这孩子不会是语种学得太多，思维混乱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森森抬起脑袋问：“爸爸，荷尔蒙怎么翻译？”
“你问我？那你不如去问百度。”
夏鸣哪里懂动物的语言，别说是荷尔蒙这样高难度的词汇，就连最简单的“你好”他都不会。
森森点点头，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从夏鸣的衣服包包中拿出夏鸣的手机，熟练地唤醒了智能语音系统：“小瓜小瓜，荷尔蒙用老虎话怎么说？”
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启了一场小老虎和人工智能的博弈战。
“小瓜不知道，请换一个问题。”
“老虎话的荷尔蒙怎么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了。”
夏鸣在一旁都惊呆了，这小说里的人工智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森森不爽地皱着眉，凶巴巴地说：“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当人工智能，你是不是傻瓜。”
“冬瓜西瓜和小瓜，不爱小瓜的你才是傻瓜。”
“我生气了！你给我道歉。”
“抱歉，我没有此项功能服务。”
“小瓜我诅咒你找不到对象！！！”
小瓜无比真诚地说：“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谢谢亲真诚的祝福，那我也祝你，天天有蔬菜吃，长高个。”
【哈哈哈哈笑死我算了，这什么人工智能，这不是妥妥的人工智障吗？】
【我被他圈粉了，三分钟，我要知道这台手机的全部信息，我要把他买下来天天和他吵架。】
【我也需要，有没有指路侠？】
【这是易言今年刚研发出来的手机，价格好像是1W+，现在根本抢不到。】
【易言不是做游戏的吗？怎么还涉及手机领域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因为做游戏，反而更了解什么样性能的手机更适合打游戏吧，这台手机在游戏方面好像特别出彩。】
【贫穷使我沉默。】
森森都快哭了，和人吵架吵不赢就算了，现在连人工智能都欺负他。
“爸爸，你帮我骂他。”森森把手机递到夏鸣面前，颇有一种你今天不帮我报仇这件事就过不去的意味。
夏鸣接过手机：“你说话这么损，一辈子发不了财。”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原本冷冰冰的机械女音，现在听上去居然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森森：？？？你不是说你没有道歉系统吗？好家伙就指着我一只虎欺负是吧。
【如果你说我脱不了单，那我完全无所谓，但要是说我发不了财，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人工智能有种成了精的感觉。】
【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不顾大家死活的美。】
【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我一定要抢一台。】
#易言，人工智障#
几个大字悄悄爬上了热搜。
休息的差不多了，导演开始解说任务：“森森和夏鸣，你们要负责给东北虎喂食，老虎是非常凶猛的动物，投喂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应刚才夏鸣的提议，我们已经把鸡肉用高压锅简单加工过了，这个园区一共有五只老虎，只要你们五只老虎都喂了就算是完成任务。”
“为了安全考虑，我们依旧是只开一个小窗口，到时候用夹子把鸡肉送进去，两位一定要切记，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优先考量。”
夏鸣和森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东北虎依旧在生闷气。
他趴在地上，脑袋搭在爪子上，时不时伸出满是倒刺的红色长舌头给自己的爪子梳梳毛。
阳光洒在它身上，它舒服地眯眯眼睛，打了个哈欠后昏昏欲睡地看着远处玩耍的虎崽崽们。
这惬意的模样看上去一点都配不上森林之王的称号。
恼羞成怒的森森叉着腰，大喊道：“嗷呜嗷呜！”
你们这些老虎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越努力越幸运”这几个大字！懒洋洋的，简直一点老虎的样子都没有！
东北虎忽然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森森，头顶的“王”字方方正正，彰显着他的王者地位。
“嗷呜！嗷呜嗷~”你这小屁孩儿懂啥，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森森不乐意了，吵架吵得越发凶狠起来：“嗷——嗷呜嗷呜，呜呜~”
你简直是在丢我们老虎一族的脸！
“嗷呜——嗷~嗷呜... ...”小孩儿，叔叔告诉你，这话可以乱说，这饭... ...
说到一半，东北虎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它看见夏鸣正在用夹子鼓捣着香喷喷的鸡肉。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泪下来，滴在了地上。
森森没反应过来，不依不饶地问：“嗷呜？”饭不可以干哈？你倒是说啊，急死虎了。
东北虎瞟了他一眼，敷衍道：“嗷呜嗷呜。”饭可以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