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看见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其实他不担心燕图南知道路夕跟季阳的关系，因为他之前就怀疑过他已经知道了，也在暗中观察过他的性取向，怕他被带歪。
可带他去了几次影视城，发现不管是漂亮的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他似乎都没有兴趣，要联系方式一律以听不见处理。
说实话，孩子不早恋是好的，可是到这种程度就真的有点让家长担心。
第一次当家长的郁白初很苦恼。
而在看见季阳今天的消息后，他的苦恼又变大了，因为季阳说小息可能听见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回想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后，郁白初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懊恼地捂住额头，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辈子被关老宅时，郁然带着白随在隔壁房间胡来过，他去送吃的还撞见了，被迫站在门口听见过好几次床上的荤话。
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郁然低沉着声音对哭泣的白随说：“乖，让我*在里面，给我生个孩子。”
男的当然是生不了，他只是想要*在里面。
郁白初后来就看见白随发了高烧。
所以他才会想要告诫季阳，让他学会拒绝路夕，不要答应他在床上的这种无理的要求，甚至有些生气路夕仗着季阳单纯，而去哄骗他做出这样的让步，而丝毫不去考虑他的身体跟健康。
想到这里，郁白初没忍住给季阳回了个消息：“我今天说的话你不要忘了，让他戴套，不要让他弄在里面，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
季阳沉默了许久许久，打字的手都在抖：“……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书上看的。”
“什么书还特么教这玩意儿？！”
“总之你不要忘记了，知道吗？”
“好的好的，那你也不要忘记开导下小息啊，我刚刚看他神情明显不对，耳根子通红，肯定是听见咱俩当时说啥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咱俩变态。”
看见变态两个字，郁白初稍稍怔了下，回想刚刚燕图南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变态……不至于吧？
季阳路夕都走了，房子自然而然又空了下来，那么大个屋子里就只剩下郁白初跟燕图南两个人。换了以前，郁白初可能会在卧室教燕图南高中的知识，因为年后郁白初就准备让他入学了，所以得抓紧时间多教他些知识，怕他跟不上进度。
但今晚可以先放放了，比起学习，郁白初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息，今天我们不学习了，来看纪录片吧。”
“好的哥哥。”
聪明如燕图南，他已经猜到郁白初想做什么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想通过纪录片教他什么是性，但以他对郁白初的了解，放的估计只会是《人类起源之谜》这种类型。
别的估计他不敢放，也找不到。
客厅里有路夕之前买的投影仪，现在拿来放正好，郁白初连接好手机后，就去把灯关了，屋内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投影仪的光线照在两个人脸上。
两个人都洗了澡，因为有暖气所以穿的是薄款睡衣，裹的并不严实，各自抱了个兔子抱枕跟大灰狼抱枕排排坐，不像在看纪录片，倒像是情侣间窝在小天地里看电影。
这个念头刚起，燕图南就看向了郁白初，见他在翻手机找纪录片，就不动声色地挨了过去，肩膀并肩膀地贴着他坐。
郁白初安抚：“没事，不是恐怖的，别怕。”
燕图南愣了下，突然发现了比看纪录片更有意思的事情，或许他们下次可以看恐怖片。
“好了！终于找到了！”随着郁白初惊喜的声音响起，燕图南扭头看向投影。
黑色的屏幕慢慢亮了起来，背景色变成了黑红白三色，随后，几个同色字体猝不及防映入眼帘——《A Girl's Guide to 21 st Century Sex 》
燕图南：“…………”
那段英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21世纪性恋指南》，英国广播公司在xx年播放的两集性教育健康纪录片……
其中包括体位、取向、技巧、疾病传播、药物滥用……
没有任何忌讳，直接了当到没有尺度……
燕图南一把按住郁白初手机上的手，认真道：“哥哥，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还是下次再看吧？”
“很晚了吗？现在才8点啊，没事，一个小时就能看完的。”
燕图南已经连乖都装不下去了，声音低沉，目光深邃，气质眼神完全像变了个人，他问：“你看过了吗？”
郁白初点头：“看过很多遍了。”
燕图南：“……”
“过了年你就17了，要好好看，国内没有这方面的教育，所以我找的国外的，需要我给你找个本子记下笔记吗？”
“……谢谢。”
郁白初起身离开了客厅，去卧室找本子跟笔去了。燕图南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郁得吓人，整个人的气压都在一瞬间低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毫无遮掩的画面，眼神越来越暗，越来越冷。
他不认为郁白初会自己找这种纪录片看，他那么干净的人，不可能会想到找这个。
所以，是谁带着他看的呢？
一个尘封了大半个月的名字呼之欲出，燕图南轻轻垂眸，盯着自己雪白干净的手看了又看，最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喂？七爷？”听声音，苏白不出意外又在外面撸串，身旁还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委屈的喊辣，不停的哈气。
燕图南直接了当地问：“郁然最近在做什么？”
听清他的语气后，苏白立即收起了吊儿郎当，他捂着电话对辣哭了的橙子说自己有点事儿，就快步走到了角落，正色道：“在国外投资电力、燃气、高铁、港口，估计是之前损失的那个亿让他觉得脸疼，最近在疯狂捞钱，跟那个白家少爷都很少联系了。”
“国外投资？”燕图南微微凝眉，脑海中有什么被忽视的东西渐渐浮现。
上辈子郁然一直在国内发展地产业，并没有去过国外，而且他投资的项目资产价值虽然不高，但却是关系到民生的公共事业项目，尽管年盈利利率不高，但却长久稳定。
他想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刚刚说他跟白随很少联系？”
“对，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应该是很想借白家的势，可最近却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投资了好几个项目都是稳赚，还四处拉拢势力。看样子，他应该准备把白家一脚蹬掉，七爷，我怀疑他想让京城变天。”
“做梦谁都会，给他一巴掌就清醒了。你把他弄回来吧，我有事要问他，越快越好。”
“不用了七爷。”苏白笑的有点欠：“人家过两天就回来了，还是跟您未来的岳父岳母呢，三个人回家找郁小少爷一起过年的。”
“……滚。”
苏白麻溜地滚回去跟橙子继续撸串去了。
燕图南坐在黑暗中，投影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他垂下薄薄的眼皮，浓烈明艳的眉眼黯然失色，他安静得像是一场落寞的雪。
郁白初回来时，看见的就是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
怎么回事……这个纪录片里有感人的内容吗？好像没有提到爱情吧？
郁白初走过去，蹲下去摸摸他的脸，问：“怎么了？”
泪水随着抬眼的动作安静滑落。
他凄美得像是一朵冰封的红玫瑰，浓烈，寒冷、又孤寂。
燕图南眼圈微红，他看着愣住的郁白初，委屈又固执地问：“季阳跟路夕都不在，哥哥，春节你回家跟你哥哥过年，我是不是要一个人在这里？”
“我哥哥？”他显然忘记了还有这号人。
“郁然，抢你送给我的戒指的那个人，还弄坏了我的腕表。”
“当然不会，我们一起回家过年，我不可能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我发誓。”
“真的吗？”
“嗯！”
“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事，我爸爸妈妈喜欢你就行。”
但很显然燕图南没把握能讨他父母欢心，所以他听完后，已经在想该怎么办了。
“好了，我们继续看纪录片吧。”郁白初把那个大灰狼的抱枕塞到他手里，然后自己拿了那个小兔子抱枕，坐回沙发，跟他肩并肩靠着，继续看投影上正播放的纪录片。
记录片正在播放少儿不宜的画面。
偶尔会切回学者跟专家的镜头，但切一次，反而心惊胆战一次，因为根本不知道切回去会是什么更过分的内容。
燕图南看这些完全没有反应，小的时候他母亲带不同男人回家，做那些事情时从来不会避讳他，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对这方面已经失去兴趣了。
有的只是深深的抗拒与恶心。
看到某些画面，还会觉得生理性不适，情不自禁皱眉。
但是让他感到更困惑的是郁白初——
郁白初很冷静、很认真、很淡定，甚至有种清心寡欲的清冷与神性。
燕图南垂眼看了下他那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的意思。
而且，他还在不停地做着笔记，像个乖巧听话又努力好学的学生，完全走错了片场。
他甚至连耳朵都没红一下。
“……”
作者有话说：
现在，郁白初对季阳：不要听路夕哄骗你，不要让他弄在里面，会发烧的，对身体不好。
后来，郁白初对燕宝：你可以……弄在里面的。
所以明白简介那里为啥深夜进医院，燕宝一脸自责了不？（交流群：676362761）