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并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但传到路夕这里时候，就已经上热搜了，季阳跟郁白初是最后知道的。
郁白初回到小院的时候，小院的气氛很沉重。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从前就有艺人因此身败名裂，更有人因为被偷拍放到网上一时想不开而轻生。
所以看到郁白初，霍准第一时间就是生气：“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季阳呢？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了？！他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郁白初说：“路夕的人接他回京城了。”
路夕在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连夜赶回了京城。
很显然，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季阳想不开，所以才会专门找人把季阳接回他自己身边。
姜玫不明白：“我看过视频，似乎是在酒店里，是不是被人偷拍了？”
郁白初想了下，说：“有些复杂，但确实是被酒店偷怕了，原本以为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想到有人还留着。”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看向小院里的众人，低声道：“当着阳阳的面，还是不要说看过了吧，他脸皮很薄。”
众人都不说话了。
这跟脸皮薄没有关系，换了谁被偷拍了这种视频传到网上，都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看到。
尤其是亲朋好友，那真的是社死加倍。
导演蹲在地上抽烟，他确实喜欢流量，但绝对不是这种手段的来的，他抽了半天烟了，忽然丢下烟头，一脚踩灭。
回头，问郁白初：“季阳家人亲戚同学那些是不是都在他老家？”
“对。”
“你去帮季阳处理他家那边吧，他自己处理跟二次伤害没有任何区别。”
“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他家里了，让他朋友一起瞒着他姥姥，至于他妈妈……估计是瞒不住。”
导演不解：“为什么？”
郁白初说：“他妈妈就在京城，网上闹的这么沸沸扬扬，不可能不知道。”
导演又问：“那季阳他爸呢？能不能瞒住？”
郁白初淡淡道：“他爸不用管，已经断绝关系了。”
导演没说话了，小院里再次恢复沉默。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每个人都打心眼里担忧季阳，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能感觉季阳这人有多好。
尤其是南楠，更是有种跟他同病相怜的感觉，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真的很想上网骂两句。
但偏偏经纪人拦着。
林默默忽然开口：“网上的舆论怎么样？”
姜玫跟霍准这几天，真的是24小时盯着网络上的消息，闻言都摇头：“很不好，非常不好，各种难听的话都有，甚至有很多恶心人的言论。季阳的微博，几乎不能看了……非常脏，说什么都有。”
霍准烦躁得直抓头发，叫道：“那些畜生一到网上就原形毕露！现实里人模狗样，一上网满口喷粪！难道现在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就看着他们继续嚣张？”
郁白初忽然道：“有。”
众人都看向了他。
导演也看了过来，微微皱眉，问他：“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没有，但我们可以咬死不承认。谁说里面的就是阳阳跟路夕？谁看到了？谁拍的？有谁能够作证？谁能证明那两个人不是用了AL换脸技术？”
思路忽然就被打开了，众人眼前一亮。
南楠叫道：“对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能证明是季阳？”
姜玫担忧：“如果网友不信呢？”
郁白初说：“这就是事实，不管他们信不信。谁如果说自己能够证明，那就查他IP，给他寄律师函，杀一儆百，总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导演看着郁白初，忽然笑了，对他说：“不错，精明了，这是个好办法。”
郁白初：“然后再召开记者发布会，就以路夕的名义召开，用起诉造谣者的名义召开，就说谣言对寰宇集团造成了重大的负面影响，但凡传谣的，都是在犯罪，寰宇集团可以告到他们倾家荡产。”
导演忍不住鼓掌，笑道：“不错，好办法，我觉得可行，威胁比解释好用多了。这样吧，大家都去发下微博，就一口咬定，这人不是季阳。”
郁白初看向导演，说：“还有，让《向阳而生》的剪辑师给季阳背上p一块胎记，网友信不信不重要，我们需要证据。”
就在他们商量完，准备正式实施的时候，却发现季阳签约的游戏公司发出了声明，内容跟郁白初所说的大差不差。
就一句话——谣言！视频里的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季阳！你们这是在造谣！我们可以告你们！
同时间，寰宇集团也发出相关声明，不承认视频，反对造谣，明早召开记者发布会。
郁白初在微博上看到这些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他还没有打电话给路夕，还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郁白初愣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喂？哥哥？”
“小息，我听导演说你跟路夕一起回京城了？”
“嗯，哥哥放心，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郁白初忽然有些期待地问：“所以，那些主意是你出的，对么？”
“我出主意了么，这难道不是事实？视频里本来就不是路夕跟季阳，不是么？”他笑着问。
郁白初也笑了，心里有些隐秘的喜悦，因为跟燕图南想到了一样的解决方法，而感到开心。
就好像是两个人心有灵犀一样。
次日，上午九点，寰宇集团在总公司会议厅召集记者发布会。
季阳现在正坐在车里，身上披着毯子，沉默地盯着外面疯狂的记者，只是可惜那些人过不来，路夕找了几十个保镖护着他。
季阳是昨天到的京城，路夕没有过来看他。
很显然，是怕他气急了咬死他，又自己怕不在他干什么蠢事，所以就让十几个保镖看着他。
路夕的担忧其实没有错，季阳昨天接到几十个熟人的电话的时候，确实想要活活掐死路夕，然后再拿着刀去跟路夕他妈拼命。
毕竟从基地队友到大黄二狗他们，再到大学同学，毫不夸张地说，季阳有一种脱光了在所有人面前裸奔的感觉。
羞耻、尴尬、丢脸……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季阳确实想撞墙。
“你们路总呢？”
见他摇下车窗，靠他最近的保镖说：“路总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季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您。”
季阳冷笑：“他怕我弄死他呢。”
保镖沉默了下，说：“路总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季先生，记者发布会过后，我保证没人再敢提这件事情。”
季阳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按照路夕说的，现在就等记者招待会开始，然后他上去走个过场，做下澄清，事情就到此结束。
郁白初昨天也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别承认，一口咬定里面的人不是自己，后面的事情，他们会处理好。
但这样真的能处理好么？
季阳滑动着微博下不堪入目的评论，最后关上了手机，丢到一边。
上午九点半，季阳下车，被保镖围着走出记者群，进到电梯，最后成功抵达会议厅。
看了一圈，路夕不在。
很好，这个男人又活腻了。
季阳觉得待会儿路夕如果过来，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狠狠咬他一口，要咬出印子的那种，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一出事就他妈躲自己！
上次直接跑回京城，这次连面都不见！
他确实想死了！
很快，记者发布会上开始了，季阳走上台，还没开口说话，下面的记者就开始抛出各种尖锐问题了。
记者A：“季先生，请问您对网上的视频怎么看？”
记者B：“有人说您就是靠着那次的一夜*情，所以才抱上了路总的大腿，甚至让他抛弃自己的未婚妻，请问是不是真的？”
记者C：“网友说您曾经一夜冲上某直播APP榜首，您怎么看？您看过网上那段视频吗？有看过网上的评论么？”
记者D：“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您没有做好形象管理，给您的粉丝带来这些负面影响，您是否觉得愧疚跟羞耻呢？您的粉丝一直说您清纯可爱，但视频给我们的感觉并非如此，请问您怎么解释？”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过分，一个比一个扭曲事实。
寰宇集团这边的负责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没想到这些记者如此不识时务。
正准备开口，季阳拿起了话筒。
他对着话筒轻轻吹了口气，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会议厅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着他开口。
负责人小声道：“季先生，我们来处理就……”
季阳没有看他，直接举着话筒，扬声道：“对，视频里的人就是我，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
这回答跟所有人预料的都不一样，都愣了下。
负责人直接怔住。
有人站起来问道：“您难道不感到羞耻吗？为什么还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是觉得有人撑腰，所以有恃无恐么？”
季阳看着他，眸子在光下亮的骇人，他冷静且理直气壮地道：“对，我就是有人撑腰，所以有恃无恐，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轻笑了声，缓缓道：“你问我怎么不觉得羞耻，真是有意思，你们看片儿的时候，觉得羞耻了？难道你们每个人都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上过床？还是你们单身的时候没有自己躲在被窝里爽过？难道在座的各位都是靠单细胞繁殖出来的？又或者，你们没有都没有上过初中生物，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爸爸妈妈从垃圾桶里捡回来里的？”
“老子一没嫖二没卖三没当着你们的面做，是你们自己猎奇心重非要找来偷拍视频看的，怪我吗？而且我跟自己男朋友上床，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被拍吗？不就是被全网看见吗？怎么了？老子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又不是出*轨被抓了。反倒是你们，都有对象了，资产过亿了，赚够养老钱了，能在京城买得起房了？”
他面无表情道：“没有，你特么有个屁的脸来嘲笑老子。”
记者会所有人，都惊呆了。
记者：他羞辱我！他攻击我！他公开炫富他不要脸！
小院里，围着看直播的众人沉默了。
半晌，导演看向郁白初，问道：“你教他这么说的？”
郁白初：“没有。”
导演一脸惊讶，道：“那他这是怎么了？被夺舍了？”
作者有话说：
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理论，如果有人把你的照片或者视频发到网上，第一，打死不认，第二，皮囊而已，第三，被威胁了，千万别怂。
季阳选择了二跟三，并对对方发起了人身攻击：啊对对对，你们偷偷看的都不羞耻，我一个被偷拍的该羞耻！我呸！双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