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夏鸣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完蛋了,这次是彻底社死了。
宿景言却没有管来人,只是平静地回答夏鸣刚才的问题:“必须打针,就算你跟我撒娇也没用。”
夏鸣脸红成了苹果,他凑到宿景言面前说:“在外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他已经够丢脸的了,宿景言还这么不给他面子,这让他在熟人面前脸往哪里搁?
他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回家,我肉偿你。”
宿景言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嗓子里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疼。
会有这些反应不是因为夏鸣勾引到了他,是因为夏鸣宁愿肉偿也不打针这件事让他很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次?”这几个字是宿景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说,如果你带我回去,要肉偿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夏鸣和宿景言终于给了来人一个正眼。
“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要来医院打针?”
安琪摇摇头说:“你后面那个小孩是我侄子,他有点感冒,我刚才缴费去了。”
夏鸣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琪:“他是你侄子???”
“对啊。”
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相似都不说了,这小孩张口就能用死来威胁别人,不像是和安琪一个家里出来的。
安琪小声在夏鸣耳边说道:“他父母一直在闹离婚,家庭关系很差,正好这段时间我过来晋山了,他就在我家住几天。”
夏鸣点点头,心里了然。
又是一个家庭不幸福的小朋友。
“喂,我要吃的汉堡你给我买了吗?”那小孩完全没有把安琪当长辈,翘着二郎腿不满地看着安琪,“还有可乐。”
“你现在生病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吃这些东西,还是吃点健康的蔬菜水果吧,我去给你买点,再回家给你炖点排骨汤带过来。”
安琪的侄子叫李乐乐,他父母几乎每天都在吵架,导致他的个性非常恶劣,在家里就一直对安琪指手画脚的。
他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顿顿KFC,去到安琪家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炸鸡汉堡了,这让他胃里清淡的很。
“我才不要呢!我不管,你现在就去给我买汉堡可乐,对了,还要奥尔良烤鸡和鸡肉卷,你现在就去,我现在就要吃。”
早上就来到医院里各种检查,他连午饭都没时间吃,现在就想吃汉堡。
“还有薯条,大份的。”
夏鸣在旁边惊得合不拢嘴,往宿景言怀里缩了缩,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的食量?和他们家森森有的一拼。
他算是知道这孩子满肚子的肉是哪里来的了。
安琪皱着眉说:“不行,要吃下次给你买,还有,刚才医生跟我说你不愿意打针是怎么回事?你不打针病怎么会好?”
“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妈!”李乐乐翻了个白眼,胖胖的身体翘着二郎腿属实有些为难他,脚也麻了一只,他放下脚,不屑地说,“我住在你家又不是没给你钱,我想吃什么你去给我买不就行了。”
安琪的性格本来就不温不火,所以在一个小朋友面前也拿不出半点威信来。
夏鸣看不下去了,凝眸问道:“你连尊重长辈都不会吗?咳咳... ...”
他气得咳嗽了两声,红着脸说:“我看你起码也有十岁了吧,还这么不成熟。”
“你才是不成熟,那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奥特曼。”
夏鸣:... ...
他现在一肚子火气,如果面前的是个沙袋,他早就上去揍上几拳头了。
“把自己的脾气发在别人身上只不过是无能的表现。”宿景言看着李乐乐,眸光越来越冷,“你以为这是了不起的行为,其实在别人看来,这叫做幼稚。”
李乐乐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鸣倒真希望他把宿景言刚才说的话听进去几分。
趁此机会,安琪又和对方说了几句就急忙离开回家给他煲汤去了。
针尖戳进皮肤的瞬间,夏鸣的眼眶就红了。
“你倒是懂得怎么博取同情。”
“我没有。”夏鸣把头扭到另一边,小声说道,“是真的有点痛。”
但也不是不能忍。
输液的效果比吃药快得多,点滴还没有打完,夏鸣的烧就退了。
脸颊微红,脑子里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森森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是烧糊涂了,居然拿我的微博粉丝刺激他,唉~”
他重重地叹下一口气,想着这次回去是真的要好好和森森道歉才行。
“没事的,他就是脾气上来了,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小朋友,估计这会儿在家担心你呢。”
知子莫若父。
不管嘴上怎么吵,森森心里都是担心夏鸣的,看到夏鸣虚弱到需要宿景言抱出房间,他心里内疚得不行。
从夏鸣走后,他就焦虑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双眼都写满了担忧,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要是早知道爸爸生病了,他就把脾气留到下次再发,不应该这么气爸爸的。
森森越想越难过,插在口袋里的小手紧紧攥了起来。
“别担心,估计没什么大事。”苏扬看出了他的焦灼,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你爸爸病情不乐观,宿景言肯定会打电话回来。”
羽毛一般的语气在森森心中开出了一个大口子。
他抬起头:“苏扬叔叔... ...”
趁着游戏还在准备中,苏扬连忙打断森森:“别问我你爸爸会不会死这种话,虽然人的生命挺脆弱的,但也不会说死就死。”
苏扬已经摸清楚了森森的脑回路,提前把答案说了出来。
森森果然松了口气。
苏扬继续低头玩游戏,操控着屏幕上的小人从飞机上跳下。
“那我爸爸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啊?或者落下终生残疾那种,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苏扬手一抖,原本要跳G港的房子,跳到了旁边的大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他心想着:这把大概率是要落地成盒了。
森森还在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要是我有个植物人爸爸,我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以后要背着爸爸去上学啊。”
宁思白道:“不可能,森森,你家那么有钱,就算你爸成了植物人,也不可能让你背着他去上学。”
苏扬一个没留神被人从后面一平底锅拍死了,队友的谩骂声音震得他耳朵疼。
“苏队,你什么情况,去参加个综艺,怎么手艺变得这么水了?”
“不是你约大家打四人赛的吗?你是谈恋爱谈成恋爱脑了是吧,怎么跳伞跳到大山里了,还愣着不动被人家用平底锅拍了。”
“让你点跟随你不愿意,现在好了吧?你一个堂堂的一队队长被平底锅拍死,老子笑你一辈子哈哈哈。”
苏扬干脆摘了耳机,把队友吵闹的声音彻底隔绝。
他看了宁思白一眼,心道:这人也够奇怪的,一般听到森森这种问题,第一时间说的应该是“放心吧,你爸爸肯定没事”,他倒好,一本正经和森森讨论起了要不要背着夏鸣去上学。
“糖糖。”他扭头大叫了一声。
糖糖从花园里探出一个脑袋问:“怎么了?”
“你在花园里干嘛呢?”
“抓七星瓢虫。”
“把森森带出去跟你们一起玩。”
糖糖想了会儿,毅然决然地说:“不要。刚才我们已经叫过他了,但是他今天好奇怪,一直问我们奇怪的问题,我们回答不了。”
森森的脑回路向来奇葩,这点苏扬很清楚,他开始对糖糖口中奇怪的问题来了兴趣。
“他问你们什么了?”
米糕从旁边也探出了小脑袋,他扯着嗓子说道:“哥哥问我们,要是他爸爸死了,下辈子是会投胎变成七星瓢虫还是金龟子。”
苏扬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问:“你们怎么回答的?”
糖糖噘嘴说:“我和米糕都觉得夏叔叔会变成金龟子,因为很漂亮,但是小霖说... ...”
小霖是这几个人中最喜欢夏鸣的,他的答案肯定与众不同,也许会是在场所有小孩中,唯一相信夏鸣不会死的。
她犹豫地看了眼在吃苹果的小霖:“他说夏叔叔这么好的人,就算死了,也应该上天堂当天使。”
苏扬:... ...
他真的很想打个电话给夏鸣分享下这个重大消息,他最信任的四个崽,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会活着回来。
“你们思想能不能阳光点,夏鸣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人家打个点滴就回来了,你们别一脸他要死了的表情成吗?”
宁思白轻声说:“对啊,只要他们开车小心,回家的路上没有发生意外,夏鸣依旧能健康地站在你们面前。”
苏扬翻了个白眼:“你才是最恐怖的,快别说话了。”
正好这时候,宿景言打来了电话。
是夏鸣要求的,他担心家里的情况,也怕森森害怕,非要让宿景言打个电话报平安。
苏扬“嘘”了一声说:“你们都安静点,宿景言来电话了。”
吃苹果的不吃了,抓虫子的不抓了,都围在了苏扬身边凑过小脑袋偷听。
“夏鸣没事,有点发烧,晚饭前我们就能回去。”
苏扬忙说:“那今天的晚饭交给我们吧,肯定做一桌像样的菜。”
应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了几秒钟的安静后,响起夏鸣虚弱的声音:“你们在家怎么样?没有担心我吧?”
苏扬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客厅里的人,不知道该说担心还是没担心。
“担心是担心了。”就是担心没用对地方。
“你和其他人说一声,我没什么大事。咳咳... ...”
电话挂断后,原本高兴的一件事,在小老虎看来,却是充斥着悲伤。
“哥哥,你怎么了?”米糕疑惑地看着他,“夏叔叔没事是好事啊,你怎么还哭了。”
“爸爸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还假装自己没事,我都听见他咳嗽了。”
苏扬扶额:“森森,不是咳嗽就会死人的。”
森森对危机意识的警惕性向来很强,听到夏鸣在咳嗽,连夏鸣的埋在哪里都想得差不多了。
苏扬的话让他又打起了精神。
“那你的意思是爸爸没事?他不会死吗?”
“肯定不会。”
要是夏鸣有生命危险,宿景言就不会打电话来的时候还这么云淡风轻了。
森森松了口气,口中却傲娇着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真是的,让人白担心一场,原来没事啊。”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苏扬看着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觉得自己要是以后结了婚,还是别要孩子了,现在的小孩个个都是人小鬼大,要是养了一个森森这样的,他估计头发都能掉光。
正想着,沈柏书就打了电话进来。
电话刚接起,沈柏书数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苏扬,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坑你的队友了?”
“你怎么知道?”
苏扬心里涌上一股内疚,他确实让他的队友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但这件事说起来,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错。
“你们战队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我的号码,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沈柏书人在展厅里,看着怎么布置都不满意的场地,眉心紧紧地皱着,“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苏扬道:“你别理那些人,他们就是闲的,再打电话给你你直接挂了就行了。”
之前战队经理一直想要和沈柏书合作新一季队服的设计,他们能拿到沈柏书的联系方式并不奇怪,几个人也就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没有什么恶意。
电话中传来了短暂的沉默,等了片刻,沈柏书问:“你这两天拍节目还顺利吗?”
“还行吧,你就专心弄你的展览,不用管我这边的事情,我在节目里再帮你宣传宣传。”
“嗯。”沈柏书烦躁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安抚,语气瞬间就温和了下来,“苏扬,我想你了。”
苏扬笑笑,却并没有作答。
“你呢?”
“我?”苏扬好笑地说,“我也想你。”
头微微低着,睫毛垂了下去,心情从愉悦到忧愁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苏扬心中多了几分惆怅。
他从来不知道想念是一件这么磨人的事情,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缺少了跳动的动力。
深吸一口气之后,苏扬轻声说:“展览一切顺利。”
“你也是。”沈柏书嘴角带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笑意,“拍摄一切顺利。”
森森的吵闹声打断了两人的通话,苏扬捏着眉心,看着披着一块白布,手上拿着两根筷子的森森。
心想:这小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等他凝神,才听清楚了森森嘴里到底是在念叨什么。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快把妖魔鬼怪赶走。”
小老虎把手上的两根筷子,一根横着拿,一根竖起来拿,摆成了十字架的造型。
“天灵灵,地灵灵... ...”
原本以为这是森森一个人的舞台,但接下来,苏扬看到了其他人也接二连三以同样的造型出现的时候,苏扬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场团建。
连受了伤的小霖都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跟坐在莲花座上的菩萨一样,手上还摆了个造型。
“你们在干什么?”宁思白问。
小老虎抬手一挥,身后的白布随之飘起来,和空气碰撞后,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在驱邪。”
苏扬毫不留情地说:“我看你们现在就挺邪门的,给你们自己驱驱邪吧。”
糖糖抓着筷子指着苏扬,不满地说:“小舅舅,你这么不会聊天,出门容易被人打。”
“要你管。”苏扬嫌弃地看着他们,“你看看你们几个这是什么造型,乱七八糟的,把东西放回原处去,还有,你们哪里拿来的白布?我怎么没见过?”
糖糖笑着说道:“在院子里拿的,有好几块。”
森森问:“你要吗?我去帮你拿一块,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做驱邪仪式吧,宁叔叔也一起来,人多力量大。”
苏扬仔细回想着院子里的白布,今天并没有人说放了白布在院子里,不知道森森他们拿的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正在这时,郑飞匆匆跑了进来,他累得满头大汗,杵在门边,气喘吁吁地仰头看着大家。
“你们有没有看见院子里的白布?那是动物园用来... ...”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他已经看到了失窃的白布在哪里。
“那个... ...森森啊,你们最好还是把身上的白布拿下来吧。”
“为什么?”
郑飞实在有些说不出口,犹豫了很久后才说道:“那些白布是动物园用来给动物做被子的。”
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晋山的冬天很冷,一些室内动物,动物园会给他们做小被子用来御寒。
这些白布是管理人员才找出来的,打算晾晒过后帮动物做新的被子。
他只是一个不留神,就被森森他们披在了身上。
几个小朋友大惊失色,连忙把自己身上的白布取下来扔到旁边。
“我就是觉得最近好多人生病,肯定是我们屋子里来了邪神,打算驱驱邪,我不是故意把这些布拿走的。”
比起森森的内疚,糖糖在意的却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导演叔叔,这些布还没有给动物盖过吧?”
“这倒是没有。”几个崽崽刚放心了些,就听见郑飞说道,“不过这些布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最好还是去洗个澡。”
听到洗澡,这之中最不开心的人必定是森森,他的小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包子。
“我可不可以... ...”
苏扬坏笑着说:“森森,你也不希望你爸爸回来的时候,闻到你身上有臭臭的味道吧。”
小老虎脑袋低垂,瞬间就没了反驳的心思:“好吧,那我把筷子放回去再去洗澡。”
“别。”谁知道那些布料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就算是把筷子放回去,苏扬也不敢再用来吃饭了。
“可是如果这些筷子都不要了,那你们晚上拿什么东西吃饭?吃手抓饭吗?”森森天真的问。
他们手上的筷子都是大人用的,拢共就没几双筷子,要是这些都不要了,晚上吃饭的筷子肯定不够。
几个小朋友中,米糕是用勺子,小霖和糖糖用的是学习筷,只有森森用的是和大人一样的筷子。
这几双筷子扔了之后,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几个吃饭。
苏扬咬咬牙:“你们快点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出去买筷子,糖糖,你和他们几个分开洗。”
几个崽崽各自回房间去准备洗澡的东西了,苏扬负责看着森森,宁思白负责小霖和米糕,糖糖则是自己进了一个隔间分开洗。
苏扬抬了个带靠背的小板凳倒坐在浴室里,杵着下巴看森森洗澡。
“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森森扭捏的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扬没有看别人洗澡的爱好,但是为了森森的安全不得不坐在这里。
几个小朋友中,唯独森森,不能放松一点警惕,说不好他下一秒钟就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
“你快点洗吧,我又不是什么变态,你就当我是颗白菜。”
“没有白菜会看我洗澡!”
小老虎的隐私意识突然变得很强,这跟宿景言、夏鸣这段时间的性科普脱不了关系。
“是是是,那我转过去,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森森这才满意,踮起脚尖扭动了花洒的开关。
苏扬坐的位置很远,水打不到他身上,森森一边揉搓手上的泡沫,一边问:“苏扬叔叔,你不洗吗?”
“我一会儿买完东西回来再洗。”
“哦。”森森低下头,把自己刚搓出来的泡泡涂抹在了圆滚滚的肚皮上,“我还说你要是想洗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洗,我想看看你和我谁比较大。”
苏扬:???
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屁孩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夏鸣家的教育是不是太超前了一点?
“我是大人,肯定比你大。”
“哦,那你和父亲比呢?”
想起宿景言曾经骄傲无比地说他有21cm,苏扬没吭声。
森森继续说道:“我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爸爸和父亲说的,人长大后,身体也会跟着长大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扬:所以这就是你想和我一起洗澡的理由?
连沈柏书都没见过他洗澡。
“不用确认了,是真的。”
“原来他们没有骗我啊。”
苏扬微微偏头,表情影藏在了浓浓的水雾之中,他问:“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骗你?”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事情。”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只有两只小手揉搓泡沫发出来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森森说道:“那天我拿了爸爸的衣服,把衣服弄坏了,他生我的气到底为什么?他有很多很多衣服,衣柜里一大半都是他的衣服,家里更是整个衣帽间都堆满了,只是一件衣服,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森森眼里闪过一抹迷茫:“一开始我以为是爸爸故意想找个借口跟我吵架,因为他不喜欢我了。”
搓泡泡的声音停止,两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森森脸上掉下,落在了肚皮上。
他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
无济于事。
“今天早上他还气我,我就开始怀疑他很讨厌我,以前对我说的话也是骗我的。”
小孩子的内心是单纯的,这种情况下,想到的验证方法也如此笨拙。
森森终于憋不住心里的悲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但是... ...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生病了,才变得这么奇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