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吻过，在表白的时候，郁白初主动吻过他。
可那时候很突然，非常突然，郁白初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吻上来的，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所以燕图南当时只来得及反应自己的爱意没有被拒绝，甚至连被吻了这个念头，都是在郁白初退回去之后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被吻了。
而现在——
现在郁白初提前问他，问他：“你想不想接吻？”
这中间多了很多时间，这时间足够让他震惊诧异，足够让他脸红心跳，足够让他想到各种不该想的事情。
他不该想那些，可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
燕图南的耳根越来越红，但他的表情却装的很冷静、很正经，正经得像是看不出心底的雀跃与小心翼翼，看不出他在紧张。
燕图南捧着郁白初的脸，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轻轻吻了上去。
两片唇瓣碰在一起，因为陌生与紧张而轻微颤了颤，都不敢放肆。
——或者该说，都不知道该如何放肆。
俩人都活了两世，但都干净得像张白纸，上*床那档子事就先不说了，接吻这种情侣必备技能，他们也是完全一窍不通。
接吻，似乎就是这样温柔浪漫。
不沾染任何不可控的情*欲。
但是好在，郁白初之前看过那部纪录片，看过很多遍，还做了详细的笔记，所以现在脑海里就不自觉回想起了曾经看见的画面与知识。
他看燕图南没有动，于是模仿着视频里的样子，张开嘴，轻轻咬了下对方的唇，然后有样学样地搂住了燕图南的脖子，吻的更重、更深、更投入。
燕图南整个人僵的厉害。
明明他是先动手的那个，但现在他却成了被迫承受的那一方，郁白初的吻很温柔，很乖巧，甚至有种在故意教他的感觉，在一遍遍教着他怎么接吻、怎么回过头去欺负自己。
但实在很可惜，现在的燕图南没有胆子跟本事，人家敢教他都不敢学，他成了那个被狠狠欺负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看，都像是郁白初在欺负燕图南。
外面，大树后面，死死捂着橙子眼睛的苏白失望到猛捶树干，恨铁不成钢道：“我真想往这祖宗脑子里塞几部片子！上啊，你倒是上啊！不要一副好像你被轻薄了的样子好不好？”
不是被轻薄，燕图南觉得是自己在轻薄郁白初，虽然现在主动的是他，被迫承受的是自己。
可他就是感觉，受委屈的是郁白初，被轻薄的是郁白初。
这是一次并不完美的接吻。
郁白初见燕图南身体僵硬没有动，就纠结自己是不是在欺负人，所以立即停住了，他心想才17岁自己就这样激烈地吻他，是不是太快了，所以吓到他了？
而燕图南的想法非常简单，他让郁白初失望了。
晚上郁白初去洗澡，燕图南坐在阳台上，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燕听雨的电话，沉默了下，声音麻木地问：“怎么接吻？”
“……”
燕听雨怀疑他被掉包了，之前那个信誓旦旦会接吻会恋爱不要一切资源扬言要自己看片学习技巧的弟弟呢？
上哪儿去了？
燕听雨好奇：“你之前不是说会吗？”
“……现在不会了。”
“这我怎么教你？在电话里教？我给你打视频拉着你姐夫亲自示范给你看好像也不怎么雅观吧？而且你姐夫还不一定肯。”
“给我资源，我自己学。”
燕听雨一边翻着聊天记录找资源，一边苦口婆心地开解他：“没关系的，第一次不会很正常，谁还没个第一次呢？今天接吻了吧？你不会，你男朋友是不是嫌弃你了。”
“没有。”燕图南立即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哦，也对。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接吻，他是不是温柔的安慰你了？”
“不是，他教我怎么接吻，但我没敢学。”
燕听雨沉默了下，“那确实有点丢脸，你男朋友人不错，这都没有笑话你？”
燕图南没说话了。
燕听雨似乎没有感觉到那头的幽怨气氛，自顾自道：“不过也没多大事，你才17岁，从小到大连对异性跟同性表达出一丝兴趣都没有过，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病，你不会接吻可太正常了。”
然后又怂恿道：“所以还是看看片吧？激烈的文艺的都看看？不然下次脱了衣服裤子你不会，那才是真的尴尬，真的，五姐没有骗你，那可是非常非常丢脸的。”
燕图南黑着脸：“那个我会。”
“你会？”燕听雨明显愣了下，问他：“你知道从哪儿进去吗？”
燕图南没有说话，他不想跟着一起下流。
燕听雨操碎了老妈子心，叹气：“就算你知道从哪儿进，但男生跟女生是不同的，我都帮你查过了了，第一次会更疼，弄不好还会流血，会撕裂，会生病发烧，所以要做扩*张跟润滑，这些你都做过功课没有？”
燕图南僵了下：“……会死吗？”
燕听雨沉默了很久很久，欲言又止：“你技术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旁边听他俩聊了半天的商明邱终于忍不住插嘴，叹气道：“现在聊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早什么？”燕听雨回头瞪他，理直气壮地吼道：“你没听见小七刚刚说什么，他不知道怎么接吻，这不就是吃了没提前学习的亏吗？现在不赶紧教，你让他后面脱了裤子直接进去，俩人一起受罪吗？白初脾气好心地好，到时候说不定疼死了都不吭声，估计还会为了小七的面子，硬着头皮说不疼说舒服……”
燕图南冷着脸把电话挂了。
然后彻底放弃了从燕听雨这里学习知识的念头，从联系人里拉出另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忙吗，有点事问你。”
路夕刚准备挂了电话，就听见对方说：“我知道一个有关季阳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路夕挂电话的动作停了，“想问什么？”
“上*床前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对方难受？”
“……”路夕现在的表情非常复杂：“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才17。”
“提前准备。”
“提前一年？”路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想笑，甚至带着些嘲弄，显然是觉得他在撒谎，觉得他虚伪。
“你就不怕我故意骗你？”
“除非你想我弄死你男朋友，或者你觉得我弄不死他。”
路夕面无表情：“资料待会儿发你手机上，记得好好学，别到时候弄伤了人，回头找我麻烦。就这样，挂了。”
“你男朋友说你很忙，他请假去找你，没找到。”燕图南突然道。
路夕明显愣了下，因为话里的内容，也因为这话居然会从燕图南的嘴里说出来，他沉默了下，低声道：“谢谢，我知道了。”
一分钟后，整理得非常详细的资料发送了过来。
看得出来，以前路夕刚跟季阳在一起时，也担心过会弄伤对方，所以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足，既有科普类的视频，又有提供学习模仿的视频，甚至连不少网上的心得体会跟经验教训都复制粘贴下来，做成了一个专门的文档，还用不同的颜色标记了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人家的论文估计都没他这么详细科学。
燕图南先看完了文字资料，心理有了个大概后，又点开科普类视频，等学习完全部的知识点并熟记于心后，他打开了教学视频。
然后插上耳机，非常认真地看了起来。
怕郁白初听见，他专门戴上了耳机，然后成功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郁白初洗完澡出来，走到他身后，视线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手机里不可描述的画面上，不动了。
表情有些惊讶。
手机里，被他问吻了比自己小的男朋友导致对方紧张害怕该怎么办的季阳，终于给他发了消息回来，语气激动：“这种纯情的小男朋友，当然是直接上啊！抱他！亲他！上他！狠狠欺负他磋磨他蹂躏他！你知不知道怎么欺负他？不知道我教你啊，你抓着他双手，把他死死按在墙上，然后他肯定脸红，这时候你就挑起他下巴，跟他说主动一点，撒个娇喊声哥哥，叫的好听就放开。记住，你就趁他开口的那一瞬间，立即吻住他喉结！他肯定会脸红到想死的！”
季阳这小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郁白初的小男友是燕图南，还贼兮兮的说，下次要来看看这么纯情的小奶狗长什么样。
郁白初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神情有些复杂，犹豫道：“现在么？”
“当然，趁热打铁啊！这是感情升温的好时候！”
“可是，他现在好像有点忙？”
“忙？白天刚被你亲，估计还没缓过神呢，他现在能在忙什么？这么快就投入学习了？学啥呢这么认真？”
郁白初的语气似乎有些费解跟好奇：“好像在学习……怎么上床？”
“什么？你说在学习什么？”季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郁白初叹气道：“他在看色*情片。”
季阳瞬间沉默了，然后一口咬定：“他想睡你！他绝对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